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失控
“木炎叔，這真的沒問題嗎？”言笑嘶啞着問道。
“以普通出租車的性能，他沒有辦法在接觸門前做到完全的掉頭。”韓山道，他拭去了頭上的汗水。
“言笑！要相信老大的計算和判斷能力，他的異能可是少有的加強腦子！”方圓大剌剌地說著，向著沁炎遞上紙巾和冰塊，也向著韓山遞上了紙巾。
說罷，他看向遠處，“卧槽？”
馬路上被刮出一道巨大的划痕，但車子確確實實地調頭了，並且在朝自己這邊加速着，似乎是想和木炎的車硬碰硬。
“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方圓問。
......
“真以為我沒手段？”司機用着陰狠的語氣說著，臉上卻依然掛着微笑。
“這這......”楊笑看到司機詭異的神情，又看到他露出的一節手臂，再加上被一個急剎車轉得幾乎頭暈目眩的大腦。
“別說話！老子答應做了這單，就一定會把你送過去！”
“去調查局，不是更好的選擇嗎？”楊笑看着他逐漸異變的身體，有一些很不美好的回憶浮上了心頭，“你已經快撐不住了。”
“管他呢！我他媽要是進了局子，家裏怎麼辦？小珊怎麼辦？我死了我也不能讓她再走我這條路！”男人笑着的微眯眼眸一片赤紅。
“你也是為了孩子？”
男人愣住了。
......
“卧槽卧槽，他真要衝！怎麼辦怎麼辦！”方圓焦急地大喊。
“吵死了！”沁炎捂住方圓的嘴，將他的歌再次切換為大悲咒。
“他不敢的。”木炎淡淡說了一句，“小沁，把火球瞄準兩邊，其他人你們看情況上。”
果然，車子在即將碰撞時以一個極大的弧度拐開，而後，在相向而過時，言笑看見了。
那個笑臉的怪物正看着自己，而後千百隻虛幻的手飛向了楊笑。
木炎似是有所察覺，看向了言笑。
但言笑管不得這些，他向著怪物發出了一聲怒吼，似是有無形的波紋散開，震碎了那無數只手臂。
微笑的怪物此刻臉色不變，對着言笑口吐人言：“道友，你着相了。”
“我着死你！”言笑不管三七二十一，此刻，他隨着心靈，用一根隱者的拐杖，戳向了這笑臉的怪物。
怪物發出滲人的笑聲，分裂成兩半，融入了司機的身體裏。
言笑頓時感覺到頭暈目眩，力竭不可動彈，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屋子，但他強撐着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司機失控了。”
......
木炎看着倒在自己懷裏的言笑：“殺了他吧。”
“啊？”韓山發出了疑問，“總不能因為他一句話......”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聽見了遠處的哀嚎，看見遠處的車子不斷地擺動，韓山也不再說什麼了。他大喊：“富貴，方圓，救人！”
一張魔術牌快速飛過車旁，徑直地插在了車身上，吳富貴一下瞬移，直接趴在高速移動的車頂上，下一刻，他的腰以一個極大的弧度向右扭動，同時，手中再次向右射出一張牌，再在左手切出了一張牌。
而與此同時，原本屬於吳富貴腰處，突然有一隻詭異的手從車中直刺穿車頂，而後，手將自己的手掌對向了吳富貴。
吳富貴忍不住顫抖，但他空出來的右手仍然抓向了楊笑的手臂。
“特別專線：允許攜帶多人進行傳送，條件為身體接觸。”
一瞬間，吳富貴和楊笑都被傳送到了飛在半空的牌中，而後吳富貴再次切牌，將卡牌嵌入地上，安全救出楊笑。
楊笑保持着在車中的坐姿，雙手捂住了眼睛：“不聽，不看，不說......”
“阿姨，沒事了阿姨！”吳富貴對着楊笑道。
楊笑猶豫着挪開了手，看向四周，眼神有些恍惚。
......
“確認目標已經失控，拖住他，別讓他回橋底，軍方已經在趕過來了。”木炎掛下了電話，看了陷入沉睡的言笑一眼，專心駕駛着車輛，
車子已經開始異變，無數的萎縮的，黑色的手從車內部爬出，而後向著木炎一行人襲來。
沁炎試探地扔出去火球，都被那些手臂靈活地躲開。
“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隨着方圓的一首歌曲，車身外鍍上了一層若隱若現的光輝，一隻只手不斷地衝擊在紅色的車身，被碾碎，被撕裂，卻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我不行了！”方圓虛弱的聲音響起，先前連續半小時的高強度歌曲，已經讓他頭暈目眩。
“下次能不能情緒穩定一點，老子還沒開打，就虛了一半了。”
手在方圓的肩膀上，拍了拍，順便撫平褶皺，韓山面色凝重：“我們很難攔住他。”
......
男人掙扎着睜開了眼睛，發現眼前儘是由手和笑臉構成的世界，耳畔響起混沌而又瘋狂的低語。
“我是誰？”男人自問，而後，他的眼神在一瞬間變白，看向前方，那是橋底，無數人正驚恐地望着自己，透過車窗微弱的反射，他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每一寸皮膚都長滿了揮舞的手，連臉也開始腫脹不堪。
“傷害他人致死，罪罰三代。”一個被他默念無數次的法律如條件反射般地說了出來。
“不行！不行！”男人面目不再微笑，開始變成血肉模糊的猙獰。
他用盡最後的力量，向右猛打方向盤，而後在無數手臂的阻擋下猛踩油門。
車子在一瞬間向右，而後加速。在男人與怪物的僵持下，車子再沒有轉變方向。
隨着一聲巨響，車子衝破了圍欄，而無數的手臂再次迸發，纏在了道路旁的樹木，想要迅速將車子拉住。即使這裏已經開始接近橋底，但依舊有幾十米的高度，若車子直接摔落，怪物似乎也沒有保下宿主的能力。
一發火球射向半空中的車輛，隨着一聲巨響，出租車如煙花般炸裂，無數手臂也直接消失不見。
“失控者，格殺勿論。”木炎冷冷地看着那絢麗的煙花。
......
“我們見面得真不是時候啊，楊大姐。”在黑衣的警察問話后，木炎笑着走向了楊笑，不顧着她不善的眼神。
“怎麼又是你？”楊笑語氣不善。
“大姐，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幹這一行的，只是今天的任務，你上了目標的車而已。”
“我兒子呢？”楊笑突然問。
“肯定在上學啊，楊大姐，你現在在想什麼，是不是被那個失控的傢伙影響到了？要不我幫你再做個心理調查。”
用懷疑的目光看着木炎，楊笑沒有回答，而是坐上了調查局的車回去了。作為被捲入異能事件的“普通人”，又是被觀察的對象，調查局自然要在有理由的情況下把她送回家，讓她趕緊回歸正常生活。
“木炎醫生。”韓山走了過來。
“那我能知道的都說給我聽吧。”木炎恢復了微笑。
“異能者司機，名為王本平。已婚，有一個準備殿試的女兒名為王珊，他擁有異能后抗拒抓捕的原因，推測是有人答應他送完一定的單數，就支付他女兒日後的上學費用。”
“推測？”
“是根據他身邊人的描述，和楊笑女士的回答推測的，畢竟...”
木炎笑了笑：“連火化都省了。”
而後，他走回自己的車旁，打開了車門，看到酣睡的四人。
吳富貴和方圓即使在一場大戰後精疲力盡，但似乎在車上依舊有在打鬧，兩人的腳互相搭在了對方的身上，手還抓着對方的衣服。
而前座的沁炎歪着頭睡着，不復平時的暴躁模樣。
言笑則依舊沒有改變，但他周圍沒有變化已經是最好的事了。
木炎似是有些欣慰地笑：“還沒醒？再不醒有點麻煩了。”
言笑似是聽到了這一句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神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結束了？”
木炎和韓山坐進車子，關上門：“結束了，但你明天還有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