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養貓
東方不敗的身份特殊,除了是白離的男朋友,還是河北明教分教的上任掌權者,來到總教后,光明左使組織大家吃了個飯,互相認識后,拉着東方不敗友好交流,等東方不敗艱難脫身,才發現白離不見了。
他到外面找了一圈,沒看到白離的人影。他問附近做工的村民:“幾位可有看到跟我一起的那個白髮青年到哪裏去了?”
“你是說蕭公子吧?”那人說:“應該是去那邊的殿裏了,往日他都是在裏面獃著。”
“多謝。”
東方不敗去了大殿,沒在裏面看到白離,反倒是遇見了一個穿着古怪藍袍,衣不蔽體的露出胸膛,與寒冷的雪山格格不入。
“閣下是……?”
那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在東方不敗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用平靜到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說:“邊後衛。”
這個名字聽着像是某種代號。
東方不敗道:“不知閣下可曾見過蕭蘭?”
邊後衛說:“在暗室修行。”
東方不敗聞言,放下了繼續尋找白離的心思。他道了聲謝,見邊後衛雖然冷淡,但是有問必答,行動上也很有禮貌,忍不住上前,試圖與他結交一下,打探更多與白離有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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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裏。
白離披着摩呼羅迦的馬甲到了暄輝堂。
他突兀地出現在水池邊,但是沒有引起周圍人的主意。
安靜的環境讓他有些不適,煩躁感油然而生,白離拿着短刀,回身看了眼後面,確定沒有敵人,邁步向著正堂走去。
教眾已經換了一批,在這邊值守的侍衛都很年輕,是玉羅剎重新培養的親信。
他們沒有見過白離,但是聽說過“白髮異瞳”的神秘教主,看到白離的一瞬間,驚喜又惶恐,沒敢上前阻攔。
白離順利來到大堂,直接推門進來,裏面的人不滿地看過來,看清白離的容貌后,連忙站起身,不可思議地說:“教主!”
那個背對着他的女人轉過身來:“竟真的是教主。”
白離問:“羅剎呢?”
陸文淵說:“副教主他還在休息,應該要等下午才會過來。您要是想見他,我這就派人去喊他過來。”
白離搖頭,轉身離開。
宛姬看着他的背影,感嘆道:“教主長大了。”
陸文淵也沒了心思處理正事,跟着宛姬閑聊,“你說,教主這次回來,是要和副教主和好嗎?”
宛姬笑道:“我看不像。”
白離身上帶着怒氣和殺意,那雙異色瞳里佈滿了怒火,看起來不是找玉羅剎複合,而是過來尋仇的。
她不禁覺得可惜:“若是能跟過去看看就好了。”
陸文淵還在為白離出現感到震驚,這些年教內一直都是他做事。自從教主離開后,副教主就變得喜怒無常,與以前的性情相差甚遠,如果不是有聖子約束,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必定不在少數。
就算有聖子在,玉羅剎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到沙漠去主動找事。
因為他殺心太重,這些年的名氣越來越大,恐懼籠罩着整個沙漠,再沒有人敢和西域明教作對,但是也因此打響了“西域魔教”的名號,結下了不少仇家。
陸文淵真的很希望白離回來,讓教內的氣氛不再這麼壓抑,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白離輕車熟路地來到玉羅剎的住處。
二十年過去,這裏變化不大,只是房屋建築看起來陳舊許多,沒有從前光鮮了。
他推門進來,院子裏的侍衛警惕地看過來。
白離目光冷厲,滿身殺氣,看上去就來者不善,樣貌年輕的男人拔出了手上的劍:“你是何人?”
白離問:“羅剎呢。”
旁邊年紀稍大些的侍衛不停地給同僚使眼色,見年輕人愣頭愣腦的,趕緊上前行禮:“回稟教主,副教主正在裏面休息。”
“教、教主?”
白離點頭,直直地往前走,不用其他人帶路,就來到了玉羅剎房門前,一腳把門踹開。
一股冷風迎面吹來,黑衣人身形迅捷,攻勢猛烈,來到白離面前,準備下手時看清他的模樣,急忙收勢,卻已來不及,他匆忙地改變方向,一掌拍向側邊,內力反噬,面色有些蒼白。
白離拔出蝴蝶雙刀,毫不猶豫地朝着玉羅剎攻去。
玉羅剎急忙躲閃,沒想到二十年不見,摩呼羅迦的武功能強到這種地步,他的內勁剛強,身形迅猛,就算玉羅剎處於巔峰狀態,都沒有把握取勝。
他高興地與白離對招,十幾招過後,玉羅剎落入下風,但是白離仍舊殺意凜然,他意識到不對。
“羅迦,我認輸了!”
白離收起了雙刀,但是攻勢不停,甚至越來越快,打了玉羅剎好幾拳,在發現玉羅剎身上有傷后,更是直接照着他的傷處打,打的他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抱頭閃避。
他一腳把玉羅剎踹到地上,踩着他的胸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玉羅剎不再掙扎,苦笑着說:“這份見面禮我收下了。”
白離仍舊冷冷地看着他。
玉羅剎眼神柔和:“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白離腳下用力,玉羅剎發出一聲悶哼:“輕些,肋骨要斷了。”
白離聽到他的話,原本消散許多的火氣又上來了,繼續用力,玉羅剎的肋骨發出清脆的響聲,看樣子是真的踩斷了。
“疼嗎?”白離問。
“疼得厲害,不過要是能讓你消氣,再疼也值得。”
死變態,好噁心。
白離收回腳,把他往旁邊踢了下,他冷冷地看着玉羅剎,說出在心裏重複了很多遍的話:“再敢碰蕭蘭,我殺了你。”
玉羅剎眼睛中的光芒變得黯淡,他慢慢爬起來:“原來你回來,是為了給兒子討回公道的。究竟是哪個女人和你生下的野種,值得你這樣放在心上?”
白離氣的上去拽住他的衣服,右手握拳繼續毆打。
玉羅剎緊緊抓住他的手,冒着生命危險,把他抱在了懷裏。見白離沒有要殺他的意思,玉羅剎鬆開他,二人目光相對。
“那個孩子是聖子養大的,是不是?是他讓你生下的孩子,是不是?”玉羅剎有些癲狂地說,“你究竟有沒有在意過我?我們的過往算什麼?我這二十年的苦等又算什麼?”
“你可以,去找我,道歉。”白離艱難地組織語言,“我,不會原諒,會回來。你,自以為是,從來沒有,想過,理解我。”
“我自以為是?”玉羅剎大笑起來,“我處處以你為先,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你說我自以為是?是你當年無故執意要走,現在倒是怪起我來了!”
白離掙開他。
失去了肌膚觸碰,玉羅剎心中空虛,頓時感到後悔。他看着白離:“你還要離開?”
白離比起從前長高了些,容貌長開,比從前更為明艷,帶着怒火和惱意的異色瞳孔漂亮極了,比玉羅剎記憶中的顏色更為鮮活。
“他,不是,我兒子。”
因為憤怒,青年本就怪異的語調更加模糊,玉羅剎仔細分辨,勉強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眼中的重新有了光芒,“這是真的?可他不是你兒子,為什麼會跟你這般相似?”
白離說:“我撿的。”
玉羅剎怔住了,像是在思考白離話中的真實性。
許久后,他接受了這個解釋,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怎麼不早說呢?那孩子也真是的,如果早些說清楚,我怎麼可能傷他?小貓這不能全都怪我,是那孩子對我有怨言,故意誤導惹我生氣,我並非有意傷他。”
白離定定地看着他。
玉羅剎跟他默契極了,哪怕過去二十年,也能從這雙漂亮的眼睛中讀懂他的意思。
自以為是。
玉羅剎本來是不承認的,可是他剛才那句話,已經明明白白地揭露出自己的缺點。
在知道真相后,玉羅剎心中的怒火和怨念淡去,情緒不再操控他的身體,理智回歸,可以正常思考,玉羅剎捫心自問,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摩呼羅迦親生的,自己當著摩呼羅迦的面說出那些話,難道不是把他越推越遠嗎?
可他就是那樣想的。
他根本不在乎摩呼羅迦是否對那個孩子有感情,只是瘋狂地想殺死敵人,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惜,摩呼羅迦是人。
他太自以為是了。
白離轉身要走。
玉羅剎連忙跟上,抓住他的衣袖,見白離轉過身,冷冷地看着自己,他懇求道:“留下來吧。”
白離道:“放手。”
玉羅剎說:“我喊了你十四聲小貓,你才只喊回來兩次。”
白離神情微怔,回想起從前,有些恍惚。
玉羅剎溫聲道:“留來好不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肯回來,以後我什麼事都聽你的。”
白離搖頭:“蕭蘭,快死了。都是,你,害的。”
玉羅剎道:“怎麼可能?我當時沒有下死手,他身上的傷,修養幾個月就好,現在應該已經好全。羅迦,你不能把這些事全都算在我頭上,這對我不公平。”
白離說:“放手。”
玉羅剎還想再說,白離抽出短刀,割斷了他的衣袍,迅速飛身離開,跳過牆院后,直接切換據點,回到了明教基地。
玉羅剎匆匆追過來,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才輕嘆了口氣,自嘲道:“又惹他生氣了。”
白離使用摩呼羅迦的馬甲回到基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蕭蘭,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蕭蘭的設定里,以前都是在練功房修行,偶爾才在外面行走。曬太陽的時候不多,保養的很不錯。
但是因為古代醫療水平有限,再加上某些併發症看起來和他的外貌毫不相關,系統的程序設定中,就沒有相關的記憶把它們串聯在一起。
實際上蕭蘭的眼睛就是併發的神經損傷,被玉羅剎打過後,他的肺部的毛病也顯現出來了。
白離披着蕭蘭的馬甲感觸最深,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點,因此惶恐不安,畏懼着不遠處的結局。
他的確有自毀的傾向,厭惡陰暗的自己,渴望溫暖的陽光。可是他對東方不敗也是真心的,真的以為能跟他這樣生活下去,當他開始期盼着未來的時候,現實卻告訴他,沒有多少未來了。
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折騰出來的。
如果他躲避着太陽,他的視力就不會越來越差。要是沒有主動挑釁玉羅剎,也不會被他打。
蕭蘭和摩呼羅迦容貌相近,又是被他親自撿回來的,對蕭蘭的感情很不一般。
白離披着摩呼羅迦的皮,任由記憶產生的情緒掌控,憐愛地看着蕭蘭,握住他冰涼的手。
他切回蕭蘭那邊,摩呼羅迦繼續掛機,維持着剛才的動作。
白離睜開眼睛,看到顯眼的白髮,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叔叔的頭髮跟我的好像不太一樣。”
摩呼羅迦說:“你是,小孩子。”
“我都二十多歲了。”白離笑道,“都是被叔叔寵的,天寶哥下山後,還覺得自己是小孩,東方請他喝酒他都不敢。”
摩呼羅迦說:“喝酒,不好。”
白離笑了笑:“叔叔說的是。”
摩呼羅迦問:“你喜歡、東方?”
白離低垂下眼眸,摸着手腕上的小金鈴鐺,發出低低的聲響。本體沒有意識,摩呼羅迦耳聾,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他輕聲說:“喜歡。”
摩呼羅迦:“那就好。”
白離在暗室里一直呆到晚上,等太陽完全落山才出去。
東方不敗坐在山頂的岩石上看着夕陽,等夕陽消失后,又繼續盯着夜空。
昆崙山的景色與黑木崖截然不同,跟他從前去過的許多地方也都不一樣。他想知道白離生活的地方是什麼樣子,更想知道白離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
昆崙山巔人跡罕至,終年冰雪,實在太寂寞了。
難怪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那般清冷。
“東方,是你在那裏嗎?”
心上人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東方不敗回過神,看到他正在往這邊走,連忙起身跳下岩石,過去扶住他的手臂。
“就你一個人,膽子還這樣大,不知道前面是陡峭的山崖嗎?”
“要是不熟悉這裏,我當然不敢到處亂走。放心好了,我在這兒生活了二十多年,一草一木都知道位置,不會出事的。”白離問他:“你在做什麼?”
“在看天。”
“好看嗎?”
“很美。這裏太高,天上的星星都似乎離得很近,彷彿伸手就能觸碰。”東方不敗問他,“你怎知道我在這兒?”
“我看到你的影子了。”白離說,“夜晚很暗,你穿的也很暗,但是周圍的雪是亮的,不難認出你的身影。”
“蘭兒……”
“我們明日動身啟程回黑木崖吧。”
東方不敗道:“……好。”
白離問他:“你不開心嗎?”
東方不敗握着他的手:“開心。”
他的心情一直隨着白離的態度變化,白離對他若即若離,東方不敗也忐忑不安。
他知道,白離一直在隱瞞想分開的真正原因,東方不敗很想安慰他,告訴他,無論是什麼原因,自己都不在乎。
可是這樣做太過卑微,蘭兒會不喜歡。
東方不敗無法開口詢問,只能小心翼翼地陪在他的身邊,哄他高興,讓他更愛自己一點,不要覺得他“無趣”。
可是這樣的相處,讓白離變得像天上的星辰,哪怕看起來再近,也是觸碰不到的。
即便他在白離手腕拴上了繩子,也無法真正留住他。
第二天一早,東方不敗帶着白離跟長輩們告別。
出乎意料的是,白離的那些叔叔們並未表現出不舍,彷彿崑崙和河北距離很近,隨時都能再見面一樣。
離別的心情衝散了許多,五散人一起送白離下山,看到他們坐上回程的馬車,才返回山上。
白離縮在裘皮袍子裏低低地咳嗽。
東方不敗給他倒了杯水,輕撫他的後背:“山上雖好,還是太冷了些。你的風寒才剛好,又要複發了。”
白離笑笑:“我真不怕冷的。”
東方不敗一點都不信。他從前以為這人純良無害,現在才知道被欺騙了太多次。無視了白離的話,握着他的手,用內力烘暖。
白離笑道:“你不覺得浪費嗎?”
東方不敗想起了他們最初相識時,關於用內力烘乾頭髮的討論,跟着笑了起來:“能讓你舒服的話,再浪費也是值得的。”
白離說:“黑木崖無聊得很,我們在外面玩一段時間再回去吧?”
東方不敗:“都聽你的。”
白離靠在他身上,有些嫌棄衣領處的絨毛礙事,伸手撥弄了一下:“我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沒有去過。聽聞西湖的風景不錯,上次去江南竟漏了那裏。”
其實是任我行被東方不敗關在了西湖底下。那時候白離和東方不敗關係還不算親近,需要避嫌,因此避開了西湖。
東方不敗道:“那就去西湖。”
白離說:“去殺了他。”
東方不敗摸摸他的頭:“好。”
此時正值夏日,離開崑崙后氣溫逐漸升高,哪怕白離手腳依然冰涼,身上的狐裘還是顯得不合時宜,東方不敗就讓他脫掉了。
因為摩呼羅迦的囑咐,他準備了幾件顏色淺淡的披風和斗笠,白離從馬車裏出來,必定要給他裹得嚴嚴實實,連眼睛都要擋住。
白離視線受阻,有些不高興:“看不到了。”
東方不敗說:“我牽着你。”
白離嘆了口氣:“你應該沒有感受過,有些時候眼睛看得不清楚,聽覺也似乎下降了。”
東方不敗緊張地看向他,生怕他的聽力也出現問題。
白離解釋道:“就是明明聽到了,可是僅憑字音難以理解含義,需要視力配合,才知道別人說的是什麼。”
穿越前,他有幾個近視的朋友,經常會說“我沒戴眼鏡聽不清楚”,白離那時候不太理解,直到現在才感同身受。
東方不敗道:“既然如此,蘭兒更應該愛護眼睛。”
白離看他不為所動,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曬太陽,放棄了辯駁,忍着不適,一路來到了西湖。
任我行被困在西湖底下,上面是一座名為“梅庄”的山莊,莊主有四個人,都是日月神教的教眾,並稱為“江南四友”。
原著中的江南四友不滿任我行的統治,也不太喜歡東方不敗的理念,所以自請離開神教,來梅庄看守任我行。
白離詢問過東方不敗才知道,現在他也是江南四友在看守任我行。
白離覺得很不靠譜:“你不怕他逃脫,回來找你的麻煩?”
東方不敗笑道:“他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裏,又對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怎能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當上光明左使?豈有傷害他的道理。”
他修鍊葵花寶典后變得不男不女,早就想清楚了這是任我行的陰謀,怎麼可能輕鬆讓任我行死去。
他不廢掉任我行的武功,就把他囚在西湖底下,吃喝拉撒全都仰仗着自己,若是他一日不讓人來送水,任我行就要渴上一日,任憑他武功再高都沒有辦法,這才是對他最殘忍的折辱。
白離說:“你至少該派幾個忠心的人看護。”
東方不敗道:“蘭兒要是覺得不好,你來決定就是。我如今怒火已消,再不會被任我行牽動心神。隨你怎麼弄他,只要你高興就好。”
東方不敗從前常往梅庄來,山莊裏的人並不奇怪他的到來,立刻要去通知江南四友,被他阻止了,直接帶着白離進入暗道,來到了西湖底下。
白離想像中,這裏應該像海底世界那樣,過來之後才發現跟在上面差不多,這裏的建築不知道用了什麼防水的材質,隔絕了外面的湖水,只是非常潮濕。
來到關押任我行的地方,白離聽到了聲響,但是看不清人在哪裏。
這裏實在太昏暗了,完全看不到天日,只靠着旁邊的蠟燭照明,就連氧氣都好像稀薄很多。
白離輕咳了一聲。
裏面的人問:“外面是誰?”
“是我。”白離聲音輕柔,帶着淺淡的笑意,“你還記得我嗎?”
任我行沉吟片刻:“你走進來些。”
東方不敗捏了捏他的手臂,提醒他注意安全。
靠近之後,任我行看清楚了白離的模樣,他冷笑道:“原來是你。東方不敗,你這是什麼意思,終於要對我下手了嗎?”
東方不敗打開了鎖鏈。
任我行臉色蒼白的像具屍體,人也虛弱極了,他冷冷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東方不敗說:“跟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說的?”
任我行聽到他的嗓音,笑了起來:“你的聲音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東方不敗冷下臉。
白離猜到了任我行會開嘲諷,他給東方不敗葵花寶典,就是為了讓東方不敗自宮,來獲得羞辱他人的快樂。
原著中的他一直偽裝成仁善的模樣,等東方不敗死後才說出了自己的謀算。他甚至親自去摸了東方不敗屍體的下面,來確定他的確失去了兩顆睪丨丸。
比玉羅剎還變態。
在他開口之前,白離運轉內力使用技能,潛息來到任我行身邊后,進入隱身狀態,果斷出招,割破了他的喉嚨,再次補刀捅穿他的腹部。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需要將他人的功力融合吸收進入全身的筋脈,沒有化解的內力儲存在丹田處,排斥攻擊他的身體。他早已處於走火入魔的邊緣,被白離刺傷后,身上的內力流失,蒼白的臉上逐漸有了些許血色。
他先是舒緩,然後奮力掙扎,幾個呼吸后就因為失血過多失去了聲息。
脖子上的動脈血壓很強,白離身上濺到了不少血,他緩緩蹲下來,試了試任我行的脈搏,轉頭對東方不敗笑道:“解決了。”
東方不敗嘆氣:“我總算明白,那日你身上為何有這麼多血了。”
白離說:“可是刺脖頸很方便,我眼睛不好,找其他位置難免出現偏差,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人反擊,死在他的手上。”
東方不敗走過來,解開他的外袍,隨手丟掉,又脫掉自己的給白離披上。
他伸手擦掉白離臉上的血:“我還是更喜歡蘭兒乾乾淨淨的,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交給我來做好不好?”
白離笑笑,伸手摸了把臉:“我身上的血很多嗎?頭髮上有沒有?”
東方不敗說:“身上沒有了,只是血流到了腳下,應該會留下不少印子。”
白離說:“沒關係。”
離開地牢后,東方不敗讓人過來清理,帶着白離去沐浴洗漱,洗乾淨身上的血腥味,換了身乾淨衣服,離開梅庄,繼續在江南閑逛。
東方不敗帶他去看了這邊的分壇,帶着他走在街上,介紹教內在江南的產業。
白離做了很久教主,對這些信息清楚得很,只是從未親自接觸過,現在親身過來,對教內的情況更加了解。
分壇的壇主過來拜會過他們,知道兩位教主只是過來遊玩,便挑了幾個還算有意思的地方,介紹他們過去玩。
“青樓?”白離問。
東方不敗沉下臉。
壇主連忙道:“雖說是青樓,可是未必要做那等風月之事。裏面的女子吟詩作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最適合解悶了。”
白離說:“解悶?”
東方不敗道:“你退下吧,有事我會派人過去叫你。”
壇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退下。
白離重複:“解悶?”
東方不敗:“蘭兒……”
“我看你從前挺喜歡那種地方,還特意去跟女子學梳妝打扮。怎麼如今就不想讓我去了?”
“我怕你學壞。”
“我本就很壞,哪裏用得着學。”
東方不敗見他不是真的生氣,放下心來:“我記得前面不遠處有間貓肆,蘭兒想去看看嗎?”
白離好奇道:“那是什麼?”
東方不敗說:“就是賣貓的鋪子,裏面賣各色的貓,也有狐狸之類。你從前說,養育孩子不如養小貓小狗,我一直記得,只是你事情太多,我又怕你不喜歡,沒敢擅自做主,正好今日遇到。”
白離說:“那就去看看吧。”
東方不敗帶着他離開分壇,去了隔壁的街市上,走了沒多遠,還不等來到貓肆,白離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蕭夙,你到底喝不喝?”
“陸大哥,蕭大哥今日已經喝過了,不能再喝了。”
白離朝着那邊看了一眼,隱約看到酒肆旁邊站了三個青年,其中一個青年動了一下,似乎是僵硬住了身子,抓住身邊那個高大的男人後退幾步。
“快走快走。”他捂着嘴咳嗽。
“蕭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東方不敗也留意到白離停下腳步,朝着那邊看,他問道:“又遇到熟人了?”
白離輕輕笑了聲:“蕭大哥?”
東方不敗也聽到了那邊的談話,笑道:“倒是個陌生的稱呼,可惜我年歲比你大了不少,不然也能如那少年一般稱呼你一聲蕭大哥。”
白離說:“你想錯了,我指的不是這個。”
東方不敗:“嗯?”
白離低聲說:“那位蕭大哥,也是我們明教的人。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高大的少年,應該是白眉鷹王的外孫。”
東方不敗有些驚訝:“明教果然厲害。”
明教遍佈全國各地,到處都有教內弟子。他們有些是明面上的,有些躲在暗處,如果跟明教對上,真是防不勝防。
東方不敗帶着白離來到貓肆,一進門就聞到了些許不太好的味道。
白離皺了皺眉,低低地咳嗽了幾聲。
老闆連忙招呼說:“兩位是來看貓的,還是要買貓食?”
東方不敗說:“隨意看看。”
白離適應了這些味道,好奇地看着屋子裏,他看不太清楚,但是聽到了小貓的叫聲,不禁側臉認真聽了一會兒,大概確定了貓的位置。
他朝裏面走,東方不敗提醒:“小心門檻。”
白離太高腳,跨過門檻,進了屋裏。
老闆這才注意到他的冰藍色眼睛,還有白袍下面藏着的白髮,就跟哪只貓成了精似的,不禁嚇了一跳。
白離溫聲問:“總共有幾隻貓?”
老闆緩了緩,回答道:“我們店是小本營生,店裏的貓不算多,總共二十來只,但是各個皮毛光亮,活潑健康,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抱一隻回去。”
白離對東方不敗說:“你挑。”
東方不敗看着籠子裏的貓體型都不大,不過三四個月的模樣。他的眼神落在白毛藍眼的小貓身上,再也捨不得離開了。
老闆打開籠子,提着貓的后脖頸抓出來,看了看白離,沒敢多說什麼,直接把它放到了柜子上。
東方不敗過來檢查了一下,見這隻貓身上很乾凈,沒有什麼傷,只是有點怕生,在他手裏完全不敢動,藍色的眼睛充滿了惶恐。
“蘭兒,這隻怎麼樣?”東方不敗把還算乖的貓放到了白離的懷裏。
白離摸摸它,舉到臉跟前,眯着眼睛剛看出它的瞳孔顏色,小貓就抬起爪子,給了他一巴掌。
東方不敗把貓拿走,看了眼白離的臉,見沒有留下印子,把貓丟回籠子裏,“這隻不老實,還是換一隻吧。”
白離說:“我覺得挺好的,就它吧。”
東方不敗沒有異議,和老闆商談了價格,又買了些貓食和砂土,付過錢後送到了馬車上。
白離抱着小貓:“它好軟。”
東方不敗說:“取個名字吧。”
白離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好叫什麼,便把起名的事丟給了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思考半晌:“不如叫做玉宵,蘭兒覺得怎麼樣?”
白離問:“哪個蕭?”
東方不敗道:“春宵的宵。”
白離緩緩地眨了下眼睛:“你是不是又在欺負我不懂?”
東方不敗笑道:“哪有,蘭兒想多了。白貓多取名為尺玉霄飛練,形容貓渾身無雜色,乾淨如玉一般。我不過附庸風雅一次,就被蘭兒誤會了。”
白離說:“我沒讀過書,不知道這個。”
東方不敗有心想安慰他,但是白離抱着小貓玩的不亦樂乎,看起來不像是需要安慰的模樣。
白離問他:“這貓眼睛是藍色的吧?”
東方不敗說:“是。”
白離問他:“你怎麼挑了這麼一隻貓?”
東方不敗道:“因為它最像你,我愛屋及烏,一看到它就移不開眼睛了。”
白離摸摸小貓的頭,把它放回東方不敗懷裏。
以後等他走了,至少有玉宵陪在他旁邊,不至於太孤單。
中午吃飯的時候,東方不敗對貓的新鮮勁還沒有過去,沒把它交給身邊的侍從,而是抱着小貓一起進了酒樓。
白離進門后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陸小鳳道:“我好像看到了貓妖。”
張無忌:“我也是。”
蕭夙忍不住想躲:“要不,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吃飯吧。”
白離笑着問:“去哪兒?”
蕭夙嘆息:“去個禁止飲酒的飯館。”
陸小鳳大聲說:“哪裏有這種地方?你自己忍不住不喝酒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拖着我不放?”
蕭夙輕咳了幾聲,說:“因為有你陪着我戒酒,我心裏會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