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警局是子豪從前的家
“沒想到這麼多年後，你還是坐到了我的面前啊，趙子豪先生。”
天河市公安局第二審訊室內，茶香撲鼻。
副局長嚴正國放下了茶杯，雙手抵着下顎，饒有興趣的看着面前的殺馬特青年。
“聚眾鬥毆23次，酒駕醉駕18次，超速違章93次，尋釁滋事22次，故意損壞他人財務30次。。。。”
他的語速很快，但說的東西卻讓一旁拿着茶壺的馮宇冷汗直流。
嚴正國一改往日的嚴肅，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回憶：“加起來的話，你在局子裏待的時間差不多得有四年了吧。”
“不算這次的話，應該是一千一百二十天。”趙子豪微微抬頭，看着面前這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國字臉，如同機械人一般說道：“看樣子嚴警督高升了，恭喜。”
“沒了你這個小瘟神的日子，我確實輕鬆了不少。”嚴正國給了站在牆邊拿着茶壺一動不動的高個子一個眼神，示意給對方倒茶。
這兩人，好像很熟的樣子？
馮宇沒有多想，連忙點點頭，先給副局長續上了茶水，然後不知從哪掏出一個一次性杯子，放到了趙子豪身前的桌子上。
倒茶間隙，嚴正國突然開口問道：“小夥子，你是叫馮宇是吧。”
“是的，我叫馮宇，隸屬刑偵部，差一個月零四天轉正！”被突然點名的馮宇嚇得一激靈，立馬立正站好，大聲回應道。
“嗯，好。”嚴正國搖晃着手中的玻璃茶杯，不斷吹着杯口冒出的熱氣，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把他帶回來的，說說吧，這小子又犯了什麼事？”
馮宇下意識看了眼一言不發的殺馬特青年，咬了咬牙，回憶着之前編好的劇本，大聲回應道：
“他想要輕生跳樓，被我救了下來，剛才已經做好了筆錄，按照擾亂公共治安罪，建議拘留三日以上，七日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嚴局嘴裏噴出的茶水打斷了。
“咳咳。”嚴正國被嗆的老臉通紅，緩了好久才猛地抬頭，滿臉詫異道：“你說要輕生的，是這個混小子？”
他尖銳的目光緩緩從緊張不安的馮宇身上，移到了趙子豪的臉上。
“呼~”趙子豪輕輕吹着茶杯中冒出的熱氣，但也不喝：“這位實習警員說的沒錯，我想要輕生，是因為我得了一種無法治療的精神疾病。”
“什麼！？”
“什麼！？”
同時發聲的兩位警官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滿臉寫滿了不可置信。
。。。。。。
夜色漸濃。
幸福火鍋店。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兩個許久不見的男人都有些醉了。
“豪哥，你怎麼光喝酒不吃菜啊，您放心，這頓小弟買單，儘管吃！”
身穿休閑裝的馮宇臉頰瓮紅，靠着窗子，不停打着酒嗝，迷迷糊糊的說道。
“只有喝醉的時候，我才會偶爾出現一些情緒，不過可能，也持續不了多久了。”此時趙子豪的聲音明顯柔和了不少，表情也不是那麼死板僵硬，嘴角掛着十分不明顯的笑容：“謝謝你接受我的道歉。”
“豪哥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能回天海市，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馮宇拍着胸脯，傻笑道。
趙子豪搖晃着手中的酒杯，平靜得注視着對方：“你見到我並不開心，不是么？”
“我。。。”馮宇臉上得笑容僵住了，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來，
豪哥，小弟再敬你一個！”
“嗯。”
結賬后，兩人站在屋外等車。
夏日晚間的風格外的大，使得一米九大個的馮宇的重心全部在一米七五的趙子豪身上，才能保持平衡。
這場面看起來十分好笑。
“馮宇，你為什麼要做警察。”趙子豪的醉意很快就散，平靜的問向對方。
“我。。想。。抓。。壞。。人。。”大高個迷迷糊糊的說道。
“像我一樣壞的人么？”
“當。。然。。”
“你現在還不夠格，成為一個真正的警察。”
趙子豪的移動十分突然，使得大高個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馮宇搖了搖頭，想要搞清現狀：“豪哥，你這是。。。”
“那時你退縮了，不是么？”趙子豪俯視着對方，眼神中沒有一點情緒：“在天台上，你沒有信任你那些朝夕相處的同事，默默等待他們的到來，反而信任了我，和我一起騙過了所有人。”
聽完此話，馮宇眼中的混濁變得清澈了一些，換上的，卻是滿滿的自嘲：
“是啊，我什麼也做不到，我也很苦惱，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去做一名警察，大概率實習期結束后，我就。。。”
“車到了，我先回去了。”趙子豪的離開打斷了對方的“抑鬱時刻”。
“哎，豪哥等等我！”馮宇趴着電線杆，想要讓自己站起來，可他的身體卻像解凍的大型年糕一樣順滑，很難站起。
“這個給你，我就住在我家以前租過的老房子裏，你小時候不是去過么？”
還好馮宇臂展夠長，接住了對方扔來的東西，還沒高興一會兒呢，在看清手中的東西時，他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他手中的，正是幾分鐘前偷偷塞進趙子豪衣服中的警用小型定位器。
“豪哥，你聽我解釋。。。”
“不用了，嚴叔都和我說過了，他派你來我家進行一個月的臨時看護，並對我的心裏人格進行分析，這也是你實習期的最終考試，希望你能通過。”
“還走不走啊！?”滴滴司機等的有些急了。
下一秒，趙子豪坐上了車，只聽嗡的一聲，滴滴車一腳油門就看不見了尾燈。
微風拂過，獨留馮宇抱着電線杆呆若木雞。
更糟糕的是，這會兒他酒也醒了。
“不是吧嚴隊，不能這麼坑我啊！？不是說了不會告訴他的嘛！？”
馮宇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悲鳴。
。。。。。。
天河國際，八樓。
“我還以為今天你不來了。”
一位身材曼妙，氣質絕倫的年輕女人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但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幽怨。
“嗯，今天見了一個老朋友，耽誤了點時間。”
趙子豪躺在辦公桌前的搖椅上，淡淡說道。
“那我們開始？”
“嗯。”
女人輕咬着紅唇，緩緩解開自己外套的扣子，眉宇之間都是說不出來的魅惑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