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親兄弟

第151章 親兄弟

派去拿鐲子的人卻空手而歸,只說了一句大奶奶說了明兒一早會親自送回來。

許綉憶想了一番,倒也沒做多想,畢竟關於她的事情大房素來十分上心,她如今只是回憶不起來這個鐲子到底是哪裏來的,為何她心裏會如此牽挂。

好容易等到天亮,許綉憶沒有想到來的不僅僅是蘇李氏,還有蘇錦業,蘇錦業的手裏握着那隻鐲子,那姿態,就好似握着什麼寶貝似的。

“大哥大嫂,何必這樣勞師動眾的讓你們送過來呢,早知道我就自己去拿了了。”

蘇李氏看了看屋內的銀玉,道:“銀玉,你先出去。”

銀玉諾諾點頭稱是,許綉憶好奇的看着蘇李氏:“大嫂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

蘇李氏看一眼蘇錦業,但聽得蘇錦業幾乎是激動的開口:“綉憶,這個鐲子你哪裏來的?”

哪裏來的,許綉憶正是想知道這個鐲子是哪裏來的才想着要回來。

她搖搖頭,眉心緊擰:“我記不得了。”

蘇錦業一怔:“記不得了?那你為何忽然想要要回去?”

許綉憶實話實說:“我總覺着似乎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昨兒夜裏站在窗口的時候腦中忽然出現了這個鐲子,我也不記得是哪裏來的,好像是有人給我的,在那個窗口。”

“有人給你的?”

蘇錦業喃喃自語,猛然起身轉身往外,蘇李氏忙跟上:“夫君,你去哪裏?”

許綉憶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蘇錦業,看着蘇錦業抱着她的鐲子出去,她也緊跟上,迎面卻撞上了唐夢。

“姐姐你去哪裏?”

“我……”抬頭看,蘇錦業和蘇李氏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秀美微緊,看向唐夢的時候,勉強一笑,“不去哪裏,怎麼了這一早上過來,錦源呢?”

唐夢臉色微微一紅:“還睡着呢。”

看這緋紅的面色,許綉憶就知道大約昨兒夜裏,兩人成了好事了,果然見唐夢對丫鬟使了個顏色,丫鬟把一塊白帕子送到許綉憶面前,你白帕子中間,落了一片轉為暗色紅艷。

但聽得唐夢嬌羞道:“庵堂是不能帶這種物件進去的,這落紅帕總要給大人看看,母親不在,姐姐就是這個家裏最大。”

許綉憶微微一笑,心裏頭說不上什麼滋味,總歸還是欣慰的,蘇錦源願意碰唐夢便說明蘇錦源對唐夢並非全無感情。

許綉憶清楚的記得蘇錦源當時娶自己的時候,可是寧可日日流連風月場所,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沾她。

於是道:“收好吧,我知道了,這幾日我會吩咐廚房多燉一些補湯,你自己也算着日子,趕緊的給錦源添個孩子。”

唐夢面色更紅,對許綉憶更是滿懷感激,忽的跪了下來,許綉憶忙彎腰攙扶奈何肚子太大,等到好不容易彎下唐夢已經給她磕了個頭:“姐姐,我原本此生就要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糟老頭鬱鬱而終了,是姐姐把幸福分給了我一般,以後我會把姐姐當作親姐姐一樣對待,姐姐你就是我菩薩,是我的再生父母。”

“起來吧,一家人,言何謝,你若是先報答我,就好好的在鋪面上跟着他們學着,以後這個家,你要幫我挑起來,好好輔佐錦源,知道嗎?”

唐夢忙道:“我便是拼盡全力,也一定會替姐姐,替夫君分擔重任。”

許綉憶頷首微微一笑,心卻不在唐夢身上,看向蘇李氏蘇錦業離去的方向,她心裏那空落落的感覺更深了。

到底那鐲子有什麼樣的故事,是誰送給她的,為何能讓素來平靜的蘇錦業有那樣激動的反應。

只是被唐夢攔住沒有追上蘇錦業,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去了何處。

城東,安承少家門口,蘇錦業一手握着鐲子,一手抓着門環,那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叫他沒法落下手去。

蘇李氏就站在他身後:“錦業。”

“是他的嗎?”蘇錦業像是在問蘇李氏,更像是自言自語。

蘇李氏道:“綉憶記得所有的事情唯獨忘記的是安爺,這鐲子綉憶也記不得了,多半是安爺的,我來給你敲門吧,有些事情我也疑惑的很,其實他無緣無故送我們家晴兒雞血寶石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

蘇李氏上前要叩門,卻被蘇錦業攔住,低頭看着懷中的鐲子,眼眶微紅:“他房間裏,有我娘身上的梅花香,一模一樣的。”

蘇李氏一驚:“你同我說起過的那種香氣?”

“恩。”蘇錦業吸吸鼻子,抬起頭看着那扇門,“他肯定認識我娘,他肯定知道我娘現在在哪裏。”

眼底放了希望的光芒,這些年他也一直在找,可是派人去打聽了得到的答案卻是當年有一批發配邊疆犯人半道兒染了瘧疾就被丟棄在了路上,多半是死了,而這些得瘧疾的人中,就有他母親的名字。

他在絕望之中過了這麼多年,如今安承少和這個鐲子,無疑給了他期望。

終於叩響了門扉,少卿有人來開門,是呂青,見到他,吃驚之餘卻非常的客氣,甚至是恭敬:“蘇大爺,你來了。”

“你家主子可在?”

要多大的力氣,蘇錦業才能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呂青道:“在屋內呢,蘇大爺蘇大奶奶趕緊進來吧,我去通報一聲。”

呂青進去沒多會兒,安承少出來,神色卻極為憔悴,面色慘白到近乎病態,蘇錦業一驚,來意也忘了一半,心裏不自覺的被安承少這般模樣嚇到,甚至是有些隱隱心疼。

“安老弟,你這是怎麼了,病了嗎?”

呂青忙道:“蘇大爺趕緊給看看吧,我家主子吐了血,一日也沒有吃飯喝……”

“去泡茶。”呂青話音未落就被安承少打斷。

不過呂青那一溜子吐豆子一般話,蘇錦業還是都聽明白了,他面色一緊:“怎麼會吐血?我看看。”

說這伸手攀住了安承少的手臂。

安承少本想抽走,可稍微動了動看着蘇錦業臉上凝重擔憂的表情,終究沒有抽走。

把了脈,他抬頭問向呂青:“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兒早上。”呂青脫口而出,蘇李氏和蘇錦業既是一怔,旋即卻立刻把臉上的異樣收斂了乾淨,蘇錦業看着蘇李氏道,“是肝氣橫逆犯胃,氣鬱化火,熱灼血絡所致,孩子她娘,你現在回藥房抓一些當歸、白朮(炒)、白芍、茯苓、生薑、薄荷、甘草來,給阿福說熬粥用,阿福知道分量。”

安承少忙道:“怎好麻煩大嫂。”

一句大嫂叫的那般自然,那一刻蘇李氏都懷疑安承少和蘇錦業是不是同胞兄弟,從側臉上看,還真有幾分相似。

不過這會兒這想法她自己也知道不貼實際,安承少這麼有錢,怎可能又那樣一個罪犯的母親。

“好,我現在就去。”

蘇李氏出門,呂青聽話去了后廚泡茶,大堂之中只剩下安承少和蘇錦業兩人。

蘇錦業看着安承少臉色,沉默了片刻后,終於開口問道:“承少,昨兒我們家綉憶在你們這條巷子口暈倒了。”

安承少猛然站起身。

這表情這動作,若是說值錢可能還有稍稍的懷疑,此刻,皆已明了。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等明白的地步,蘇錦業索性也不想故作試探,開門見山道:“你同我們家綉憶,是不是關係非一般?”

“她怎麼樣?”此刻,心如刀絞,他傷她必是至深。

蘇錦業忙道:“無恙,只是……”

“只是什麼?”

蘇錦業看着安承少,手幾乎是哆嗦着掏出了那隻鐲子,推送到了安承少面前:“這是你送給她的嗎?”

安承少一怔,那表情,已再度回答了蘇錦業的問題。

這回換做蘇錦業激動的站起來,聲線幾乎哽咽道:“這是我娘的,你是哪裏來的?”

安承少眉目之間滿是糾結之色,良久他只是道:“大哥,你隨我來。”

他走在前頭,蘇錦業緊隨上,進了他的房間,安承少不知道動了一下哪裏,屋內一處牆壁移開,裏頭赫然是一尊雕像和一幅畫,蘇錦業幾乎只看了一眼就落下了淚來,步子顫抖着上前,伸手觸上那雕像溫柔的臉。

“娘!”

抱着那雕像,他淚如雨下,安承少的眼眶也是一片濕潤。

“大哥,我是娘的孩子。”

蘇錦業猛然轉身:“你說什麼?”

“你是我親大哥。”

有些事情,他怕再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蘇錦業震驚的幾乎不敢置信:“怎,怎麼會,他們說能將染了瘧疾,被拋棄在了半路,難道,難道有人救了娘。”

“是,我和娘的恩公便是秦公。”

“秦公,關外的雕刻大師秦學藝?難道他是你的父親?”

“大哥,娘當年離開的時候,其實已經身懷六甲了,當日娘身染瘧疾不假,被拋棄在半道兒也不假,後來被從京城回關外的秦公相救,治好了娘的病,我是二十四年前的冬十一月出生的。”

“冬十一月,那娘離開的時候,早已經有了你,為什麼娘沒告訴爹,或許……”

“娘並不知道,也是秦公救了娘大夫說娘身懷六甲娘才懷着莫大的感恩和求生意志活了過來。”

蘇錦業能想見他母親當日絕望中抓住那一縷希望是個什麼樣的光景,想到他母親和他的親弟弟受過的這些苦楚,他更是涕淚直落。

“承少,為什麼不早點來找大哥,娘呢,娘現在在哪裏?”

安承少眼眶紅了一片:“去年冬天娘已經走了。”

“娘!”蘇錦業跌坐在了地上,旋即竟然像個孩子一樣搗面大哭起來,“娘,為什麼不來找孩兒,娘,孩兒好想你,娘孩兒還沒有對您盡孝呢!”

那眼淚,聞着心傷,見着落淚,更何況是安承少,上前蹲下身將蘇錦業抱在懷中,蘇錦業也緊緊的摟住了他,兄弟二人相認的情景,讓門口的呂青唏噓不已,淚水珠子巴拉巴拉巴掉個不停,忽聽見院子裏有動靜,看一眼他眼底有了冷意,上前一步攔住那來者,道:“秦小姐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

秦煙蹙眉看着這從小一起玩的呂青,他現在喊她秦小姐,而且每次臉色都是極差的,秦煙心底里有太多的委屈,她真的那麼比不上許綉憶嗎?若是說安承少給許綉憶鬼迷了心竅,難道一起長大安頓呂青也被許綉憶迷暈了嗎?

她鼻子一酸,臉上的表情卻驕傲的不許她露出半分的柔弱,她勢必要得到安承少,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恨她討厭她。

“承少呢?”

呂青攔着她沒有要讓路的意思,他可不想讓秦煙打擾了屋內那感人的氣氛,而且或許他主子也不想叫任何人知道他們兄弟相認了,於是道:“你走吧,你還嫌氣主子的不夠,想要活生生氣死主子嗎?”

秦煙語窒,沉眉間道:“這些葯幫我交給他,我給他時間修養,等修養好了,我會來接他回去。”

呂青接下了葯,是想趕緊打發秦煙走。

秦煙轉身走到門口,忽又轉回來,站在院子裏,對着屋內大聲喊道:“我最多給你十天,你最好趕緊好起來。”

屋內,兄弟兩正抱頭痛哭,陡然聽見外頭的聲音,蘇錦業明顯的感覺到了安承少的身子一緊,身上莫名透出一股子寒氣。

“好像是秦煙。”

雖然痛秦煙沒有打過交道,但是秦煙前幾日來過許多次保寧堂二部,每次都是來抓藥,還經常要同他寒暄幾句才肯離開,由此也就不陌生了。

“不用理她,大哥起來,地上涼。”

安承少攙扶了蘇錦業起來,蘇錦業又淚眼迷濛的走到雕像邊上,伸手輕輕撫摸,沉沉嘆息一口:“你啊,為何不來找孩兒?”

說著眼淚又要下來,安承少上前:“當年一病落下了病根,這幾年娘的身子一直不好出不得遠門,而我早年一直寄人籬下,沒有能力上京尋找大哥,大後來幾年,娘病的越發重,我問過她要不要找大哥,她搖了頭。”

“她不想見我?”蘇錦業吃驚,轉身滿面是淚的看着安承少。

安承少道:“不是,她只是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她不想多年後第一次見面,卻成了永別。她一直告訴我,等她沒了讓我上京來找你,大哥,原諒我到現在才和你相認。”

蘇錦業聞聲淚落,看着安承少,上前將安承少抱在懷中,用力的嗅了嗅着空氣里瀰漫著的屬於他們娘親的氣息,道:“你已是上天給我的禮物了,我再不奢求更多。”

是的,他自小到大卑微孤獨的人生里,還有比忽然多了一個血脈至親的親兄弟還讓他更來的感恩的。

兄弟兩人,溫情的回憶起了彼此記憶里的娘親,每個人記憶中母親都是溫暖的。

回憶是母親院落前一顆迎寒盛放的臘梅,回憶是母親在梅花樹下拾取落梅的背影。

回憶是母親親手做的銀耳蓮子羹,回憶是母親時常念叨的兄長。

回憶是母親離開的那個陰雲密佈的早上,回憶是和母親最後看到的日落。

那些回憶堆疊在一起,有溫暖,有憂傷,兄弟兩人促膝長談,只但願時光慢一些慢一些再慢一些,那樣他們可以在一起回憶的更多一些多一些多一些。

站在窗口,許綉憶想着會不會多一些關於那個桌子的記憶,可惜一個下午腦子裏都是空蕩蕩的,那個鐲子就好似憑空多出來一般。

倒是出去院子裏散步的時候,不知不覺走到了三姑娘的房門口,看着那黃符塵封“鬼屋”的時候,腦子裏又有些奇怪的東西,這個屋子她似乎進去過。

她甚至閉着眼睛可以描繪出這個房間裏所有的傢具擺設,甚至床挪開後有一個窟窿,窟窿裏頭有一堆蘇家老太太失竊的金銀珠寶。

可是和誰進去過,就算是不信鬼神之說她平白無故也不會去這個房間。

信步要往院落深處走,背後一陣急切的喊聲:“三奶奶你幹嘛呢。”

轉頭過去的,是漣漪,陸羽兒丫鬟。

許綉憶道:“沒什麼,散步而已。”

“呼,嚇死奴婢了,以為是三姑娘勾了三奶奶的魂魄,三奶奶快別過去了,這裏陰氣森森的。”

“你怎麼來這了?”

“我們奶奶養着的小白狗不見了,我前頭都找遍了,就差這了,三奶奶既然在這,正好給奴婢壯壯膽,奴婢一人來這裏還真有些怕呢,奴婢去那轉上一個圈就過來,三奶奶你可不可以在這裏等等我?”

漣漪指的是前面一片灌木,並不遠。

許綉憶點點頭:“恩。”

目光卻再度落在了那間鬼屋上,到底和誰來過,為什麼她的記憶斷片兒成這樣。

“啊呦小祖宗怎麼在這裏啊。”漣漪抱了小狗出來,對許綉憶道,“謝謝你了三奶奶,這小祖宗好躲不躲的,到這裏來,三奶奶咱們回去吧。”

“恩!”

帶着那斷片兒的記憶,滿腹疑慮的回去,迎面的陸羽兒見到漣漪和許綉憶一起出現,頗有些好奇:“你們怎麼在一起?”

自從邰蓮的事情后,她對許綉憶已是懷恨在心,權衡利弊她才沒有捅穿是許綉憶聯合八姑婆撮合的她和蘇錦郁,不過對許綉憶再沒有以前的親近了。

漣漪忙道:“找小白的路上遇見的三奶奶,奶奶,小白找到了。”

陸羽兒斜睨了許綉憶一眼,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正好許綉憶也不願意同她說話,自顧自往前走,就聽見背後陸羽兒教訓漣漪道:“這狐狸一樣的人,我說過多少次少同她來往少同她來往,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

漣漪頗為委屈:“小白跑去了鬧鬼的那個房子,三奶奶正好在那,奴婢一人害怕就讓三奶奶幫我看着,這才把小白找回來的,奴婢只是拿她壯膽了而已。”

“她沒事去那做什麼,難不成是被勾着去的,這個該不是又要……漣漪,收拾東西,我要回娘家住一陣,蘇錦郁那個王八蛋寧可睡書房也不進我房門,蹬鼻子上臉的,叫他知道姐也是有脾氣的。”

“奶奶。”

“聾了,聽不見啊,還不去準備。”

“好吧,奶奶。”

漣漪應一聲下午,陸羽兒看着許綉憶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有鬼也第一個把你嚇死,那副態度擺給誰看,誰稀罕看,按着年歲我都能做你娘了,你給我擺什麼譜兒。”

許綉憶都聽見了,因為陸羽兒說的不算小聲,不過又有什麼所謂,陸羽兒只能氣到她自己,完全氣不到她。

回了房,蘇錦源在衣櫃裏拿東西,床上放了幾件他的衣裳,但聽得他道:“那屋內沒有準備換洗的衣裳。”

他的語氣平平靜靜的聽不出什麼波瀾。

許綉憶上前從他手裏接過衣裳,幫他整理,他打開了那個放着兩人共同財產的匣子,裏頭一道閃過,赫然是一朵金玉滿堂。

金玉滿堂,為何會先入為主的把這朵寶石花蕊金色花瓣牡丹花叫做金玉滿堂。

“我姨夫姨母過幾日就要回去了,給他們一些銀錢在老家做些小生意。”

“哦!”緩過神來,許綉憶壓下心頭那意思疑惑,繼續給他收拾衣裳,幾套衣裳收拾了收拾,蘇錦源拿着就出去,沒多說什麼,他對她的態度,看上去冷了許多,許綉憶莫名的覺得欣慰,好像她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疏離,甚至她自私的希望蘇錦源討厭她。

討厭她?

然後呢,休了她?

其實他早就親自寫了休書,其實她隨時可以離開。

伸手握住了那朵金玉滿堂,不知為何,此刻離開的願望如此的強烈。

直將那朵金玉滿堂捏的滾燙,斷片兒的記憶里,只有關於這朵花名字的記憶,其餘的,全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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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商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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