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所見
第一次聖國之戰，曠日持久的殘酷戰爭。
人類，精靈，和矮人等種族間的混戰達到頂峰，起初陰影生物從海中湧現，各方都為戰事所困，不同種族相互間猜忌下，只以為是其他勢力的偷襲和詭計。
直到亡者被那混沌的黑暗席捲，自陰影中湧現，大肆吞噬着生命，他們才不得不暫時放下相互的矛盾與成見，共同面對這漆黑的浪潮。
人類和精靈聯合使用的巨型魔法在天空中凝聚，鮮紅的火元素能量與遍佈其中的光元素法陣交織在一起，一時之間竟比太陽更為明亮與熾熱。這道複雜的魔法是兩位傳奇法師聯手而成的作品，意在重創陰影生物的大軍。當最後一句法咒被吟誦完畢，龐大的能量彷彿是咆哮一般，在天上掀起大片的旋渦，此時原本發出巨響的兩種元素能量都寂靜了下來，持續幾秒后，旋渦化為無數的球體，每一個都足有數米長的直徑，源源不斷地落下。
劇烈的能量衝擊着黑暗涌動的地面，激起陣陣漣漪。濃烈的煙霧飄起，那些被完全凈化或祛除的陰影生物蕩然無存，只留下宿主的森森殘骸在燃燒着。
“嗊————”一隻陰影生物發出奇特的吼聲，它寄宿在一具人類戰士的屍體上。不知是由於力戰至死或被侵蝕所致，原本威武的鎧甲破碎不堪。陰影生物在鎧甲中的裂隙間流動與翻滾着，屍體渾身都被這扭曲的黑色覆蓋，剛才的吼聲竟不是從口中發出，而是自那被黑色物質填滿的眼眶中響起。
如同做出回應般，從這個巨型魔法中倖存的其他陰影生物陸陸續續地再次開始活動，有的也發出怪異鳴叫，有的則在吞噬四周還可用的殘留物，增加自身的體積。
“跟我打時候那股狠勁呢？這就是你說的大殺招？”穿着華美法袍的男性精靈浮在高空中，周圍有數種魔法道具環繞，竟全帶着強烈的金黃閃光，充斥着神聖的光芒。
“你知道陰影生物是什麼東西嗎！聖龍之書里記載的邪惡存在！只在傳說里的玩意兒真出現在眼前，就算你們精靈不信仰龍神，也該明白這是什麼程度吧！”發須皆白的人類老者坐在一頭獅鷲上，穿着整齊的學士服，身上挎着的袋子裏有多個高階捲軸。
“切。陰影生物又聚集起來了，那些矮子的機械重炮還沒好嗎？從這裏看下去，聯合軍隊撐不了多久！”精靈的神色露出一絲慌亂，不再篤定。
順着他的視線，龐大的黑色龍形生物從地面騰空而起，周身散發出極為厚重的負面能量與詛咒效果。這是陰影生物將屍體堆疊連接而成的可怕形態，一條屍龍。
龍口大張，綠色的光柱蔓延數千米，橫掃途徑的聯合軍隊，鮮活的生命頓時被抽干能量，甚至來不及發出驚叫，又被漆黑的陰影生物大軍吞沒。
扭曲的黑色翅膀中混雜着暗紅的血肉與絲絲白骨，黑色的巨影劃破天空，沖向空中渺小的人和精靈。
“再來一次更大的！哪怕我老命交代掉，也要解決這些黑不溜秋的畜生！”老者一下子摸出三個捲軸，對着精靈叫到，“幾周前我們還打的不可開交，現在卻在這裏聯手！莫非這就是龍神的安排么！”
“我也沒想到，有天會和一個人類進行魔法的合作。”精靈摸了摸身上的法袍，露出凝重的神情，“如果輸給了這些陰影生物，不論哪個種族，恐怕都沒有未來可言。”
屍龍的身影在眼中不斷擴大，空中二人再次調動魔力。
……
阿萊爾恢復意識的時候，天色微微發亮。
手中的匕首表面還帶着一些黑色的粉末。
記得自己對着液體狀態的這些黑晶使用了提取，之後似乎進入了一個很長的夢。
有些東西曆歷在目，屍體堆積成的陰影龍，鋪天蓋地的魔法，這些記憶來自哪裏。
“第一次聖國之戰。”阿萊爾晃了晃頭，坐到一旁的破桌子上，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身體。這些場景與記載的第一次聖國之戰密切關聯，不如說，是來自當時的經歷者一樣。
“我提取出來的是陰影生物的記憶？”阿萊爾輕輕甩動匕首，試圖抖掉黑色的粉末。修女說過，瘟疫里的這些魔法生命類似陰影生物。他由此懷疑，這些東西是人為從陰影生物中培育出來的次生物種，沒有陰影生物那麼強大，但帶有一些特徵。
“那麼能從中得到什麼呢，以及書頁到底在指引的是什麼東西……”他握着匕首，突然停止了動作。
匕首的刃身本就漆黑，因此阿萊爾在天亮后才發現，黑色粉末不斷在溶解並被匕首吸收。深黃色握把上的花紋中開始流動黑色的液體。
“除了塵，撒多斯刃還能吸收這個？父親到底從哪找到的這把武器，以後回家時一定得問清楚。”看着異樣的匕首，阿萊爾拿來一塊晶石碎片，用匕首觸碰。
晶石中的殘留魔力頓時消散，灰白色的塵浮現，又被匕首吸收，阿萊爾順勢想像短劍的模樣，匕首長度開始延伸。
撒多斯刃化為短劍后，阿萊爾又往晶石碎片上砍去。
並沒有主動使用消解，撒多斯刃一與晶石接觸，直接轉化出了塵，並吸收。由於這些灰白的塵量很少，不一會兒就變回了匕首的樣子，但阿萊爾明白，這是多大的突破。
“就像給武器附加魔法晶石一樣，但撒多斯刃附着的卻是這種生物。現在不用解除充能狀態，直接就能觸發消解能力……也就是說，黑色晶體蘊含的魔法生命被撒多斯刃封住，並形成了共生關係嗎，它強化了消解能力，為的是持續提供塵來維持狀態。”
天色越發明亮，阿萊爾收拾完物品，往封鎖區內的卡塔多XC區走去。意識中的指引往廢棄牧場方向強烈作用着，他明白，一定要再去地下石門那裏，其中有某種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