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拉扯與拖字訣
賽巴斯面對已經認真起來的愛麗絲，也正襟危坐起來。旁邊的亞倫有些驚異的看着自己的表妹，繼續保持緘默。
“賽巴斯先生，根據往年記錄，您總是以領地無領主，以及其他形式拒絕支付還款，那麼...”
愛麗絲從自己的隨身小包里，拿出父親交給她的那個發黃檔案，並將之放在桌上。
“根據銀行收到的信息，貴領地目前已經有新領主赴任，那麼根據帝國法律，貴領地就要結清之前累積之債務。”
賽巴斯微笑聽着，半晌道：
“那麼在開始之前，我想先問一下，領地累積欠款目前是多少？”
愛麗絲打開檔案，抽出一份份的文件，亞倫接過一部分的文件，分擔一些工作量。
談判現場陷入一片寂靜。
在迅速的處理分類后，愛麗絲將文件分類后的一摞摞文件分開，攤在賽巴斯面前。
“這些是今年的債務與利息計算，這些是去年的債務與利息計算，這些是...”
待她介紹完畢，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抬頭緊緊的注視着賽巴斯：
“貴領地累計債務與利息合計三百四十二萬六千帝國飛龍幣，父親囑咐我，可以抹去千位后的領頭。”
賽巴斯驚異的看着愛麗絲，隨即有些開心道：
“不愧是老莫內，是他的風格。”
他看向愛麗絲：
“愛麗絲小姐，你很乾練，頗有你父親當年的風采。”
“謝謝，不過還是...”
賽巴斯抬手制止她的繼續發言，緩緩起身，微笑的俯視愛麗絲：
“那麼，您覺得，領地負擔得起這個債務嗎？”
愛麗絲沒有回答，只是面色有些難看。
她一路上雖說是被綁着進城的，但是沿街的破敗景象她也是收入眼中。
一些富裕且規模龐大，人口充裕的領地也未必可以繳付出這麼大一筆錢，更何況這個破落小鎮。
看見愛麗絲不說話，賽巴斯只是緩緩搖頭：
“按照帝國法律，銀行無授權不得拍賣貴族財產，況且新上任的伯爵也是個窮光蛋，你就算把他賣了，也榨不出幾分錢。”
“你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帶走，不過我這把老骨頭幾乎所有的財產都砸在領地里了，我全部的財產大概有...兩千飛龍幣左右？”
愛麗絲深吸口氣，與亞倫對視一眼：
“我們可以申請查封沃姆伯爵領，由帝國銀行接管。”
賽巴斯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笑道：
“嗯，其實帝國銀行接管不見得是壞事，起碼對領地本身來說，可能是個翻身的機會。”
“但是，皇帝陛下真的會批准嗎？”
愛麗絲沉默，來之前父親講的故事，非常明白的說明了皇帝是有多偏向這個伯爵領。
拉偏架也沒這樣拉的！
“不過，也愛麗絲小姐請不要灰心，我們的伯爵先生暫時不在領地內，不如等領主大人回來后，二位再來交流如何？。”
“領主不在領地？”
“沒錯，所以就算談判有任何進展，我也是沒有決定權的。”
愛麗絲無語的看着賽巴斯，隨後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領主先生真的不在領地嗎？”
賽巴斯微微一笑：
“伯爵先生出去賺錢去了，所以...抱歉。”
愛麗絲與亞倫對視一眼，她與亞倫同時起身。
“不了，
賽巴斯先生，我們暫時先居住在沃姆城中等待領主歸來，如果伯爵先生回來了我們一定會再登門拜訪！”
她深鞠一躬，齊耳短髮垂下。
“感謝您的招待，既然領主不在，那我們就先不叨擾了。”
“那麼慢走，愛麗絲小姐，如果領主有消息我會通知您的，還有，您在城中居住請小心，最近城中治安不太好，平時最好與亞倫先生一起行動。”
“感謝您的提醒。”
看着愛麗絲與亞倫的背影走出餐館，賽巴斯一隻手撫摸着下巴。
博卡斯從幕後走出，有些緊張道：
“他們怎麼不走？”
賽巴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才緩緩說道：
“看來這次莫內下了很大決心啊，林寂先生果然沒有說錯。別說皇帝，看來就連銀行那邊也快要容不下我們了。”
“那，怎麼辦？”
“總之，目前大人還沒回來之前，一切都還可以拖。但是大人不可能一輩子不進城，那兩人只需守在伯爵宅邸前就可以看到大人是否回來，唉....”
“那直接把他們趕出去如何？”
“那就撕破臉了，博卡斯，那樣會出大問題，帝國銀行總行長的能量不可小覷，萬一他們倒向大皇子，我們唯一的活路也斷了。”
賽巴斯轉過身，認真的看着博卡斯：
“目前一切照舊，不要有任何改變，同時派兩個士兵去他們兩個的住處，一邊保護一邊監視。”
看着博卡斯點點頭，賽巴斯嘆了口氣：
“希望大人暫時還是先別回來的好。”
另一邊，走出公館的愛麗絲與亞倫沿着狹窄的街道前進。
“愛麗絲，你這次表現真的很好，是表哥拖你的後腿了。”
亞倫在愛麗絲身邊，有些沉悶的說到。
愛麗絲翻了個白眼：
“表哥你扯後腿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差這一次。倒是那個賽巴斯先生還真是難纏呢，話說啊，他是不是真的和我父親有交情？”
亞倫思索了一下，露出有些怪異的表情：
“不會吧，之前姑父談起他的時候牙都快咬碎了，就算有交情也不會是什麼好交情吧？。”
愛麗絲搖了搖頭：
“你不懂中年人的心態，萬一父親那種態度是演給我們看的，說不定其實兩人惺惺相惜，只是父親嘴硬不願意承認呢？”
亞倫看了看自己的表妹：
“你敢不敢回去后，把這話當著姑父的面再講一遍？”
愛麗絲吐了吐舌頭。
她並不敢。
兩人繼續在街上行走，尋找着可出租還能解決食物問題的出租屋。
半晌，他們走到了一間有些破舊的小屋。
愛麗絲直接上前叩響了門。
亞倫奇怪的看向她。
“這門上也沒掛出租牌啊？”
愛麗絲得意一笑：
“相信我的直覺吧，我覺得這家人是好人家，而且這裏距離伯爵宅邸不遠，很方便。”
正說著，一個穿圍裙的中年婦人打開了房門，她疑惑的看着兩人：
“請問你們找誰？”
愛麗絲擠上前去，衝著婦人甜甜的一笑：
“您好，我們想租間房間，另外還需要提供每日三餐，我們會支付食宿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