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再是不舍,終須離別。
我倆站起身準備離開山頂,我抱住林青青想要再吻她一次,卻被她用手擋住,“只有唯一,方能刻骨銘心。”
和林青青回到酒店,我先帶她回到酒桌,見叔叔三人仍在拼酒,倒是進入了尾聲,等不多時,他們也罷了酒局,我和林青青先扶林父回了房間。同林青青告別後,我回到包間與服務員一起將叔叔和夏寧拖到車上,請了個代駕把我們送回了家。
到了家,我叫上老爸和大伯一起將他倆先搬到大伯家過一夜,我自己則被兩位長輩審訊了一通。問完話后回到自己房間已過了凌晨,疲憊了一晚上,我卻沒有絲毫睡意,心中想的全是她。
奇妙的一天,天下掉下個林妹妹。
一夜好夢,醒來時太陽真的曬到了屁股。
點開手機,赫然顯示林青青兩個小時前發來的信息,“我走了,再會。”
“你們走得好早,我剛睡醒,都沒來得及送送你。”我回複信息給她。
“不用了,你昨晚也喝了不少,好好休息吧。”
和林青青微信聊了一陣,我知曉了此時的她們正驅車前往福州,預計中午便能抵達。
放下手機,我也沒有了起床的打算,就像丟失了什麼似的,一股濃濃的的失落感籠罩在我的心頭,這便是相思病吧。
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只有在收到林青青微信時我才能提起些精神。手機就像黏在了我的手上,生怕漏了她的每一步行程。
他們抵達福州吃了午飯,林父想帶着母女遊覽一番三坊七巷,結果招致母女二人一致反對,她倆一心嚮往着鼓浪嶼,路過福州竟然吃個午飯便要走。
太陽下山時,林青青一行終於抵達了廈門島,我也結束了這百無聊賴的一天。早早上床睡覺,來逃避這難耐的相思。
第二天天沒亮,我就被尿憋醒了,放空了膀胱,拿起手機看個時間,結果滿屏的信息,全是林青青發來的,我瞬間了無睡意。
林青青昨日半夜裏發來許多信息,全是向我吐嘈。原來昨晚她們一家飯後散步廈門島時接到公司來電,有筆大單子,需要老闆回去拍板,生意要緊,林父決定馬上回寧波。
這下林大小姐可受不了,好不容易到了心之所往的廈門,鼓浪嶼還沒上去呢,就要打道回府了,自然是滿心不爽。
林青青耍了一通性子后,最終父女達成妥協,女兒留下,父母回寧波,公司的事情一完,他們馬上飛回來陪女兒。
看完了信息,我驚呼這真是天賜良機啊!看了眼時間,六點不到,我趕緊訂了張去廈門的火車票,五個小時車程,算起來還趕得上到廈門和林妹妹吃午飯。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便往火車站趕去,入了座,原想着好好補一覺養精蓄銳,可實在太興奮了以至無法入眠,腦中不斷幻想着林青青乍見我時的驚喜模樣。
八點時給林青青發去信息,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詢問她此刻的情況。
很快便收到了她的回復,正送父母去機場,林父林母今日走,明日回,一頭女兒一頭生意,着實折騰。
我好奇生意上的事情,林父一人回去即可,為什麼林母也要回去呢?
林青青告訴我這筆訂單是她媽媽那邊的親戚介紹來的,於情於理也該回去一趟。
我又得知了林青青今天的行程安排,送完父母后,她便要搭船去遊覽大擔島,結束后回酒店休息,下午再去鼓浪嶼。
我估摸着肯定趕不上同她一起出海看島了,看來只能和她鼓浪嶼相會了。
高鐵駛離浙江時,林青青登上了出海的遊船。高鐵駛過福州時,林青青發來了大擔島的照片,很尋常的一個海島。當然,人們並非為這個島的景色而來,而是為島上豎立着的八個大字。戰爭年代的口號,如今成了旅遊的景點,倒是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
中午,高鐵抵達廈門,想着馬上就能見到林青青了,心中越發的激動,即便離上次相見只隔了一天而已。
出了高鐵站還需要打車前往島內,一路上看着兩旁完全不同於江浙風格的建築,我的心中充滿了新奇感,這些房子許是東南亞風格吧,尤其是經過那集美學村,更是有着濃郁的異域風情。
我很快到了廈門第一碼頭,一下車,熱浪撲面而來,汗液瞬間從我的肌體滲出,這廈門,比海州更熱也更悶。
我找了個陰涼處歇息,想來真有意思,千里迢迢跑來這裏守株待兔。
等人的時間特別無聊,倒正好用來欣賞這著名旅遊城市的風光。
眼前的海蔚藍清澈,炎炎烈日中,泛起片片銀光,就像是一副油畫鋪展在遊人面前。想我海州也算靠海城市,可海塘外的海水有如泥漿一般,同廈門一比,簡直天壤之別。
等了近半小時,從聊天中得知兔子即將抵達碼頭,我特意掩身於廣告牌之後。
不多時,只見一輛車上下來一位窈窕女子,不是我那朝思暮想了一天兩夜的林妹妹還能是誰,只見她上穿紫色短衫,下着白色休閑褲,肩上背着一個粉色小包,撐着藍色遮陽傘朝碼頭走去。
我尾隨接近,伸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美女,需要導遊嗎?”
林青青轉身,一見是我,慌亂的眼神里透着大大的驚奇,旋即轉為欣喜,手中的傘一丟,整個人撲到了我的懷裏。
“你怎麼來了?”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啊!”
“這麼關心我?”
“當然了!這兩天太想你了。”這真是我的肺腑之言。
林青青聽了,一臉嬌羞,踮起腳尖在我臉頰親了一口。
我們從內厝澳碼頭登上了鼓浪嶼,沿着海岸向島的中央前進。
“我真想不到你會來廈門找我,這感覺太好了,謝謝你。”
“嘿嘿,別光說謝謝了,實際一點,再親一下獎勵我。”我湊過臉貧道。
“休要得寸進尺哦。”林青青說著便跑了開去。
我快步追上,死死得攥住她的手,絕不讓她再從我的掌心溜掉。
“看,沙灘上有人拍婚紗照。”林青青指着遠處對我說道。
果然,一對新人背朝大海,在攝像師的指揮下擺着姿勢,這大夏天大中午大太陽的,為了拍出最美的照片他們也是拼了。
林青青貌似對這很感興趣,拉着我坐到樹下,遠遠得觀看着。
“你想拍嗎?我們也可以約個攝影師,島上一定有。”我投其所好道。
“拍婚紗照?”林青青疑問道。
“對啊,先拍一套,以後可以用!”
“切,又占我便宜,你就曉得人家一定嫁給你嗎?”林青青白了我一眼說道。
“那當然了。”我趁機摟過林青青。
“你就臭美吧,我不喜歡這裏的沙子,我要去馬爾代夫,那裏有白色的沙灘,好美好美。”林青青眼中滿懷憧憬。
“好,就去馬爾代夫拍。”我豪氣得答應道。
“好不要臉,你咋這麼自戀!說,你是不是連孩子叫什麼都想好了?”
“提醒的是,我現在馬上想,男孩女孩各想一個名字。”
“臉皮好厚啊!”林青青邊說邊笑着錘我的肩膀。
觀摩了一陣,我們起身往島中央逛去,沿着路標先去了美食街,午飯沒吃,肚子早就餓了。
到了地方,有名的小罐茶門可羅雀,沒名氣的奶茶店大排長龍,我倆找了家麵館,點了當地特色沙茶麵,味道很一般,大失所望,更氣人的是我們堂食,店家卻用塑料碗盛面,用完餐服務員直接將塑料碗扔到垃圾桶,真真的浪費,這是為了節省一個洗碗的人工嗎?
走迷宮般逛到了馬未都創辦的觀復博物館,我倆對館內的藏品興趣不大,但對館內的空調興趣極濃,正好蹭下博物館的冷氣,躲避一陣外頭的當頭烈日。
從博物館出來,我們爬過一片假山林,眼前又出現一座博物館,鋼琴博物館,裏面擺放了好幾十架有着悠久歷史的古董鋼琴,它們曾經的主人全都在音樂界有過一席之地,雖然我一個都沒聽說過。
我對樂器一竅不通,林青青倒是饒有興趣,不時感慨兒時也曾苦練,奈何天資不佳,終是放棄。
離開了這些極具文藝氣息的館所,我們向著鼓浪嶼最著名的景點—日光岩,進發。
日光岩突兀地聳立在鼓浪嶼上,這是一塊通體不長花草樹木的巨石,也是這個島上的至高點。
巨石看着近在眼前,可走近它卻很費勁,又是上坡,又是繞路。
不用猜,林青青對爬這麼一個可以居高臨下的地方早就蠢蠢欲試了,我拉着她一鼓作氣登上了最高處,這是一處僅容得下幾人站立的小平台。
在這裏,海風不受阻擋,全力打在我們身上。
在這裏,視野不受阻擋,既可俯瞰整個鼓浪嶼,又可遠眺廈門島。
“看,那兩幢樓就像帆船一樣。”林青青在旁高興得喊道。
順着林青青喊的方向,果然有兩幢高樓身形凌厲,直插雲霄。
“我看着怎麼像兩把立着的小RB武士刀啊!”
“明明像帆船好不好,會不會看!”林青青不滿道。
“嗯嗯,確實是帆船,還是林妹妹看得細緻。”我拍着馬屁道。
“很好,就要你這個態度,保持住。”林青青得意地笑道。
“這倆帆船應該就是世茂雙塔了,頂樓有觀光廳,可以將整個廈門島一覽無餘。”我顯擺起高鐵上惡補的廈門遊玩攻略。
“是嗎?那我們可要上去看看。”林青青饒有興緻道。
“你這是逢高必往嗎?我們這會兒還站在鼓浪嶼的最高點呢,你就開始想要去廈門的最高點了!”
“哈哈,好像是這麼回事哈!”林青青歡快得笑道。
據說當年鄭成功就站在這日光岩上指揮鼓浪嶼上的軍隊排兵佈陣,可此時我從上往下看,目光所及,一片片綠意盎然的樹林,這怎麼也不像是練兵之所啊!莫非明末的鼓浪嶼是光禿禿一片?
疑竇間我的視線投向了海面,一瞬間豁然開朗,鄭成功當年指揮排兵佈陣的應該是水軍才對,日光岩地處這片海域的最頂點,正是調度水面戰艦的絕佳位置,我為這個發現沾沾自喜,頓時覺得自己亦有為良將的潛質。
從日光岩上下來,太陽已不似先前猛烈,我們朝着鄭成功巨石像踱去,這一路少了好多遊客,彎曲窄小的街道只留下我倆的影蹤。
到了巨石像下,我倆近距離同雕像合了影。
遠看鄭成功巨石像威風凜凜,如今靠得近了,反倒沒有了那股強烈的威嚴。
這會兒的巨石像是整個鼓浪嶼上最涼爽的地方,我倆蹲坐在石階上,石像替我們遮擋烈日,海風吹散瀰漫全身的悶熱,一艘艘遊船從我們眼前駛過,他們的目的地多半是遠海那個大擔島。
對岸便是演武大橋,海上的橋,海上的路,好似一條腰帶,系在廈門島那圓圓的肚皮上。
橋的後面便是日光岩上瞧過的世茂塔,帆船外形的雙塔高樓是廈門島面向鼓浪嶼一線最引人注目的建築。
看着雙塔,想着答應了林青青陪她登那觀光頂樓,只是不知道明天她父母什麼時候到廈門,只需給我留一個上午就好。
該逛的景點都逛完了,我們沿着海岸線漫無目的地遊走,不用去想下一處去哪,只須舒坦得享受小島上的慢時光。
不知不覺繞回了嶼內,我倆悠閑得欣賞一棟棟民國老房子,不少房子裏還住着本地人,這份原汁原味頗為難得。
好些老房裝修成了民宿,散發出濃厚的小清新氣息,惹得我心馳神往,不禁感慨:“若能在這鼓浪嶼住上個把星期,體驗體驗當地人的生活,不知該有多麼愜意!”
“這有什麼難的,你現在就可以去住一住啊!”林青青在旁笑道。
“怎麼住啊,你爸媽不是明天就要回來了嘛!”我嘆道。
“你住這,和我爸媽有什麼關係。”
“廢話,我一個人住這有什麼意思,當然是和我的林妹妹一起住才有情調啊!”說著,我按住林青青的肩膀往自己身上靠了一靠。
“想得美!”
夕陽西下,我和林青青共處廈門的時光進入了倒計時,我只有祈禱明天的太陽晚點升起。
華燈初上,夜色中的鼓浪嶼沒有我們想像的浪漫,黑糊糊的夜讓人迷失了方向,全靠幾盞路燈的微光,照亮前往碼頭的道路。
踏上了輪渡船,我倆一直凝視着離我們漸漸遠去的鼓浪嶼,好似有些東西遺落在那個島上一般。
“接下來去哪?吃晚飯嗎。”林青青上車后問道。
“到了就知道了。”我敷衍道。
很快,我們便下了車,世茂雙子塔離碼頭很近。
“你是要帶我上樓頂嗎?”林青青興緻勃勃道。
“不是,觀光廳晚上不開放。”我很爽快地向她澆了盆冷水。
“那來這裏幹什麼?”林青青失望了。
“安撫肚皮呀,傻瓜。”說完,我牽着林青青走向B塔電梯。
在鼓浪嶼時我便定好了這裏的晚餐,到了后發現完全不用提前訂,因為上座率連一半都沒有。
餐廳雖然不在頂層,但也是處在較高的樓層。服務員將我倆安排在靠窗的位置,我將菜單遞給林青青,由她先點。
林青青點了幾道海鮮,我加了一份烤肉和一道蔬菜,又要了瓶紅酒,雖然不怎麼愛喝,但不好辜負了這裏的環境。
等待上菜的時間,林青青繞着餐廳玻璃幕牆走動,領略了一番廈門的夜色,而我則乖乖坐在椅子上,遙望遠處閃着點點光芒的鼓浪嶼。
離去后,越發懷念在那島上的時光,可沒了就是沒了,哪怕明天再去一次鼓浪嶼,也找不回逝去的情懷。
菜色很精緻,味道也正點,服務員給我倆倒上紅酒後離開,我舉起酒杯同林青青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很甜,不在杯中,在眼前。
林青青喝不了多少,一頓飯下來,勉強喝下了杯中酒,紅暈很快襲上了她那粉嫩的臉頰。
“飯後去哪玩?”林青青微醺得問道。
“蠻晚了,走了一天,回酒店休息吧!”我回答。
“哦,”林青青有些不甘心,“還很早誒,不去逛逛嗎?”
“你昨晚不是逛過了嗎?你也太能走了吧,腿腳不累嗎?”我疑惑道。
“我是逛過了,但你沒逛過啊,我主要是陪你逛逛呀!”林青青強詞道,“你看我走了這麼多路,還陪你去逛街,感不感動?”
“感動,感動,太感動了,您拖着這麼疲憊的身軀還要帶我到處走走,實在是感動得我於心不忍了,所以您還是回酒店休息吧。”
“不行,哪有吃過晚飯就回去睡覺的,出來旅遊怎麼可以這麼佛系,快想想我們接下來去哪裏玩?”林青青強制命令道。
“哎呦誒,我哪曉得哪裏好玩,我的行程里吃完飯就是回酒店休養生息,再說我這個包背一天了,把它放房間裏再出去玩行不行?”我哀求道。
“行,那我陪你去酒店放包,路上你想好去哪玩,你訂的酒店在哪?”
“沒訂啊,你的房間不是沒退嗎?住你那就可以了。”我擺出一副正經的臉孔說道。
“那怎麼行?你可休想對我圖謀不軌。”林青青瞪着大大的眼眸警惕道。
“圖謀什麼不軌嘛,你們在這是不是也訂了個套房?兩張床,一人一張剛好嘛。”
“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裏想什麼,你趕緊自己找個酒店住。”
“瞧你,把我想成什麼樣了,天地良心,我真是想節省點房費嘛!你自己說說,你一個人住家庭套房是不是太浪費了!”
“不想聽你狡辯!”說完,林青青扭過頭不理我。
“哎,好吧,我不去你那了,我們走吧!”我無奈道,起身去結了賬,然後和林青青一起離開了餐廳。
我們到了38樓,林青青一臉疑惑得跟我出了電梯。
我徑直走到大廳前台,掏出身份證對前台人員說道:“夏澤,下午訂的一間大床房。”
“好的,先生稍等。”
“你早就訂好房間了?”林青青問道,“那你剛才都是在耍我咯,哼!”
“沒啊,你要是同意我住你那,我可以隨時取消這裏的訂單啊。”我辯解道。
“休想,你還是住這吧!”
前台美女很快給我辦理好了入住,將房卡遞到我手上,4805房間。
“你在這等一下,我上去放個包就下來。”我對林青青說道。
“我陪你上去吧,也看看你的房間是怎麼樣的。”
林青青果然對這廈門第一高樓里的酒店感興趣。
推開房門,首入眼帘的便是整面落地窗,林青青一下子便被其吸引,快步走到窗前,雙手撐在玻璃上,連呼“好美”。
我看了下房間,米白色的基調,鋪以原色木地板,透着淡雅的氣息,一進門就讓人感受到了一縷輕鬆。
我走到林青青身旁,望向窗外,這確實是個觀景的好房間,雖然沒有直面大海,但卻能居高臨下觀賞城市的夜景,同時也能依稀瞅見藏在高樓身後的海面。
房間的朝向同餐廳應該差的有些大,餐廳正對着漆黑的海面,而這裏,對上的是萬家燈火的城市森林。
我將背包甩到床上,沖林青青說道:“我們現在出門吧!”
“還早了,等會兒再走,剛吃完飯不宜劇烈運動。”林青青頭也不轉得回答我。
我知道這丫頭又陷進了夜色里,只好無奈道:“我先去洗個澡,一身的汗,你不要偷看哦。”
“去你的,好稀罕喲!”
浴室由一塊塊淡黃色大理石鋪成,和卧室一樣,走得也是淡雅風。
令人眼前一亮的是那獨體浴缸,貼着落地窗擺放,甚得我心。
我用熱水淋了一遍浴缸,蓄滿水,任由身子沉浮其中,同時還可欣賞窗外的景色,很是愜意。
趁這獨處的時機,我給鄭言發去幾條信息,隨便找了些話題聊聊,這個暑假她過得很是充實,給自己報了好幾個輔導班,又是瑜伽又是插花,快趕上小學生了。
泡了半個小時,手掌都泡出褶子了,我起身擦乾身子,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林青青仍在窗前,只是沒再站着,而是斜躺在貴妃椅上,挺會享受。
我靠到床上,先給手機充上電,再對林青青說道:“洗了澡有點不想出門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你的酒店啊?”
林青青聽了,沒有絲毫動怒,起身走了過來,坐到床沿上對我說道:“我和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要對我圖謀不軌嗎?”我裝作驚恐的樣子扣緊了浴衣。
“我和你換個房間吧!”
“什麼意思?”
“晚上我住這,你去住我的酒店。”林青青笑靨如花。
“果然圖謀不軌,這怎麼行,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不許我去住你的房間,這怎麼就變卦了呢!”我故意陰陽怪氣得說道。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住這邊了,那邊就隨便你住好了。”
“這不好吧,我有自己的房間,幹嘛去住別的地方呢!”
“換不換,不換的話我生氣了!”林青青威脅道。
“不換!”我硬氣得回道。
“好,那我就在這酒店再開一間房,你當這裏只剩你一間了嗎?”林青青賭氣道。
“你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有你這麼敗家的嗎?”我難以置信她竟想出這麼個招。
“誰叫你欺負我,口口聲聲說喜歡人家,卻......卻......”林青青氣嘟嘟得說道。
“哎喲喂,瞧你這委屈的模樣,這樣吧,咱們各讓一步,你看這床這麼大這麼寬,我們一人睡一半,怎麼樣?”
“美得你,一天到晚腦子裏全是壞心思。”
我伸手攬過林青青的細腰,臉貼在她的肩膀上柔聲道:“不知怎的,自打見到林妹妹后,腦子裏就全是壞心思了,你說怎麼治才好?”
林青青笑着一把將我推開。
最終我還是沒能留住我的房間,換好了衣服,接過林青青給的房卡,出了房門。
“小澤,等一下。”剛踏上走廊,便聽到林青青的呼喚。
“回心轉意了?”我喜出望外得問道。
“那個,你幫我帶下衣服吧,我在這沒換的衣服。”林青青羞怯得說道。
“我的林妹妹,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呢?”我貼近她說道,“佔了我的房,還要我去跑腿,你自己回去拿。”
“好哥哥,求你了嘛,就幫我拿一下嘛,我太累了,走不動了。”林青青搖着我的手臂撒嬌道。
這一聲嬌滴滴的哥哥,正常人哪受得了。
出了世茂塔,搭車到了林青青一家住的酒店,倒是不遠,十來分鐘也就到了。
房間已被服務員收拾過了,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我很快找到了林青青的行李箱,沒上鎖,打開一看,裏面塞滿了各色衣服,還有大包小包的化妝品。
隨手一翻,便摸到了林青青的內衣文胸,我忍不住拿起來放在唇邊嗅了嗅,又做賊心虛馬上放下,心想自己真是個變態。
掃視房內,沒見到林青青的其他衣物,看來都在箱子裏了。於是我便將整個箱子提了出去,叫上車趕回世茂塔。
這一來一回花了我將近個把小時,敲開房門,只見迎接我的是身着睡袍的俏美人,出水芙蓉般的裝扮看得我心跳瘋狂加速。
“你洗過澡了?”
“對啊,就等你送衣服來換呢!”
我將行李箱放到桌子上,拿過一瓶水,坐到椅子上擰開。
林青青打開行李箱,取出了化妝品。
“你翻過我箱子?我記得內衣是放最裏面的。”
“嗯,我肯定要看看箱子裏有沒有你要換的衣服嘛,要是衣服不在裏面,我不是白跑一趟了嘛!”我振振有詞得說道。
“好吧,現在我要換衣服了,你也可以回去睡覺了,辛苦你一趟,謝謝了。”林青青下了逐客令。
我可不甘心就這樣被趕走,仰在椅子上說道:“我的好妹妹,哥哥替你鞍前馬後這麼奔波,光一聲謝可不行哦!”
“那要怎樣?”
“怎麼說親一個總是要的吧!”我壞壞得說道。
“好吧,瞧在你對本小姐服侍得還算周到,那就獎勵你一下吧,親完你可不許再賴這哦!”林青青爽快得答應道。
“當然。”我回道。
“來吧。”林青青站直身子,雙手背到身後,昂起頭閉上了眼睛。
我見狀從椅子上竄起,跳到床邊,摁下房間開關,屋內一下子全暗了,只剩窗前透着一片亮堂。
“幹嘛你?”
“這麼浪漫的時刻當然要有點氛圍啊!”說完,我上前抱起林青青,挪到窗前。
看着林青青等待我去親她的模樣,我反倒越發得緊張了。
我伸出手臂穿過林青青的腰間,緩緩將她按在自己身上,微側過頭,輕輕得沾上她的紅唇。
四片嘴唇交織在了一起,我的心跳反而漸漸平靜,這一吻結束我就得走了,所以我分外珍惜此時的一分一秒。
衣帶牽動,長袍滑落。
歡愛過後,床單染上了一片落紅,我怔怔得盯着這片聖潔,理智將我從歡愉中拉了回來,警醒我犯下了大錯。
思緒一下子竄到一年多前,那時也曾有一片紅色呈現在我的眼前,對着它,我曾山盟海誓。但是,如今眼前的這片紅證明了我已辜負了曾經。
林青青洗過身子,從浴室出來,小鳥依人般鑽入我的懷裏。
撫摸着軟綿綿的胴體,我的心中無限感懷,這只是我和林青青相識的第三天,該乾的,不該乾的,全乾了。
相比起鄭言,我從大一入學就開始追求,整整耗了一個學期,也僅是牽上了小手。
而今,只消三天,我就成了一個渣男,一切來得太快,這結果確實是我希望的,可好像也不是我希望的。
當初對鄭言說的海枯石爛,在遇見林青青后便被我拋諸腦後,這固然是我見異思遷,可也令我懷疑當初的甜言蜜語是否只是為了討得佳人歡心。
對鄭言,我究竟是圖她的容顏,還是有過愛情?若是真愛,此刻怎麼會和林青青躺在一起。我對林青青又是什麼?若不是一見鍾情,我又怎會背叛鄭言,何況此時的我能夠很清晰得感受到內心深處對鄭言的愛意。-
說不清道不明,越想腦瓜子越疼,還是不要想了,至少不該在此刻,不該在林青青面前去想這些!
第二天一早,我被電話聲吵醒。
“你們忙你們的,我在這邊挺好的。”
“我每隔一小時發信息給你們,可以了不?”
“真的沒生你們氣,生意要緊,我理解的了,我一個人在這邊也很開心的了!”
“你們要是愧疚的話,往我卡里多打點零花錢就可以了。”
我聽出是林父林母來電,瞬間睡意全無。
“你爸媽打來的?”等林青青掛了電話,我問道。
“嗯,他們今天來不了了。”
“哇塞,天助我也,我是時來運轉了嗎?想什麼來什麼。”我高興得大喊道。
“幹嘛,你很希望他們來不了嗎?”
“當然了,我們的二人世界又多了一天!”說完,我開心得跳出被窩,一把抱住林青青,將她按回到床上。
原以為天亮就要分離,如今好似偷得浮生半日閑,不光閑,更是爽,真是老天爺都在成全我們。
我激動得便要親吻林青青的紅唇,一想到自己還沒刷牙,便挪至光滑細嫩的粉頸。
很快,林妹妹起了反應,我們順理成章又融合在了一起。
其實昨夜便可梅開二度,我憐惜林青青痛楚的模樣,不忍心,忍住了。
溫存過後,精疲力盡的我倆擁抱在一起,任彼此的溫度在兩個軀體間流轉。
今天我們要前往美麗的廈門大學,人文氣息與自然風光並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