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抄家
不多時,李若璉便帶着一眾錦衣衛將魏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錦衣衛奉命查抄家產,請魏大人配合!”
聽見庭院外的聲響,魏藻德頓時眉頭緊鎖,牢騷滿腹,臉上滿是憤怒之色。
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魏藻德深吸了一口氣,走出門外,原本凝重的神色瞬間一變,滿臉笑臉地迎上前去,朝李若璉拱了拱手,從容道:“李指揮使,請便。”
李若鏈看了魏藻德一眼,冷笑道:“魏大人真是異於常人,被抄家了還如此從容不迫。”
聞言,魏藻德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之色,苦笑道:“不然呢,莫非還要我哭?”
李若璉面沉如水,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揮手,命錦衣衛開始行動。
一眾錦衣衛四散開來,躥入魏府各個房間中,開始翻箱倒櫃,大肆搜查。
……
半個時辰后,偌大的魏府被錦衣衛翻了個底朝天,就連前後庭院裏的土都被掘地三尺。
最終,十幾個沾着泥土的大箱子被抬到了李若璉的面前,打開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魏藻德眼見自己藏在地底下的銀子都被挖了出來,不禁感到一陣后怕。
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早就把大部分的銀子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眼前這一箱箱的白銀,少說也得十萬兩,可李若璉見此一幕,卻是眉頭一皺。
“沒了?”他抬頭看向一名錦衣衛,問道。
那錦衣衛搖了搖頭,答道:“魏府上上下下全都翻遍了,就這麼多。”
聞言,李若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面露凝重之色,轉頭看向魏藻德,冷聲道:“魏大人,我李若璉雖老,但還不至於糊塗到這個地步,事到如今,你還要藏着掖着?”
換做是普通百姓,就算一百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銀兩。
可魏藻德不一樣,他乃當朝首輔,位極人臣,權傾朝野,憑他的身份和地位,動動嘴皮子就能貪掉無數金銀財寶。
這麼一號人物,家中就十萬兩白銀,說出去誰會信?當他李若璉是傻子呢!
面對李若璉的質問,魏藻德僵笑道:“李指揮使,從陛下下旨到你來抄家,還沒過半個時辰,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藏着掖着。”
頓了頓,魏藻德臉色一沉,硬氣十足道:“我魏藻德這些年所有的錢財都在這裏了,你若不信,儘管繼續搜。”
“若今日還能再搜出一兩銀子,無須陛下開金口,我自行了斷!”
聽着魏藻德這番信誓旦旦的說辭,李若璉卻只是冷冷一笑。
他還以為自己是當初那個金科狀元,還以為自己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呢。
李若璉可不吃這套。
他目光兇狠地看向魏藻德,滿是皺紋的臉上驟然掠起一道凌厲之色,語氣冰冷道:“既然如此,那魏大人就隨我到北鎮撫司的詔獄裏走一趟吧。”
聞言,魏藻德頓時瞳孔一震,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顫聲威脅道:“我可是當朝首輔!”
一聽見北鎮撫司這幾個字眼,魏藻德便害怕了,他只好心虛的搬出首輔之名,以為這樣能讓李若璉忌憚幾分。
可李若璉又豈會顧慮這個,二話不說,輕輕一揮手,便命幾名錦衣衛將魏藻德控制住了。
這個時候,魏藻德已是氣急敗壞,一邊不停地掙扎,一邊口不擇言地怒聲呵斥起來。
“真是欺人太甚,連陛下都要給我三分薄面,你們這群小小的錦衣衛,怎敢如此對待我魏藻德!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屋內,魏藻德的老婆聽到這麼大的動靜后,也忍不住放下照顧魏忠誠的擔子,急忙走了出來。
她看着魏藻德這般窘態,又看了看周圍一眾錦衣衛,卻什麼也沒說,而是再次掩面痛哭起來。
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魏藻德和一半的銀兩被錦衣衛帶走。
……
北鎮撫司的詔獄建在地底下,這裏陰冷潮濕,終年不見天日。
藉著牆壁兩側火把的微光,魏藻德被幾名錦衣衛押解着,緩緩向詔獄最深處走去。
一路上,魏藻德不斷地看見牢房裏披頭散髮,瘋瘋癲癲的囚犯,將手伸出牢籠,朝着自己揮舞,像是在歡迎他一般。
有個犯人認出了魏藻德,他蹲在囚籠的角落裏,發出了滲人的笑聲。
“魏大人,你也有今天。”
魏藻德只覺寒毛直豎,經過審訊室時,他又看見了凝固在牆壁上厚厚的血漬,暗紅髮黑,上面結出成片成片的毛。
這一刻,魏藻德再也忍不住了,拚命掙紮起來,絕望地吼道:“我冤枉啊!我冤枉啊!我要見陛下!讓我見陛下!”
啪!
話音一落,一名錦衣衛便狠狠地扇了魏藻德一巴掌,打得魏藻德瞬間懵了神,不敢再叫喚了。
那錦衣衛毫不留情道:“老實點,管你是首輔還是狀元,進了這詔獄,就別想跟老子耍官威,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魏藻德欲哭無淚,只能老老實實地被關進牢裏。
半個時辰后,李若璉和幾名錦衣衛又來到了魏藻德的牢房前。
見到李若璉,魏藻德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兩手抓着牢房的鐵欄杆,哀聲道:“李指揮使,您替我去跟陛下求求情吧,我魏藻德從沒求過人,這次就當我求你了!”
面對魏藻德的苦苦哀求,李若璉卻不為所動,他神色陰沉地看着魏藻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老夫所管轄的北鎮撫司,從來沒有人進到這裏能全身而退,我可不能因為你壞了規矩。”
聞言,魏藻德一愣,頓時面露驚恐之色。
下一秒,錦衣衛打開牢門,衝上前將魏藻德押了出來,不管魏藻德如何求饒,李若璉都是面不改色,無動於衷。
審訊室里,伴隨着鞭子揮舞時的破空爆響,傳出陣陣哀嚎聲。
……
全城的錦衣衛傾巢而出,大肆搜查百官家產,僅僅兩天,就收上來五百多萬兩白銀,田契地契更是不計其數。
算起來,減去補發的軍餉,現在國庫里已經有存銀七百萬兩了。
但比起真實歷史上李自成搜刮的七千萬兩白銀,這還遠遠不夠。
乾清宮。
聽完李若璉的彙報后,朱由檢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部分官員都吃到了苦頭,也出了血本,可以適可而止了。
不過,魏藻德、周奎、陳演,以及跟三人關係密切的大臣,朱由檢還沒打算放過他們。
這一次,陳演府上搜出了二十萬兩白銀,而周奎府上則是搜出了三十萬兩白銀,一萬兩黃金。
兩人沒來得及轉移財產,或者說,是錢太多實在沒地方藏了,只好藏在府中,所以才會被搜出這麼多銀兩。
不過,也正因此,他們才免去了牢獄之災。
但朱由檢十分清楚,陳演和周奎貪的錢,遠遠不止這個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