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凰女從良了5
見人被拉走,雲姜轉眼就把這個小插曲忘在腦後。
本來雲姜也不清楚梁巧夏對自己的敵意怎麼那麼大,明明原主對她的印象都不深刻。
等她看見梁巧夏嘴裏那位特地翹班過來的哥哥后,雲姜眼皮一跳,腦子裏警覺的那根筋一綳。
“祝你生日快樂,陸沅。”
來人相貌清俊,面帶笑意,看五官跟梁巧夏有幾分相似,一眼便知兩者之間的血緣關係。
跟周圍的人比起來,興許是工作幾年了的緣故,自帶成熟的精英氣場。
只是這人看陸沅的眼神壓根不是想當朋友的。
按照雲姜分析,對方眼神里憂鬱中夾雜着欣喜,衷心祝福中帶着隱忍的不舍,還有清晰可見的久別重逢,比霸總眼裏的扇形統計圖還要複雜。
要是擱電視劇里,就是教科書版的求而不得的深情男二號的眼神。
他的出現讓周圍的人神情微妙幾分,下意識看向雲姜,眼裏都帶着不明顯的笑意,看熱鬧的意味很足。
雲姜瞬間就明白了梁巧夏她朋友的表情為什麼會那麼奇怪。
陸沅則是一愣。
對方還語氣溫和的說:“以前一塊玩的時候還以為都長不大,一晃眼你已經是大姑娘了,看來是我錯過了你太多的時間了。”
梁巧夏這時候也過來了,替他補充道:“去國外留學的時候我就說你肯定會後悔,我就說是吧?”
梁巧夏的哥哥笑了笑,並不反駁,看錶現還真有點後悔的意思。
可惜,眉眼都拋給了瞎子看,陸沅對他的敘舊不感冒。
盯着對方的臉思索了幾秒,半張的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詭異的沉默了幾秒。
最終陸沅放棄了思考,笑容完美且禮貌,手上還挽着雲姜的胳膊:“謝謝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巧夏的哥哥。”
梁巧夏兄妹:“......”
眾人:“......”
巧夏的哥哥什麼的......
剛剛那詭異的停頓該不會是陸沅壓根沒想起對方是誰吧?
謝謝,腳底下的豪華城堡已經開始施工了。
有人已經用手掐住了大腿,拼盡全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但是真的很難忍。
因為梁巧夏剛剛瘋狂炫耀,還得到幾個老朋友的贊同,其實都是心知肚明怎麼回事,大家給她個面子也不算難。
但套近乎要是被正主戳穿,那就變得好笑了。
轉頭一看,幾個所謂的一起玩到大的老朋友眼神閃躲,不梁巧夏跟着一塊起鬨了。
於是周圍的人表情更加微妙,連帶着雲姜的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梁巧夏的哥哥到底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幾年的,性格比較穩得住,表情都不帶尷尬的。
身邊的妹妹就沒那麼穩得住了,笑意訕訕。
實在沒想到陸沅會這樣不給面子。
雖然她也想不到讓陸家千金給她面子的理由,但是這樣的經歷於她而言實在是罕見。
“其實也是我說的不對,”梁巧夏的哥哥便開口圓話:“我十幾歲就出國留學去了,這些年沒見,雙方都忙着學業沒怎麼見面,中間時間也不短,多年重逢的老朋友也得愣一下神。”
他放低態度:“再說了,我梁君博又是不是什麼公眾人物,一下子想不起來不也正常么?”
梁君博?
雲姜眼底閃過恍然,原來是他。
這不是那個跟人合作想要在陸氏明盛要咬下一塊肉來不成,反被坑到破產的傻蛋么,跟原主一樣的大冤種。
陸沅笑了:“有緣千里來相聚,我這個做發小的不對,把老朋友都給忘記了,招待不周,先給你說句抱歉。”
雲姜垂眼看去,分明看見陸沅那雙笑意不達眼底的眼睛,澄澈的眼底隱藏着不明顯的不耐,被清淺的笑意掩蓋。
不僅是對面前的觥籌交錯感到不耐,也為眼前的客套寒暄感到不耐。
梁君博順勢往下說:“怎麼會,客隨主便。”
既然梁君博都這樣說話了,也沒人還抓着這一點不放。
陸沅歉意十足:“這人越長大,記性就越差,從國外回來一趟倒是把自己搞迷糊了,時差沒倒好。還有啊,孟以柔老是罵我記性不好,老背錯譜。”
孟以柔伸手一指,笑罵道:“你可算承認錯誤了陸金魚。”
眾人也跟着笑了,一副認同的樣子,調侃陸沅的金魚記憶。
心裏倒不一定這樣想,陸沅都從國外回來兩三天了,倒時差早就倒完了,她就是不記得這個人。
聽着周圍人的調侃,梁君博眼神一暗,面上笑容不變。
今日他來的目的並不單隻是為了陸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趁着人流退開包圍,那道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雲姜收回目光,就對上了陸沅的眼睛。
陸沅問:“你會覺得我這樣做蠻不講理嗎?”
雲姜想也不想道:“怎麼可能,跟小貓護食一樣可愛好嗎?”
陸沅差點沒繃住,臉上一熱,連忙轉過臉來,一本正經道:“哼,她對我的人不客氣,就別怪我不客氣。”
雲姜:“......”
放狠話的樣子,還是很可愛。
在無人之處,梁君博笑意微斂。
他扭臉問身邊的梁巧夏:“我讓你儘可能跟她打好關係,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麼,能惹得她當眾不給面子?”
梁巧夏下意識反駁:“你說我?我哪裏有?”
梁君博哪能不清楚自己妹妹什麼脾氣,一看就知道她的強裝鎮定。
嘆了口氣,他道:“陸沅的脾氣圈內人盡皆知,出了名的溫和有禮,沒踩到底線是不會這樣不留情面。我知道你不願意向人伏低做小,可巧夏,你明白你的一次任性會給梁家帶來什麼後果嗎?”
“......”梁巧夏臉色微黑,像是不理解自己的哥哥為什麼不向著自己。
梁君博便說:“你對陸小姐做什麼了?”
梁巧夏賭氣道:“還不是她那個女朋友......”
這樣說,他就明白了。
梁君博直接氣樂了:“陸沅一向低調,今年卻難得辦起了生日宴會,她想把把自己女友介紹給眾人的意思很明顯,你還針對…生怕人不給你記上一筆嗎?”
轉身出去打個電話,沒過多久,他就從另一人手裏接過首飾盒。
梁巧夏看見哥哥手裏的東西,面露驚訝,剛要說什麼,被梁君博眼尾一瞥,就消停了。
三十多年前,梁君博他爸乘着政策的東風創立公司,這些年經營下也是紅紅火火,實力不容小覷。
雖說也擺脫不了被小看和嫌棄是暴發戶的事情,但梁家財大氣粗,脾氣也豪橫,對外界的議論無可奈何就選擇視而不見。
巧合之下跟陸父有了不遠不近的關係,不如孟家孟家那樣緊密,還算有些來往,偶爾合作。
但梁父隨着年紀增長,經營反而不如從前,日漸走向下坡路不說,還面臨著破產危機。
本以為今天陸陽洲也會在場,能順勢搭上陸陽洲,尋求挽救的機會。
只是不在也沒關係,大不了退全而求其次,跟陸沅搭上關係也行。
能讓陸沅以友相待也能給外界陸梁兩家交好的表象,之後談合作也能藉著陸家大小姐的情分順暢許多。
只是都給心急的梁巧夏毀了大半。
不可否認的是陸沅是最好的聯姻對象,娶了她等於娶了一整座取之不盡的金山,但不能強求。
想着,梁君博停在了陸沅面前。
在他看來,今日的主角被人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一份又一份或名貴或精緻的禮物往她面前遞,好像是在渴求她的垂憐。
對方如驕傲的天鵝一般被包圍,昂首挺胸,唯有看見符合心意的才向對方施捨眼神,永遠都是那樣的高不可攀的姿態。
作為陸陽洲的女兒也確實有這個資本擺姿態,就是眼神不好,找了個窮學生當寶,還想帶着她跨越階級。
梁君博心口不一地說:“我匆匆趕來也不知曉改送你點什麼好,又聽說你喜歡戴手部飾品,就投其所好給你選了手鏈,也不知道是否能博得陸小姐的歡喜?”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打開了手上的深藍色的首飾盒,一條手鏈正躺在在深黑的天鵝絨之上,在燈光下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且能站在這的都是識貨的,不論男男女女都露出驚嘆的神情。
有人脫口而出道:“這不是前段時間拍賣行里拍出天價的深藍之心嗎?”
“是它,嘉芙蓮夫人的摯愛,自她去后被後輩拿出來拍賣,輾轉幾位收藏家,又被拿出來拍賣了。還記得這串手鏈的寓意是向你獻上我最真誠的祝福與心意。”
“我記得當時是這個數...原來是給梁家拍去了,就這樣送給陸沅,梁君博出手真大方啊。”
“還挺浪漫的,當時我也在拍賣現場,還說誰送我深藍之心我肯定會對他死心塌地。”
梁君博笑意加深:“不過是一份生日禮物而已,如果能得到陸小姐的喜歡,它才發揮出真正的價值,重現它在嘉芙蓮夫人手裏的光輝。”
眾人轟然,紛紛感嘆梁君博的大手筆。
自然而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了,最近都在盛傳梁家遭遇危機,梁家父子倆都在四處尋找出路。
“不是都說梁家......”
好幾人互相對視,都明白對方眼裏的意思,便想着梁家不行的消息是傳言。
“謠言吧?”
君不見梁君博出手還是以前一樣大方么?兩千萬的手鏈說送就送,眼睛都不眨一下。
陸沅低眼看向深藍之心,放下了手上的葡萄酒。
不知道什麼時候,雲姜被人擠開,跟陸沅隔着三四個人的距離。
“這樣美麗而名貴的收藏品,想必沒人能拒絕它的魅力。”突然有人在雲姜身邊說話。
雲姜循聲看去,第一眼就跟含笑的雙眼對上,眼裏含着惋惜。
對方不是誰,正是剛入門的時候坐在窗邊的男人,跟自己同班的金融系學生,也是陸沅的堂哥陸辰燁。
他跟原主的關係確實不太熟,幫原主解過幾次圍,在未跟陸沅在一起前隱晦地表達過幾次“好感”,很表面的郎才女貌。
但雙方也是隱形的競爭關係,哪怕之後原主“喜歡”他,更別提在後期兩人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陸辰燁尚未察覺眼前的雲姜不是以前的那個雲姜,不再看着雲姜,雙眼平視前方。
嘴上還在不緊不慢地拱火:“梁家大少爺從小就對沅沅很好,玩遊戲的時候他是爸爸,沅沅就會擔任媽媽的角色。為了今天的禮物他可準備了很久。本來想一舉促成的,卻不想殺出一個程咬金...”
“不過再貴重的禮物也比不上心愛之人送的,畢竟禮輕情意重。”跟徵詢意見似的,陸辰燁舔着臉反問:“你說對吧,雲小姐?”
這話說得,□□頭都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