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陵墓藍光
山城長生街西岸萬盛園06棟別墅。
早晨七點十五分,陰暗的天空中下着鵝毛大雪。
龍靈早早起床洗漱,正坐在梳妝枱前吹着頭髮。
這個女孩已經輟學四年,不過依舊沒人敢說她在學識上的問題,因為曾經龍靈是整座山城的驕傲,她在全國數學,物理等競賽中多次嶄露頭角。
爺爺跟母親幾乎是同一天辭世的,只間隔了兩個小時,是同一天不是同年同月同日。
今天正好是周年紀念日。
長生街三號候車亭,龍靈坐上一輛白色小車,駛往北都郊地“龍氏陵墓”。
經過一花店,龍靈裹起圍巾便下了車。油路上鋪滿了層層白雪。
“這位小仙女,你想選什麼花祭奠親人呢?店主阿姨怎麼會知道龍靈要買花祭奠親人呢?真是不可思議。”
店主斜着眼睛盯着龍靈的肩包瞅了幾眼。這目光很怪異。
“百合,康乃馨各四枝。”龍靈冷漠的回答。
阿姨把花遞給了龍靈,龍靈接過花付了錢後上了車。
龍靈坐的車子還沒有開動。
一輛暗紅色的越野車就嗖…的一下開過眼前,濺起層層雪花。
“飆車黨?死去吧!”
……
“原來小姐就是龍爺的孫女啊,真巧今兒碰上千金小姐了,唉,龍爺一老好人居然被陷害致死,這世道險惡啊。”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眉頭一皺,自言自語起來。
龍靈忍不住落下幾滴眼淚,淚珠剛落到座椅上,車子就猛的搖晃了一下。
“這路可真滑,不好意思啊。司機連忙表示歉意。”
誰都不知道其實是一種超意念導致車子劇烈搖晃了幾下。
轉過幾個大彎,透過車窗,山城全景盡收眼底,最繁華的長生街是那麼的璀璨奪目。
大雪、煙火、建築、車子、道路交相編製在一起。
嘀嘀……
嘟……,龍靈接過手機。
“喂,靈子,你去哪裏了?我和錢旭寶、念慈在你家門口敲了半天門呢?”
這三人是龍靈從小到大的摯友,其中錢旭寶嘴有點賤,但是人很好,念慈則是個乖乖女。
“我在“陳將館”,你們先回去吧,我過會兒再回去。”
龍靈掛了電話。
“陳將館?她去那裏幹嘛?下棋?不可能吧。”
錢旭寶半信半疑。
“錢旭寶,念慈,我們先到對面咖啡館喝幾杯,等靈子吧。”
三人慢悠悠地進入了“福記咖啡館”。
“龍氏陵墓,到了,這路冰天雪地的,可真難開。”
司機似乎有點不滿。
龍靈下了車,抬頭掃了一眼牌匾,然後一手拿包,一手提花入了陵墓。
“這陵墓可真大啊,佔地96畝地,不知道值多少錢,也不知道埋了多少人?”
司機躲在車裏探出腦袋路口喃喃自語。
龍氏陵墓是很講究的,男士埋在左側,女士在在右側,中間隔着一條寬寬的青石小道。
地處洛南丘陵的龍氏陵墓坡度和緩,起伏不大,是一塊死後安身的風水寶地。
山城首富龍玉林之墓,公元2024年12月30日。
龍靈掃去積雪,墓碑上的字幕映入眼帘,放上四束百合花,閉上眼睛,默默祈禱爺爺在天之靈能過得安好。
龍靈從肩包里掏出一瓶龍舌蘭,輕輕地放在墓碑左上角,然後轉身走向另一側。
以同樣的方式祭奠母親,只是母親的墓碑前是康乃馨以及一珠銀閃閃的項鏈。
龍靈撫摸着墓碑上母親年輕美貌的照片,過了許久才轉身離去。
慢慢地走下青石階,出了陵墓,龍靈輕輕地彈掉身上的雪花,上了車。
就在車子掉頭飛馳時,陵墓里閃出深藍色的光芒。
“誒,過去四個小時了,龍靈怎麼還沒有回來?”
昭益柔捧着一杯熱奶茶,嘴裏直冒熱氣兒。
三人圍坐在紅木茶椅上,館內開着暖氣,約有二三十人坐在裏面,很安靜。
“”別著急啊,說不定她正在搓象棋兒,玩的不亦樂乎呢,哼哼。”
“錢媽寶,你嘴咋這麼賤呢?靈子剛從悲痛中走出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念慈反駁錢旭寶。”
只要是說龍靈的壞話,就算是那鬍子拉碴的山城市市長,她倆也敢摟幾根鬍子下來,何況是被他們耍到大的錢旭寶。
“哎呀,去去去…難得理你。”
兩杯拿鐵,三杯奶茶,今兒我把這個星期該喝的都喝完了,唉,這下可沒得喝了。
“呃……。”
“好噁心,能不能別老打嗝,別說我倆認識你,丟人現眼!昭益柔跟念慈下意識捂住口鼻,向後挪動了幾寸。”
“嘿,自己付錢啊,各付各的。”
錢旭寶又拿錢說事兒了。
“別別,我錯了,媽寶男……啊呸,旭寶,呵呵,離了你,我倆的奶茶計劃將會泡湯的,別生氣了啊。”
昭益柔看着眼前的十幾杯各種各樣的飲品哀求錢旭寶,念慈也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錢旭寶見這情景,得意的笑了笑。
倒不是她倆沒錢,只是已經習慣了蹭吃蹭喝錢旭寶的。
“結賬!錢旭寶掏出手機。”
“您好,一共682,這是收據單,麻煩您過目。”
“什麼?682!我……”
“別磨嘰了,沒錯兒,不要算了,作為錢家少爺,這點錢不算啥吧?”
面對兩個挨千刀的,錢旭寶強裝鎮定,依依不捨的付了錢,此時他的餘額只剩下3200元整。
這錢媽寶真是的,一個星期生活費居然有一萬多,怪不得人家坑蒙拐騙他呢。
三人剛出咖啡館,龍靈就下了車。
“靈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昭益柔跟念慈撇開錢旭寶,奔向龍靈。
“沒事兒,就是想聽陳叔叔講他跟爺爺的故事,就多待了一會兒,旭寶怎麼一副苦相呢?”
“還不是……
閉嘴!我來說,你這倆姐們兒把我錢爺喝窮了。”錢旭寶打斷益柔的話。
從古至今祭奠之日不輕笑是規矩,而且哪家的二愣子會在這一天笑得起來啊?
龍靈剛掃墓歸來,沒有心情笑臉相迎。
“進來吧。”
龍靈招呼三人入了別墅。
“哎呀,一年多沒來了,還是老樣子,就是冷清了點兒。”
錢旭寶磨拳擦掌的看着客廳不經意間說道。
龍靈聽后笑容逐漸消失,臉上寫滿了悲痛。
“錢媽寶,你這嘴真的很賤!什麼話都能說出來,跟下水道排水管似的,又臭又賤!靈子,他就這樣,你曉得的。”
說完,益柔逮住錢旭寶的腰子,狠狠揪了一轉。
念慈則很尷尬的坐在沙發上。
“沒事兒。”
龍靈喃喃了一聲,而後向廚房走去,端來一盤拼盤。
“對不起啊,我就這樣兒,別在意。錢旭寶顫巍巍的道歉。”
這晚四個人聊了很久,直到晚上九點才散去,龍靈把他們送出家門后躺在床上睡著了。
午夜三時,龍氏陵墓頻繁的閃動着幾束燈光。
雪花依舊飄舞,地上的雪已經沒過了膝蓋。
“噓,小點聲,咱們雖是干盜墓這勾當的,但是也得尊重一下墓主,小心驚醒死者亡靈。”
隱約可見有幾個人在龍氏陵墓里行竊。
“哥,這裏有串項鏈,來看看。”
“我瞧瞧。”
“這……這是鑽鏈,哎呦媽呀,發財了,不找其他的啦,走了走了,這下可發了。”
幾人把龍靈祭獻給母親的項鏈順走了,當然還有那瓶價值不菲的龍舌蘭。
幾人躡手躡腳的跑出陵墓,關掉手電筒,登上了車子。
剛跑出十幾米的車子突然一頭栽進了路邊的溝渠里,只發出車身與溝渠的劇烈碰撞聲,然後沒了動靜。
次日早晨8點。
“你們聽說沒有,據山城交警說昨晚後山出了一起車禍,一輛暗紅色的越野車翻進了龍氏陵墓旁邊的溝渠里,整輛車子成了兩半,車上的人員不知去向了。”
“羽仙老頭,會有這種事兒?您可別唬人!誰會相信您呀。”
羽仙老頭人長得肥頭大耳,有碧眼羊須,是山城出了名的造謠者,因為造謠被教育過多次,幾乎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
他白天到處造謠,夜晚則不知道在哪裏。
“對對,一大早的就造謠,小心又被逮往監禁所,哼哼哈哈。路人紛紛嘲笑羽仙老頭兒。”
這時遠處一輛半挂車載着一輛非常破爛的破車經過人們眼前,車身是暗紅色的。
“別看了,散開散開,沒見過車禍啊。”
挂車後面緊跟着三輛警車,其中一地中海男警探出頭來讓市民散開。
眾人這才相信羽仙老頭這次說的是真的。
“這車裏的人怎麼會消逝不見呢?車裏和周圍硬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龍靈聽聞后並不覺得稀奇,彷彿這是正常的,在她印象里那裏經常出車禍。
車禍一事轟動了整座山城。
陳將館。
“馬行日,將軍!哈哈……
再來!復盤!咳咳咳。”
一群老頭兒一邊下棋,一邊大聲談論這車禍一事。
館裏煙味兒,酒味兒滿天。
館主陳叔一臉淡定的坐在主櫃枱前烤着電爐,嘴裏泯了一口酒。
陳叔姓陳名華術,是龍玉林的表弟,年已五十四,額頭正中間有一顆黃豆般大小的青痣,此人精通占卜,觀天象,易術、念術等等,學術高深莫測。
自從龍氏家族衰落後,他便開起了象棋館,供街坊四鄰賭點小錢,沒事兒時常常遊走在山城城郊附近。
“陳館主啊,您那龍爺小孫女可真漂亮,要不嫁給我孫子當兒媳得了吧,呵呵。”
一個一說話喉嚨里卡老痰的小眼老人竟打起了龍靈的主意。
“要不您今晚去後山龍氏陵墓里問問我表哥如何?看他肯不肯答應!陳叔掃了一眼老人,目露凶光。”
館裏的老人紛紛嚷嚷讓老人注意點兒。
“這……,山城裏誰不知道那裏晚上經常出怪事兒,這把老骨頭了,可不敢去呀。”
老人被驚出一身汗,自知說錯了話,便從帆布袋裏淘出三十塊錢顫巍巍的放在桌上,起身離開了。
當晚,陳叔叫龍靈去了陳將館。
龍靈出來後手裏拿着一本舊書,她拐過街角,一個人獨自走在路上,經過白天的花店,店主阿姨見到龍靈,臉色瞬間變得十分怪異,龍靈上前一步,店主便像見到鬼一樣關上門,熄了燈,還時不時傳來恐怖的哀嚎聲。
回到別墅,龍靈把那本舊書擱置在卧室旁邊的書櫃邊角里,然後換上睡衣,抱着爺爺買的毛絨熊仔睡著了。
熟睡中的龍靈翻過身背對着書櫃時,那本舊書自己打開了書面,裏面露出了深藍色的光,光悄悄附着在龍靈身上,等到再次翻身時消逝了。
這藍光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