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凰女從良了6
原主送的生日禮物是一條小2k的項鏈,正戴在陸沅的脖子上。
兩千萬對兩千,中間差的不止是幾個零,無論從哪方面對比來講確實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架不住陸沅喜歡,陸沅喜歡比天大。
雲姜認為自己判斷錯了,他應該不是長了一張傲氣的臉,應該是長了一張欠揍的臉。
陸辰燁好整以暇地看向雲姜,想欣賞對方黑沉下來的臉色,往往過後她就會做出衝動又好笑的舉動。
結果這次並未如他所願,雲姜穩站不動,眼裏含着顯而易見的嘲諷。
雲姜:“你很好奇?”
陸辰燁:“什麼?”
雲姜語氣冷靜道:“我也確實好奇,沅沅都彎成蚊香了,為什麼你和梁巧夏都覺得能掰直?哪裏來的自信?”
陸辰燁:“......?”
陸辰燁眼神驚訝,跟不認識雲姜一樣看着她,不理解這人忽然發什麼瘋。
雲姜雙眼平視對方,銳利的眸光如看穿對方內心般,氣場毫不相讓:“少在我面前裝出運籌帷幄的面孔,在背後像個陰險小人一樣攛掇,來回拱火很沒意思。”
與此同時,陸沅對梁君博冷淡地說:“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周圍頓時冷了下來。
“你看,”雲姜唇角含着笑意:“擅自揣度她人的所思所想,在自己內心事無巨細將對方的形象補充完整,往往會得到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陸辰燁:“......”
雲姜原話奉還:“你說對吧,陸先生?”
還沒從雲姜兩級反轉的態度中反應過來的陸辰燁:“......”
壓得很低的聲音傳進陸辰燁耳中,在一片喧鬧聲中又如此的清晰:“也是,反正你這大少爺估計也做不長了,畢竟沒長腦子。”
***
陸沅難得的喝醉了,撐着下巴看着人潮散去,雙眼亮晶晶的。
漂亮精緻的臉笑眯眯的,她喝酒不上臉,瓷白面龐一點酒氣都沒粘染上,手邊還放着沒吃完的生日蛋糕,半塊鮮紅的草莓躺在甜白的奶油上。
孟以柔一眼過去,就知道陸沅是喝醉了。
雲姜看的稀奇,伸手捏捏她的臉:“你怎麼只笑不說話啊......軟軟的,還真好玩。”
被捏臉的陸沅鼓起腮幫子:“......”
孟以柔:“......”
要不是清晰看見雲姜雙目清明,滴酒未沾,她也會以為這人喝醉了。
踩着高跟鞋大步過去,揪着雲姜的胳膊肘把人揪起來,孟以柔嫌棄道:“沅沅醉了,你也跟着醉了?”
雲姜同款亮晶晶雙眼:“你沒有女朋友你不懂,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孟以柔:“......?”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走在路邊的流浪狗,平白無故被路過的惡臭情侶踹了一腳。
恩將仇報啊這是!
孟以柔更加嫌棄了,雙手撈起托着臉傻笑的陸沅往雲姜懷裏扔:“帶着你的女朋友,滾出我家旗下的餐廳!”
雲姜手忙腳亂把人扶好,總覺得對方是棉花做的,香香白白軟乎乎的,怎麼抱都怕傷着。
見雲姜這樣緊張,孟以柔反而給氣笑了,面上不耐煩,嘴巴倒是細心的很:“她能自己站穩,你讓她靠着你走...對,就半摟着肩膀,扶穩了。”
雲姜很快就找到方式把人摟穩了,才鬆一口氣。
孟以柔又說:“都是你女朋友,怎麼抱穩都不會嗎?”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麼,理解道:“也是,你兩才官宣一個月沅沅就出國了,你想跟她干點什麼都沒時間,都純情得很。”
雲姜:“......”
很正經的說法,但把雲姜說小臉通黃,畢竟自己還是張白紙。
“你送沅沅回去吧,等會你問她要回哪裏,再過幾分鐘就會說話了。”孟以柔朝她揮手,順帶說了一堆如何照顧酒後的人。
讓孟以柔沒想到的是雲姜句句都仔細聽了,沒有露出令她討厭的神情。
雲姜也沒想到孟以柔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看着潑辣不耐,實則細心周到。
臨走前,孟以柔還是忍不住替朋友說了句心裏話:“沅沅她在國外巡演的時候,人一直悶悶不樂,我還以為她惦記什麼呢。結果回國看見你就那麼高興,她是真的很喜歡你。”
雲姜懂了她的潛台詞,便說:“我不會辜負她的喜歡,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拜拜。”
孟以柔站原地目送,就看見陸沅沒走幾步路就開始哼唧了,說什麼都不願意走。
雲姜也夠乾脆的,看看腳下的低跟鞋,一把把陸沅抄起來,抱着想出租車走去。
這一手可把孟以柔干懵了,久久不會回神。
兩人上車離去后,孟以柔喃喃道:“真奇妙,今天她怎麼沒說自己不是伺候沅沅的丫鬟了......不過總比老掛臉好,長得那麼漂亮,老黑着臉也不好看,搞得所有人欠她的一樣。”
想到陸沅這個賊好騙的絕世戀愛腦,孟以柔希望她特地考的叉車證永遠都用不上。
“算了,”孟以柔搖頭嘆息:“我活該是欠她倆的,當個老媽子在這收拾爛攤子。”
不光是孟以柔焦頭爛額,雲姜也不遑多讓。
在司機大姐好笑的眼神中雲姜把人抱進去,彎腰調整姿勢。
剛一坐下,溫熱的軀體就牢牢地扒在她身上,潮濕溫熱的氣息往雲姜耳垂上噴,鬧得她手足無措。
想伸手過去扶穩,耳垂上一疼,熱辣的疼痛感一閃而逝。
雲姜渾身僵硬,再清晰也不能地嗅到對方帶着淡淡酒香,醉人的酒竟然釀出了繾綣的甜,棉花糖似的飄到身邊降落。
人不動了,陸沅又跟玩鬧的貓兒一樣,後悔似的輕輕舔了舔咬過的地方,一歪頭,用圓溜溜的雙眼盯着雲姜看。
水潤的雙唇微抿,彷彿再說:你忍心怪我嗎?
“!!!”雲姜哪經歷過這個,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又期待又臉熱。
“沅沅你先坐好,我們開始回家了。”雲姜努力把人扳正,別摔下去了。
司機大姐耐心等着,見雲姜空下來了才問:“兩位要去哪?”
想了想,雲姜問:“沅沅你要回哪裏?薔薇莊園嗎?”
司機大姐:“!”
她耳朵都不掏了,知道看這兩位的衣着打扮,還從梧桐餐廳出來就肯定不是普通人,沒想到不普通到那份上去。
薔薇莊園啊,那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能住進去的地方,在裏邊的人又非富即貴。
陸沅雙眼懵懂,搖頭。
那裏太空了,都沒人在家,不去。
陸沅住不慣宿舍,從大二開始就在外邊買房住,薔薇莊園則是陸陽洲買的。
雲姜又說:“那去千星園?”
陸沅可算點頭了,手還是抱着雲姜的胳膊不放,搞得她也動彈不得。
沒過多久,她可算是理解了孟以柔那句“再過幾分鐘就會說話了”的意思,不光是會說話,是會說很多話!
有些人喝醉之後會做出異於平常的舉動,或許會大哭,有的大笑,或有的則是大罵,在街上撒酒瘋,撒潑打滾的都有。
陸沅不走尋常路,喝醉酒的前半個小時裏都是安安靜靜的坐着,臉上微微笑着,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人醉了。
等那半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她就跟上完發條的機械人一樣,啟動話癆程序。
就比如現在。
陸沅突然說話:“我是怎麼過來的?”盯雲姜,疑惑道:“是你抱我進來的嗎?”
得到肯定回答后,陸沅雙眼瞪大,好像看見什麼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樣。
陸沅雙手按在心臟處:“我也有人抱我嗎?還以為只有我沒被人抱過,原來是這樣的快樂啊!”
這抑揚頓挫的語氣彷彿是話劇舞台上縱情朗誦的演員,司機大姐沒忍住笑了,秉持着職業道德,沒笑出聲。
雲姜卻沒笑,因為她聽見在喧鬧的車聲中,對方壓得非常低的呢喃:“那些阿姨好用力地抱我,說下次不準在沙發上睡着,還要馬上起來去練琴,不練完不許睡,可是我好睏啊。”
“為什麼要不練完不許睡?”雲姜問。
陸沅悄悄解釋,措辭有些混亂:“老師,老師她和阿姨說要拍視頻給爸爸媽媽看,就會被誇獎,我會被誇獎,老師和阿姨也會被誇獎。”
雲姜就懂了,無非是父母不在家,家庭教師和保姆為了工資和獎金壓榨僱主的孩子。
“沅沅沒有的,以後我都會給沅沅。”
“別人的寶寶都有親親,你也會給我嗎?”陸沅反應極快。
雲姜:“......”
陸沅委屈巴巴:“你也不想親我嗎?”
說話就說話,這眉毛一蹙,嘴一撅,鋼鐵鑄就的心都忍不住動容。
這一刻,雲姜開始思考陸沅是不是真的喝醉了,這順杆子往上爬的功夫不像是思維混沌的醉貓。
陸沅語調可憐,淚盈於睫:“真的一點點都不想嗎?”
眼看着她舉起的大拇指和食指的距離彎出一個不小的字母C。
雲姜:“......”
要命了,不親還會哭。
司機大姐加入起鬨,調侃道:“人都喝醉了,你就讓着點人家吧,都是你女朋友了,親一下又沒事,別害羞啊。”
內心瘋狂動搖的雲姜斷然否認司機大姐的說法:“我沒害羞。”
司機大姐一臉我懂:“行,我不看了。”
雲姜:“......”
你懂什麼啊,你懂!
可是在人安靜之際,雲姜又忍不住衝動,抬手拂去她散亂的額發,盈着淚水的雙眼在昏黑的車內分外明亮,含着明顯的期待。
閉上眼,彎下腰靠近在對方的額頭落下清淺一吻,神態虔誠而真誠,也不知自己已經做了擾亂平靜湖面的傾聽,泛起了一圈又一圈久久難散的漣漪。
偏偏這人還道貌岸然地對自己說只是實踐許下的諾言,不願做背信棄義之人。
只是一眼就心動的人真的很難做下決心去拒絕對方的要求,真的很難很難。
陸沅很滿足地笑了,抱着雲姜的胳膊傻樂。
笑着笑着,又跟想起什麼一樣,猛地直起腰來,氣鼓鼓地瞪人。
雲姜跟着一激靈:“怎麼了?”
陸沅:“不對,你為什麼不生氣?!”
“......”雲姜心一緊,以為被看出了不妥之處,喉嚨微澀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陸沅卻扒着她解釋:“我跟梁家人一點都不熟,連梁巧夏都是幾面之緣,一上來就對我說這些奇怪的話,好像多熟悉一樣。他們分明是想藉著送禮物給我的機會展示梁家的財力,擊潰梁家即將破產的傳言,全都把我當什麼人了!”
沒想到她是在意這個問題,倒叫雲姜哭笑不得。
雲姜說:“我知道,他們的目的性都很明顯,我不會那麼傻看不出來。”
剛剛還邏輯清晰的陸沅就說:“那你為什麼不生氣?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炸毛小貓瞬間變成委屈小貓,下一秒就要抱着心愛的小魚乾悲傷哭泣。
“沒有沒有,我超喜歡你的,最喜歡的就是沅沅了。”雲姜連連回應。
陸沅感覺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問:“那你吃醋了嗎?”
雲姜點頭安撫:“吃了吃了,整整一缸醋都給我喝了。你沒聞見嗎,車裏頭都是我散發的酸氣,老陳醋一樣純正的酸。”
陸沅:“......”
開車的司機大姐:“......”長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