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

假死

李白見大師不好再說下去,心一橫想着,這壞人他來做也罷了。

“車公子,我有一事,不得不同你說明。”李白話到一半還是想咽回去。

可車儒安已經急了個半死了,大聲問道:“你說啊!怎麼回事呀!”

“你爹他,沒死!”李白終是吐出了這話,心中也是舒暢起來。

“沒死,沒死不,是很好?酒瘋子,你別說瘋話騙我,我問大師”車儒安轉身問向大師。

大師只是輕嘆道“太白已經考證多邊,令尊卻是還在人間。”

“哈哈哈,我爹沒死,我很快便能學得本事,與他兩人聯手,為天下除了裴洛溪這一禍害了,哈哈哈!”李白看着眼前雀躍的孩子,到此時還是想着與他爹一同斬妖除魔,卻不知他爹也是妖魔。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為何這偽君子教出來這麼一個天真爛漫的真君子?李白也不忍說下去了,想着這些年來的風風雨雨,為權為貴間的血雨腥風,看着眼前車儒安的俠氣凜然,何不是看着曾經仗劍走天涯的自己?眼中只有淚含着。

但是,他是瀟洒的詩仙,文章的高手,如果不由他輕描淡寫,就得是大師的快口直言,這孩子能接受嗎?能挺過眼前安好的這一線道德堤壩不被現實沖刷得七零八落嗎?終究這個殘酷現實還得是他來說的。

“故事哪裏開始?”李白想着。或許是由私下勾結私黨開始為好吧!他將這大唐看不見的血雨腥風,用最平和的語氣,句句敘來。從大理寺少卿與當朝宰相黨派之爭,到後來的對黨取得邪功秘籍,當時的金吾衛統領紀懷德兩黨不站,正義直言,為兩邊所惡,欲除之而後快。宰相將失蹤大案歸咎於車家亂使邪法,招陰鬼,后不能制而貽害四方,車譽安本想遠走江南,可事情變化之快,已知:進,終不敵宰相黨派邪功,何況他的武功境界,朝中人脈勢力已到皇帝所不能忍受的平衡之外;退,不可全身而保。就設計被紀懷德捉拿,以龜息之法避禍假死,同時可推過以除去紀懷德,一石二鳥。可這一代價卻是放棄車家全家上下從夫人到奴婢三十四口人命。而後紀懷德又為了車家名聲擔下自己失職的大半罪名,撒之江湖,廣宰相之狼子野心,卻不想輿論被宰相黨派嚴防死守,頓起一片罵聲,沒人知道虛偽的大理寺少卿,卻只知道錯殺了好人的君子,紀懷德。理解他的吧!顏真卿大人也只是唏噓一番,大罵他的糊塗。而多數人卻只是沉默,都盼着他的死。連他都本是要順着這話,傳入大明宮內,叫皇上賜他一死,還順着殺了他的師弟,給天下所有被他師弟所害的忠臣冤魂一個交代。他想用自己的死乃至身後的名,換取車家的名,裴洛溪的死和皇帝的醒。

卻不想,在除去車譽安這一事上皇帝本是無眠,何談以死而喚醒之一事?下一任的大理寺少卿會更加俯首,且在皇帝眼中此事一決同樣一石二鳥,不僅解決了如今大理寺的風氣,還能終結兩黨每日對立的爭吵,將一邊主動歸為自己手中。至於他紀懷德?皇帝雖知他全心為了朝堂,但是鋒芒太露,不知收斂,那就罷了他的官,遣他離開長安吧!反正總該有人犧牲的。當然他李白也因為極力勸阻此事,被當成最大攪屎棍遣離了長安......

但是他們都低估了皇帝對宰相李林甫的信任,他三言兩語勸阻,

裴洛溪拿出早已做好的假證,字字誅心,直指朝中對黨,一時間腥風血雨,又時多少敢於上諫直言血撒刑場。

紀懷德見朝綱紊亂,準備以死勸皇上清醒,為壯舉指發自己師弟。當時他絕筆寫好,李白大驚,深知如果唯一的純陽高手隕落,陰陽將徹底打亂,趕緊書信告知大師,他們兩在這棋局之外,看得自然也更加清楚,通透一些,自然也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多方考證之下竟然發現裴洛溪有通敵吐蕃之嫌。

慧苦大師這才下山,再管凡塵俗世。裴洛溪算是俗世里慧苦大師之侄,更何況佛門慈悲,渡世人於苦難之外,倘若此事他不問,吐蕃國裏應外合,兩國交戰,目前的大唐岌岌可危,生靈塗炭全只在朝夕之間。

車儒安聽着,如果說他之前中寒毒已經死了一次,這一次便是比死還要難過。在過去寒毒折磨最難熬的日子裏,他時時刻刻想着家仇之恨深似入海,卻不想母親,書童連同剩餘的三十二口人命都只是被父親所拋棄的棋子罷了。他要尋仇?找誰尋?找裴洛溪?找紀懷德?還是找整個大唐朝堂,全數盡殺乾淨?解決這人心之間的權謀鬥爭?但是所謂平衡,一旦打破都是百姓遭罪。

那個雨夜裏,他一個人,不哭不鬧,走在空無一人的廬山小道,一道雷劈斷了路邊的樹,他多想這雷是劈在他身上的。最後車儒安決定去找林淼,他有權知道這一切,只有後事如何?且看兩人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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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濤俠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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