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了個親命
“報告。”
“進。”
“周教授，您找我？”高進昂首挺胸，務必讓自己顯得心胸坦蕩。
周驚蟄舒展嬌軀，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淡淡道:“來啦。”
看上去不像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高進稍稍鬆了口氣，不過對方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是讓他心頭不免突突，“不知道教授找我什麼事？”
周驚蟄點點頭:“緊張什麼，坐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高進心頭一緊，“師長面前，哪有弟子的座位。”
周驚蟄噗呲一笑，“你看起來知書達理，尊敬師長，不過不知道是否表裏如一呢？”
高進瞪大眼睛，語氣激動:“周教授人美心善學問高，學生自然是由衷的尊敬您。”
周驚蟄笑着搖頭:“人心隔肚皮，看不透啊。”
“這……教授您要我如何證明？”
“先不說這個。”周驚蟄素手輕揮，身子坐正，但二郎腿並沒有放下，木屐一晃一晃的，“我以前知道你，但並沒有過多關注，但今天你讓我刮目相看。”
“都是教授您教導有方。”高進趕忙拍馬屁。
“呵呵，你那一番見解讓我驚訝，你坐在徐詩蘊和陸小曼的中間，讓我驚訝，但讓我更驚訝的是，你知道是什麼？”
“不知。”高進搖頭，咬死不認。
“你不是要證明嗎？今夜子時，來我房間。”
“哦，啊？這……”
儘管周驚蟄成熟迷人，但高進並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有那麼大，足以讓萬人迷女教授投懷送抱秉燭夜談，她指不定準備了什麼惡毒的法子折磨自己呢。
“那個，教授，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學生是沒什麼，擔心影響了教授您的清譽。”
“你小子想得倒是周到。”周驚蟄讚許地點頭，“書院裏人多眼雜，要不咱們去客棧開房？”
高進直接一個踉蹌，吃驚地看着周驚蟄:你真不是在曲解我的意思？
看到高進的熊樣兒，周驚蟄抿唇一笑，“就你這小腦袋想的多，我是你授業解惑的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聽過嗎？所以，誰會多想啊！”
“既如此……”高進咬咬牙，“那學生恭敬不如從命。”
高進懷着忐忑而又苦逼的心情，剛剛離去，周驚蟄房間屏風背後就走出一人，赫然是身着藍裙的陸小曼，“周姐姐，你覺得如何？”
“挺逗。”周驚蟄手指敲打着畫冊，“不過，你說那死生契闊出自他手，還有待確認。”
“徐詩蘊的詩才我有數，所以從昨晚的兩人的反應來看，我堅信是高進所作。”
陸小曼能進書院，周驚蟄功不可沒，二人算是閨蜜，所以陸小曼也看到了被高進改動后的畫冊。
說起來，這青雲縣市面上流傳的春圖，周驚蟄和陸小曼就是兩大主角。
看到高進的點睛之筆，陸小曼也是驚為天人。
“所以你就忍不住親近他？”周驚蟄笑問。
“生活太乏味，難得遇到一個有趣的人兒。”
“是啊。”周驚蟄輕輕點頭，“不過，先是跟何軍杠上，如今身邊又多了你們兩個紅顏禍水，我怕他的麻煩要摩肩接踵了。”
陸小曼笑笑:“我覺得他不是無腦莽夫，所以應該有自己的底氣和倚仗。”
“所以，我約他今夜小敘一番。”
“周姐姐，我是無所謂，但你身份尊貴……”
周驚蟄慘笑:“我還有什麼身份和名聲嗎？”
陸小曼一臉心疼:“周姐姐，你不要這樣……”
高進沒走多遠就被人攔住，是領着江雪的徐詩蘊，"高進，周教授找你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你進了她的教員室，待了好久。"
"你跟蹤我？"
"本姑娘才沒有這麼閑。"
"哦，我先走了。"
"喂。"徐詩蘊再次攔住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
"高進，你……滾蛋。"
"哦。"
高進直接走了，氣得徐詩蘊直跺腳。
高進沒有理會徐詩蘊，他在擔心晚上的約見。
萬一那個老女人變態起來，玩捆綁、皮鞭、滴蠟啥的，自己可怎麼熬的過去啊！
是應該激烈反抗，抵死不從，還是含淚享受？
沒走幾步，又被一幫人攔住，為首的是王猛。
"讓開，給何少說一聲，我暫時沒空。"高進以為王猛是何軍派來的。
王猛沒讓，"嗬，高公子忙的很嘛！是忙着跟徐詩蘊郎情妾意，還是跟陸小曼卿卿我我啊？"
"關你屁事。"
“你……”
王猛怒了，“高進，別以為抱上何少的大腿，我王猛就怕你，一個徐詩蘊還不夠，還惦記陸小曼，你不覺得自己有點過了？”
“就是就是，太過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都是男人，你吃肉，總得給人留點湯。”
“你不講規矩，我們就不講情面。”
王猛身後一幫男生，一個個義憤填膺。
高進樂了，“看來我已經成了男人公敵。”
“知道就好。”王猛瞪着牛眼，“不怕告訴你，陸小曼是我看上你的女人，識相的話，給我離她遠點。”
高進搖搖頭:“王猛，你是臉大還是鳥大呀！你看上人家人家看上你了嗎？再說了，明明是她主動換到我的旁邊，這是有目共睹的，有本事，你去找你看上的女人啊！”
“敬酒不吃吃罰酒，信不信我讓你在書院待不下去。”油鹽不進的高進，讓王猛咬牙切齒。
“我還真不信，有什麼招兒儘管使出來。”
“這可是你逼我的。”王猛怒吼道:“大家一起上，扒光這廝，看看他以後還有何面目待在書院。”
“好。”
男生們簡直是同仇敵愾，王猛一聲令下他們一個個前赴後繼。
高進笑了，自己一人能對付數十名悍匪，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自然不在話下，既然他們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就送他們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讓他們知道，世界沒有那麼美好，不是什麼人都能欺侮的。
面對那些滿臉瘋狂撲過來，好像跟高進有着奪妻之恨的同窗，高進猙獰一笑，對衝過去。
中指凸起，頂在一個又一個傢伙的胸口上，眨眼之間，他們紛紛軟倒在地。
只剩下王猛一個光桿司令，他目瞪口呆，“高進，你用了什麼妖術！”
“你管我？現在輪到你了。”
“你敢，我是王猛，我爹是……啊！”
王猛中招，慘叫一聲，也捂着胸口坐在了地上。很快就渾身是汗，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眾位同窗，服否？”高進背負雙手，睥睨眾生，“想要得到女人青睞，那是需要實力的，就像我這樣的才貌雙全。”
一幫男生雖然震驚於高進匪夷所思的手段，但依然覺得這廝那是相當無恥。
然而，這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令他們崩潰的還在後頭。
王猛喘着粗氣，“高進，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麼？”
“猛哥，我等渾身乏力，莫不是被人點了穴？”
“點了穴不是完全動不了嗎？”
“那是武林高手才有的本事，我爺爺是個大夫，他也會打穴，可以讓人四肢發麻，行動困難。”
“高進，你這是打了我們的穴？”王猛聽到跟班們的議論，就問高進。
高進聳聳肩膀，“你認為是那就是吧！”
“快給我們解開，否則這事兒沒完。”
“猛哥，我要是給你們解開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不可能。”
“那我有病啊！自己找不自在？”高進蹲下身子，一下一下拍打王猛的臉頰，力度不大，侮辱性很強，“還是猛哥你沒有認清形勢，這種情況下，還敢威脅我？”
“猛哥，要不服個軟？”有人勸道。
“不可能，我王猛寧死不屈。”王猛牛眼圓瞪，竭力表現自己的英雄氣概。
“很好。”高進點點頭:“我這人呢！沒什麼優點，就一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們剛剛一個個叫囂着要扒光我，那麼現在我要以牙還牙了。”高進手指頭點來點去，最終落在那個滿臉粉刺的小胖子頭上，“就從你開始。”
“高進同學，大家都是一個書院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別把事情做絕……啊！”小胖子下身一涼，原來長褲已經離體而去。
看到高進還要扒拉他底褲，小胖子用無力的雙手死命攥住大聲哀求，“高進同學，高大哥，我錯了，求放過。”
高進淡淡搖頭:“求我沒用，求你們的領頭人。”
“猛哥！”小胖子馬上喊王猛。
“高進，你休想。”王猛又安慰小胖子，“田圓不怕，他就是虛張聲勢，真敢扒了咱們的底褲，那就會成為書院的眾矢之的，那是自絕於人前。”
“唉——”高進一聲嘆息，“田圓同學，別記恨我啊！”然後雙手一拉。
田圓只覺得屁屁一涼，然後雙手捂住，哇哇大哭起來。
高進咂咂嘴:“胖人果然本錢小。”
聽到這話，田圓想死。
高進走向下一個。
“猛哥。”
“哥們兒，忍一忍，事後，咱們百倍千倍的報復。”
刺啦，又一個光腚男生。
“猛……”
刺啦！
“……”
刺啦！
……
一幫光屁股男生默默流淚。
只剩下王猛了。
高進來到他的面前，“猛哥，你是領頭羊，我單獨招呼你。”
“高進，高進，”王猛向後挪動身子，“有話好好說，我……我認栽，再也不跟你作對。”
一幫淚眼朦朧的男生吃驚的看着王猛。
高進收回手，“瞧瞧，早這樣不完事了，向比你強的人低個頭很難嗎？”他拍拍手，“好好照顧你的兄弟們，再見。”
見魔鬼走了，王猛方才鬆了一口氣，萬萬沒想到，還能逃過一劫，高進這廝也不過如此嘛，太好騙了。
但馬上發現，那幫跟班一個個看他的目光不同了，讓他有種不妙的感覺。
就在這時，聽過到高進大喊:“此路不通此路不通。”
然後，一幫女性教職員工就拚命往過擠。
“天吶，有傷風化。”
“有辱斯文。”
“毛毛蟲吖！”
“還趕不上我的小拇指！”
一幫老娘們兒指指點點，嘻嘻哈哈，一路調笑，讓男生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也讓他們對王猛恨之入骨。
沒錯，恨王猛。
今日之事，明明是王猛牽頭的，結果最終，只有他一人全身而退。
豈有此理。
當然也只是他們以為的全身而退。
高進那一指頭，也夠王猛受的了。
而那幫男生，底褲被扒拉下來的一刻，高進同時就給他們解穴了。
“咱就是這麼恩怨分明的人。”
高進回到寢室，鄭大榮在磨刀，看到高進，喊了一聲“老大”。
魯二能貓在一旁，假裝沒看見高進回來。
“二能啊！咱哥倆是否應該說道說道？”
“說什麼？”魯二能目光閃躲。
“看着我。”高進雙手夾着魯二能的臉，“說，是不是你出賣了兄弟。”
“沒有，絕對沒有！”他的豁牙，在語氣激動的時候，更容易漏風和破音，“老大，我只是推測。”
高進笑笑:“那老大告訴你，就是老大幹的。”
魯二能眼睛瞪的老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帶哽咽:“老大，你……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高進:“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老大的前途？”
魯二能:“不怕。大不了我家供養你。”
高進:“你家？”
魯二能哈哈大笑:“老大，我攤牌了，整個縣城的書店都是我家開的。”
高進驚訝了，任何行業，獨門生意都很恐怖，所以，才要杜絕壟斷的存在。
“二能，行啊！”高進用力拍打他的肩頭，“居然還是文化傳媒行業的龍頭老大，了不起。”
魯二能卻是一臉懵逼，“老大，文化我懂，傳媒是個啥玩意兒？”
高進擺擺手，“傳媒就是文化傳播的意思。”
魯二能:“老大謬讚了。”
高進:“所以，如果周教授把我給開了，你要負責？”
魯二能:“沒問題，老大要是加入我們家書店，單單這一手畫工，就能讓你賺的盆滿缽滿。”
高進心頭微動，點點頭:“有機會倒是可以合作一把。”
魯二能:“老大，我真不是故意出賣你。”
高進擺擺手:“算了。”
魯二能小心翼翼道:“周教授沒有為難你吧！”
高進:“沒有往死里為難才是真的，這事兒還沒完呢。”
接下來，高進去了圖書館。
圖書館藏書頗豐，有竹簡，有羊皮卷，也有紙質書。
高進想通過這些熟悉這個世界，包括這個世界的文化。
最終發現，這個世界文化底子異常淺薄，很多高進熟知的文化，都沒能得到很好的傳承，只留下了只鱗片爪。
翻開史書，原來每個朝代的更迭，都會經歷一次焚書運動。
也就是說，當我的政權被你推翻，我的天下被你奪走，我就會毀滅能夠毀滅的一切，尤其是書。
高進搖搖頭，這個世界，比那個世界還慘。
那個世界，只聽說過焚書坑儒，當然，後世也有大興文字獄的，將很多優秀的文化作品列為禁書。
將圖書館的書籍瀏覽一遍，高進信心十足，起碼在文化領域，咱誰都不怵。
接下來，他分析自己的實力。
懂一點醫術，會無名針法，有粗淺功夫，速度夠快，但攻擊力並不強。
如今還是個冷兵器時代，所以，個人能力就顯得尤為重要，高進心想，得學點拳腳棍棒，先不說建功立業，起碼自保無虞。
轉眼到了晚膳時間，高進沒去食堂。
或許是因為魯二能心懷愧疚，所以給高進這一餐異常豐盛，紅燒肉，紅燒雞、清蒸魚、韭菜炒雞蛋，韭菜炒河蝦，韭菜炒臘肉……
高進就問魯二能為啥搞這麼多韭菜。
魯二能壓低聲音，彷彿什麼秘密似的，“我聽大夫講，這玩意叫壯陽草，男人得多吃。”
高進就感覺很悲哀，莫不是這小子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是似虎如狼，還是皮鞭女王。
高進含淚吃光了全部韭菜，而後洗漱上床，養精蓄銳。
子夜時分，他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到周驚蟄的“空庭”院門口。
這是一個單獨的院落，就像後世大學為了引進特殊人才，送出的別墅。
地勢開闊，風景秀麗，院門口的石榴樹，開滿了紅色的小花。
突然，清亮的月色被一片烏雲遮住，使得高進心頭一陣陰霾。
風蕭蕭兮易水寒，吾這一去，還有沒有未來？
終究還是硬着頭皮，叩響了門環。
在寂靜的夜裏，這聲音傳得很遠。
很快。
“吧嗒吧嗒”，還是木屐踏地聲，然後院門打開，一股酒氣撲來。
高進呼吸一窒，看到了一張艷若桃李的臉，還有穿着近乎是透視裝的妖嬈身姿。
要了個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