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令堂廚藝如何
兩節課過去,溫雪晴的臉色已經紅潤了不少,精神頭也好了許多,沒有了一開始的萎靡之色。
她想起了早上的事,轉頭問何長安:“我打電話給你,你怎麼不接?”
“醒不過來。”
“你是不是沒開鈴聲?”
“你打這麼多電話幹嘛?打一個就行了,你看我沒接,就別打了。”
“不行!你把你的手機給我,我幫你設定一個聲音大點的鈴聲。”
何長安摸了摸口袋說道:“我手機放宿舍了。”
“哼,反正你不接電話,我就一直打。”
“來電超過2個,直接把你拉黑。”
“你敢?”
“嘿?”何長安啞然失笑,“你還威脅起我來了?”
“我……”
溫雪晴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何長安笑了笑,又想到些什麼,從課桌里摸出玉米,他嘆了口氣,對溫雪晴說道:
“食堂新開了個窗口,那裏的大碗面不錯,我以後早上就去那裏吃,玉米就不用了。”
“大碗面?很好吃嗎?”
“味道不錯,中午請你吃一頓?”
“我……我媽中午在家裏做飯等我,改天吧……”
“令堂廚藝如何?”
“令……我媽做飯很好吃……”
溫雪晴眼神撲朔,似是想起什麼,她嚼着嘴唇眼神銳利地看向何長安,質疑道:“你又說早上不宜吃油膩的東西,怎麼又要去吃面?”
“我起晚點,就不算早上了唄。”何長安不假思索地說道。
溫雪晴嘟起嘴,不開心地把頭扭過一邊,何長安這傢伙伶牙俐齒的,自己根本說不過他!
“生氣啦?”何長安問道,見溫雪晴沒理他,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將葯全部交到溫雪晴手上,吩咐她中午記得按時吃藥。
下午的第一節是化學課,何長安跑到后桌和王權貴坐一起,把錢還給他,又從口袋裏掏出兩個雞肉卷,兩人躲在摞起如山一般高的課本後面偷吃。
“利息呀?”王權貴把雞肉卷里的雞肉先挑出來,一口吃掉。
“和我要利息?不把我當兄弟啊?肉卷算我請你的,下次請我吃頓牛排,就算扯平了。”何長安說。
“牛排?你吃3分熟的還是1分熟的?”
“我一般都是趁早上第一抹陽光照到牛身上,追着牛肯的。”
“嘿嘿嘿。”
兩人低着頭傻笑個不停。
片刻后,王權貴說:“遠征路那邊有個新開的壽司店不錯,晚上搞一份給你嘗嘗。”
“兩份。”
“想拿我的壽司去泡妞啊?”
“泡你妹。”
“行呀,我回頭讓我爸努力一下子。”
“泡你姐。”
“有個表姐,快40了,你應該不介意。”
“嘻嘻嘻,你懂我。”
“你們好噁心!”他們前桌的白絮聽得直皺眉頭,忍不住回頭嫌棄地說道。
何長安對她挑了挑眉:“你有表妹嗎?”
“滾啊你!”白絮操起他桌上的一本書就砸向他,被他穩穩擋住后,白絮厭棄地把身體坐正,不再搭理他。
何長安和王權貴相視一笑。
傍晚夕陽西下,何長安的身影出現在田徑場上,他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重新穿上釘鞋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趁體育班的隊伍還沒集合,他在跑道上邁着大長腿極速狂飆,那拚命的模樣,就好像他身後有幾百個喪屍在追他一般。
田徑場有許多學生在鍛煉,他還碰到白絮了,喊了白絮一聲,白絮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路過跑道拐角處時,他看到草坪上有一個插着吸管的飲料盒,他最討厭亂扔垃圾的人!跑過去順勢撿起,猛地甩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這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喂,你幹嘛?”
何長安回頭,原來是能和他在百米賽道上爭鋒的張牧。
“幹嘛?”何長安反問道。
“靠,老子都沒喝完,被你扔了。”
何長安想着,剛剛那盒子的重量確實不太對。
“放在這全是灰塵,不衛生。”何長安說。
“小萍買給我的,才喝了兩口!你剛回來就要跟我對上,是吧?”
“耶?”何長安表情不快,自己才停訓兩周,張牧就不知道誰才是一隊的老大了是吧?
何長安叉着腰,對張牧問道:“你不服啊?”
“不屌你很久了。”
張牧走近他,兩人身高差不多,面對面站着,火藥味十足。
何長安冷笑一聲,伸出手,對張牧做了個‘請’的手勢。
沒有裁判,沒有哨聲,兩人在百米賽道起點準備好跑步姿勢,互相看着對方,而後異口同聲地開始倒數。
“3!”
“2!”
“1……”
兩人目視前方,身體充能,跟腱緊繃,脖頸青筋暴起,咬緊牙關瞬間狂奔而出。
“噔噔噔。”
兩雙大腳猛烈地踩踏着跑道,兩人宛若化身荒古野獸,終點處有他們的在逃獵物!
隔了兩周沒練習的起跑爆發,給何長安拖了後腿,前中段隱隱有落後的趨勢,跑到60米處時,何長安將跨步舒展到極致,速度提到最高,在80米處時終於和張牧齊平,最後他們看上去是一起衝過的終點線。
兩人速度不減,又跑出十來米才堪堪停下。
張牧冷着臉,邁動腳步逐漸向何長安靠近,等走到近處時,他伸出拳頭砸了下何長安的胸口,而後放聲一笑。
“差點以為你要廢了。”張牧說。
何長安也笑了笑說道:“跑贏你還是不成問題。”
“草,平手好吧!”
“平個毛,快你一步。”
“沒有裁判你玩賴的?”
“切,”何長安吧嗒着嘴,“等老子過陣子恢復好的,你別叫娘。”
“你別叫爸爸。”
張牧雖然要在口頭上爭個高低,但心裏還是無比鬱悶,這何長安剛回來就能和他跑個平手,等他把訓練恢復好還怎麼玩?張牧想着得趁這兩天多贏幾次何長安才行,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兩人肩並肩走向體育室,侯國德將隊伍集合完,便開始帶着大家進行專項訓練。
先是一些高抬腿和正踢腿的動作熱身,熱完身把身體各處的韌帶拉開后,又練了起跳爆發和起跑爆發。
起跳爆發是針對立定跳遠的練習,整個訓練隊伍從半米高的台階由下往上跳,雙腿跳完換單腿,循環往複。然後又在最下層台階排成一排,左右腿交替做原地弓腿跳步。
起跑爆發就需要藉助道具,彈力帶,兩人一組,彈力帶箍住前面一個人的腹部,後面站着一個人拉,給前面一個人起跑時增加阻力。
起跳和起跑練完,輪到腰腹力量的鍛煉,高台掌上壓和蹲杠鈴還有仰卧起坐等,輪流做一遍。
近一個半小時的訓練時間,最後準備結束訓練時,走了一遍體考四項的流程。
扔鉛球、立定跳遠、百米跑和800米跑,800米被放到了最後,所有人跑完已經累成條狗。體育生中流傳一句話——800米專治各種不服,沒人在跑完800米后還敢囂張的,基本已經奄奄一息了。
當然,慢跑800米不能拿出來說,這是要求速度的,一隊裏的男生,800米沒跑進2分10秒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眾人跑完800米全都癱在了草坪上,侯國德走過去逐一踹每人一腳。
“滾起來走兩步!”
侯國德多次對大家說過,剛劇烈運動后不宜立馬休息,大家問他為什麼,他說,全都躺着他分辨不出有沒有人暈倒,擔心錯過搶救的機會……
其實這是有一個更為科學的依據,不過侯國德扯不出來,就自己想了個還算過得去的理由……
見眾人休息得差不多,侯國德吼道:“跑道集合!”
眾人義憤填膺,有一些人已經趴在地上,讓同伴開始給他放鬆肌肉,準備結束訓練後去美美的洗個熱水澡,這侯國德怎麼又突然玩起了花樣?
大家帶着鬱悶的心情,集合到跑道上,何長安站在隊伍里,汗水已經把他頭髮全部浸濕,但呼吸和心跳已經全部調整過來,他如龍一般的體質,說能繼續訓練到半夜有點誇張,到再訓兩個小時肯定沒有問題。
“侯總,”何長安說,“怎麼玩?”
他都不用猜,就知道侯國德又要玩他們了……
侯國德神色認真地說道:“背人跑。”
“切。”
“吁~”
“咦……”
……
隊伍里全是唏噓聲,還以為侯國德真能玩點新花樣呢,又是老套的招式。
侯國德可不管他們的嘲諷,背人跑也算是負重訓練,學校里沒準備那種大的輪胎,不然他得讓這群兔崽子抱着輪胎跑,現在給他們占點便宜,背個有稜有角、方便抓拿的活人還不樂意了?
就在眾人開始挑選搭檔的時候,侯國德卻制止了他們。
“別著急,”侯國德說,“這次女生背男生。”
“侯總,我們背不動。”隊伍里有女生臉色不開心地說道。
“是啊,不背。”
“不背。”
侯國德說:“不背那就別下課了。”他有的是時間跟這群兔崽子耗下去。
其實大家只是發發牢騷,最後還是各自找了個順眼的同學,成為‘背人跑’的搭檔。
體育班一隊裏9個女生,16個男生,女生全部搭檔完男生后,剩下7個男生,他們兩兩相互搭檔,就剩身材高大的何長安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沒人靠近。
“侯總,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何長安對侯國德招手。
侯國德也不客氣,直接騎在了何長安的背上,早先組好隊的幾人已經跑在了前面。侯國德手往下探,像拍馬屁股一樣拍着何長安的屁股,讓他追上前面的人。
何長安化身一頭髮了瘋的野牛,一路癲狂地放聲大吼,把眾人超了個遍。
侯國德路過一些被背着的男同學後面,還抬起腳對着他們的屁股猛踹。
侯國德叫喊着:“快,快!這麼慢!想不想吃飯?快點!”
被踢的人不爽地大吼:“靠,又不是我在跑,踢我幹嘛?”
跑完一圈400米后,開始換人,之前被背的人換成背的人。
何長安把侯國德放下,他喘着粗氣,張開雙臂就要往侯國德的背上攀附。
“到你背我了。”何長安說。
“滾!”侯國德一個馬後踢,何長安急忙捂住襠部快速後退。
他還不要命地調侃道:“腿法不錯,適合三輪。”
訓練結束,眾人開始放鬆,相互幫對方踩踩背,揉揉腿,讓緊繃的肌肉舒緩開來。
片刻后隊伍全部散去,各自返回宿舍洗澡或是去食堂吃飯。
侯國德剛邁步準備返回辦公室時,何長安就跟了過來,在他身後躡手躡腳的,像是要做什麼壞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