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火的都是英雄
那些風雪交加的上學路，舉步艱難。石子塵咬着牙堅持，一天又一天熬過去。終於，迎來春回大地，萬物復蘇的幸福日子。麥田裏的泥土，開始變得鬆軟，綠油油的麥苗，節節長高。微風輕輕地吹在洋溢着笑容的小臉上，涼絲絲的清爽，帶着遠山花草的芬芳。山間裏的大片麥田，由上而下，階梯形排列。每天上學，石子塵和小夥伴們三五成群，化身成大英雄，從一塊麥田，飛奔躍下，進入另外一塊麥田。
石子塵非常享受身體騰空，飛起來的那兩三秒鐘的快樂。有時，大家看到路邊有黑色的電線杆，就一起把耳朵湊上去聽，‘嗡嗡’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發電報。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今年的清明節無雨，有些許的微風。上午，第三節課是體育課。體育老師臨時家中有急事，沒來學校上課。他讓體育委員帶領隊伍，在操場上練習跑步。跑第二圈時，石子塵發現東北方向的山頭濃煙滾滾。他停下腳步，大喊：“快看，東面山上起火啦。”
“啊，好大的煙，真的有火。”
“好大的火，快報告老師。”
同學們議論紛紛，都停下來觀看。體育委員一邊說話，一邊轉身跑向辦公室：“停止跑步，大家在原地休息，都別亂動。”
“時間不等人。”石子塵高聲叫道，“走，我們一起救火去。”
周大壯點頭道：“好，我去。”
石子塵問：“還有誰？”
“我。”
“我去。”
“我也去。”
“算我一個。”
“好，快走。”石子塵二話不說，帶頭向起火的山頭跑。周大壯等五人，隨後跟上。班長秦明月見狀，大聲阻止：“石子塵，救火很危險。你們沒經過老師同意，不能去。”
石子塵回頭說道：“救山火要緊，我出的主意，有事我擔著。”他們沿着山路，很快進入火場。此時，濃煙滾滾，山火已經在山坡上燒出一大片黑忽忽的空地。石子塵就近從一棵松樹上折下一根綠松樹，迅速地撲滅身邊的山火。周大壯等人不甘落後，紛紛折下松枝救火。其時，正好是春歸大地，地上綠草開始返綠，山火勢頭不算猛烈。儘管如此，他們還是被山火包圍起來。他們手中的松枝，經過長時間的撲火，也都燃燒起來。
“大家都別慌，注意千萬別讓煙嗆到。”石子塵見勢不妙，立刻組織大家集中在上風口，相互保護着滅火。火勢越燒越大，情況萬分危急。正在這時，周大壯發現山下湧來很多人。他們有人帶着鐵鍬，有的帶着掃帚，迅速加入到滅火的隊伍中來。
人群中，有人高喊：“石子塵，你們在哪裏？聽的到我說話嗎？”
“劉老師，是劉老師。”石子塵聽到喊話，立刻回應，“劉老師，我們都在這裏。”
“快說說，你們那裏情況怎樣？”
“劉老師，我們都很好，沒有人受傷。”石子塵一邊大聲回應，一邊用手中的樹枝，扑打山火。
“沒有人受傷好，注意安全。”劉老師聽到回應，放下心來，帶人直奔石子塵而來。
情勢很危急，山火已經在大面積漫延。很多地方的山火，都要燒上山頂，就連綠色的松樹針也在燃燒。劉老師吩咐石子塵等幾名體力好的同學衝上山頂，守住山火不讓它燒過去。
風在怒吼，山火也在逞威。救火的同學們都沒有退縮，
在劉老師統一的指揮下，火勢一點點得到控制，最終被全部撲滅。同學們站在山頂，大聲呼喊勝利。黑色的火龍，就在他們眼前低下了頭顱，差不上半米的距離就燒上山頂。下山時，救火的每一個人的臉，都被濃煙熏成黑臉包公。彼此相見，哈哈大笑。石子塵新買的白球鞋，變成黑球鞋。
“石子塵，你們幾個先上山的同學，不聽班長的勸阻就私自離開學校，等着挨老師的批評吧！有可能，我說的是有可能還要記過，甚至是開除。”回到班級，秦明月通知石子塵和其他五名私自上山救火的同學，學校領導要在班上開總結會。
“開除？要批就批我，是我帶的頭。”石子塵凜然不懼，毫不示弱。
“我也有份，要批一起批。”周大壯站在石子塵身邊，表示支持。
“對，要批一起批，開除也一起走。”
“說的有理，說的有理。”
“還有我。”
“怕死不是共產黨員，我也決不當逃兵。”
其他幾名同學紛紛表態，-站起身來。秦明月氣極反笑，冷冷道：“你們以為這是報功呢？一個個奮勇當先？你們要知道校規，不經老師批准和允許，私自離開校門，是有可能被學校除名。”石子塵點頭道：“大家都別衝動，先回座位上去。今天這場禍事是我引起的，責任就由我一個人承擔。”
“誰說要挨批評？”這時，門外腳步聲響，吳校長和劉老師等人一起走進教室。
“校長好。”同學們紛紛站起身來問好。
“同學們好。”吳校長滿臉笑意，大聲道：“石子塵和周大壯等幾名同學，私離校門是要受批評的。但是，他們離開校門是為了避免集體山林不被大火吞噬，情有可原。同學們，你們說應當不應當批評他們？”
“不應當。”同學們一起搖頭，大聲回應。
“對，不應當。”吳校長點點頭，繼續說道，“俗話說，水火無情。我覺得在災難面前能忘記個人安危，勇闖火海的人都是大英雄。這種捨身精神，更值得表揚。”
同學們聞言，一齊鼓掌。吳校長回過頭，眼望石子塵，笑道：“石子塵，你來說說為什麼要去救火？”石子塵想了想，說道：“其實，當時我什麼也沒有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山上起火了，要趕緊去救火。”
“救火時，怕不怕？”
“沒想過害怕。”
“好。”
吳校長率先鼓掌，教室內再次淹沒在掌聲里。隨後，吳校長親自分發獎勵。石子塵等六人，每人分到六個寫字本。其他救火人員，每人分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