桃花村5
喜娘很快就走到了白不語的面前,她手裏面跟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根紅色繩子。
那紅繩應該是絞面用的,但是卻比正常絞面用的繩子粗得多,紅繩邊緣佈滿了不規則的鋸齒,如果真讓喜娘用這玩意兒給她絞面,白不語覺得自己的臉皮怕是都要被對方給絞下來了。
對方那畫出來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白不語卻能感受到她的興奮,對方朝着自己舉起了紅繩,嘴裏的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喜悅之意。
“新娘都要絞面的,你放心,我是老手了,肯定會讓你跟我一樣漂亮的。”
“有點疼,你忍一忍……”
就在她手中的紅繩即將要碰到白不語的那一瞬間,她終於掙脫了麻繩,反手就將手中的斧頭朝着喜娘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就算是生鏽的斧頭,那也是鐵質的,紙紮人在它跟前就是個弟弟。
遊戲不會給玩家設計絕路的,至少在遊戲初期,鬼怪的能力不會太過逆天,否則的話遊戲就失去了可玩性。
一面倒的遊戲沒有任何趣味,如果真就只是單純地想要虐殺玩家,遊戲也不會設計出各種副本,另外又給玩家安排各種身份,並讓他們遵從某種規則。
白不語是闖入桃花村的外來者,遊戲格外提示了兩句,保護好自己,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這個喜娘是不可信的。
事實證明,習慣性囤積物品還是有好處的,這不,她搜颳走的斧頭就起到了作用。
現實世界的物理法則在這個遊戲世界同樣是通用的,就比如竹子做骨紙做皮的喜娘是干不過斧頭的,她的頭瞬間被砸了個稀爛,斧頭因為慣性繼續往下,直接把她的身軀也劈成了兩半。
即便是紙紮人,身體都被劈成兩半了,也不能再像是之前一樣能說能動了。
那紅色的長滿了鋸齒的繩子跌落在了她被劈成兩半的身體上,原本透着不詳之色的濃郁紅色,也飛速褪去了之前的色彩,由深紅色淡化成了淺紅色。
白不語砍掉了捆住她兩條腿的麻繩,從地上站了起來。
秉着廢物利用的想法,白不語想要將那長滿鋸齒的紅繩收到包裹里。
然而之前收東西的時候都很順利,這一次她想收紅繩的時候,卻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特殊場景物品,禁止回收。】
白不語:“……”
她默默地彎下腰去,將紅繩給收揣進了口袋裏面。
不能收進包裹,她隨身帶着就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
遊戲:“……”
這邊兒鬧的動靜其實並不小,但是外面卻並沒有人進來查看,她覺得這間房子的空間應該是相對封閉的,除了特殊的人,應該是無法進來的。
畢竟正常邏輯下,新手玩的遊戲難度都不會太高,要不然的話一無所知,能力不強的新手們根本活不下去。
剛剛的那種情景,只要能得到自由,哪怕沒有斧頭,玩家都能手撕了喜娘。
白不語低頭看着地上被劈成兩段的喜娘,沉默了片刻,將她的四肢用麻繩給綁起來了。
屋子裏有個‘新娘’,這應該是遊戲的設定,一開始她被綁在這裏,充當是新娘。
現在白不語掙脫了束縛,但是直覺告訴她,屋子裏必須有個人在這兒。
四分五裂地喜娘被綁在了地上,畫出來的眼睛看向了白不語,像是在表達着自己的憤怒似的。
白不語沉默片刻,好心地從包裹里找出兩件破衣服,穿在了喜娘的身上。
有了衣服的遮擋,喜娘現在至少看起來像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喜娘:“……”
欲蓋彌彰!畜生不如!就沒有人為她發聲嗎?
然而在遊戲規則的限制下,已經無了的喜娘只能靜靜地躺在那裏,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似的,任由着白不語折騰。
簡單做了一下偽裝之後,白不語謹慎地檢查了一下這間屋子,尋找着鑰匙的蹤跡,甚至連四分五裂的喜娘身上白不語都沒有放過。
不過遺憾的是,她並沒有找到鑰匙的蹤跡。
她的目光投向了房門。
喜娘進來之後,門並未被關上,透過打開的屋門,白不語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不過剛剛因為角度的問題,又因為喜娘的身體擋着,她看的不太真切,但是從門外傳進來的聲音可以判斷出,外面有人,當然,或許並不是人,而是其他的什麼東西,但是這代表,這個副本中的小場景並不只有喜娘一個‘人’在。
外面應該是可以看清楚屋子裏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但是從始至終,卻並沒有人進來一探究竟,白不語估摸着,這應該也是規則的一種。
不管是玩家還是副本NPC,應該都需要遵循規則。
為了驗證這一點,白不語又朝着門口處走了兩步,她站在這裏,外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存在。
外面是個晴天,明晃晃的日光卻並沒有帶來絲毫暖意,反而透着一種陰冷的感覺。
院子裏擺放着七張桌子,每張桌子能坐十個人,現在那七張桌子全部都坐滿人,坐在那裏的客人們脊背挺得很直,身體一動不動的,彷彿木偶似的。
白不語可以聽到雜亂的交談聲,如果不去看他們的身體,恐怕會以為這是一個正常的農家喜宴場景。
一開始白不語以為這些客人都是紙紮人,但她很快就看到了面對她的客人。
對方有着一張青白的面孔,雙眼無神,他的方向可以看到白不語,但是從頭至尾,他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雖然對方不像是個活人,但也不是喜娘那樣子的紙紮人。
正在這個時候,廚房的門推開了,幾個端着盤子的人影從廚房裏出來了。
他們和喜娘一樣,也是紙紮人。
像是活人一樣的客人不能行動,但是紙紮人可以。
這應該也是規則的一種。
在沒有遊戲提醒的前提下,身為新手玩家,他們只能自己進行摸索。
那幾個紙紮人很是靈活,很快就將菜肴上好了,其中一個紙紮人是給距離白不語最近的這一桌客人上菜的,上完菜后,它抬頭朝着白不語看了過來。
然後下一秒鐘,白不語感覺放在衣服口袋裏的紅繩開始發熱,那個紙紮人張了張嘴,朝着她問了一句。
“喜娘,新娘子打扮好了嗎?”
那個紙紮人將她當做了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