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表白

第20章 表白

20

煙火繚繞的燒烤店裏。

余年放下啃了一半的年糕,捂住賀行缺的嘴:“你不許咳。”

他轉頭,好奇地看向其他人:“你們繼續說。”

賀行缺誤以為裴玉成給他送花,跑來和他們喝酒,又連夜跑回去找余年。

然後呢?

網文愛好者·小土狗·余年的腦子裏,浮現出一些偶像劇經典畫面。

深夜,細雨,擁抱,說不定還有強吻。

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身上,想想就刺激死了!

余年下意識抹了抹自己的嘴角,確認自己沒有流口水,也沒有露出奇怪的微笑。

余年期待地看着他們:“然後呢?然後呢?”

賀行缺靠坐在椅子上,被余年捂着嘴,卻沒捂上眼睛,一個眼神掃過去,從前的好兄弟們就都明白了。

兄弟們連連擺手,統一口徑:“不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余年感覺不對,轉過頭,果然看見賀行缺在瞧着他們。

余年把手往上舉了舉,捂住他的眼睛:“你不許看,然後呢?”

眾人還是擺手:“不知道,不知道。”

“告訴我嘛!”余年用雙手捂住賀行缺的臉,“假裝他不在這裏。”

眼鏡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道:“小魚,賀哥跑回首都找你,那不是只有你們兩個才知道的事情嗎?我們真不知道。”

余年反應過來:“好像是噢。”

眾人疑惑地看着他:“對啊,小魚,你們倆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你還問我們?”

“……”余年哽住。

他失憶了嘛,一時間沒注意。

這時,賀行缺淡淡地幫他解了圍:“他一直都這樣,腦袋迷迷糊糊的。”

兄弟們也就不糾結這個問題了:“是噢,沒錯。”

余年:)

余年偷偷擰了一把賀行缺的手臂:“說得好,下次別說了。”

賀行缺靠近他,低聲道:“年年,是你說要在他們面前假裝沒有失憶,怕丟臉的。”

余年跟他咬耳朵:“傷敵零點零零一,損我九九九九九,真有你的。”

賀行缺迅速認錯:“那我錯了。”

余年保持微笑:“回去跟我說。”

賀行缺頷首:“好。”他頓了頓:“年年想知道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問我,不要問他們。”

“為什麼?”

“他們誇大其詞。”

“嗯?”余年思考了一下,“可是我覺得沒有耶,你真的考過倒數第二嗎?你真的掰斷過凳子腿嗎?”

賀行缺沉默了一會兒。

看來是真的了。

余年笑了笑,剛準備說話,朋友們就端着酒杯,朝他們擺手:“誒,好了好了,有什麼夫夫私房話,回去再說,天天見面,還要在我們面前咬耳朵,真的不膩嗎?”

“分開!分開!”

余年和賀行缺對視一眼,慢慢分開。

余年笑着,眼睛彎彎,啃着酸甜口的年糕,沒有再問他們高中時期的事情。

*

從燒烤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賀行缺去結賬,朋友們各回各家,站在門口擺擺手。

“走了,明天學校見。”

“路上小心。”

余年也朝他們揮揮手:“拜拜。”

沒多久,賀行缺合上錢包,從裏面走出來,牽住余年的手:“先走了。”

他剛準備走,忽然,喝了點酒的黃毛一拍腦袋,好像想起什麼事情。

“賀哥,有件事情得告訴你一聲,我前些天在修車鋪看見……”

賀行缺朝他招了招手,兩個人走到旁邊去說話。

只是簡單說了兩句,賀行缺就回來了。

余年歪了歪腦袋,總覺得賀行缺的表情有些嚴肅。

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賀行缺對上他的目光,朝他笑了一下:“沒事,走了。”

余年上前,朝他伸出手。

賀行缺握住他的手,摩挲了一下,然後牢牢地攥在手心裏。

穿過煙火氣十足的小巷,到了外面,大街上頓時冷清許多,迎面吹來的風也冷了許多。

一行人道過別,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余年跟着賀行缺上了車。

賀行缺發動車子,雙手握着方向盤,路上沒有幾個人,但他還是開得有些慢。

余年轉過頭,看着賀行缺的側臉,小聲問:“出什麼事了嗎?”

賀行缺抿了抿唇角:“沒事。”

余年認真地看着他:“有事情要跟我說,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你不要瞞着我。”

賀行缺頷首:“嗯。”

余年本來想問他,他誤以為裴玉成給他送花,後來發生了什麼。

可是看見他專註的樣子,又不好意思開口打擾。

余年想,賀行缺是不是因為裴玉成給他送花,不高興了?

余年拍了拍腦袋,失憶真討厭,他完全忘記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忘了後來有沒有跟賀行缺解釋清楚了。

余年拿出手機,給裴玉成發了條消息。

魚耶耶:【玉成,你還記得大學的時候你給我送花的事情嗎?我失憶了,跟我講講唄】

【小貓貓探頭jpg.】

裴玉成很快就回復了。

玉汝於成:【賀行缺跟你說的?】

【我在學校旁邊的盆栽店打工,結果店倒閉了,店長送我一堆盆栽,你說你要發大財,讓我給你拿一盆發財樹】

【不是送花,他沒看清】

魚耶耶:【噢噢】

【那後來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裴玉成正在輸入中……

余年一邊等他回復,一邊轉過頭,對賀行缺說:“裴玉成送我的是發財樹,不是花,我和他沒什麼。”

“嗯?”賀行缺反應過來,“我知道,我那時看錯了,後來知道了。”

余年認真地看着他:“那你還生氣?”

賀行缺道:“我沒有生氣。”

“那你還說要宰了裴玉成。”

“又沒有真的宰了他。”

“那後來呢?”

“後來,我用比賽的獎金帶你去吃自助餐,你吃得很開心,我趁機向你表白,你忙着吃東西,沒空拒絕我,我們就在一起了。”

余年疑惑:“就這樣?”

賀行缺頷首:“就這樣。”

余年擰眉,他就被一頓自助餐收買了?

感覺怪怪的。

余年轉過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的景色,又問:“那剛才黃毛跟你說什麼?”

賀行缺道:“不是因為這個。”

余年偷偷看他:“那是因為什麼?”

賀行缺發現余年在偷偷看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余鵬出獄了。”

余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誰?”

賀行缺頓了一下,解釋道:“你血緣上的父親。”

余年拍了一下額頭,完蛋,他連自己的便宜爹都沒認出來。

網文都喜歡給小炮灰或者大反派寫一個不怎麼樣的原生家庭,作為他們黑化的依據,《校園蜜戀》也不例外。

原書給賀行缺安排的是“豪門私生子”的悲慘劇情,給余年安排的則是“酒鬼賭徒父親”的更悲慘劇情。

小炮灰出生在單親家庭,一心想要往上爬,所以才會想要抱大反派的大腿。

小炮灰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原書也沒有細說這些內容,余年看的時候也沒留意。

後來看自己的《穿書筆記》,他在失憶之前,也認真規劃了自己的人生,努力學習,離開北城,擺脫便宜爹。

失憶之後,他這個便宜爹也沒出現過,他以為自己早就擺脫了,也就沒把這段劇情放在心上。

賀行缺一面開車,一面向他解釋:“我們高三那年,他搶你的學費,還把你趕出來,你就搬到我那裏住。”

“沒多久,他在外面賭博,警察過去抓人,一群賭徒翻牆跑的時候,他把一個人推下牆,那個人摔死了,他過失殺人,就進去了。”

“剛才黃毛跟我說,他前幾天在修車鋪門口看見余鵬經過,提醒我一聲,讓我留神。”

“我回去安排人手,我們住的地方要加強巡邏,明天校慶也會加強安保。”

余年若有所思:“我知道,我也會小心的。”

車子一路開進別墅區,在停車場停好。

賀行缺握住余年的手:“不用怕。”

余年認真地看着他:“我不怕。”

賀行缺俯身靠近,幫他把安全帶解開:“好了,不早了,回去洗澡睡覺,今晚要洗頭髮嗎?我幫你吹頭髮。”

余年笑着點點頭:“好啊。”

下車前,余年看了一眼手機。

裴玉成還在輸入中,好像後面發生的事情很難說似的。

不就是吃自助餐嗎?有什麼不好說的?余年撓撓頭髮,跟着賀行缺一起下了車。

回到別墅,老管家就迎了上來。

“賀總、先生,小賀總已經睡著了。”

“嗯。”余年把從燒烤店帶的小包妙脆角和貓耳朵遞給他,“那留着明天給他吃,辛苦你啦,你也早點休息吧。”

*

賀小鶴在隔壁房間睡覺。

余年洗漱完畢,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玩手機。賀行缺拿着吹風機,坐在他身邊,幫他吹頭髮。

本來是余年額頭受傷了,不方便自己吹頭髮,怕弄濕傷口。

他現在好了……

也變懶了。

余年一邊刷遊戲日常,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賀行缺說著話。

“我那個便宜爹以前竟然還會打我嗎?”

“他現在應該沒什麼錢,可能會跑來找我們要錢,是得小心點。”

“嘖,明天我要是見到他,我肯定一拳把他打翻。”

賀行缺揉搓着他的頭髮,動作一頓:“嗯,我幫年年按住他。”

余年忽然想起什麼,把手機丟在枕頭上,轉過頭,叮囑道:“你不能打人啊,你要是變成‘法制咖’,我們家就完了。我也不打了,我們都不能違法犯罪。”

“變成法制咖-被舉報-進局子-破產-自殺”,大反派的滅亡之路。

余年時刻警惕,把賀行缺從錯誤的道路上拉回來。

“嗯。”賀行缺應了一聲,垂了垂眼睛,目光晦暗。

余年還有些不放心,低下頭,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嗯’,跟我說。”

賀行缺抬起頭:“嗯?”

余年舉起右手:“‘我賀行缺——’”

賀行缺跟着他:“我賀行缺。”

“‘絕不違法犯罪。’”

“絕不違法犯罪。”

余年滿意了,拍拍他的心口:“很好,牢記在心,為了我們這個家。”

賀行缺也摸摸自己的心口,乖乖地應了一聲:“記住了。”

手機里傳來一聲“叮咚”,余年轉回頭,拿起手機。

是裴玉成,他終於回消息了。

玉汝於成:【賀行缺誤以為我給你送花,然後帶你去酒店吃自助餐】

魚耶耶:【我知道啦】

玉汝於成:【那時候他剛參加完國際科技比賽回來,拿了一筆獎金,他跟你說,你們一起把這筆錢花完再走】

魚耶耶:【???】

怎麼好像和賀行缺說的不太一樣?

玉汝於成:【然後他帶着你在酒店裏住,好幾天沒回宿舍,你吃了好幾天的酒店自助餐】

魚耶耶:【!!!】

和賀行缺說的完全不一樣!

據裴玉成所說,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余年在酒店餐廳飽餐一頓,摸摸肚子,對賀行缺說:“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公交車就沒了。”

賀行缺幫他把掖在領子上的餐巾取下來:“比賽拿了很多獎金,我不知道該怎麼花,這裏還有游泳池、電競室,還有露天花園、空中餐廳,你要是喜歡這裏的話,我們就在這裏把錢花完了再走。”

余年捂住嘴巴:“這不好吧?這裏很貴的。”

賀行缺幫他把餐巾疊好:“沒關係,我現在有錢了。”

余年眼睛一亮,拿起手機:“那我把玉成和元洲也喊過來,我們一起玩。”

“不行,我的錢只給你花。”賀行缺正色道,“他們來了,人太多,錢不夠。”

“也是。”余年想了想,反正傅元洲這麼有錢,裴玉成以後也會很有錢,他們兩個不急於這一時,以後還可以一起來吃,現在就他和賀行缺一起享受就好了。

於是他就跟着賀行缺,在酒店總統套房裏住了好幾天,每天吃各種好吃的,玩各種好玩的,樂不思蜀。

三天後,裴玉成好久沒有見到他,給他打電話,問他發財樹養得怎麼樣了,他最近在哪來,怎麼沒在學校。

余年那時候正圍着小黃鴨游泳圈,在游泳池裏撲水玩,賀行缺幫他把手機拿來。

余年接了電話,開開心心地回答:“發財樹我有讓舍友幫忙換水,我現在和賀哥在酒店玩。”

聽見“發財樹”三個字的時候,賀行缺腳步一頓,彷彿明白了什麼。

電話那邊的裴玉成震驚到破音:“酒店?你們在酒店玩什麼?”

“吃自助餐啊、打遊戲啊、游泳啊。”

“你和他一起玩了整整三天?”

“對啊,賀哥說,我要負責把他的獎金花完才可以走,他現在就是我的親大哥。你和傅元洲下次來吧,讓傅元洲帶你來。”

“小魚。”裴玉成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是被他抓走關起來了吧?”

余年:???

余年轉過頭,看向正在遮陽傘底下做鮮榨橙汁的賀行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賀行缺對他這麼好,怎麼可能囚.禁他?!

余年對手機那邊說了一聲:“你等我一下。”

他挪開電話,大聲問:“賀行缺,你在囚.禁我嗎?”

賀行缺拿着水果刀,切開金黃的橙子,香甜的汁液迸發出來,淌在案板上。

他微微抬眼,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余年重新拿起手機:“你看吧,他……”

余年睜大眼睛,不對,賀行缺剛才說了什麼來着?!

嗯?!!!

等余年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徹底落入圈套了。】

手機那邊的裴玉成頓了一下,最後發了一句:【事情就是這樣,等你們從酒店回來,你和他就在一起了】

【我一度認為你是被他強迫的】

余年心中一驚,猛地蓋住手機,回頭看向賀行缺。

賀行缺正幫他吹頭髮:“年年,怎麼了?”

余年歪了歪腦袋,認真地看着他:“自助餐?”

賀行缺應了一聲:“嗯,自助餐。”

余年保持微笑:“我忙着吃自助餐,來不及拒絕,就答應了你的表白?”

賀行缺面不改色:“嗯,在吃自助餐的時候,年年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真是毫無破綻的回答啊,令人嘆為觀止。

余年猛撲上前:“賀行缺,你這個心機吊,我已經看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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