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禮輕情意重,千里送XX。
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的感天動地兄弟情出現了。
且不說那Q彈軟糯的觸感是多麼令人浮想聯翩,單說有哥能對着赤身裸體的弟弟扔一把軟體昆蟲這件事……就已經足以讓人蛋疼了。
活了快五百年,前·城主+鬼殺隊之柱+上弦之一,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誰能知道,在他下定決心洗心革面成為一個陽光積極的普通人類之後,還能發生這種三觀都差點震碎的事?
很難讓人不聯想到,和柱間相處的時間更長、慘遭霍霍的年月更久的某不知名白毛紅眼小鬼……
嚴勝:雖然覺得以後的處境會很不妙,但一想到有人給他墊背,心情也不那麼糟糕了呢。
個屁啊!
柱間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甚至在嚴勝出言提醒后還表示“誒?不能變成蝴蝶嗎?可以用來加餐嗎?”,對此,嚴勝十動然拒。
“如果大哥需要的話,我可以去打一些獵物。”所以可以放過這些xx了嗎?
柱間坦然地在月光下站直了身體,他正對着嚴勝,雙手叉腰,嚴勝連他胯骨處的小痣都看得明明白白。
嚴勝痛苦閉目。
這件事對他來說,還是太早了。
“打獵可是被明令禁止的。”柱間故意壓低了聲音,一雙黑漆漆的眼眸做賊似的左右亂轉,【隔牆有耳】這四個字明晃晃地寫在臉上。“生火就會起煙,會暴露行蹤的。而且我們忍者,最好少吃一些氣味重的食物,身上會沾染上味道的。”
嚴勝瞭然,心中的疑惑得到解釋,主動作答的柱間也順眼了不少。
“好可惜,這些應該可以生吃的吧……”他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聽見柱間又在背後嘀咕。
生吃?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
甭管洗沒洗澡,衣服都不用扒,從地上撈起來直接開啃,一口一個嘎嘣脆……
快住口啦!再這麼說下去他又想跳進池子裏再洗一遍了!
目光觸及還在溫泉里泡着的柱間,準確來說,是他的手。
……這輩子都不想再來這兒了。
“誒?瓦間、瓦間?你要去哪啊?等等大哥——”
半晌。
柱間踉踉蹌蹌地追出來,他只是胡亂抖了抖身體上的水,根本沒有用東西擦,夜風一吹,整個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嗚,瓦間到哪裏去了嘛,都不等等他。
這時候,本來慶幸沒有人東管西管的柱間也開始想念起二弟的存在。
嚴勝:巧了,想到一處去了。
嗚嗚,雖然扉間羅里吧嗦了點、脾氣暴躁了點、喜歡罵他了點、古板了點……但是扉間不會一言不發就直接走掉QAQ
大晚上還被千手佛間按在案幾前學習處理族務的扉間一連打了六個噴嚏。
“阿嚏x6”心情本就不佳的千手佛間側目而視。
扉間悻悻摸了摸鼻子——一個噴嚏是想念;兩個噴嚏是咒罵;三個噴嚏是念叨……這到底是三個人在背後罵他還是有兩個人在念叨他??
唉,不知道大哥和瓦間他們怎麼樣了……
千手一族以強大的身體素質聞名於世,二兒子的反常令千手佛間忍不住皺眉:“太鬆懈了扉間!從明天開始,訓練量翻倍!”
“……是……”
柱間低垂着眼眸,回到二人臨時落腳的山洞中。剛一坐下,一雙小手推着小山一樣高的野果咕嚕咕嚕滾到他的腳旁。
“這附近只有這些了,將就一下吧。”厚重的長發濕漉漉地披着,嚴勝強行忽略掉後背傳來的濕潤與癢意,看也沒看柱間:“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太陽落山前,就能在一個小鎮上落腳。”到那時,就不必像現在這樣蹲在硬邦邦的山洞裏啃野果了。
幾息過去,卻沒聽見預料中的聲音。
下一秒——一大坨重物直接撲倒了嚴勝,炙熱的體溫令他下意識地往後閃躲,卻被人以無法反抗的姿勢抱了個滿懷。
他艱難地在柱間的熊抱中露出臉,還沒來得及問他又發什麼瘋,只聽見從他的頭頂傳來柱間悶悶的聲音。
“謝謝你,瓦間,你真的太好啦。”後腦勺貼着的部分在柱間說話間發出嗡嗡聲,濕潤的長發也因此和他的後背以及柱間的胸膛緊密貼合。
嘖,衣服濕了。
“……這沒什麼。”只要你之後別在亂來就行。
好歹也和嚴勝做了幾年的兄弟,自詡一把屎一把尿將他帶大的柱間感到一陣滿足。他抱夠了弟弟,鬆開后卻對上嚴勝隱隱不耐的眼睛。
嗚嗚,感覺又被狠狠刺痛了!
黑色蘑菇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蹲到山洞深處的角落。拜今晚格外強烈的月光所賜,嚴勝依稀看清好兄弟柱間正在角落裏畫著圈圈。
……用腳趾都能猜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話說,他到底是如何這麼快摸出一根長度合適的樹枝的?
相顧無言,柱間淚千行。
“別在那裏蹲着,和大哥你無關。”嚴勝嘆了個口氣,對上柱間猛地發光的眼眸:“太濕了,不舒服。”
說著,嚴勝微微側過身,還在滴水的長發完全暴露在他的視線里。
雖時值夏季,山林間的夜風也算微涼,長發垂順披在孩童身後,將肩頸、後背、腰腹處的布料濡濕成引人注目的深色。
實在是有損他弟世外高人的氣質。
於是柱間更加低落了:“對不起,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只顧自己的喜好,全然不在意瓦間的感受。
這麼想着,他的周身少了幾分耍寶似的低落,取而代之的是真情實感的自責與哀傷。
看着柱間難得地自我檢討,驚訝之餘,嚴勝的心中更多了幾分欣慰。
比柱間矮一個頭還多的孩子搖搖頭,在野果堆里扒拉出一根長短合適的樹枝,在一旁的土黃色面料上蹭了蹭灰,學着記憶中的樣子將長發低低地挽在腦後。
“這樣,會不會和母親相像一些?”不知是什麼原因,好像他和兩輩子的母親都沒有什麼緣分,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和她們相像的。
嗯,這一世要好一點,千手直子的銀白髮色雖然只有扉間繼承了去,但從炸毛程度以及長短來看,他勉強也能和她沾一點邊。
——就是稍稍有點難為情。
“……”
怎麼不說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也有點慌啊!
“……?”
像是才被按下了開關鍵,柱間從黑暗的山洞深處加速衝刺而來,方才嚴勝以為的沉默,只不過是他在默默流淚罷了。
“嗚嗚嗚嗚……瓦間你真好,你才是大哥的小棉襖嗚嗚嗚……”
兄弟二人在地上扭作一團,嚴勝感到有一雙肉乎乎的手掌將他的頭與堅硬的地面隔絕開來。
“鬆手、大哥…!別那麼用力。”
“嗚嗚嗚不嘛不嘛!讓大哥抱一下,就一下!”
“……”
“……已經夠久了,大哥。”
好半天都沒有得到答覆,嚴勝向左上角望去——
罪魁禍首已經睡著了啊喂!
在一雙深紫色死魚眼的注視下,柱間緊閉雙眼,將臉埋在他的發叢中。似乎是做了什麼美夢,他砸吧砸吧嘴,還一邊含糊地念到——
“唔、吃啊……扉間、瓦間……我抓了好多……”
抓了好多?
一時間,再次被白白胖胖的團體生物支配的恐懼,佔據了嚴勝的心臟。
嘖、好重。
山洞裏,嚴勝木着臉,將身上多出的胳膊和大腿挪開。
一次、一次、又一次。
嚴勝:……
“喲~晚上好,這麼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林間的風聲似乎暫停了一瞬,下一刻,山洞前的月光被一道身影遮住了大半。來者彎着腰,距離之近,嚴勝甚至能從那雙偏藍的紫色眼眸里,看見他身旁呼呼大睡的柱間。
“晚上好。”
“需要我拉你起來嗎?小瓦間。”
“……先不用,還是先把你的圍巾從我臉上挪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