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休書離開蘇家
陸羽兒回了娘家,帶着她的小白,許綉憶這幾日依舊無法找回那部分空白的記憶,她去照顧蘇錦業和蘇李氏,但是兩人卻是三緘其口,她倒是覺得裏頭更有蹊蹺。
她似乎忘記了些什麼,回想蘇李氏和蘇錦業那日問起他的人事物,好似他們說起一個叫做安承少的人,可是她卻記不得這個人是誰。
難道她忘卻的記憶,同這個人有關。
她向人打聽了安承少的住所,只是打聽到了,卻莫名的不想去,從心底里排距靠近,如此拖延了三日,她再是鼓起勇氣想去的時候,蘇家發生了一件大事,或者準確點來說,是關於她的一件大事--八姑婆被找到了。
八姑婆,當日聯合許綉憶同陸羽兒,說的天花亂墜,水月鏡花朦朦朧朧的讓蘇家老太太以為陸家的姑娘是陸大人外室女兒,滿心歡喜的答應了這麼婚事。
而之後許綉憶給了八姑婆一大筆錢,八姑婆帶着一家老小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以為一輩子她也不會再回來京城,畢竟許綉憶給她的銀錢足夠她幾世無憂,而且她本身同許綉憶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沒的這個膽子回來。
可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八姑婆是同兒子媳婦遠走他鄉,蓋房買地過了富足日子,也算是成了一方鄉紳富豪,偏生人有錢了就作怪,他那兒子仗着有些銀錢強娶了人家的閨女,新婚之夜女方反抗,居然被她兒子活活掐死。
犯了命案,一二三四的調查起來,自然官府的人要到原住地來取些證據什麼順便到官府查看有無前科,如此便把八姑婆等暴露了,蘇錦源和蘇錦藝風風火火,幾乎是五花大綁的把那八姑婆弄回了京城,丟在了蘇家的大堂上。
黑壓壓一片的人,正好陸羽兒也回去娘家了,此事就可以大操辦一番,免得陸羽兒傳了去陸大人耳朵里,那就不好辦。
蘇錦郁受夠了陸羽兒,對八姑婆只叫個恨的牙痒痒,若然不是王法在上,他只巴不得將那八姑婆抽筋扒皮才叫做痛快。
“說,那陸家到底是給了你什麼樣的好處,你要這麼坑害本爺。”
八姑婆雖是見過世面的,可是如今兒子犯了死罪,她本已經心慌的很,如今還被抓來了蘇家,眾目睽睽之下,她更是神色不寧,不想出賣許綉憶,卻又想找個求助的人,一雙眼睛試探試探的看着許綉憶,幾次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許綉憶身上。
許綉憶面色很沉,眼神微微有些緊,瞧不太清楚她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這八姑婆一直看許綉憶,這裏頭似乎有什麼蹊蹺。
“是不是陸羽兒指使你這樣做的?”蘇錦鬱氣急敗壞追問。
八姑婆垂着腦袋不敢言語,甚至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張老臉慘白一片。
“還不說是嗎?這仇我公了不得,今日非要和你私聊了了,別以為我看着你年歲大就會手下留情,我蘇家有的是銀錢,打你個半死不活你又想去哪裏伸冤?”
蘇錦郁的話,叫許綉憶聽着十分噁心,這仗勢欺人姿態,直讓許綉憶想上去扇他兩個耳光。
總歸是忍住了,不過趕在蘇錦郁動手之前,她站了出來,神態冷漠,嘴角甚至勾着一個冷笑。
“是我串通了八姑婆這樣做的,如何?”
頓然聽得屋內一陣驚嘆,好半晌都無人言語半句,蘇錦源更是目瞪口呆,蘇錦郁也是驚在了遠處,半晌說不出話來。
“把人放了,何苦為難一個老人家,是我讓她這樣做。”
老年喪子已是一痛,八姑婆貪財不錯,不過卻也不過是做了她吩咐的事情而已,攙扶了八姑婆起來,她道:“走吧,你兒子是保不住了,帶着你孫子媳婦走吧,好好教育你孫子。”
“三奶奶。”八姑婆明顯是感激,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轉身要走卻被蘇錦郁一聲喝住:“不許走,那一張巧舌如簧,騙了我娘和我,就想如此了了,來人,把她舌頭給我留下,叫她吃個教訓。”
兩個小廝要上前,卻猛然聽得一聲冷喝:“誰敢動手。”
許綉憶的氣勢無疑是威嚴的,蘇家老太太住庵堂之後,這個家裏就當真是許綉憶當家了,所以許綉憶的話,可比蘇錦郁的管用。
眼看着兩個小廝停住,八姑婆慌不迭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蘇錦郁急聲道:“還不給我拖回來,這事情怎能如此便宜了她。”
“誰敢追。”
簡短三個字,卻已是叫人靜若寒蟬,無人聽蘇錦郁的話,蘇錦郁直氣跺腳,看向許綉憶的時候,目光里終於不再僅僅是貪婪和痴迷,而是多了恨。
而蘇錦源,則是一臉痛心的看着許綉憶:“這是你做的?”
唐夢要替許綉憶說什麼,開了口卻被許綉憶一個眼神示意打住,但見許綉憶目光冷冽又嘲諷的看着蘇錦郁,蘇錦郁直被看的面紅耳赤不自然,旁人即便不知道許綉憶為何要這樣作弄他,弄個老女人來折磨他,他自己心裏是何等的清楚,他只怕許綉憶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他那幾次齷齪事兒給捅穿了。
許綉憶一步步的靠近,看着蘇錦郁,在她薄唇輕啟的那一刻,蘇錦郁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甚至不敢看許綉憶的眼睛。
卻只聽見許綉憶道:“我怕四弟爭家產,所以才故意八姑婆給四弟說了這樣一門親事,讓四弟連門內之事都疲於應付,他豈還有能力爭奪家產。”
眾人再驚,蘇錦源臉上痛心之色更濃。
“綉憶,你到底在說什麼?”
許綉憶看他一眼,冷冷道:“我在說什麼你不都聽見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蘇錦源痛聲道,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許綉憶是貪財之人。
許綉憶面色十分冷漠,戲謔道:“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我進你蘇家門的第一天起無非就是你們蘇家一個擺設而已,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從洞房花燭夜起就你把我丟在家裏,夜夜笙歌日日歡,卻從未想過我獨守空房等候的感受,所以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你娘是怎麼對我的你想知道嗎?我當家第一天開始她就處心積慮想要除掉我,如果不是我堅決不交出當家的權利恐怕現在早就被趕出了你家門,所以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保寧堂的夥計,一個個都排擠我擠兌我叛逆我,在我最難的時候離我而去我為什麼不能這樣?”
蘇錦源從沒想過,她心裏積壓了如此多的恨,他幾乎是跌坐在了椅子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許綉憶,他從來以為她是美好的,可是她的心裏卻如此的陰霾,充滿了這麼多戾氣。
這樣的許綉憶,讓他陌生,甚至害怕。
許綉憶微微一笑,笑意卻是冷的:“我討厭你們蘇家的每一個人,你蘇錦郁不學無術,你蘇錦源想要我的時候死皮賴臉不想要我的時候棄之如敝屣,還有你們,以前對我陰奉陽違幫着老太太暗地裏給我使了多少絆兒,蘇家最潦倒的時候是我供着你們吃供着你們穿,今兒我就可以實話告訴你們,要不是看你們都有些利用價值,我也不白白丟這個銀錢。”
滿堂皆驚,全然不敢相信許綉憶的嘴巴里會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許綉憶自己也不相信,一切都不是計劃過的,她只是忽然之間好像離開。
不,離開的念頭,其實早早的就有了,只是不知道是早到什麼時候,似乎她同一個人約定過要離開,只那個人是誰,記不起來了,而且心裏也覺得有些無關緊要了。
或許是她本身就不屬於這個地方,她原本就像是被關在金絲籠子裏的鳥,一直想要展翅卻因為對蘇家老太爺的許諾,因為對蘇錦源的愧疚,因為對蘇李氏蘇錦業蘇晴英的放不下所以一直沒辦法離開,而現在,無疑是時候了。
今日這番話,全沒有計劃,只是她忽然間找到了一個離開的理由,或者是說毫無牽挂離開的理由。
蘇錦源從此會恨她再也不會想念會珍惜眼前人好好和唐夢過日子。
蘇錦郁其實早也就互不虧欠了,一個陸羽兒毀了蘇錦郁太多,也算是他罪有應得。
至於蘇李氏和蘇錦業,他們再也不會貧窮,再也不會被人看不起,現在他們是蘇家銀行和保寧堂二部的老闆,蘇家如今大半個都靠蘇錦業和蘇李氏撐着。
所以,她該走了。
她早就想走了,只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方法,今天,終於找到了。
看着蘇錦源痛心的眼神和大家怨憤的表情,許綉憶知道她可以無牽無掛的離開。
“說句實話,在這個家裏每一刻鐘我都覺得噁心,錦源你想知道我讓你納妾的真正理由嗎?”
蘇錦源抬起頭,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許綉憶微微一笑:“就是為了這個……”
一紙休書,被抖在眾人面前,唐夢驚呼一聲:“休書。”
蘇錦源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這是……”
“你喝醉之後我狂騙你寫。”
“許綉憶!”蘇錦源那幾個字,咬的幾乎牙根碎裂。
許綉憶嫣然一笑:“休妻再納妾,那是順利成章,俗話說的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但是納妾再休妻,我要你名聲盡毀,為了新人拋棄舊人,這是你當日把我一個人丟在洞房,半年不聞不問代價。”
蘇錦源從沒有想過,許綉憶可這樣的有心機,他讓她納妾,居然只是為了毀了他的名聲,讓天下人皆知他是忘恩負義,喜新厭舊的混蛋。
許綉憶的心在痛,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更濃。
瀟洒的轉身,她對銀玉吩咐:“收拾東西,回娘家,以後我同蘇家,再無半點瓜葛,至於八姑婆的事情,你們要告就去告,除非你們不怕陸大人。”
這種事,如果可以去告,也不用把八姑婆抓來泄憤了,當日白紙黑紙是他們親口答應的婚事,三媒六聘是他們主動送上門的,八抬大轎也是歡歡喜喜的抬進的蘇家,不說對方是堂堂戶部,就算只是尋常人家,自己親口答應的婚事如何還能怪得別人,說出去都會被人指着脊梁骨笑話。
所以,一切到此結束了,關於對蘇錦郁的仇,關於對蘇錦源的虧欠,還有關於對這個家唯一的那麼一絲牽挂和眷戀,到這裏,都結束了。
沒人知道在踏出那個房子的那刻,晶瑩的淚珠,順着許綉憶的臉龐滑落,銀玉一驚,許綉憶凄然對她一笑:“我走後,要照顧好自己,你是和蘇家簽了賣身契的,不能和我一起離開,不要告訴三爺任何事情,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主子。”
“奶奶!”
“一會兒只收拾我的幾件衣裳,別的若是三爺不願意瞧見就拿去當了換銀錢,你和四姐兒分了,我的首飾都給了大奶奶了,也沒留下幾樣,回頭我看看還有什麼給你和四姐兒留下,討巧些,姨娘是個好人,想着法子去她那裏當差,不會委屈了你和四姐兒的。”
銀玉都要被說的哭了,她跟着許綉憶,旁人就算都誤會了許綉憶她也知道許綉憶對每一個人的好都是真心的,所以方才許綉憶那樣說的時候她已經覺得蹊蹺,待得如今看着許綉憶背着人滿面淚水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三奶奶不是存心那樣的。
“奶奶為什麼要走?”
許綉憶低聲靠在了她耳朵邊上,耳語了一句,銀玉驚呆了,半晌緩過神來,只見許綉憶對她微微一笑:“別問我孩子是誰的,我也記不得了,我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
“奶奶,其實我有事情瞞着你。”
“什麼事兒?”
“其實奶奶暈倒的那天,奴婢撒謊了,奴婢告訴奶奶奶奶是要去賑災城東難民,其實是大奶奶和大爺叮囑了奴婢這樣講,奴婢聽說您是暈倒在了安爺府外的。”
“安爺?安承少嗎?”
“恩,奴婢私下裏去過安爺府上,可是秦姑娘在,奴婢不好進去。”
“秦姑娘?”
“秦煙姑娘,前幾日還來找過奶奶幾次的,奶奶似乎不大喜歡那個人,是關外雕刻匠秦家的小姐。”
以為自己只是忘記了一個叫做安承少的人,看來似乎還多一個,這個秦姑娘她好像也不記得有聽說過,但銀玉說來找過她,那必然是認識的人。
她頭有些微疼,終於還是不願意現在去想那些記不起來的事情,道:“先去給我收拾東西吧,我同你說的話,別告訴任何人,這是我對三爺的虧欠,我不想讓別人戳着他後背笑話他。”
“奶奶只管放心,奴婢嘴巴雖然快,但是這個會替奶奶守的死死的。”
“呵呵,走吧。”
終於要離開這個家了,本來並不是今日,只是偏巧有那麼一個時機。
或許也打算了是今日,不然不會在聽說八姑婆被抓回來后,揣着那封休書前往。
看着銀玉收拾東西的背影,此刻的許綉憶,心如止水,起身看着梳妝枱,沒什麼首飾了,唯獨好似柜子裏還有一朵金玉滿堂,拿了出來,放到銀玉手裏:“這個你和四姐兒吧,當了銀錢分了。”
“這怎麼可以,奶奶這是大奶奶送給你的啊。”
“大嫂?”知道蘇李氏家裏經營玉石鋪子,卻不知道有這樣精緻的物件,若然如此,當真是不好送的,如何也留個念想。
於是她道:“那我還是留着,還有幾件首飾,我也不想帶走了,還是那句話,若然三爺不願意看見,你們就去當了分錢,若然想留個念想,就藏的好好的。”
“奶奶!”銀玉要哭了架勢,四姐兒跌跌撞撞的進來,道,“奶奶,三爺來了,氣沖沖的。”
許綉憶起身,本以為恨的不願意再見,看來還要再見最後一面。
蘇錦源一進來,銀玉和四姐兒擔憂的看着許綉憶,直到蘇錦源怒吼一句“滾出去”,兩人才不放心的出去,卻不敢走遠,守在門口,聽裏頭說話。
“為什麼這麼對我,你早早計劃好了是嗎?你休書是什麼時候寫的?”
“你喝醉的時候。”
“許綉憶,你真狠,我一直在努力的讓你感動,你居然就這麼恨我,你裝的可真像啊,你計劃好了的是嗎?讓我無法自拔的愛上你,然後故意疏遠我不肯同我親昵讓我對你滿懷愧疚甚至愧疚的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等到看我被耍的團團轉,你就用這樣的手段讓我勝敗名裂是嗎?”
“是!”乾脆利索的回答,銀玉直在外頭落淚,唇語不住的喊着“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三爺”。
可是她的話,屋子裏的蘇錦源不會聽見。
“砰!”是茶盞碎裂的聲音,銀玉和四姐兒心跳一跳,臉色慘白推門而入,蘇錦源死死的看着許綉憶,眼角掃向銀玉和四姐兒,冷喝一句:“滾出去。”
“你才滾出去!”許綉憶的聲音不比他弱。
蘇錦源回眸死死的掃向許綉憶:“這是我家,要滾也是你滾。”
許綉憶冷笑一聲,滿不在乎:“放心我現在就走,我也從來沒拿這裏當過我家。”
說完拿了包袱便要離開,有那麼一刻蘇錦源多想追上去死死抱住她,哪怕她恨他,哪怕她從頭至尾都在和他耍心機,哪怕或許他也會恨這樣的她,可是總好過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痛到碎裂。
踏出那個家門的一刻,許綉憶回頭,嘴角的笑意是輕鬆的卻也是苦澀的。
她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在今天全盤被她自己否定了,與其在別人的感恩戴德和牽挂中離開,不如徹徹底底的斬斷那些思念和牽挂,從此和這個家,了無關係。
上了馬車,銀玉和四姐兒追到門口,噗通跪下,淚眼滂沱。
“奶奶。”
“從此我再不是你們的奶奶,起來吧,回去吧,外頭風寒。”
“奶奶。”
一聲聲啼哭,一聲聲不舍,馬車緩緩啟程,壓過那青石小巷,午後的陽光漸漸隱沒在烏雲之中,漫天飛雪落下,許綉憶坐在馬車裏蜷縮成一團,淚水滲透了衣衫。
“錦源,對不起,今生我終歸要負你,與其殘忍的離開你,不如當個被你拋棄的棄婦,你只管放心,毀了我自己,我也不會毀了你。”
“奶奶,去哪裏?國公府嗎?”
馬車夫小聲問道,許綉憶深深呼吸一口,直起身子道:“暫不回去,到保寧堂二部去。”
如何的,也要同蘇錦業和蘇李氏道一聲別。
馬車緩緩往前,馬車夫忽然道:“奶奶,前頭有輛車堵了路了。”
“哦!”許綉憶下車,看着前面一輛馬車,馬車本不大,可是馬車上捆綁了太多的行李箱子,一下就把並不寬敞的路給堵了。
聽得車夫抱怨:“誰啊把車子停在這裏,奶奶現在怎麼辦?”
許綉憶道:“停下吧,我走過去。”
“還有一段路呢,天冷,不然我們等等吧。”
“不用,走過去吧,把我行李先送去我娘家,一會兒我自己坐車回去,若然我娘家人問起,就說我一會兒回家細說。”
“是,奶奶。”
下了車,飛雪肆虐,上午還是晴空萬里,如今地上卻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一腳踩下去,只聽得細微的咔擦聲,清脆的就像是心碎了的聲音。
——題外話——
對於長期坐姿不正,起來不重坐的我來說,長骨刺已經是預料到的事情了。哎呦嗎那個疼啊,哈哈,不過我打算秉持破罐子破摔的精神,堅決不長期站立,哈哈,醫生的話,有時候可以當耳邊風的有木有,哈哈,昨兒斷更,去醫院檢查我的尾椎骨了,疼了快小半年了,骨刺啊傷不起,今兒通宵,一會兒還有6000字,老欠着你們也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