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啊切！”站在賭馬場前，夏油傑難以控制地打了兩個噴嚏，他摸摸鼻子，有些懷疑是不是五條悟在背後罵他。
‘悟如果要罵我的話直接當面罵了，既然中午還做了午餐，那應該沒生氣吧。’
夏油傑回想了下五條悟的反應，眼神遊移了一下，‘嘛，我現在總比曾經要好。’
對比起之前的理想，夏油傑還是有那麼一點自知之明的，如果他真的做出那一步，那他就會像之前想的那樣，和悟告別，把最終的選擇交給悟。
這很殘忍，但這也是夏油傑唯一能接受的方式了。
夏油傑完全沒有想到是家入硝子在背後腹誹他，他拒絕五條悟，其實也有簡單考慮到五條悟背後的五條家的關係。
從五條悟平時透露的話語和他偶爾見過的五條家的人對五條悟的態度來看，那是真心實意地將五條悟當做神子一樣寵着的，雖然同樣也想以他們的思想限制五條悟。
夏油傑不想因為他的原因讓五條悟和五條家鬧僵，當然如果五條悟自己深思熟慮后真的願意站在五條家對立的立場，他也完全不會拒絕，即使這樣會給這樣坎坷的道路增加指數性困難。
然而更加本質的原因卻是——夏油傑他自己不自信。這樣做是否能幫助咒術師夥伴，他是否能在再一次被腐爛埋葬之前找到其中的意義……
即使在五條悟面前說得多麼信誓旦旦，夏油傑也知道自己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如果真的走到再次撐不下去的情況，在將萩原研二解咒后，夏油傑決定就這樣放縱自己去收服詛咒吧，至於未來是生存還是毀滅，那就交給命運吧。
但是他可以陷入迷茫，卻不能讓五條悟被困在其中。
強者施愛，在夏油傑心中，五條悟就是黑白相交之際位於東方的啟明星，堅定地走在前方，做着他認為有意義地事。
‘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但是果然還是很驚訝悟竟然沒因為我的拒絕而生氣。悟……是在等着我嗎，感覺追上去很困難呢，但是我會努力的。’
“只是有些抱歉呢，研二哥。”夏油傑看着腳下的陰影，輕輕嘆氣，“雖然悟沒有生氣，但還是不太好意思在那個時候讓悟看一下你的情況。”
五條悟的六眼能解析一切咒術相關情報，雖然夏油傑自己已經有了一定的判斷，但是還是讓五條悟看一下比較好。
感到陰影下的咒靈好像表達安慰的情緒，夏油傑微微一愣，這還是松田陣平那次之後咒靈萩原研二第一次傳來反應，之前他一直處於沉睡之中。
不過這份安慰的情緒只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讓夏油傑捕捉到了。
“又讓研二哥你擔心了啊。”想到一直能感受到細微增加的咒力和逐漸明悟的反轉術式，夏油傑的內心更加堅定幾分，他看着眼前絡繹不絕進入賭馬場的人們，也跟着走了進去。
既然決定製定咒術界新的規則，在脫離咒術界本身的體系后，他得尋找新的能夠收集詛咒和獲取資金的辦法——那就是遊離在咒術屆邊緣的黑市。
這還是那個男人——伏黑甚爾，以及松田陣平口中的的孔時雨給他帶來的靈感。至於孔時雨似乎不懷好意，夏油傑眼睛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會告訴那個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白費。’
***
“誒，這就是那個詛咒師的黑網嘛，界面也太簡陋了吧。”夏油傑打開手機輸入網址，看着那個除了信息展示一片漆黑的界面，嫌棄地撇撇嘴。
“這位……大人，”站在一旁鼻青臉腫的男人，小心斟酌的以平日裏遇到咒術界的人喜歡的稱呼來稱呼眼前的青年，看着青年皺眉的神色，連忙改口道：
“這位咒術師小哥，畢竟混我們這行的……學歷都不太行，再加上咒術界的緘默規則，如果被發現找普通人做這個網站的話一定會帶來麻煩的，這個還是一個人自學后做出來的，雖然界面簡單，但是運行還是很流暢的。”
說到這，男人，也就是西川建太說到這裏語氣還帶上對於網站創造者一絲羨慕，畢竟那個人憑藉著這學會的技能還在這樣經濟下行的時候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再加上通過維護網站賺到的錢，足夠他美滋滋的過活了。
哪像他，朝不保夕，難得賺到一些錢來進行業務愛好賭馬，就撞上了這麼一個凶神！西川建太餘光看向被青年控制着乖乖站在旁邊的咒靈，又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這麼個厲害的式神使，這個咒靈，是前輩們說的一級？還是特級？’
夏油傑自然注意到西川建太的表情，默默控制他手上這隻一級咒靈收斂了氣勢，畢竟難得好運進來就逮到一個在詛咒師圈子混的人，看起來也很配合，總不能真的將人嚇破膽了，但為了一定的威懾力，他也沒有將咒靈收起來。
“裝作製作一個恐怖遊戲網站不就行了？”對着西川建太一臉懵逼的神色，夏油傑收起了關於這個問題繼續深問的想法，他轉而關心起另外的話題：“你們也遵循着對普通人保密的規則嗎？”
他還以為詛咒師會更肆無忌憚一些，畢竟當時Q集團的詛咒師接了殺死星漿體天內理子的任務后，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製造出爆炸將天內理子從高樓扔下去。
“當然，我們也會維護這個規則，畢竟我們的酬勞主要來自有錢的富豪，”西川建太嘿嘿一笑，“弄得越神秘、越未知，他們才願意提供更多的報酬。”
“這樣啊，但我記得也有人並不在意啊，比如之前那個已經解散的詛咒師集團Q？”
“所以他們解散了，聽說招惹上咒術高專的兩大特級咒術師，其中一個還是五條悟。”此時西川建太的臉上混雜着快意和怯弱兩種情緒，“我們和他們可不是一路人，他們接受一切詛咒相關的任務，人、咒靈……什麼也不挑。”
西川建太很討厭、甚至很害怕那群真正可以稱得上是詛咒師的傢伙們，他沒什麼本事，只想憑藉著自己這與生俱來的“天賦”混口飯吃，他雖然處在灰色的行業，但更多違法犯紀的事情也不會去做，而那群人的存在，充斥着混亂與邪惡，不僅霸佔着市場，而且還有着被黑吃黑的風險。
作為中介，西川建太一向對那群詛咒師敬而遠之，雖然以他的本事那群人也看不上他就是了。
‘不過這個人……’西川建太瞥向夏油傑，又連忙收回目光，將所有思緒清理一空。
夏油傑將西川建太自以為小心的打量看在眼底，他微微挑眉，看着說話牽扯到臉上傷口嘶嘶抽痛的西川建太，便將一級咒靈收回，走到西川建太面前，在其驚恐的目光下將右手放在西川建太的傷口上，反轉術士——發動。
“放輕鬆，你那麼配合我，不就是想試探一下我的立場嗎。”夏油傑眼睛彎成月牙狀，嘴角勾起，“現在，滿意你看到的嗎？”
‘這種能力……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反轉術士。’西川建太感到臉上傳來的熱意，他的兩眼有些發直，眼前原本因為害怕而看不清的面容也清晰起來，這樣的語氣、神情、動作、實力，真的、真的……好適合他們坑蒙拐騙的神棍……不，是陰陽師這一行啊。
是的，在詛咒師這一行當，西川建太是中介，但是對外，他是解決靈異事件的陰陽師。發現咒靈的痕迹、收取費用，然後拿出部分費用放到中介網站或自己認識的詛咒師那裏讓他們幫忙解決咒靈，自己再一頓忽悠表示自己解決的這個靈異事件打出名聲。
只是由於自己外形一般、能力不強，再加上他會挑選沒有造成人命的靈異事件，所以名聲不顯，只夠自己混日子加上賭馬的愛好。
但這些問題在眼前這個青年面前完全不是問題！看看這身段、看看這氣質——這就是一塊璞玉！
對上西川建太兩眼放光的‘熱情’視線，夏油傑克制住了想要後退一步的想法，他有些心虛的看着西川建太被反轉術式治療后胖了一圈的臉，‘好像沒有控制住啊，幸好在悟身上使用之前先嘗試了一下，果然還要多實驗幾次吧。’
或許是萩原研二成為他的咒靈的緣故，夏油傑發現原本家入硝子那“BiuBiuBiu”描述的反轉術式使用方法他竟然明悟了一些，雖然直到剛剛才真正的使用出來。
在意識到自己或許能夠使用反轉術式之後，夏油傑的第一想法就是能幫上悟了，雖然五條悟自己也學會了反轉術式，但一直維持也很消耗五條悟的精力。他很早就注意到，相比起學會之前，現在的五條悟攝入的甜食更加多了。
他又瞥向西川建人那張臉，與其最初的消瘦一比，就……
夏油傑快速移開了目光，‘但是在悟的臉上也來這麼一次……’
他突然覺得自己右手蠢蠢欲動。
‘不，你不想。’夏油傑對自己說，‘你想想自己有幾次原諒五條悟是因為他那張臉！’
這麼一想動手的理由好像更加充分了，但最終被萩原研二傳染的顏控拉回了夏油傑的理智——其實他也不捨得五條悟那張臉出事呢。
“你想做什麼？”夏油傑猛地收回手，看向撲空他右手的西川建太。
西川建太也不尷尬，他咧嘴一笑，自我感覺良好道：“這位咒術師大人，不，咒術師小哥……還是咒術師大人吧，只要您願意跟着我完成幾單，我保證您一定能夠成為一個……我是說，您想要什麼情報我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