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槍的主人
?()我仔細地端詳着古董槍。槍身上落滿了灰塵,顯然已經在這兒躺了不少年頭了。這太他媽扯淡了,為什麼這裏會有把如此古老的槍?難不成傳說中鮫人的特殊技能是造槍么?生活在水裏,卻還做這種怕水的武器,難道整個族群都是腦殘嗎?
我覺得我的思路已經完全被震驚的情緒影響,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我一定會腦梗的。於是我停下來,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我告訴必須冷靜的對待眼前的謎團。
思索片刻我得出一個還算靠譜的可能xìng,就是我與騰飛並不是第一批到達這個地方的人,也許在我們之前,與這把槍同一個時代的人早已來到過這裏了。那麼新的問題又來了,假設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到這裏來了,那麼他現在在哪裏?是否已經回到原來的世界呢?
"快看!那兒又有個死人!"
我尋着林非墨的聲音望過去,原來剛才看見的一大片yīn影是個蜷縮在牆角的人。這人手中握着一個沒了腦袋的石像,形容枯槁的臉上兩排森森白牙大張着,衣着和握很相似,但是看起來要笨重很多。好嘛,這下槍的主人出現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死前必定經歷了一場激斗,但最終還是不敵樹魔的兇悍,被吸成了人干。
握撫去屍體身上的落灰,翻看他身上工作背心的口袋,首先口袋外側的熟悉標誌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組織的標誌,原來這人竟還是我的同僚。
這人身上的裝備比起我現在用的笨重許多,有些東西我甚至都不知道它的用途。吸引我的是他插在肩上的手壓式手電筒,因為我唯一的光源在溶洞中丟失了。像這種老式的手電筒好處是,當裏面的電池耗盡的時候,可以通過手壓產生使電筒繼續工作。我使勁按了幾下,光源閃了一下,再按它就沒了反應,看樣子這是老化得太嚴重了。
對閻伯他們來說,這一按就會閃光的的東西着實稀奇,兩人饒有興緻地研究起來。我則是繼續搗騰這死去的前輩的遺物。撇開眼些rì用品不談,一張經過塑封的照片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相片上描繪的是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男人長得英俊挺拔,女人溫婉可人,五六歲的孩子梳着羊角小辮笑開了花。這慘死異地的前輩可能就是照片中的男人,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竟是等不到小孩長大chéngrén便剋死異鄉,真是令人唏噓不已。他們背後的景sè對我來說可謂既熟悉又陌生,那是21世紀的S市,那時全市最高的大廈不超過700米,城市上空沒有劃破長空的索道和直入雲霄的超高建築,只有藍天白雲隨風自在。
這景象我只能在一些影像資料里才看得到。如果這人真的生活在那個年代,那他的年紀就可以做我爺爺的爺爺了。那麼,假設我們的到來不是意外,豈不是說明組織上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探索這個世界了。他們究竟想幹什麼?這種地方到底有什麼值得窮追不捨的?
此時我腦中驀的閃過騰飛穿來的訊息。是了!起源之石,也許它就是關鍵。
"這人是你的同伴?"
此時,林非墨他們早已經把壞掉的手電筒扔到一邊,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了。
"小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到這龍鱗冢到底是幹什麼的?"閻伯向我投來懷疑的目光。
我聽了,轉念一想,這幫人的目的也不如他們所說的那麼單純,必然不能跟他們實話實說。
"我祖上到這來趟過險,當時帶出來不少好東西,從此家裏也過上了好rì子。"我絞盡腦汁地想着,怎麼說才能讓他們信服,"不是有句話說的么:富不過三代。到我這代家裏已經敗得差不多了,這才又想着下來淘淘金,也好讓家裏父母過上好rì子。"
我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閻伯和林非墨的表情,生怕他們不信。
"哼,那你小子還不快拿着東西走人,跟着我們幹嘛?"
果然,人不是那麼好騙的。看着閻伯一臉"老子不信你"的表情,我的腦子又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可別趕我啊!你們也知道這地方非常危險,我們進來了不少人,剛開始就死了大半,現在就只剩我一個了。我要再一個人原路返回,鐵定沒命啊。"我一臉着急地說。
我心想,剛剛那東西多凶,我也見識過了,怎麼說再找到騰飛以前也要跟着他們,總比一個人瞎闖的安全係數高。
"你小子膽子也忒瘦了。"閻伯鄙視道。
我呵呵一笑道:"人多好辦事嘛,您也知道我的身手,您這麼厲害的人物,我一隻小螞蟻在你面前也掀不起什麼小波瀾,還望您多罩我些,能有命出去就好。"
我一番話帶着一半拍馬的成分,閻伯聽了當下臉上表情就有些鬆動,當下將信將疑地打量着我。
"順便也讓我進去開開眼界。"我一邊補充道,一邊諂媚地笑着。
"算了閻伯,咱們就帶着他,說起原由也是我把他給拖下來的。"林非墨插話了。
閻伯思索片刻說:"好罷,先由你跟着,不過能不能從這兒活着出去,還得看你小子的造化。"
我忙不迭地點頭稱是。隨後跟着他們遊走在各個墓室,期間發現了不少老一輩的"黑蓮"同僚,大約有十多人,他們統統都充當了樹魔的口糧。顯然,這些恐怖的樹魔並不懼怕槍支彈藥。
閻伯在看過這些先人屍體后,越發的輕視我起來。用他的話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沒用了。那意思就是連祖宗都能深入到這種極險之地,後輩居然還沒入墓室就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對於閻伯的評價我不知可否。若組織要的東西已經到手,騰飛何必還要我下來找?按這個想法深入,之前過來的特勤員是不是都折在這兒了呢?
"噓,你們聽!"走在最前面的閻伯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
我和林非墨立刻禁聲,屏息凝神把注意力集中到聽力上。小白也落在我的肩頭,兩隻黑豆一般的小眼睛滴溜溜直打轉。
"怎麼了?"
我半天也沒聽出什麼異樣,轉頭詢問地看着林非墨,後者也一臉莫名地搖搖頭。這時,小白卻啾啾叫着向一個方向疾飛出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閻伯就發聲了,"跟上去,這小畜可能覺出什麼來了。"
三人一路跟着小白七拐八彎,終於來到一座石門前。兩扇門扉緊緊合攏在一起,門板上雕着繁複華麗的水雲紋,和之前的石門大同小異,兩片門上的金屬門環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sè,一根類似金屬棍的東西從兩個圓環中心穿過,把門從外側鎖住了。
三人意識到這門內似乎藏有玄機,不約而同地把耳朵貼到了門板上。起初裏面傳出細微的"唼唼"聲,確實有什麼東西在裏面活動。突然"啊"的一聲,類似於人類哀嚎的聲音把我們驚得彈了起來。
"救命救命啊"
正當我們面面相覷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清晰多了,是一個男人變了調的求救聲,聽起來就令人覺得慘烈無比。
"天哪!是栓子!"
林非墨的聲音聽起來喜憂參半,同伴還活着讓她喜出望外,同時栓子凄慘的聲音又讓她擔憂的不得了。當下她就拔下了插在門環上的金屬棍,要進去看個究竟。
"等等!"
閻伯原本想阻止她的,但明顯這兩個字來得太晚了,石門已經開啟了兩指寬的縫。門內的求救聲再也沒有響起,四周一瞬間靜得落針可聞。林非墨意識到自己一時手快,當下一張臉白的如同素瓷,手拽着棍子後退了幾步便跟僵住了似的,直勾勾瞪着門縫。
望着那門縫越開越大,閻伯的臉sè也越發冷峻起來,讓我覺得門后一定有不好的東西要出來了。這兩片石門也不知用了什麼特殊技巧安裝,開啟的時候竟然無聲無息,全然沒有沉重的鉸鏈開啟的噪聲,靜得好像全世界都在等待門背後的人出場。
門扇最終帶起一股森冷的微風,裏面漸漸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