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登神長階與錢幣占卜
“人類並非誕生於造物主的軀體，而是由祂用泥土親手捏造，所以人類沒能繼承祂的神性與力量，卻也不用受到神靈的束縛，得以獲取無限的自由以及無限的可能。”
“人們從造物主留下的‘禁忌之書’中獲取到成神的二十條路徑，這二十條路徑被稱為‘登神長階’，每條路徑共有九個序列，從九到一，逐級增強，逐漸掌控神靈才能擁有的偉力！”
“而你所服用的預言家秘葯，便是命運途徑的序列九。
恭喜你，你已經踏上了成為神靈的第一階梯。”
成為神靈……元貳一時間有些心潮澎湃，但老人卻似笑非笑的注視着他，面色在暗淡的火光中顯得詭異莫測，
“小夥子，你是不是很高興？”
“？”
“你高興得太早了，登神長階，這是觸犯禁忌的領域，人類要以凡俗之身追逐神靈的力量，不付出些代價怎麼行？”
“當你踏上這條路途，便意味你再沒有回頭路可走，只能一步一步，艱難的往上爬！”
“那要是爬不上去呢？”元貳疑惑道。
老人平靜的回答他：“那就會陷入瘋狂。”
“瘋狂？”
“秘葯有毒，人類本身不具備超凡力量，只能通過服食秘葯成為超凡者，自然會有留下隱患。從你服下秘葯的那一刻起，它便開始不斷影響你的身體與精神，哪怕你將其徹底消化，這種影響也不會消失，甚至愈演愈烈，讓你對更強的力量產生難以抹消的無盡慾望，無形中扭曲你的精神。”
“如果你資質不錯，同時也找齊了秘葯配方，得以進入下一序列，那就得到了暫時喘息的時間，但時間拖得久了，便會有莫名的囈語與詭異的景象催促你前進，如果你無法前進，那麼遲早有一天被折磨瘋掉，或者失控變成怪物。”
“那個女孩章夢的父親便是登階晉陞失敗后，失控變成了瘋子，在他女兒面前吃掉了她的母親。”
元貳沉默無言，回想起章夢當時看向他的憐憫目光，只感覺背後有股森寒涼意涌動。
“當你踏上這條路，就再也沒有了自由，只能拚命的向上爬，爬到下一個階梯，沒有退路，只有掉落，落進地獄最深處。”
老頭感慨一句后，開玩笑道：“至於我，十多年前運氣好，僥倖晉陞成功，要不然你現在就只能在集體墓地里看着我的墓碑講話了！”
元貳勉強的牽動了一下嘴角。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你的靈性之深厚活躍，站在人群中，醒目得如同螢火中的烈陽！”老頭語氣有些嫉妒羨慕：“我活了幾十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麼有天賦的年輕人！”
“換而言之，你是個天才，天生就該踏上這條道路！尤其適合命運這種神秘學途徑。”
“我是個天才？”
元貳難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子，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二次有人這麼誇他，第一次是在幼兒園大班的繪畫比賽，他畫了一個藍精靈，女老師指着他的畫，誇他小烏龜畫的真漂亮，簡直就是天才之作，如果能把烏龜的顏色改成綠色就更完美了。
迅速從這件不堪回首的往事中回過神來，元貳將信將疑的看着面前的老人：“您莫不是在故意安慰我？”
老人聞言啞然失笑：“你倒是難倒我了，沒有另一個預言家作參照，我還真沒法證明你是個天才。”
“但沒關係，你以後會逐漸認識到自己與普通人的不同！”
“序列知識就講到這吧，
現在來繼續下一步，我來教你一些基礎的占卜預言的方法！”
元貳立即坐正身子，拋下先前的疑問與恐慌，平復心情，洗耳恭聽。
“所謂占卜預言，其本質是向靈境提問，靈境，古稱內景，虛界，乃是生靈魂魄的歸宿，宇宙虛無之所在，在靈境，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過去，未來與現在重疊交叉，你向靈境提問，其中的某個存在會回答你的問題。”
“這個存在可能是幽靈，鬼魂，神靈，甚至有可能是未來的你，你可以盡情猜測想像，但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探究祂的根源。”
“你所獲得的答案，大多時候也只是不明所以的話語與模糊的畫面，你需要藉助一些外物來將答案‘翻譯’成你所能認識的意思。”
元貳若有所思，他忍不住問道：“姜先生，我在服用秘葯后，腦子裏有時會閃爍一些畫面，這些畫面大多數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這是為什麼？”
老人沉默了，幽幽的望着元貳，許久后，他才開口說話，語氣酸澀得猶如生嚼了一斤檸檬：
“年輕人，我就說你是個天才，你受到靈境的眷顧，即使不提問，靈境中的存在也很樂意為你揭示一些無傷大雅的未來。”
“呃……祂們是來做慈善的嗎？”元貳皺眉吐槽道：“難道預言家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能獲取未來的信息？”
“低序列就是如此，你只管提問，然後乖乖等待結果，付出的最大代價就是疲倦與健康，當然，我說的是在你頻繁使用占卜能力的前提條件下。”
“至於高序列……”老人搖搖頭，遺憾道：“我沒上去過。”
元貳幽幽道：“我覺得靈境裏的那些存在是在強加給我一大筆債務，準備讓我未來償還！”
老人張張嘴，半天憋出來一句：“至少這說明你在祂們眼中，算是一個漲勢不錯的未來股！不像我，還有繼續下降的空間！”
二人對視一眼，臉上俱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沉默片刻后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給這間幽暗冷淡的房間，帶來些許生氣。
“行了行了！咳咳~~”
老人被口水嗆得咳嗽幾聲，連忙揮手道：“眼光有時別放的那麼長遠，不然你會發現自己幾乎無處落腳，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
“每位預言家都會隨身攜帶一件‘翻譯’用的物事，這件物事最好要符合預言家自身的相性，至少不能是你所厭惡的東西，它還要具有便於分辨的對立特點，譬如正和反，快與慢……”
元貳腦海里立刻蹦出一個合適的物品：“金幣！”
“為什麼不能是吊墜呢？”
“因為我喜歡金錢，所以金幣這種東西應該會比吊墜更符合我的相性。”
老人看向元貳的目光中帶上了欣賞：“你真的很誠實，從不掩飾自己的慾望。”
元貳一攤手，無奈道：“沒辦法，窮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不過你也很不幸，現在市面上製作秘葯的材料的價錢都不便宜，近些年還在逐漸漲價，白頭烏的眼珠都能賣到五金元一顆，要知道在我們那個年代，這玩意兒比一隻生蛋的母雞貴不了多少！”
老人話語一頓，皺眉思索道：“我剛才講到哪了？噢對，其實相比錢幣我更推薦你選擇吊墜，它不僅能反應出事物發展的輕重緩急，得到的答案也會更加精確，只是占卜的儀式稍顯繁瑣，也不便於在人前使用，不過這卻是錢幣占卜的優點！”
“既然你選擇了錢幣，我就先來教你如何用它進行占卜。”
老人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一枚錢幣，他屈指一彈，這枚錢幣在半空中翻飛着落入元貳手中。
元貳兩指夾起錢幣，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通體亮銀色的錢幣在火光下反射着金屬光澤，其人像面印着一張頭戴冠冕的英俊男人的面龐，背面則刻着阿拉伯數字10以及一座雄偉都城。
“這是萬樂大帝發行的第一版紀念銀元，放到現在也是老古董一件了，它浸潤過我的靈性，比一般的錢幣更適合進行占卜。”
“現在，你把它握在掌心，不要攥得太緊，也不要無力放開，只需要能時刻感受到它的存在即可，然後閉上眼睛，拋卻雜念，放空心神，以錢幣人像面為正面，代表好的一面，肯定的回答；數字面為反面，意即否定，意為不好的一面。”
元貳閉上眼，老人的略顯嘶啞的嗓音在他耳邊回蕩：“我們需要用意念驅使靈性，用靈性包裹住硬幣，你是個天才，我知道你很快就會體會到那種奇妙的感覺。”
元貳確實體會到了，在靜下心來，徹底放開心神后，他感覺自己的身軀輕飄飄的，彷彿從地上升了起來，他不得不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個黑髮濃密的後腦勺，以及正笑意盈盈與他對視的老人。
老人再次重複道：“用意念驅使靈性！”
元貳握住銀幣的左手手指微微顫動，浮現在外的靈體猛然縮回身軀，他頓時感到一股熱流不斷湧向左手。
這一刻，他的頭腦中不禁清晰展現出銀幣的形狀，大小，人像上的每一處褶皺，數字面上的每一條花紋，哪怕是一些磨損的細小痕迹也清晰可見。
“很好，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麼我們來玩一個猜硬幣的小遊戲，你來猜猜我手裏的這枚硬幣正面朝上的是人像，還是數字。”
“注意，向靈境提問時，最好將問題儘可能的簡化，比如現在你不需要問‘姜先生手裏的銀幣是正面還是反面？’，而是問‘姜先生手裏的銀幣是正面？’，讓靈境中的存在回答你‘是’或‘否’。”
“這是一個輕鬆省力且高效的小妙招，對了，提問可以在心裏說，不用大聲說出來，問完后將銀幣高高拋起，等待問題的結果，現在，你可以開始了。”
元貳閉着眼，在心底默念一句‘姜先生手裏的銀幣是人像面？’，隨後他的左手稍稍用力，將銀幣向上一拋。
銀幣高高飛起，在最高處打着旋，又墜落而下。
元貳只感覺手中一重，旋即下意識的睜開眼看向手心，此時銀幣的人像面朝上，他毫不猶豫的說道：“是人像！”
老人微微一笑，攤開手掌心，是一枚相同樣式的銀幣，也是同樣的人像面朝上。
“你很有天分，不過還需多加練習，再來一次！”
元貳內心有些新奇，又很是興奮，再次躍躍欲試的閉上眼，卻沒看到老人面上牽起一抹看好戲的笑容，他迅速進入狀態后，再次將銀幣拋起。
“還是人像！”
老人依言攤開手掌心，依舊是人像面朝上，他咳嗽一聲，面色有些不自然，
“繼續，你必須勤加練習才能掌握這項技能！”
“哦，好的！”
銀幣拋起，又落下。
“數字！”
“嘶~~”
老人呼吸開始有些急促，誇讚的話語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做的好啊，比我當年要好上不少！來，再來一次！”
元貳附和點點頭，古老的銀幣在他手中不斷飛起又落下，
“人像！”
“……對！”
“數字！”
“……對！”
“數字！”
“這次……也對！”
前三次都獲得了正確的答案，元貳屈指一彈，最後一次將銀幣拋向半空中，二人的目光此刻都死死的盯住這枚飄飛的銀幣，彷彿它是某種橫空出世的稀世珍寶，
‘啪！’
元貳接住下落的銀幣，看了一眼后，他自信滿滿的說道：“這次還是數字！”
老人終於鬆了一大口氣，他攤開手心，手心上的銀幣呈現出萬樂大帝的臉龐。
“這是怎麼回事？”
元貳疑惑的看着老人手裏的銀幣：“我占卜出來的結果明明是……”
老人臉上笑成了一朵皺巴巴的雛菊，他得意洋洋道：“年輕人，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占卜不是萬能的！”
“占卜時也是會受到干擾，其結果不一定正確，也不一定清晰。”
“我剛才只不過是做了點‘小小’的干擾，就讓你得到了完全相反的錯誤結果，如果是更強大的那些序列，他們甚至會順着痕迹找到你，給你一場終身難忘的教訓，所以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二點……”
“不要去觸碰那些高位格的存在，和始終沒有答案的神秘事物！”
“我們必須時刻對未知心懷敬畏！”
元貳沉默良久，最後恭恭敬敬道：“謹遵您的教誨！”
老人收起笑容，疲憊的揉揉眉心：“好了，今天我最後再教你一門課程……”
“它叫做靈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