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唔住,我是警察!
“真該先去要鑰匙的,這傢伙也太疼了。”
馮宇揉了揉自己發酸的右臂,呲牙咧嘴的看着面前的這道鐵門。
門被從外部上了鎖,應該是那個要輕生的人乾的。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鎖口處已經被撞的有些變形,只差一點點,也許就可以破門而入。
但就在這會兒,馮宇心裏卻打起了鼓。
原因也很簡單,警校畢業的他,在這接近一年的實習期里,根本就沒出過警!
他的日常里,除了給前輩端茶送水,就是幫別人打印資料,好好的一個刑偵部實習生,硬生生被他干成了男秘書!
從小學至高中那長達九年的“狗腿”生涯,雖然聽起來更像是黑歷史,但他這種“給了他一嘴巴還要樂呵呵的露出另一邊臉”的無敵心態,確實讓他在警局的人緣十分優秀。
不過他也自得其樂就是了,因為他從始至終的人生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娶到夏學姐這個他心中的白月光!
“要不先給就近的派出所打個電話吧,就當我不存在好了。”馮宇掏出了手機,正準備輸入解鎖密碼時,他看着鎖屏上的背景圖,突然愣住了。
圖上的自己身穿制服,頭戴警帽,肩披綬帶,和幾個大學同期室友一同,對着教學樓前的國旗敬着禮,嘴裏好像在說些什麼。
馮宇當然記得這張照片,拍攝時間是畢業典禮剛剛結束后;他甚至記得照片里的自己當時在喊得口號。
“危難之處有我在,我在平安在!”
馮宇不自覺的脫口而出,說完連他自己都笑了。
他原地跳了跳,活動了一下筋骨,再次沖向了那扇通往頂層的鐵門。
“三,二,一!”
砰!
頂樓的風,很大。
“不要衝動,我是警察!”
馮宇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不斷驅趕着眼前冒出的金星,回憶着上學時的心理課,朝前方模糊的身影喊道:
“想想你的家人,你要是跳下去了他們有多傷心?你的生命不止屬於你一個人,不要這麼自私,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不是吧,人呢!?”
一直處於暈眩狀態的他,這時才發現,天台上早已空無一人!
“不。。。不會吧,已經跳下去了???”
天台盡頭離他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但在他心中,卻是那樣的長。
他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到了天台邊,不斷的深呼吸,想要平復自己的情緒,但卻只是讓自己身上的汗越來越多。
“咕咚~”
馮宇咽了口口水,雙手扒住了一米多高的圍擋,伸頭朝下方看去。
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因為是周末,住院部來訪的人格外的多,因為口罩的緣故,他們在門口排起了長隊,進行防疫登記。
“天台不準進入,趕緊下來!”
唯一發現他的是正在遛彎的老保安,對方仰着頭,朝自己的方向拿着喇叭大聲喊道。
“太好了,看來沒有跳下去。”
馮宇首先感覺到了幸福,然後,他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不對啊,我是看到了有個人的啊,他到底去哪了?”
這時,他的後腦感覺到了一個冰冷的觸感,直浸他的每一處神經。
“給我個機會。”
背後傳來的聲音毫無情感,彷彿像一個機械人在說話。
馮宇悄悄摸了下腰間的警包,頓時感覺到了絕望,
如同掉進了沒底兒的深潭。
他腰間的配槍,不見了!
“你。。究。。竟。。是。。誰?!”
他同樣冷酷的回應道,但雙手卻不由自主地高高舉起,他蒼白地手掌如同飄揚在半空之中的白旗。
“給我個機會。”對方的回應依舊那麼冷酷無情。
馮宇努力朝後方瞟去,但卻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咔噠”聲。
他知道,那是上膛的聲音。
“機會,給你什麼機會?”
他為了拖延時間而故意回應道,心裏卻不斷盤算着對方究竟是誰。
連環殺手?或者是哪個沒抓到的逃犯?不對啊,我一直待在辦公室里,一個也沒見過面啊,這次出來除了來看夏姐,還是為了給王前輩的配槍換零件。。。
等等!?那把槍,好像是壞的啊!
馮宇心中不禁大喜過望。
槍他是沒用過,但單論近身肉搏,他還真沒虛過誰!
“對不起,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那如同機器發出的聲音再次傳進了他的耳畔。
“好啊。”馮宇猛然轉過身,俯視着對方那隻露出的半張臉,嘿嘿一笑:“襲警外加強搶槍支,你去跟法官說,看他會不會讓你做好人。”
“你變了不少呢,馮宇。”男人的聲音依舊平淡。
“呵呵。”馮宇絲毫沒在乎對方說了些什麼,趁對方說話的空隙,一記手刀精準的命中了對方的右手手腕,把槍震飛,緊接着一記勢大力沉的重腿直接講對方踹飛。
“對唔住,我是警察。”馮宇坐在對方身上,邊控制着對方的雙手,邊從腰間的黑色小包里掏出手銬,銬了上去。
這可是大功一件啊,到時候夏姐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他本正氣十足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猥瑣的笑容。
微風吹拂着他陽剛的臉龐,在他看來,風不是從西邊吹到東邊,或者從南邊吹到北邊,好像單單是為他而吹。
正當他處在幻想時間的喜悅時,身下之人說的話,卻讓他始料未及。
“證據呢?”男人的聲音如同機器。
“什麼證據?”馮宇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會兒他突然想起了這個人詭異的行為,不由的罵道:“等着進局子吧,蠢貨。”
“你說我襲警以及搶奪槍支,在調查中,你我的證詞都不會作數,而頂層的監控早在一年前借給某個電影劇組的時候就壞掉了,那麼請問,你抓我的證據,在哪裏?”
聽完此言,他迷茫的回頭看去,鐵門上方的監控器耷拉着腦袋懸在半空中,被風吹的不斷左右搖擺。。。
“別把我當傻子,那把槍上有你的指紋!”
馮宇腦袋轉的飛快,立馬反駁道。
“你仔細看看,那把槍,是你的么?”劉海遮住了男人的視線,讓人捉摸不透他的表情。
馮宇剛想說警局的槍老子閉着眼睛都認識,但當他瞟到地上的那把手槍時,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快走了過去,撿起了槍,表情有些僵硬。
“那是劇組留在這裏的道具槍,門後面的箱子裏還有十幾把一模一樣的。”趙子豪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那我的槍呢?”馮宇喃喃道。
“我在上樓時注意到了你,那時你腰間的小包就已經癟了下去,應該是落在了八樓的某個病房裏,你是來看望病人的,對么?”青年淡淡說道。
馮宇突然想起,自己躲避夏前輩花瓶攻擊的時候,好像摔倒過一次,難道是那時候。。。
他有些崩潰了。
“當然,如果你打開了執法記錄儀的話,這些都會被記錄下來的,不過你並沒有,不是么。”
馮宇聽着男人說的話,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口袋。
從配上這個東西到現在,他從未沒用過,所以早就沒電了,更別提什麼打不打開。。。
趙子豪站起身,湊到了高瘦警員的身前,機械感十足的聲音彷彿幾十年後的惡魔低語:“所以,從目前的狀況看來,前來支援的警員會調查出這麼一個結果:你把我帶到了頂層,並對我實施了毆打,那位姓王的老保安可以作為人證,證明當時你出現在了這裏,而我小腹的淤青以及手臂的傷痕都可以作為證據。”
“怎麼可能!”馮宇有些慌了,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肩膀:“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都不認識你!”
不經意間,他從對方長的髮指劉海縫隙中,似乎看到了對方的眼睛。
怎麼看起來,是如此的眼熟?
“你錯了,我們不僅認識,而且在外人看來,你對我可能懷恨在心。”趙子豪舉起被拷着的雙手,把臉上的劉海撥到了兩邊。
“豪。。。豪哥?!”
馮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種程度的傷痕算不上故意傷害罪,但作為正在工作崗位上的何警官你來講,平白無故的襲擊一個精神病患者,被開除或者是調離還是很有可能的。”趙子豪看着對方生無可戀的表情,淡漠的說道。
當聽到“開除”這兩個字的時候,何宇終於綳不住了。
在他的幻想中,夏雪學姐正逐漸離他而去。
他直接反手就是一個標準土下座,久久不肯站起。
“豪哥,看在當年的情誼上,你就饒我這一次吧,這些年一直沒來找您,實在萬分抱歉。”
許久,男人的回答傳到了他的耳邊。
“好啊,那你得答應我件事。”
“沒問題,只要豪哥一句話,無論是做牛還是做馬,我都可以!”馮宇回答得很是堅決,但他得心中還是泛起了一絲憂愁。
我真是沒用啊,說什麼當警察了自己就能改變,結果還是這樣。
不過是豪哥的話,也無所謂了吧。
畢竟都當了那麼多年的“奴才”了。
他安慰着自己,眼淚卻不知不覺滴落到了地面。
“我的條件很簡單。”男人把馮宇一把拽起,在對方一臉“為什麼力氣會這麼大”的驚恐注視下,緩緩低下了頭。
“請原諒我之前對你做的一切,實在是萬分抱歉,我在真誠的向你道歉,馮宇。”
“沒問題,豪。。。”馮宇不由自主的回應道,卻發現了好像有什麼不對。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