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宋流風:【從我的角度來看,君攸悅這個人應該不是那種,會跟別人隨便好上的類型。她對你這個幼時玩伴,救“命”恩人都能冷淡成這樣,那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敲得開她的心門?】

【而且,除了她親姐姐,你有聽過她和別人走得很近嗎?她怎麼都不可能跟親姐做那種事吧?】宋流風補充了一句。

她終究不是當事人,既然鹿兮辭斬釘截鐵的說她倆沒做過,那結合種種表現,君攸悅找到喜歡的人,或者退一萬步講,跟別人約過的可能性很大。

宋流風跟鹿兮辭這樣講,無非是不希望友人多想。

不想看見她借酒消愁,消沉一天又一天。

鹿兮辭是個很情緒化的生物,要是沒有事情煩她,她能一整天沉浸在同一件事裏想不開。

鹿兮辭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在聊天框裏打下了“陶笙”兩個字。

宋流風也沉默了。

她先前是刻意迴避着這個名字不提。

這會兒看鹿兮辭這麼堅定的想說服自己,有些難辦。

鹿兮辭無非是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想好受些,安個心。

就像那些感情上遇到問題就去微博投稿,希望有人能說出她心裏話的網友。

可最好的解決方式其實是跟自己的對象談清楚這件事。

感情是她們兩個人的事,旁人說再多,也沒法拉着她們分手或者和好啊。

但君攸悅是那樣的難以交流。

宋流風見過她一次,當時就被她周身的氣場凍的三寸不爛之舌都打結了。

最終宋流風說了兩句客套話,君攸悅只淡淡的回了她一個“嗯”字,冷的她直往鹿兮辭身後躲。

她一直很佩服鹿兮辭,敢喜歡這種冷美人。

美是美矣,誰要喜歡她,那就要做好付出都如流水,落進無底洞的準備。

宋流風勉強安慰了一句:【還是沒有直接證據的。萬一她只是為了做實驗才修剪的指甲呢?你不要多想。】

鹿兮辭勉強認可了這個答案,不再騷擾宋流風,放下手機開始盯着春晚的重播發獃。

***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很難根除了。

春節假過後,鹿兮辭便開始做起了代入角色的準備工作。

她習慣在開演前給角色梳理經歷,分析造就她性格的原因,以及日後面對抉擇可能做出的選擇及理由。

鹿兮辭本身對情緒的感知能力就很強,在代入這方面算是有着得天獨厚的天賦,再加上她肯想,肯練,才會有今天的成就。

很多人喜歡把她的成功歸結於她的出生,其實也不盡然。

畢竟領域不一樣,鹿庭毅並沒有在鹿兮辭的演繹道路上提供太多幫助,頂多給點錢,幫她盯一下黑料。

鹿兮辭的實力是配得上她的成就的。

既然主角明晰是個科研人員,鹿兮辭打算去京城的大學裏轉轉。

她戴好偽裝,穿上賀蘭給她準備的“親媽不認”水桶風衣,進了京大的校園。

畢竟是京大,即便大部分學校都還在放假,這裏的學生已經自發回校開始學習了。

除此之外,還有些前來逛校園的旅者,在各處留下她們的足跡。

校園各處都充滿了活力。

明明一年多前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現在站在這棵據說有着厚重歷史的柳樹邊,看着三五成群,臉上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女女男男們,竟感到了一絲懷念。

明晰是個書獃子,朋友很少,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態度。

她獨來獨往,穿梭在這熱鬧的校園裏,會想些什麼呢?

鹿兮辭順着那塘池水走着。

冬日的湖面並不見生氣,只是來往的拍照嬉鬧的人群太多,硬是給它添了分靈氣。

池塘是風景,欣賞它的人也是。

走過那背景,自己也成了風景。

明晰或許根本注意不到這些景緻。

無論外界熱鬧也好,荒涼也罷,於她而言,都只是無聊的背影,是不需要關注的存在。

很像鹿兮辭了解的君攸悅。這樣的淡漠,這樣的清冷。

可明晰絕非那般無情之人,她或許不善言辭,但總能一句話戳穿遮掩的面具。

她必定是睿智的,洞察力極強。

或許也正是因為太聰慧,看透的太多,她才選擇不看,一心朝着目標努力。

她周遭的一切對她並非毫無影響。

君攸悅呢?

鹿兮辭問自己。

她走到門口了。

研究所離大學總是很近。

具有書卷氣質的機構喜歡扎堆,往斜前方看過去,那邊便是君攸悅工作的地方。

難怪自己老是想起她。

鹿兮辭嘆了口氣,抬腳,敗給了來都來了這句話。

因着陸家的那層關係,鹿庭毅是有進出研究所的許可的。

小時候鹿兮辭還偶爾同母親,還有君家的兩個姐姐一起來研究所呆過。

只是和君攸悅有了那層協議婚姻的關係后,鹿兮辭便再也沒進過這個地方了。

她甚至很少經過這地方,為了不讓自己多好奇君攸悅平日的狀況。

她怕自己忍不住一腳邁進去,找進君攸悅的實驗室。

今天只是來取材。鹿兮辭說服自己,進了偌大的研究院。

門口的保安瞧着她的背影,互相遞了個眼神。

“陸家的。”

“瞧着不像啊。陸家哪兒來的這個年紀的千金?是個大學生吧,看着怪年輕的。”

“可能是什麼旁支的人吧。誒,她怎麼是往生物樓走?陸家人,不該去計算機那一邊嗎?”

保安們百思不得其解,而鹿兮辭是看到了什麼,迅速往大樓背後躲。

她捂住跳動過快的心臟,悄悄探了個頭。

她看見君攸悅了。

身邊還跟了個陶笙。

這個時間是飯點,兩個人或許是出去吃午飯的。

明明沒有躲藏的必要。

她有正當理由,況且,君攸悅還不一定認得出這個打扮的她呢。

可本能就是在看見君攸悅的瞬間拉扯着神經緊繃起來,帶動她的雙腿,找地方躲藏。

君攸悅也確實是被陶笙邀請去吃午飯的。

項目第一階段告一段落,休息一個小時還是可以的。

她今日罕見的戴了一條圍巾,套在脖子上,把自己裹的很緊。

京城最冷的日子已經過了,鹿兮辭只是為了不被狗仔發現,才戴圍巾的。

君攸悅本就很抗凍,這樣的行為,看着倒更像是在遮掩什麼。

遮掩什麼呢?鹿兮辭被自己的第六感嚇了一跳。

她幾乎是在得出這個猜測的瞬間便下了決定,暫緩對人物的分析,跟上了君攸悅。

等她意識到自己這樣很像個變態時,她已經跟着二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館了。

鹿兮辭再次敗給了來都來了這句話。

她靠着躲狗仔的經驗找了個絕佳的觀察位置,坐下。

這個位置,她抬頭,餘光便能看見君攸悅,正眼則能通過玻璃的反光看見兩個人的動作。

而君攸悅若是不仔細搜尋,是絕不可能看見她的。

君攸悅和陶笙落了座。她扯了扯圍巾,似乎沒有摘下它的打算。

鹿兮辭說自己在等人,隨便點了個菜把服務員打發走,就開始一瞬不瞬的盯着玻璃里的人影看了起來。

如果說剛剛的猜測只有一分可能性,這會兒,進了這麼熱的飯店,君攸悅都不取圍巾,可能性便提高到了五分。

會是什麼呢?鹿兮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天看見的紅痕,眸光暗淡了些。

陶笙和君攸悅眉飛色舞的說著話。

她似乎跟君攸悅很親近,哪怕君攸悅不怎麼回應,也能一個人說的很開心。

就在鹿兮辭慶幸君攸悅對誰都是這般冷淡時,她看見君攸悅的唇動了。

而下一秒,萬年冰山,笑了。

君攸悅勾起嘴角的那一幕被拉的很慢。

女人被暖紅的唇先是輕輕勾起一個弧度,不淡不深的。

卻又按耐不住一般,沒等弧度變到預設的角度,便又加深數次,最後化成一個無比真摯的笑。

她笑的很開心,和陶笙這會兒的表情都差不多了。

冷美人一笑,鹿兮辭本該動心。

可那笑容不是對着她,更不是為了她。

飯店內的暖氣明明很足,她的手腳卻開始發涼。

彷彿寒風被那笑帶到了鹿兮辭的心底,從血流量最少的地方入侵。

她寧願君攸悅是不會笑的。

那無論怎樣都不會被打動絲毫的冷漠,現在想起來,竟還有些溫暖。

然而還有更冷的。

君攸悅取下了圍巾。

被藏在紅絲絨中的脖頸上,有着好幾個異常明顯的吻痕,還有些抓痕,大概是做不可言說之事時一塊兒留下的。

君攸悅似乎是在給陶笙展示一般,還特地偏了下頭。

幅度很小,陶笙便湊近了些。

這個距離也太近了。

在鹿兮辭的視角看過去,兩個人彷彿親上了似的。

她看不真切,這會兒什麼都沒想,只管把看見的印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扎着自己的心。

自己三年前想靠近君攸悅,明明被推開了,雖然對方不是有意的,只是下意識的防衛。

可是,憑什麼陶笙能靠那麼近?憑什麼君攸悅不把她推開?

不知道陶笙說了些什麼,君攸悅又笑了,而那琥珀瞳中閃爍的亮光,似乎還帶了些羞澀。

她的耳根也在泛粉,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

只是那羞澀的神情和除夕夜鹿庭毅看信息時的一模一樣。

而她抬手,也沒有把陶笙按回原地,只是掠起耳發。

鹿兮辭沒有看見無名指上有任何裝飾。

再多的,鹿兮辭看不清了。

她眼前一片模糊,世界都暗了色彩,崩塌了一般。

她呆坐在原地,難以消化自己看見的東西。

這會兒她什麼都沒想,什麼都不敢想,只是望着前方的玻璃,目光渙散着。

那兩人的動作有的沒的,印進了她的眼底,再沒有印進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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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包影后又在和我鬧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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