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阿普多的村子
鬣狗幫的小頭目看着絕塵而去的皮卡氣的剁腳,但他也無可奈何,只能怒吼道:
“去找老大!”
而他則帶着其他人去處理地上的屍體,片刻之後一個驚恐聲音在他耳邊傳來。
“老大他死了!”
小頭目聞聲頓時身子一僵血都要涼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怒吼道:
“快通知boss!”
於此同時張牧駕駛着皮卡衝出了鬣狗幫的據點,飛速前進的皮卡嚇得周圍的居民四散躲避。
就在這時張牧突然看見一個人衝到了馬路中間,他立馬踩下剎車定睛一看詫異的發現居然是阿普多。
不過此刻的他身上有些狼狽,他滿身的灰塵身上還有些血跡。
車斗里的馬羅科夫也發現了阿普多大叫道:
“快上車!”
阿普多看到馬羅科夫面露喜色,但他身後的房屋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趕忙回頭舉起sks,兩聲槍響他身後的兩個黑幫成員應聲而倒。
放下槍口他沒有遲疑,立馬鑽上副駕駛位。
張牧朝他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一踩油門飛奔出去。
阿普多也並不驚訝,因為在瞄準鏡里他已經看到了張牧,而且現在也不是詢問的時候。
他快速說道:
“沿着條路開到盡頭,然後左轉你會看到一片莊園再左轉五公里有個小村子到那裏安全。”
張牧點點頭也沒有懷疑。
皮卡飛馳在街道上,相比於平時兩邊的街道多了些拿着大包小包的本地人,他們有的推車有的步行,大都拖家帶口行色匆匆。
張牧掃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看處夕陽正緩緩落下,不知不覺天又要黑了。
順着阿普多的指路兩邊的人群漸漸稀少,水泥路也變成了土道,又開了一陣他們終於到了阿普多說的地方。
張牧在一間土黃色的房子前停下,他的四周有一群好奇的小孩湊過來,這些小孩大都衣不蔽體甚至有些乾脆只有一條內褲。
看到皮卡上的塗鴉這些小孩都嚇得不敢上前,直到車上的阿普多下來他們才一擁而上。
張牧跟着下車第一次見到阿普多臉上露出了笑容,他面色和藹撫摸着簇擁在他四周的小孩腦袋,輕聲說道:
“回去吧一會兒會給你們好東西。”
小孩頓時聽話的散開,來到一旁好奇的打量着張牧這個陌生的面孔。
張牧和阿普多來到皮卡後面,此時的馬羅科夫正坐在車斗里,劇烈的動作讓他身上的傷口再次裂開,特別是他大腿處,鮮血直流都濕了他屁股下面的鐵皮。
他臉色蒼白嘴唇發乾,但看到張牧和阿普多兩人還是笑道:
“放心我死不了!”
張牧和阿普多對視一眼急忙上前把馬羅科夫攙扶下來,接着把他弄進房間裏。
這棟土房子的擺設很簡陋,只有一張草床,一張爛桌子,角落還有堆着一些農具。
阿普多點燃一盞煤油燈,張牧面露詫異他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了,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那些復古或者古董店才會有這東西。
點完煤油燈阿普多迅速跑出房子,不久之後他領着一個帶着眼鏡的滿臉斯文的人走了進來。
那人手裏還拎着一個箱子,皮膚黝黑但遠沒到黑人那種程度。
並且他有一雙藍色的眼鏡還有鷹勾般的鼻子,實在不像黑人。
他看到馬羅科夫臉色大驚,回頭看了一眼阿普多說道:
“這人是誰?還有外面那個鬣狗幫的車又是哪來的?”
但他的身子還是坐到馬羅科夫身旁,給自己帶上白色的手套。接着從自己帶着箱子裏拔出剪刀,熟練的剪開馬羅科夫的褲子。
阿普多愣了一下簡短的說道:
“等會兒我再跟你細說,先幫幫他理查德!”
醫生模樣的理查德點點頭,面色沉着的拿出手術刀看了馬羅科夫一眼說道:
“會有點痛。”
馬羅科夫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理查德見狀也沒多說,手起刀落劃開傷口,接着把裏面的破片夾出來。
把破片放在一旁,理查德鬆了口氣說道:
“你運氣不錯,它扎的並不深。”
拿出小瓶子給傷口塗上消毒水,接着一針一針縫合住傷口。
這套動作行雲流水,看的出他的外科手術水平很好。
馬羅科夫死死咬着牙,雙手握着拳頭全程愣是一聲不吭,直到理查德給他包紮完畢,他才擦擦額頭的汗水鬆了口氣。
理查德擦拭着自己的手術工具欣賞的看向馬羅科夫說道:
“硬漢,最近多注意休息。”
接着他轉頭看向張牧,張牧的身上同樣很是狼狽,理查德關切的問道:
“你有沒什麼傷?我幫你處理。”
張牧搖了搖頭說道:
“沒事就是有些肌肉拉傷而已。”
理查德面露異色看看馬羅科夫又看看張牧,不明白床上這個明顯是軍人的人都傷的這麼重,這個普通人模樣的亞洲人怎麼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從他身上的狼狽程度來看他們兩個應該是一起的。
躺在床上的馬羅科夫見狀笑道:
“謝謝你醫生,我要告訴你這傢伙可能是被幸運女神睡過,身上一點事都沒有。”
理查德聞聲笑起來搖了搖頭,張牧也跟着笑起來,他可沒法說他事實上已經算是死過好幾次了。
裝好東西理查德站起身和阿普多走到房子外面,馬羅科夫看向張牧說道:
“這個醫生看起來不想本地人啊。”
張牧走道床邊坐下,拿起一瓶水灌下大半,接着把剩下的遞給馬羅科夫說道:
“給,從他的樣子我猜可能是歐洲人,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
馬羅科夫接過礦泉水,一飲而盡擦擦嘴唇說道:
“從他剛才的動作看,他肯定是個經驗豐富的外科專家,這種人在哪裏都吃香,在那些發達國家年薪可能有上百萬美元,怎麼會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張牧也很疑惑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外面隱約響起的爭吵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來到門口側着身子看向阿普多和理查德方向。
只見理查德攤開雙手衝著阿普多喊道:
“你瘋了?鬣狗幫都是些什麼人你比我清楚,你們不但殺了他們的成員還把他們的車搶來了,你不知道這會害死我們的嗎?”
阿普多低着頭像是認錯一般,但他還是沉聲說道:
“那輛皮卡我會處理掉的,這一路沒有人跟着我們,放心鬣狗幫的人不會知道的。”
理查德無力的甩了甩手,接著說道:
“最好像你說的那樣。”
阿普多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那兩個人我會讓他們儘快離開這裏。”
理查德聽到這表情一愣接着立馬說道:
“不行,那個大個傷的不輕,他必須好好休養。這樣你把他們安排到我住的地方附近,我好每天檢查他傷口的情況,在這地方萬一感染了神仙都救不了他。”
阿普多有些詫異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一群小孩圍了過來,理查德臉上立馬換上的笑容從口袋裏掏出一袋巧克力說道:
“誰跑的最快我就把這塊巧克力獎給他!”
小孩們頓時歡呼起來,紛紛朝着遠處跑去,接着又跑回來。
第一名的小孩衝到理查德身邊,理查德掰下最大的一塊給他,接着又把剩餘的巧克力分給了剩餘的孩子。
看着夕陽下歡快奔跑的小孩,張牧雙手抱在胸前,緩緩吐了口氣,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甩了甩腦袋把那些煩躁的事暫時拋在腦後,這一刻他彷彿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在夕陽下面他也曾和小夥伴圍着一顆參天古樹奔跑。
此刻靠在牆壁上的阿普多慢步走回到張牧身旁,朝屋裏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馬羅科夫累的睡著了輕微的鼾聲響起。
阿普多把sks掛到胸前,靠在牆上看了張牧一眼說道:
“有興趣聊聊銀行搶劫案的事嗎?”
張牧看着他問道:
“你認出我了?”
阿普多看向夕陽。
“我不傻,看到那些報紙后我就認出你了,只不過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那棟小樓里。”
張牧苦笑了一聲。
“世事無常,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些,能跟我說說你們怎麼回事嗎?”
阿普多從懷中掏出一根手卷的香煙,又拿出一盒火柴兩根手指捏住輕輕一劃,火焰燃起點着煙絲。
阿普多深吸了一口,拔出另一根手捲煙遞了過去。
張牧看了看他平時是不抽煙了,但思考了片刻他還是接了過來,阿普多拿着尚未燃盡的火柴給他點上。
張牧吸了一口,只覺得整個腦袋發脹,拚命咳嗽起來。
阿普多見狀笑了笑說道:
“第一次?”
張牧一邊咳嗽一邊說:
“不是,但你這煙也太沖了。”
阿普多笑着深吸了一口,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看着那群小孩自顧自的說道:
“阿瓦薩是個貧窮的地方,沒有礦產沒有資源,生活在這裏的人每天都在為生存奔波。”
“特別是最近,國內局勢動蕩,反對派據說已經準備和現任政府撕破臉皮了,大街上都是逃難的人,你看到剛才那些人了吧?”
張牧想到那些拿着大包小包東西的黑人點了點頭,心想難怪最近日用品之類的東西這麼緊俏。
阿普多又吸了口香煙,神色卻黯淡了一絲。
“那些人還算是幸運的,他們有勇氣離開這個動蕩的城市,但總有一些沒有能力或者不願意離開的人,在這種局勢下他們需要錢物資等東西。”
張牧不解的看向阿普多,阿普多平靜的看着他
“我就是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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