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隱者
“醫生在局裏這麼不受待見？”言笑問。
“他在炎族多不受待見，就在局裏多不受待見。”令狐權收拾起自己的書本，“本來這幾年有些好轉，局長對他也稍微寬容了點，直到他硬保你們母子。”
言笑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提這麼一件事不是想讓我對他感恩戴德的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好奇，還想提醒提醒你。”令狐權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
“我看着他長大，這二十多年來，他的變化很大，又佈滿了謎團。他在進調查局后一直在低調行事，即使攀上了那個女人。但他卻不惜和我們對立，都要把你撈出我們的研究所。他有着我們未知的目的，而你可能是他計劃的一顆棋子。”
隨着老人的離去，言笑陷入了沉思，旁邊的方圓安慰了一句：“沒事，你別多想，研究部的死老頭跟木炎醫生一直不對付。”
“不僅如此，令狐老先生和木炎醫生是有些淵源的。”韓山道，“我進來得早，那時候聽前輩說，令狐老先生是第一批研究異能的學者，而在001號污染髮生之前，木炎醫生事實上與調查局的前身有些合作。但不知發生什麼事，001號污染之後，他便徹底投誠調查局，同時拒絕參加所有對異能者的合作研究。”
“管他那麼多幹什麼，我們只是給局裏打工的。”吳富貴毫不在意地哼哼，翻閱着玄學的課本，“你別說，這老頭有點東西......”
眾人還在討論時，手機突然齊聲響起。
“來活兒了！”方圓異常興奮。
......
“異能者：司機”
五人共同在一間寬敞華麗的會議室中，在言笑的眼中，這間會議室跟自己在地下時那些黑衣研究人的那間逼仄的會議室截然不同。甚至跟自己早上所在的教室差不多大小。
木炎此時不在，但他所在的14層已經為言笑五人開啟了大部分權限，甚至還為他們每人準備了單獨的房間，畢竟調查局的優等學院不提供宿舍。
“能力未知，但異常表現為在擁堵複雜的車流中載客時能夠高速地行駛，工作效率奇高。”
“過分狂熱於工作直至病態，經出租車公司向調查局報告后局內決定動用小隊抓捕，但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以未知手段屏蔽公司定位信號繼續接客，出於控制對方情緒的原因派遣我們小隊尋找對方位置。”
韓山念完文案，看向面前的四個隊員。
“老闆不是最喜歡這種打工仔嗎？”吳富貴問，“居然想着上報局裏。”
“現在市長嚴查異能，如果那傢伙真失控的話他們人生可就廢了。”方圓道，“富貴啊，要多學多看。”
吳富貴擼起袖子緊盯着方圓，但此時言笑道：“如果想靠我找不太靠譜，我只能通過感官感知，不能鎖定他的位置。”
“那家高盛出租車的人會給我們提供路線，遇到他的概率不低，明天先別上課，去鬧市區逛逛，他應該會很顯眼。”
韓山打開了電視，上面播放了一個視頻，在車水馬龍的鬧市中，一輛出租車在其中騰轉挪移，猶如學會了輕功，刀面超車，極速漂移等操作比比皆是。
“車神啊！”方圓和吳富貴共同驚呼，連沁炎也睜大了眼睛。
言笑則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睛，倒不是說他能夠通過視頻窺見他人的夢，而是即使是視頻，上面的畫面看久了也會扭曲。
“早點休息吧，明天木炎醫生也要跟我們一起。”
……
黑色的花朵開在自己的周圍，似是在向自己招手。
言笑抬頭一看，天上全都是血肉淋漓的屍體。
“呼！”言笑再次被驚醒，從進入小隊以來，自己做夢的頻率明顯升高了。他蹣跚着起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面前，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下，木炎倚靠在牆邊，手中搖晃着一杯紅酒，月光散落在房間中，散落在搖曳的紅，以及噬人的黑，和皎潔的白中。他的眼神看着窗外，無悲無喜。
“做噩夢了？”木炎看到言笑，有些意外，隨後笑着問。
“嗯。”我走到了他的面前，“您呢？”
“我啊？剛剛應酬完回來啊。你們這些小年輕不懂我們中年人的痛啊。”
言笑看着他笑着將紅酒一飲而盡，再問道：“您是否跟我爹認識？”
他的酒杯頓時停住，而後看着言笑：“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保住我和我媽對您來說代價似乎很大？再者我不認為您想當我后爹，不然從我小時候你就會下手了。”
“以一個似乎來作為你推斷的前提嗎？”他輕笑着，“還是說你看到了什麼？”
他將酒杯擺在一旁：“算了，我有些醉了，不想回答你這種無厘頭的問題。但酒是個不錯的東西，你要是想試試，在我廚房右手邊從上往下數第二個櫃枱，有些不錯的酒。”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走了。
言笑看向四周，走向了廚房，按着木炎的指引打開了柜子。
意料之中，裏面確實有酒，但擺在酒前的，是三隻可愛的猴子玩偶。
“不聽，不看，不說。”
言笑來不及多想，摩挲着將三隻玩偶不動聲色地收進了懷裏，而後關上櫃門，走回自己的房間。
擺弄着三隻玩偶，他什麼都沒有找到。如果木炎想跟自己說什麼，他會放在一個自己能夠看見的地方，如果說猴子沒有信息，那麼，這三個小傢伙就是他想告訴自己的話。
“不聽，不看，不說。”
或者，他回答了自己一個問題。如果他真的跟父親有關係，那他是否跟當年的001污染，跟通靈教有關係呢？
以這種方式告訴自己有限的信息，似乎也是在傳達不好說話這一信息，也便是說，十四樓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某些人監控。
言笑摩挲着手中的玩偶，沉沉地睡去，這一次，他似乎並沒有做夢。
......
時鐘指在7的位置時，眾人已經在會議室里集結了。
“具體的那些東西想必韓山跟你們說了吧？”木炎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吳富貴默默地舉起了手：“那個，我今天的五張牌出來了。”
“有什麼特殊情況？”木炎問。
吳富貴古怪地看了言笑一眼：“裏面又出現了一張塔羅牌。”
他的雙手平展，剛把牌面展示開來，那張牌直接飛向了言笑。
“怎麼又這樣！”吳富貴悲hao，而後認命般道，“這牌叫隱者。”
一飛到言笑的身邊，牌便閃爍了一下，而後消失。
“走吧，現下搞不清的事就不要耽誤時間了。”木炎拿起自己的大衣，向著門外走去。
疑惑的幾人只能跟着走出調查局，坐上了屬於木炎的車。
“現在就看你了，盯緊那些出租車。”韓山說道。
言笑答了一句，便隨着控制速度的汽車轉移着視線。
過了一會兒，言笑突然說了一句：“你們認為這世上異能者的比例有多少？”
“局裏不是統計過嗎？算上那些沒有出現的，應該是在百分之十五左右。”沁炎回答，“你....看到了多少。”
言笑嘆了一口氣：“抓不過來的。”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些惡魔，它們有些在沉睡，有些正在成長。”
他又皺了皺眉頭：“好奇怪。”
“哪裏奇怪了？”方圓問。
“這一帶地區人很少，但異能的比例和夢境的詭異程度都比我以前上學時高了太多。特別是，一家玩偶店，和一棟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