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刑 注意看,這個男人叫小帥
客廳內很是安靜。
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
威士忌三人組同時行動、直奔雲雀而去,顯然是組織的命令。
組織不會無緣無故地派有代號的殺手針對雲雀,如果不是他在查組織的時候暴露了,就是為了一色香織的房子。
無論如何都和她有關。
綺梨認為自己有必要負起責任。
屏幕中的威士忌髮廊兄弟謹慎得很,全程都避開了攝像頭,若非提前做足功課根本做不到這點。
顯然還是有點不法分子的職業素養的。
西園寺綺梨相信,即便是警方真的來查,或許也查不出什麼。
但是他們遇到了有黑科技的花袋。
別說是他們在機場狗狗祟祟地做了什麼。
就算他們一日三餐內褲顏色和女朋友約會說了什麼情話,花袋作弊器也能查得清清楚楚。
就像綺梨收到的視頻一樣。
第一個視角的視頻很快便播放到尾聲,又自動切換到下一個。
綺梨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槿色的雙眼中映著錄像灰藍色調的光。
威士忌三人組走位風.騷,操作驚人,不僅合作意識優秀,每個人都還在自己的本職工作上干出了特色。
組織里要是有新手合作任務教學課程,這恐怕是教科書級的。
可惜屏幕前就只有西園寺綺梨這一個觀眾。
如果西園寺綺梨只是日內瓦,這會兒可能已經非常給面子地鼓掌叫好。
如果她是琴酒、朗姆、或者是從未露面的神秘Boss,或許還會給他們績效考核評個優,年底加薪分紅升職加薪一個都少不了。
但她是西園寺綺梨。
她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電腦前,無聲地看完花袋發來的十幾個視頻里同事們的精彩瞬間。
等看完最後一個錄像,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綺梨長舒一口氣,揉了揉酸澀的眼眶。
臉色已然徹底黑成一片。
很好。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膽子那麼大的人了。
草壁在郵件里說得語焉不詳。
綺梨不知道他是還沒弄清事情始末,還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故意不說。
但看完所有的視頻后,綺梨還是推斷出了前因後果,以及他們的行動方案。
波本負責前期工作。
他穿着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地勤制服,準確地尋找到雲雀的私人飛機,並將那一包不明物體裝了上去。
波本將帽子壓得極低,如果不是他的金髮黑皮太顯眼,綺梨沒準還真的認不出來。
簡直就像電影裏的特工一樣。
波本撤離后,就輪到蘇格蘭出場。
他負責暗中舉報,並監視雲雀等人的動向。
這麼做看似像在被刺隊友,實則這才是整個計劃里最高明的一步。
這一行為目的是將機場的安保人員和雲雀身邊的隨行人員全部引上飛機、進行大規模的搜查。
在機場的安保人員的注意力被偏移的同時,雲雀也被單獨困在Vip休息室。
這就類似狼人第一夜自刀,騙女巫的解藥,然後拿着銀水偽裝村民瘋狂攪混水保隊友。
是一匹高級狼。
最後收尾的人是萊伊。
波本和蘇格蘭她不清楚,但是萊伊的能力西園寺綺梨是知道的。
他埋伏的地點十分刁鑽。
機場周圍沒有那麼多的高樓,機場內的安檢又極其嚴格,他能帶着狙.擊.槍埋伏在正好能狙到VIP休息室的地點,西園寺綺梨也不得不佩服。
萊伊的狙擊水準還是很高的。
當日他能在五百碼外,一槍狙掉黑暗小巷中的目標,這會兒狙一個被困在VIP休息室里的人也像探囊取物。
如果目標不是雲雀,他們現在已經得手了。
可惜他們遇到的人是雲雀恭彌。
要是他那麼容易就被人狙.殺,壓根就輪不到這哥仨出場,早就成為西西里半島的一捧黃土了。
綺梨拖着進度條回到三分鐘前。
萊伊下手果決。
可惜他的子彈在出.膛的那一刻似乎便已經暴露,休息室里的雲雀似有感知,目光精準鎖定子彈的方向,輕而易舉地便偏頭避開。
緊接着紫色的火焰暴起,眨眼間便瀰漫在了VIP休息室中。
從這一刻起,萊伊便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
通過瞄準器觀察的萊伊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
或許是明白自己已經暴露,又或許是知道雲雀恭彌周圍的火焰意味着什麼。
他甚至沒有補刀,直接提着狙轉身就跑。
這是正確的。
雖然立場不同,但重新看着這一幕的綺梨也還是不得不感嘆萊伊的危機意識。
如果他貪戀人頭再補上一槍,可能就要徹底留下了。
綺梨按下暫停鍵,畫面定格在萊伊跑路的背影上。
她揉着酸澀的眼睛,長舒一口氣。
在組織看來,她因為購房和雲雀接觸過。
沒有讓她參與這次的暗.殺行動,恐怕是擔心她會和雲雀勾連。
這點西園寺綺梨可以理解。
只是她沒想到,組織會把任務交給那三個人。
而她更沒想到的是,這群威士忌居然會直接跑到機場搞個大新聞。
很刑。
非常刑。
危害民用航空安全未遂、故意傷害未遂、以及非法攜帶並使用槍.械。
也不知道這些罪加在一起,這幾個人得判多少年。
西園寺綺梨十分好學地將這個問題發給北森十瑚。
希望能從公安的角度來解讀這三人的犯罪行為。
北森十瑚那邊沒有立刻回復。
綺梨知道她忙,便自己繼續研究那些視頻錄像。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雲雀一開始訂的航班在盛夏祭第二天,是因為她突然病倒,才不得不延期到了昨日。
所以那這三人……
該不會是在機場蹲點了三天吧?!
綺梨突然來了精神。
她又給花袋發了條郵件。
綺梨:錢已經轉給你了,再幫我查一下這三個人四天前的行蹤,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花袋回了個有氣無力的表情包,之後久久沒有回復。
綺梨現在一點兒都不着急了。
既然已經確定動手的是誰,那威士忌三人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更何況還有組織在。
她有的是時間陪他們慢慢玩。
看她不弄死他們。
壯志酬籌的西園寺綺梨正琢磨着從哪裏下手,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便打斷了她的全部思緒。
來電顯示是陌生電話。
綺梨糾結了一瞬,還是選擇了接通。
“你好?”
“日內瓦。”
電話里傳來熟悉的沙啞男聲。
僅僅只有一個聲音,西園寺綺梨彷彿也聞見了濃烈的煙草氣息。
是琴酒。
綺梨立刻提起精神:“你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新任務。”
他就像人工智能一樣,語氣淡淡地提醒綺梨注意查收新任務。
“收拾一下,三天後出發去紐約。”
他說完就要掛斷,綺梨趕緊攔下。
“等一等,你說去紐約……我們是坐民航嗎?”
琴酒怎麼都沒想到綺梨會有這種疑問。
他狠狠地皺起眉:“那你是想坐私人飛機?還是想坐戰鬥機?”
私人飛機她家又不是沒有。
這不是被雲雀用了,又被威士忌三人組給裝炸了嘛。
“倒也不是不行,如果你真的能提供的話。”
綺梨假裝聽不出琴酒的諷刺,語氣輕快地回應。
“就是坐民航的話,我需要醫生的體檢報告和乘機證明。”
琴酒:……
琴酒:“你懷孕了?”
綺梨:???
孕婦坐飛機需不需要醫生證明綺梨不知道,但是她的確因為曾經多次在機上發病,上了日本各大航空公司的高危名單。
沒有醫生的乘機許可,沒有哪個航空公司敢放她登機。
琴酒聽完綺梨的闡述后好一陣沉默。
綺梨一開始也沒被當成殺手培養,不需要太強的身體素質,但是身體差到每次乘機都需要體檢報告……
這就有點離譜了。
琴酒有點頭疼。
他覺得西園寺綺梨在騙自己,卻又覺得她在這事上撒謊代價太高。
不過沒關係。
組織最不缺的就是醫生了。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琴酒的車在三十分鐘后,抵達了綺梨的家門口。
綺梨一早就收拾好了,琴酒一到,她便立刻坐上了那輛顯眼的古董車,一刻都沒讓他多停留。
“我們去哪裏?”
坐在駕駛座上的琴酒沒回答,綺梨也就安安靜靜地當個乘客。
琴酒的車開得很穩,黑色的保時捷一路駛向東京郊區,最後停在一棟雪白的建築物前。
綺梨看着這又像是一家研究所。
卻不是她最初去的那家。
這裏應該也是和組織相關的研究機構,周遭的工作人員都穿着白大褂,一身黑衣的琴酒走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在其中,最終來到一個辦公室前。
辦公室的門是金屬質地的。
邊上還有個刷卡器。
“就是這裏了嗎?”
綺梨不覺得這裏像是能夠做體檢的地方。
不過研究機構也不錯。
她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一色香織參加的研究項目背後的組織。
現在組織已經進了,和組織相關的研究所就在面前,接下來只要想辦法和研究機構的人打好關係……
琴酒沒有回答,他拿出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硬卡刷過讀卡器,旁邊的牆壁立刻下沉,變成一個鍵盤。
琴酒熟練地在鍵盤上敲下十四位密碼,在顯示屏進入指紋核實程序后,他咬着手套,慢條斯理地抽出了手。
西園寺綺梨不動聲色地記住了密碼和整個流程。
進個門都那麼複雜。
看來這裏的確是核心部門。
西園寺綺梨更加堅定要和屋內的人搞好關係的決心。
金屬門在琴酒指紋核對成功后緩緩打開,出現在綺梨面前的是一個看起來頗為乾淨整潔的辦公室。
沒有她想像中的研究儀器,這裏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私人空間。
屋裏乍一看沒有人,可西園寺綺梨卻感受到除了自己和琴酒外第三個人的氣息。
就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遭遇了幻術師,就聽見一個聲線年輕但語氣成熟的聲音從文件堆后響起。
“你來了啊。”
文件后冒出一個茶色的腦袋。
等她走出來后,綺梨這才發現這個辦公室的主人看起來也不過十來歲。
和甚爾一般大。
琴酒冷聲問道:“進展如何?”
“還是老樣子。”
茶發的小姑娘神色淡淡,雙手抄在白大褂里,一派老學究的樣子。
或許是氣場的緣故,她雖然看起來年輕,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是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琴酒似乎也只是隨口一問,當著西園寺綺梨的面,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對方給綺梨安排一個全身體檢。
“我這裏不是醫院。”
小姑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西園寺綺梨,最後還是把琴酒給轟了出去。
於是辦公室里就只剩下了綺梨和茶發的小姑娘。
“你的名字,代號也行。”
“日內瓦。”
綺梨報出了代號。
雖然她對組織了解不多,卻也明白了在這個組織里,代號比名字更有用。
“你呢?我該怎麼稱呼你?”
“……雪莉。”
雪莉聽起來像是英文名,但同時也是酒名。
綺梨不由地對對方另眼相看。
她看起來也就是中學生的樣子,但年紀輕輕就能獲得代號,顯然不簡單。
“我聽說你是為了坐飛機需要體檢證明。”
雪莉雖然看起來很不願意做這些事,但還是盡職盡責地向綺梨詢問道:“是有什麼疾病?近期做過手術?還是懷孕了?”
“疾病。”
綺梨說著,直接從包里找出早就準備好的病歷卡遞給了雪莉。
雪莉沒想到綺梨準備得那麼周全,她接過一看,綺梨的病史和最近常用藥物都清楚列在上面。
一看就是老病號了。
雪莉一目十行地看着綺梨的病史和藥物清單,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到最後她看着綺梨的眼神甚至有那麼幾分微妙。
她不是臨床醫生,但也具有相當的醫學常識。
西園寺綺梨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她身上就沒有幾個完全健康的內臟,從最初的病發時間來看,這應該都是先天性的基因疾病。
但最糟糕的還是心臟。
“別露出這種表情嘛。”
相對於雪莉的嚴肅,西園寺綺梨倒是很輕鬆。
“我小時候醫生還說我活不過20歲,現在不照樣還是好好的。”
這是她爭取來的。
從出生起就被定下壽命的界限、從有記憶起就在生病,綺梨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雖然對生死早已看淡,卻也想為自己搏一份生機。
事實上她也做到了。
雖然雪莉是組織的成員,但她不希望有人因為自己的病情露出這種難受的表情。
尤其對方還是個孩子。
雪莉嘴唇動了動,那些西園寺綺梨以為她會說的話,她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她只是平靜地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做檢查。”
綺梨原以為這家研究所內沒有什麼醫療設備,不想各種檢查設備一應俱全。
綺梨跟着雪莉折騰了一個下午,終於將登機需要的檢查全部完成。
“報告我會在這幾日發你的郵箱。”
雪莉將綺梨送到研究所的門口:“希望能趕上你們的任務。”
綺梨向她道了聲謝,沒抱希望地去停車場看了眼,卻發現琴酒的車還在那裏。
琴酒也在。
“都結束了?”
見綺梨終於出現,正依着的琴酒掐滅了手上的煙:“報告呢?”
這人一看就不怎麼體檢。
“雪莉說這兩天會發給我。”
綺梨溫聲回答,真要去開副駕駛的門,不想琴酒卻將車鑰匙拋給了她。
綺梨看了看鑰匙又看看徑直來到副駕駛位置的琴酒,心情頓時有些緊張與激動。
琴酒的是古董車,上面的儀錶盤有些和摩托車相似又有些不同。
綺梨看了一圈后深吸一口氣,伸手就往邊上重重一搭。
琴酒原本正在閉目養神,忽然感覺腿上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猛地睜眼,卻看見西園寺綺梨的手拍在了自己的腿上。
琴酒:???
就算是平時為人警覺反應敏.感擅長分析的琴酒,這會兒也有點搞不懂西園寺綺梨想做什麼。
他這是被人調戲了?
“你在做什麼?”
強烈的不解讓琴酒有些懵,連帶着語氣也沒了平時的肅殺之氣。
“開車啊。”
綺梨眨眨眼:“不是你把鑰匙給我的嗎?”
琴酒:……
我可沒讓你開這種車!
琴酒的眉越皺越緊:“你的手……”
“嗯?不是要掛手動檔嗎?難道你這古董車還有自動檔嗎?”
哦,還知道手動檔。
“那你現在掛到手動檔了嗎?”
綺梨有些奇怪琴酒為什麼會這麼問,她的目光順着琴酒的視線看了眼——
然後飛速挪開。
她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琴酒終於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他沉默了一小會兒,視線忽然瞥到什麼,他又問:
“車鑰匙呢?”
綺梨捏着鑰匙晃了晃:“在我手裏呀。”
琴酒看着她手裏的鑰匙,終於意識到自己忘記確認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你不會開車?”
綺梨眨眨眼睛,笑得很是無辜,答得卻是理所當然:“不會呀。”
她說:“但是你也沒問過我,不是嗎?”
琴酒:……
他到底領了個什麼人進組織?
送綺梨回家的路上,琴酒看起來很生氣。
綺梨也不知道他在氣些什麼,不過當他把自己送到家后,一路上都沒說話的琴酒還是開口囑咐了一句:
“三天後的任務有服裝要求,記得帶好正裝。”
女性的正裝可太多了
綺梨問道:“具體是什麼任務?”
“拍賣會。”
琴酒丟下這麼個關鍵詞就跑了,綺梨從頭到尾就得到紐約和拍賣會兩個關鍵詞。
她拿出手機想要搜紐約近期有什麼拍賣會,卻看見北森十瑚在她體檢時來的回信。
十瑚:???
十瑚:真的?你終於按捺不住你狂暴的里人格了嗎?那你現在這算是犯罪預告?
綺梨:???
它哪裏來的什麼里人格。
綺梨一邊進屋一邊撥通了十瑚的電話,電話響了沒一會兒就被接通。
“你這是打算在哪裏搞事?”
北森十瑚上來就問:“我還以為你第一個想弄死的是咒術界高層的老東西們。”
綺梨在咒術高專那會兒的確想。
但是她現在想搞的另有其人。
“不是我,是恭彌遇襲了。”
電話那頭的北森十瑚愣了半響,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人沒事吧?”
“他怎麼可能會出事。”
北森十瑚當然知道雲雀恭彌沒事。
要是雲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綺梨怎麼可能還會心平氣和地和她探討定罪量刑的事?
恐怕現在神祇院和異能特務科的警報早就響徹天了。
問題是,襲擊雲雀恭彌的勇士還活着嗎?
不過北森十瑚大約知道綺梨找自己做什麼了。
“那襲擊者那邊你有眉目了嗎?”
這怕不是送上門的功勞。
不愧是她的好姐妹,這時候都惦記着分她一杯羹。
“已經有錄像了,我最近要出國沒空處理,你幫我查一查吧。”
綺梨掛斷電話后,迅速地剪了五分鐘精選版發給了十瑚。
北森十瑚打開綺梨發來的視頻,立刻被糊了一眼。
那模糊的畫質和堪比荷里活大片的剪輯,外加緊張刺激的配樂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不是說是線索嗎?
這是什麼最新流行的短視頻拍攝風格?
就當十瑚以為馬上就會有旁白說“注意看,這個男人叫小帥”時……
她看見了自己上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