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江波口眾軍血戰,何燁熠兵分3路

第4回、江波口眾軍血戰,何燁熠兵分3路

“不可啊!”許煜城扯住周玉明,道:“六皇子不可啊!”

周玉明一把甩開,怒道:“我做皇子的尚不惜命!那手下的軍士又有何懼也!給我點三百輕騎,隨我出城廝殺!”

許煜城看看城下的菁軍,又回頭看看周玉明,點點頭,道:“好!我給你三百輕騎!”

周玉明看着城腳越聚越多的菁軍,道:“三百輕騎每騎配三把長槍,一副軍旗!”

許煜城拱手道:“末將領命!”言罷奔下城樓。

城外,菁軍鼓聲號角更加響亮了,纛旗在風中獵獵招展。

城樓之上,死屍伏地,血流不止,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着,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雪悠悠地飄着,將城內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江波口城樓之下立着三百輕騎,清一色的亮銀戰鎧,清一水的曌國軍旗,每人手搦一根長槍,背負兩根,腰中橫着一把長劍。

寒風吹過,軍旗獵獵作響,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

城外的菁軍穿着大紅色的戰衣,便如秋色中的楓林,火紅火紅。

許煜城給周玉明身上繫上兩桿長槍,周玉明拿過一旁林守手中的小旗,旗幟上赫然綉着“曌”。

周玉明把旗幟插進後背的戰鎧縫中,拿起偃月刀,翻身上馬,喊道:“開城門!”

江波口的城門緩緩打開,露出久候城內的三百輕騎,領頭的周玉明身穿一身爛銀鎧,大喝一聲“殺”。

兩腿一夾座下白馬馬肚,領着三百輕騎衝出城外。

與此同時,群均凄厲的牛角號聲震關口,三百騎兵呼嘯迎擊,恍如白色海潮平地席捲而來。

三百騎兵的任務就是斬殺城門附近的菁軍,拖延住菁軍進攻的步伐,這三百人馬可能一個也回不到城內了。

周玉明舞動偃月刀一馬當先,他一刀砍倒一名菁軍。身後的三百輕騎分成兩股白河,朝兩側的攻城的菁軍衝殺過去。

兩側正在往城樓上攀爬的菁軍沒了到城內會殺出一股輕騎,一瞬間,被曌軍長槍刺穿的、被馬蹄踏死的,不計其數。

此時,何燁熠正端坐在遠處的土坡上,卻忽然發現菁軍的陣腳混亂。

他緊忙站起來,卻看見遠處有兩條細細的銀線,這兩條銀線正在以破竹之勢摧毀菁軍的進攻路線。

何燁熠吃了一驚,與一旁的軍將道:“這城內有何人?竟然如此大膽!敢下着一步險棋!”

一旁的主將楊澤道:“這城中只有許煜城一名主將,先前聽說曌帝派了六皇子前來監軍,不知真假。”

何燁熠沉吟片刻,抬頭望向遠處的銀線,道:“依許煜城的性子絕不可能下這部險棋,除非是那個六皇子下的將令。這曌軍勢頭如此之猛,定有主將在這沖陣的軍士裏面。”

此時的周玉明正騎着戰馬,在一側的城牆邊斬殺菁軍。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那三百輕騎迎着雪花又結在一處。

原先跟着周玉明出城的三百輕騎只剩不到兩百騎。

雪花悄然地飄落着。雪和血沾在他們的鎧甲上,周玉明抬手扶扶頭上滿是鮮血的銀盔,甩甩手上的鮮血,他又握住韁繩。

遠處的菁軍排成軍陣,周玉明和剩下的一百餘人都看見了,許煜城和城上的將士也看到了。

那是何等龐大的軍陣,最前面是持盾的槍兵,然後是弓弩手,中間是長槍兵、長矛兵、持戟將、大刀軍……

周玉明握緊了偃月刀,

他回頭看看城門,他們已經回不去了,他看看剩下的一百多輕騎,那一百餘人也看着他。

周玉明極力忍住眼中的淚,他回過頭,看向了遠處的菁軍。

菁軍已經出動了,先動的是兩翼騎兵,中軍兵士則跨着整齊步伐,山嶽城牆班向前推進,長槍和大刀閃着光芒,他們每跨三步大喊“殺”,竟是從容不迫地隆隆進逼。

與此同時,群均凄厲的牛角號聲震山谷,兩翼騎兵呼嘯迎擊,重甲步兵亦是無可阻擋地傲慢闊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捲而來。

雪還在下着。

周玉明把眼睛附近的血擦掉,他一夾馬肚,舉起偃月刀,“曌軍威武!”他喊道。

“曌軍威武!”一百餘名騎兵也喊道。

他們吶喊着,驅馬朝菁軍衝去。

城樓上的許煜城眼含熱淚,看着一根銀針朝着鐵塊直奔而去,他怒喝道:“我許煜城當死守江波口!”

許煜城站到城牆上,拔出腰間的長劍,指向遠處,喝道:“曌軍威武!”

城上的士兵跟着喊道:“曌軍威武!”

終於兩方大軍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

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這是兩支對立國的鐵軍,都曾擁有常勝不敗的煌煌戰績,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膽識。

兩方人馬的面孔猙獰務必,帶血的刀劍互相碰撞,低沉的嚎叫,瀰漫的煙塵,整個山原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一百餘騎頃刻間被菁軍的大軍淹沒,每個曌軍的身上都沾滿了鮮血,有幾個曌軍因為戰馬力疲,被菁軍使撓鉤扯下馬來。

一個曌軍催動戰馬,奮力朝菁軍陣中衝去,卻被幾根長矛刺穿胸膛。

周玉明身中三箭,一支箭深深的進了肉里,其餘的兩箭鑲在甲上,他騎着戰馬馳騁在菁軍陣中,很快,他發現自己的周圍已經沒有了閃爍的白甲。

周圍的菁軍把他團團圍住,周玉明驅動戰馬繞着圈走,卻沒有看到一絲缺口,周圍都是林森的刀劍,長槍鐵戟閃着寒光對準了他。

他摸摸戰鎧,扯出積上白雪的一根長槍,朝遠處的一個菁軍擲去。周玉明一夾馬肚,那馬立起來,朝菁軍大陣衝去。

菁軍怕死,都躲開戰馬,周玉明騎着戰馬長驅直入,直到菁軍大陣面前。

他一提韁繩,坐下戰馬跳將起來,竟越過菁軍陣前的盾牌,跳進陣中。

何燁熠在土坡上看見,一拍坐椅把手,道:“傳我將令,生擒此將。”

周玉明舞動偃月刀,在菁軍陣中左衝右突,那眾軍士無一人敢擋,任他在陣中馳騁。

他廝殺的正歡,卻見東邊一菁將騎一騎黑馬,舞一桿開山斧朝他衝來。又見北邊一菁將綽一柄鳳嘴刀,縱馬揚鞭,直奔他而來。

周玉明不扯韁繩,任那馬自己奔跑,兩手舞刀直奔那騎黑馬的菁將。

那菁將輪動大斧照周玉明頭便砍,周玉明朝後一仰身躲過,回手一刀把那將砍下馬來。

菁軍離他近的越來越多,周玉明揚起偃月刀,那菁軍便退,他望見山坡上的“菁”字纛旗,暗道:“只那便是菁軍主將所在之地,我眼見不得活了,何不拼上一拼?”

便使刀背拍動戰馬,直朝那土坡上的纛旗衝去,何燁熠在山坡上看見,笑道:“好個戰將,竟敢直奔我軍纛旗。”

楊澤道:“不如主帥避上一避。”

何燁熠擺擺手,道:“不避,我倒要看看這曌將能有多大本事!”

那軍陣之中六皇子一人一騎,突破菁軍軍陣,直往那土坡跟前走,卻不防陷馬坑,那座下白馬踏中一個草坑兒,一跤把那周玉明顛下馬去。

周玉明跌得這一跤,爬起來卻見菁軍在身後緊追不捨,一菁將早到,舞刀來砍周玉明。

周玉明迎上去,一刀把那菁將砍下馬來,翻身上了那菁將的白馬,直奔土坡而上。

何燁熠一拍帥案,道:“好個勇將!”

天上雪花越發大了,卻看周玉明一騎當千,那白馬踏着瓊玉亂銀,直往土坡上奔來。

那何燁熠身邊眾將慌了,皆取了兵器來迎周玉明,楊澤一將當先,使一根長槍,使槍桿把周玉明打下馬來,挺槍便刺。

周玉明急翻身躲過,跳起來一刀砍去,那楊澤急忙使槍柄頂住。

幾個菁軍輪鐵鏈來捆周玉明,慌的那六皇子急忙使偃月刀攪住鐵鏈,那身後菁軍又來。他舞起刀砍倒兩人,翻身一刀砍在石頭上,那鐵鏈頓斷。

周玉明輪刀朝山坡上便沖,那眾菁將死命頂住,周玉明力盡,把偃月刀擲出去,解下背上的鋼槍,挺槍又上。

楊澤舞槍來迎,兩個人,兩根槍,在那土坡上廝殺,眾軍只見槍上紅纓飄舞,卻看不見槍頭來往。

這楊澤暗暗稱奇,叫道:“好槍法!”周玉明喝道:“且接着看你爺爺槍挑了你!”

這六皇子把長槍舞起來,捲起周邊雪花,只往楊澤面門上刺,楊澤吃了一驚,只有招架之功。

周玉明又把鋼槍耍起來,那條長槍只好似長在腰上,楊澤大驚,叫道:“快來幫忙!”

那周邊眾將齊上,周玉明掄起鋼槍,眾將莫能近身。何燁熠大怒,奪身邊軍士大斧親上,掄起斧,一斧砍斷周玉明手中槍桿。

周玉明吃了一驚,棄了槍桿,拔出腰間一刀一劍,那眾將見他還有兵器,也不怵他,各挺兵刃齊上,只圍着周玉明廝殺,周玉明奮力斬殺兩將衝出重圍,直奔何燁熠。

何燁熠大驚,幸得身邊撓勾手把周玉明勾倒。

周玉明倒在雪地里,鎧甲上的血滲進了血地里。

那一旁的眾菁將一擁而上,把周玉明壓的動彈不得,周玉明咬緊牙關,還想再掙扎的站起來,楊澤急取了繩子捆住周玉明……

大片大片的雪花,從昏暗的天空中紛紛揚地飄落下來。蓋住了城樓上的屍體,蓋住了城外倒下的白衣軍士,蓋住了一切……

熊烈戰火升起的濃煙,滾滾着瀰漫了整座城池。那風中獵獵招展的‘曌’字纛旗,已然殘破襤褸,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

何燁熠望着遠處城樓上屹立的許煜城,笑道:“江波口保不住了,我等再猛攻一回,怕是城中就沒有曌軍了!”

眾將皆笑,一名探馬卻衝過來,道:“報——將軍!曌軍主力殺過來了!”

“什麼!”何燁熠大驚,之見那西南方一股大軍殺來,何燁熠慌忙道:“快撤!楊澤何在?”

楊澤上前一步,道:“末將在!”何燁熠道:“兵分三路,你帶兩路人馬,速撤!我領大軍在後壓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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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德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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