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搠字訣與兄弟不合的傳統
聖經里曾經有這樣的故事，弟弟殺死了哥哥只為了獲得父親的賜福，而我們華國人的話說來，便更為簡單，那就是親兄弟向來貌合神離。
嗯？你說為什麼一定要強調華國傳統這一語境？那自然是因為聖經里的寓言我們很難參透，華國人信奉的是中庸之道，一般不會聊什麼虛弱的兔子在戰慄之中殺死了魯莽的哥哥，帶領家族走出暴君統治這種父系美學故事。
該死，我在胡扯什麼。罪過罪過，我們今天的任務，主要是陪同張凡尋找搠字訣。
張凡反覆回憶自己少的可憐的人生閱歷，所謂的狠戾，他只在一個地方找到過，那就是水滸傳里，風雪山神廟那一章。
被流放的林沖借酒消愁，不想還要防備身旁的兩個權貴眼線。
第一便是是忍字訣，如此便可以順民為基，相信封建權貴總有一天會對自己網開一面，與自己的妻子團圓。呵，這下賤的希望。
第二便是莽字訣，知曉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一真相，自己被流放居然是因為老婆被人看上了。便清楚地明白了自己與高俅等趨炎附勢之輩不可調和的階級矛盾。自己終究只是草寇莽夫，鬥不過小人。
一邊在小本本上記，張凡一邊感慨自己的政治學的是真不錯呀真不錯，階級矛盾，聽聽這用詞。
第三便是搠字訣的真諦，頗有些玄奧在，他曾看過一個島國電影，誒呀不是你想的那種，是小說羅生門改編的那部，真正的盜匪在被幻境徹底嚇破了心神之後，選擇了拔下一個無辜老嫗的衣服，奪路而逃。
什麼意思？這顯然就不是搠字訣的真諦，因為這盜匪還想做人，還是想要個體面，至少知道穿衣服跑。
張凡摩挲着下巴慢慢地拆解，他面前擺了幾個選項，而且他很有耐心，一點也不着急。
而我們的豹子頭林沖老師，呸呸呸，林沖，沒有老師。
一邊是兩個人放火燒了山神廟，要結果你的性命，一邊是幸運無比的自己，因為大風雪吹倒了山神廟而沒有在裏面被人關門打狗。
他的選擇就很耐人尋味，一個失去了希望的人，一個看透了絕望之人，他的選擇是打了個激靈，花槍搠死了這兩個權貴桌子下搖尾乞食的走狗。
讓我們回到這一章的開頭，上帝，阿不，兄弟不合的傳統當中。
兩個放火的走狗，功夫與八十萬禁軍教頭比較起來，誰是那個虛弱而狠辣的弟弟，那自然是走狗。
而幸運的林沖在殺死了二人之後，選擇了給山神爺供上二人的心肝。
張凡在本子上寫下只有自己能看懂的語句。
搠，是要原始漁民的魚叉，還是耕讀傳家的鋤頭。
希望與絕望，同時被擊碎。
出離紅塵之際，便是誅心之時。
他哪裏供的是心肝，他是在虔誠告訴自己，不能要魚叉。
所以他也並沒有殺掉那兩隻可愛的兔子。
張凡重重地在筆記本上畫上一個句號。
魚叉這種東西是練不了了，因為我們華國是農耕文明，而耕讀傳家的鋤頭恐怕他也拿不到。
你要明白，這個世界總給人一種有的選的錯覺，其實都選不了。
“嗨嗨，我就知道，白忙活一場。”
但是也不算毫無所得，供上心肝給山神，幸運的是我。
張凡輕輕一筆帶過。
原來搠字，便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可以保護你，大概有這麼個意思把。
張凡哈哈狂笑起來，
什麼問勇，什麼身穿扶桑長裙的姑娘。
雲水環境中，兩道舞劍殘影就此明亮起來，再不復之前水墨丹青般的晦澀，像是從此有了生機。
魚叉雖然咱拿不到，沒人說不讓你練鋤頭，誰還沒種過地了，真是的。
該死，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咳咳，沒學會走先學會跑從來不是問題，先問問自己是不是天才，如果不是，就要一步步來。
但是張凡實在是也很嫌棄鋤頭，這都啥年代了，不是看不上工農兄弟，大家體面人見面總得聊聊品味吧，總得做做樣子吧，總得。。。
算了，多想無益，先吃柳肉丹，把太清元道控息妙法練一練。
張凡皺着眉頭捻起柳肉丹，正準備往嘴裏放，那台父親在世時留下的老舊大疙瘩電腦“叮叮叮”響了三聲。
qq昵稱叫做：“梧桐雨”的女生髮來信息。
：“我是梁小蝶，同學你不會忘了我吧，周六是我的生日宴，希望我有這個榮幸能夠邀請你參與。”
張凡飛速打字：“我去倒是沒問題，但是我恐怕與你的朋友格格不入，你不介意嗎？”
梁小蝶回了一個愉快的笑臉表情說道：“不會的，他們都很好相處，只要你別亂說話就好。”
“別亂說話，”這四個字好像點中了張凡的死穴。
他手指僵硬地在鍵盤上打道：“好，其實如果你不介意，或許我可以單獨陪你提前過一個生日，我怕跟你的朋友們鬧不愉快。”
又是一個愉悅的笑臉表情，：“這樣也好啦，但是我還是想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們，我覺得大家以後日子還長，早認識不如晚認識的嘛。”
少年心弦微顫，幾乎不能自拔，大家以後的日子還長，這句話彷彿有一種魔力。
張凡迷迷糊糊地開始回憶梁小蝶那可人的長相，根據調查，兩性之間能夠長久維持的戀愛關係，基本上都是父女模式。
梁曉蝶jk少女的形象，不高不矮一米六的身高，那雙既有着小公主般趾高氣昂，又晶晶亮崇拜英雄的眼睛，挺翹而細長的鼻樑，黑絲襪小皮鞋下一搖一搖的小腳。
張凡一個恍神，打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有個寶貝，你吃了或許能駐顏不老，等見面的時候我給你。”
這次是一個完全綻放的甜美笑容表情：“誒呀世界上哪有那種事阿，帥哥你是不是仙俠小說看多了喲。”表情：捂嘴笑。
張凡迅速走進衛生間，來到水池旁邊，擰開水龍頭肆意地沖洗着自己的臉。
老城區的水質很差，不僅冰涼而刺鼻而且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