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江崇煜繼續默背兵法:【……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

“嘩啦——”

郁小年脫了衣服,下了水,還撩着水玩。

泡澡太舒服了。

一天的疲乏都消散了。

她閉着眼,舒服地唱起歌來。

歌聲穿透紙糊的窗戶,飄出來,鑽進了江崇煜的耳朵里。

坦白說,她的歌聲並不好聽。

但他在京都聽多了靡靡之音,這會聽着她淳樸的民歌,反而覺得別有韻味。

他的審美絕對被郁小年拉低了。

“煜哥哥,你在嗎?跟我聊聊天唄?你不願意娶我,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了?”

“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

“我天天打仗,就是個生死不定的,哪有心情想這些?”

“……也是哦。”

裏面聲音沒了。

江崇煜心裏莫名不痛快,快速洗了個澡,去院子裏的破藤椅上乘涼。

夜很安靜。

偶爾有幾聲蟲鳴。

這樣的愜意時光很難得。

江崇煜閉上眼,身心一靜,又聽到了裏面撩人的聲音。

是水瓢在舀水,或許她會澆在光滑的肌膚上,還會用巾帕輕輕拂過每一寸細滑白嫩……

停下!

江崇煜,你在想什麼!

兵法!

兵法!

剛背到哪一章來着?

江崇煜想着想着,嘆口氣:唉,夏日燥熱,實在難熬。

夜風襲來。

破敗的門微微一開,漏出一絲光亮,又被風撩動着合上。

一開一合的剎那間,春光一泄,燈光下的白嫩,因為有水,更顯滑嫩,只一眼,又讓他全身沸騰起來。

真是夠了!

江崇煜再也熬不住,騰地起身來到水缸前,拿起水瓢,往身上潑起冷水。

可進入夏日,所謂的冷水,也不過如此。

這才是第一晚。

真不知他能忍到第幾天。

不過,忍不過,還躲不過嗎?

江崇煜硬逼着自己出去走走。

他來到柵欄門口,突然發現有人偷窺。

偷窺的人正是劉三。

他對郁小年早有覬覦之心,守了那麼久的肉沒吃一口,現在江崇煜回來了,讓他怎麼甘心?

這會他正偷偷摸摸往屋裏瞧,反而沒注意到有人已到了跟前。

江崇煜一眼就明白怎麼回事,心火頓時竄了出來:好啊!竟敢偷窺他的童養媳!可恨!

他正被燥/火折磨,如今可算是找到撒火的人。

“混蛋玩意!”

“讓你偷看!”

“看我不打死你!”

江崇煜抓着劉三,就是一頓暴揍。

劉三哪裏是江崇煜的對手?

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不停求饒:“江哥,我不敢了,真不敢了,饒了我吧!”

待得江崇煜打累了,劉三才跌跌撞撞地瘸着腿逃走了。

江崇煜發了一通火,心裏還是說不出的難受與生氣。

這些年,他不在,她一個人估計沒少忍受這種流/氓吧?

可她還偏偏不知道防備。

像他,像劉三!

呸,劉三怎麼配跟他比?

他忍着怒氣,進了屋子。

郁小年也恰好從廚房出來。

香噴噴的熱氣隨她而來。

江崇煜隨意瞥一眼,就見她的臉被熱出潮紅,臉上冒出細細水珠。

頭髮沒有完全擦乾。

水滴一點一點浸透她月白色的薄衫,暈染開來,薄衫下的起伏依稀可見。

薄衫帶子系得很隨意,鬆鬆垮垮,胸前一片已經被髮絲上滴下來的水濕透,讓人不敢細看。

江崇煜喉嚨滾動一番,剛剛被冷水澆過的身體死灰復燃,又熊熊燒了起來,似乎要烤乾郁小年滿身的水。

“怎麼了,煜哥哥?”

郁小年見他神色怪異,湊過來問。

兩人之間的距離,讓他差點失去理智。

江崇煜握了握拳,眼睛裏要冒出火來,厲聲質問:“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有多放/盪?”

“啊?”

郁小年驚得微張着嘴。

那殷紅豐潤的嘴唇誘人採擷。

“郁小年,你是故意的吧?”

江崇煜猛地拽住她胳膊,將她逼退到牆角:“看着清純無辜,實際上心裏巴不得吧?嗯?”

郁小年一臉懵懂:“煜哥哥,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故意什麼?又巴不得什麼?”

江崇煜:“……”

他看着她眼中的驚恐和無辜,心裏又覺得自己太齷齪。

她越驚恐,越無辜,他就越覺得自己齷齪不堪。

郁小年的身子就像一個熟透了的桃子,一層薄薄的皮似要掙裂開來。

更要命是,這汁水飽滿的桃子裏似乎藏着磁石。

江崇煜用僅存的理智鬆開了她的手腕,從那股強烈的吸力中擺脫出來,拽了件袍子,便頭也不回地往屋外走。

郁小年見他手拿袍子,以為他要出門,連忙拽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擋在門口。

“煜哥哥,你不睡覺嗎?這帶着衣服是要去哪裏?”

她手上的柔軟與溫熱,瞬間傳遍他的全身每一個角落。

江崇煜低頭側身看了她一眼,一眼淪陷。

他的理智本就已是殘兵敗將。

如今就這一眼,便潰不成軍,再也守不住陣腳。

他用力吞咽了一下,猛地將郁小年抵在門上。

破舊的門子“哐當”一聲,門上方一塊修補裂縫的釘條掉了下來,打在他們頭上,然後掉在地上。

“啊!”

郁小年嚇得喊了一聲:“什麼玩意兒!”

這個木條,雖然不重,卻打醒了江崇煜,退去了那一身燥/熱。

郁小年揉着額頭,研究着那扇門:“煜哥哥,你得修修這門子了,這下更破了。”

忽又轉身埋怨起來,甚是委屈:“你說你推搡我幹嘛?你不推我,不就沒事了嗎?”

江崇煜懶得跟她解釋,還好她誤以為他只是推搡她。

“你睡吧,我去院子裏睡。”

“啊?那哪成?還有一張炕呢。只不過放了雜物,我收拾一下就能睡。”

“你睡!我不睡!”

江崇煜不敢再待在屋子裏,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再晚一步,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煜哥哥?”

郁小年追出來。

江崇煜回頭,瞪她一眼:“回去!別出來!我以後都睡藤椅,外面涼快!”

說著,就坐到了破舊的藤椅里。

“吱呀”一聲。

藤椅發出凄慘的聲音。

郁小年看了,不再勸他。

外面確實挺涼快,就是蚊子多,而且藤椅太吵了。

“好吧,那半夜你如果覺得涼了就進屋。”

江崇煜不說話,將袍子蒙在頭上,假裝睡着。

郁小年見他這不耐煩的樣子,努了努嘴,心道:煜哥哥現在怎麼這樣,動不動就發脾氣,一點沒小時候的好脾氣。

她哪裏知道以前的江崇煜只是懶得跟她發脾氣。

郁小年委屈巴巴進了屋。

江崇煜聽見郁小年進屋才扯下袍子,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這張藤椅還是母親白氏留下來的。

藤條編製的搖椅,母親就經常躺在裏面,輕輕搖着睡午覺。

不過歷經這麼多年,這藤椅是真的很陳舊了。

山村的夜裏靜的能聽見屋裏的呼吸聲。

郁小年還是和以前一樣,倒頭就能睡着。

她輕勻的呼吸聲聽着,就讓人產生無限遐想。

為了平靜下來,江崇煜略微一動,讓藤椅前後晃起來,想着像母親那樣把自己搖睡。

可這搖椅實在太舊,隨着搖晃,“吱呀”“吱呀”“吱呀”……

還挺有節奏。

江崇煜躺在裏面輕輕晃着搖椅,一開始挺愜意,可越聽越覺得聲音不對勁。

“吱呀”“吱呀”“吱呀”……

在這安靜的夜裏,這“吱呀”的聲音異常刺耳,就像——

江崇煜猛地停住,一動都不敢動了。

這聲音要是被鄰里聽見,肯定要被人想歪,而那他明日又該被當成猴子了。

還有郁小年萬一嫁不出去了,最終害的還是他自己。

江崇煜用手使勁把住藤椅,盡量不讓它晃動出聲,然後雙腿撐住地,慢慢起身。

他立起身後,兩手一邊穩着藤椅,一邊嘗試輕輕鬆開。

好在它沒叫。

江崇煜鬆了一口氣。

屋裏不能睡,這藤椅也不能睡了,還有哪裏能睡?

江崇煜抱着袍子,環顧着院子,最後目光鎖在那棵槐樹上。

這棵槐樹據說是父親還在的時候親自栽種的,如今粗壯茂密,似乎要直達天際。

都說“門前有槐,升官發財”,如今他官拜大都督,也算應驗了。

江崇煜將袍子搭在肩膀上,輕鬆爬上了樹。

他尋了一枝大樹杈。

嗯,這個位置睡覺還是可以的。

以前他還是小卒的時候,好幾次執行偷襲任務,怕暴露蹤跡,都是睡在樹上,如今這樹比荒野里的樹舒服多了。

江崇煜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起身子,枕着袍子睡去。

剛有些睡意,只覺身上癢得不行。

隨手一摸,就有好幾處疙瘩。

雖然不再有“吱呀”聲,但蚊蟲的嗡嗡聲盤旋在耳邊。

不時還有不知是飛蛾還是別的什麼東西,猛地戳在他臉上,然後撲棱着翅膀,嗡嗡嗡地飛過腦袋。

江崇煜越睡越煩躁:這蚊蟲是跟他過不去嗎?大半夜過去了,他也出血獻祭了,它們怎麼還沒餵飽?

煩死了!

他看了看屋門,又看了看月亮:罷了,也快天亮了,再忍忍吧。

一夜不得眠。

翌日

一大早

江崇煜便開始收拾那張炕。

他昨晚沒睡好,現在只想補個眠。

“煜哥哥,我來吧。”

郁小年聽到動靜,就起來了。

她看江崇煜忙碌,就把他推到椅子上坐着,自己收拾起來。

“煜哥哥,你要是困,就去睡我的床,我床上舒服。而且這張炕是你小時候住的,如今你個子高,睡着定不舒服。”

她溫柔體貼,勤勞能幹,是個賢惠妻子的模樣。

尤其還生了張妖精皮囊。

換別的男人,娶了她,怕是要稀罕死了。

江崇煜酸酸地想:這麼個可心嬌人兒,以後不知要便宜哪個狗東西了!

他想着,就去爬了郁小年的床。

這床鋪軟軟的,確實很舒服。

細細感受,還有一股清香,不是大家閨秀身上的熏香,而是女孩子天生的那種體香。

江崇煜不禁深吸一口氣,這香氣讓他身上一陣酥麻。

不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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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寵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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