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消息
轉眼過了四月,常晞的身子完全好了。這天,她正由着余媽媽幫她挑選出門的衣服,準備三日後去濟成寺進香遊玩。
白露端着一小盤點心進來,囁喏着道:“您要的點心廚房做好了,芳蕊姐姐讓我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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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晞看了她一眼,她頓時低下頭,避開了常晞的目光。
正巧峨蕊來送東西,看到面紅過耳的白露,目光微閃,問道:“這是怎麼了?”
“今天的點心不錯,我正想賞些給她吃。”常晞笑着說。
峨蕊頓時鬆了一口氣,笑容滿面的道:“這丫頭心太實了!我平時怎麼跟你說的?咱們小姐最是個和氣善良的,讓你只管好好當差,給你什麼大方拿着就是了,你可倒好!總是畏畏縮縮、一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豈不是給小姐丟臉,連帶着我也臉上無光啊······”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樣子。
常晞已經沒心思再聽下去了。
這個峨蕊,以前只是心思過於靈活,有些拜高踩低,如今見她年幼體弱不理事,竟然當著她的面肆無忌憚地教訓丫鬟,連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她正準備打斷峨蕊,紫英進來稟道:“七小姐屋裏的喜鵲來了。”
喜鵲是常晗身邊的新晉的大丫鬟,為人雖不夠機敏,但勝在溫柔和氣。
她行了禮道:“七小姐也想吃酥油泡螺,廚房說今日做的少,都交給您的人帶去了,就打發我來問問您這還有沒有多的······”話未說完,臉已發紅。
常晞不由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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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桌上:“就剩這些了,你都拿去吧。”喜鵲高興地行了禮,端着點心去了。
白露卻想着小姐的那句“就剩這些了”,越發的惴惴不安。
一旁的紫英看着她,目露困惑。
選好了衣裳,余媽媽便開始燒斗燙衣。
常晞便道:“你們都去吧,擠在屋子裏怪悶的。”眾人紛紛退下。
紫英便拉着白露到無人處,問道:“你這是怎麼啦?被小姐訓話了?”
白露急急道:“沒有的事!”
紫英又問:“難道是她又在小姐面前說你壞話了?”說著朝峨蕊住的后罩房努了努嘴。
白露吞吞吐吐道:“沒······沒有。”
紫英滿臉不耐煩的道:“你就一味的好欺負!小姐雖然年紀小,可我瞧着她待余媽媽好的很,余媽媽也是真心向著小姐,今兒一早我還見她叫了那兩位,在門口訓話呢!咱們只要學着余媽媽,一心向著小姐就行了,小姐以後自然也會念咱們的好,你總是巴着她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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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喜鵲來送裝點心的盤子了,她忙迎了上去。
屋子裏,常晞正低聲和余媽媽說話:“今天二太太又請了父親過去,你去打聽打聽,看看二太太找父親有什麼事?”
看着一臉天真好奇的常晞,余媽媽沒有多想,應聲去了。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余媽媽回來了,臉色有些不自然的道:“小姐,二太太想為老爺保一門親事!”
常晞非常驚訝。
前世二太太也給父親說媒,女家在祖父輩與常家曾有往來,後來這個人就成了常晞的繼母。
可她明明記得父親的親事是明年才定下的。
前世,聽到這個消息時,兩家已經過了禮,她們姐妹都不太高興。
於是繼母孫氏進門時,除了常晴,幾個嫡出的小姐都找了借口沒去見禮,從這時起便結下了梁子。
今世怎麼會突然提前了一年?她十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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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媽媽見她獃獃的出神,以為她是不高興父親要續弦,於是柔聲勸道:“老爺還年輕,早晚是要續弦的,與其娶了不知根底的人回來,還不如娶了二太太給說的人家,新太太進了門,看在二太太的份上,也會對您更好的!”
常晞想了想,道:“我想知道二太太給父親說的是哪戶人家?家住哪裏?還有些什麼人?能打聽到嗎?”
余媽媽面露猶豫:“若是讓老爺知道了,怕是會責怪您······”
常晞不以為然的道:“那就別讓父親知道唄。”
余媽媽覺得不妥,可她也有幾分擔心,生怕自家小姐日後受委屈,便點了頭,出去找人不提。
常晞想了又想,對於今世的變化還是理不出頭緒,索性等余媽媽打聽了消息再說,便在內室開始描紅。
飽滿濃黑的墨色一筆筆落在紙上,很快她的心就平靜下來。
當天吃過晚飯,余媽媽屏退了丫鬟們,將從二房打聽來的情況說了說。
有用的信息很少,不過常晞已經可以確定,二太太保媒的正是她前世的繼母。
“其餘的,奴婢本想托李家小子出去打聽,可他推說有差事走不開······”余媽媽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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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常晞笑道:“不過,楊姨娘對我還挺好的,如今我知道了這件事,是不是應該悄悄告訴她一聲,這樣她也好提前準備些禮物,不至於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十分苦惱的樣子。
余媽媽笑了起來:“我的小姐,說媒到娶親,拖個一、兩年也是常事,哪裏會手忙腳亂······”說著,她目光一閃。
自己一個僕婦打聽不到的事,楊姨娘卻未必打聽不到······
想到這,她忙道:“小姐說的是!我這就去給那邊透個音。”
“媽媽小心點,別讓人知道是我們說的。”常晞一副要和大人捉迷藏的調皮樣子。
“小姐放心,我省得!”余媽媽連忙保證。
第二天,在正院的西廂房裏,臉色發白的楊姨娘正絞着帕子問:“你可打聽清楚了?”
服侍楊姨娘的寶應媳婦低聲道:“早起聽掃院子的小丫頭嘟囔了幾句,說二太太近日心情好得不得了,就留心打聽了一下······我弟媳與二房服侍茶水的婆子相熟,是那婆子親口說的,姓孫,好像是個大戶人家,那小姐是庶出,在家排行十幾。”
楊姨娘愣了半天,冷笑道:“我就不信,老爺會願意取個庶女進門!”
本朝的官宦之家,良妾、貴妾扶正之事並不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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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想着老爺這已經是第二次續弦,好些兒的人家未必願意,原指望着老爺看自己這幾年服侍周到,家裏的事也拿得起,會順水推舟把自己扶了正,誰知······
楊姨娘的臉色變幻不定。
寶應媳婦何嘗不知她的想法,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出主意:“要不要給您大哥寫封信,讓他上門來跟老爺說說······”
楊姨娘擺了擺手:“哥哥今年要備考,怎能為了這事讓他來往奔波?況且······”她自嘲地道:“老爺一向不喜哥哥來這邊,要是讓哥哥來說,只怕會會適得其反!”
主僕倆默默了半晌。
楊姨娘回過神來,低聲吩咐道:“這件事······你要好好查一查,二太太怎麼會突然保了這麼一樁親事來!”
寶應媳婦應聲去了。
楊姨娘坐在靠窗的太師椅上,看着窗台上的青花膽瓶,忍不住心煩意亂,連喝了兩盅茶才冷靜下來。
到了吃飯時,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笑意盈盈的擺著布菜,噓寒問暖。常子衛看着她,神色間透着幾分憐惜。
她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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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常子衛外出訪友。回來時不光帶了許多土儀,還特意給她帶了一套南邊的新式頭面。
她心裏拔涼拔涼的。
小丫鬟穗兒看着那花釵上做工精巧的玉蜂,滿臉艷羨的道:“老爺待姨娘可真好!”
寶應媳婦見楊姨娘臉色十分陰沉,忙呵斥穗兒:“還不去打熱水來!”
穗兒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卻不知道哪裏說錯了,悻悻然退了下去。網站即將關閉,請下載愛閱app最新章節
寶應媳婦道:“姨娘,我打聽清楚了!那孫家在靈璧縣,祖上也是書禮之家,如今還有個在都察院當官的族叔。二太太保媒的是孫家的十三小姐,今年已十九歲了,據見過的僕婦說,漂亮得不得了!”她喘了口氣,接着道:“去年孫家大太太帶了幾個孩子來咱們縣走親戚,又由那親戚引見給了二太太,後來孫家大太太與二太太又走動了幾次,便回家了。只是回去后,兩家好像還有些聯繫······上個月二房門口停了一架黑漆馬車,聽說那車夫是宿州口音······”
楊姨娘問:“孫家來曲陽走親戚······這親戚是什麼人?你可打聽了?”
寶應媳婦低聲道:“是城北的趙家······”
城北趙家,是與二房合夥做木料生意的。
楊姨娘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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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又問:“這十三小姐是哪個房頭?家裏還有些什麼人?孫家和二太太可有書信往來?”
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寶應媳婦尷尬地道:“孫家一直沒有分家,內七房外十一房,這十三小姐是哪一房的,倒是沒有打聽出來;至於書信······即使有,也只有二房的心腹人才知道,就更加打聽不到了······”
深閨小姐,又遠在幾百裡外,自然是不好打聽的。
雖說如此,可楊姨娘還是有些失望。
她是原配夫人在時,由夫人做主納進門的妾室,雖然保養得宜,可畢竟年紀不小了。如今她是這院裏的頭一份,又能當家理事,新夫人進了府,怎能容得下她?
她轉了轉念頭,悄聲和寶應媳婦囑咐了幾句。
寶應媳婦大喜,忙應聲去了。
楊姨娘自言自語道:“你既然翻臉不認人,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