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關龍骨

強烈的暗元素能量不斷凝聚，在只有幾步的距離下，切西克的這發攻擊幾乎沒有被躲開的可能。

剎那間，子彈迸射而出，所過之處留下紫色的尾跡。那是經過魔法運作后壓縮到極致的暗元素能量，竟短暫地把子彈周圍的空氣抽乾產生扭曲。

查雷斯站在原地，雙目依然微微閉着，像在瞌睡般。

原本即將四散而出的魔力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制，切西克的子彈被強行扭轉方向，帶起一道弧線，轉而朝遠處聖堂的牆上砸去。本就被血色浸染的牆面又綻開一個巨大圓形裂口，中間是不斷吞噬周遭物質的暗元素波動。

“和你說的一樣啊，團長。”切西克笑了笑，退到芬格斯一旁。

“你們都別想打什麼主意，教會的支援很快就到了！”莫特亞斯神父大聲道，語氣明顯在強裝鎮定。他已經發出信號，召集聖所內目前還能戰鬥的人員集中到聖堂。並且向總部彙報了情況，距離新教調查團抵達用不了多久。

“恐怕在那之前，事情就結束了。”芬格斯做了一個手勢。

切西克立即舉槍朝着聖堂頂部連續射擊數次，魔槍光芒閃爍間，每一發都混合著多種元素能量。原本聖堂的防護極其穩固，但經過法陣破壞后，剛修復完的狀態依然相對脆弱。切西克這系列攻擊又是用出全力的狀態，在聖堂的頂部生生轟出了一個口子，碎裂的石塊和五顏六色的花窗玻璃如雨點般密密麻麻地落下，從缺口透出天空的景色。

“嗯？還真敢動。”查雷斯睜開眼，如同換了個人般。“芬格斯，你指望這個小姑娘趁亂拿走龍骨？”

聖壇旁邊的莫特亞斯神父和提卡，以及數名聖騎士，突然被一道暗紅色的影子掠過，盡數動彈不得，渾身傷口冒出鮮血，意識模糊。

“這幾位的魔力都消耗了不少，在這個狀態下，特拉多莉的一擊足夠限制行動，或直接殺死，沒那個必要罷了。”芬格斯言語間已經往前迅速衝刺，直奔聖壇上的龍骨！

三十四聖所保存的這根龍骨約有一人手臂長，呈現銀白色，表明光潔，兩端有規律的凸起。約四百年前，冒險者在這片荒原中找到了龍骨，舊教得知后，派出大量人手前來，圍繞發掘地建立起聖所。隨着時間推移，聖所周邊的荒地在不斷的開墾中逐漸演變為肥沃的土地，吸引了一些人們來此定居。因為戰亂的原因，這片地區多次遭到破壞，但目前依然有幾個小鎮存在。新教佔領這個聖所后，與平民的關係始終不如舊教來得那麼自然，加上種種半真半假的謠言，逐漸成為“龍骨瘋人院”。

然而不論舊教還是新教，千百年來對龍骨的研究進展極其緩慢，至今沒能完全破解龍骨的組成和作用。任何魔法在龍骨的周邊都幾乎失效，只能產生些許作用，這也導致保護龍骨需要的手段相當複雜。

“你準備的精神防護術級別挺高呢——這孩子的潛行和反偵測術也挺不錯。”查雷斯將手往聖壇一指。“但龍骨必須在這裏。”

厚重的精神力環繞在聖壇四周，如同高牆般隔開了周遭的眾人。龍骨固定在聖壇上，靜靜地在那裏放着。

芬格斯伸出雙拳猛擊，試圖強行撬開查雷斯佈下的這道屏障，他的身上汗如雨下。

“特拉多莉！用那東西！”一聲怒吼下，芬格斯隱約打破了屏障，吐出一大口鮮血，

少女再次化為暗紅色的殘影，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短柄斧，身形扭動間，穿過芬格斯製造的間隙，斧刃一下砍在龍骨上！

“嗡————”

即使是身處聖所附近小鎮上的普通人，此時也能感到全身一震，儘管只有一瞬間，無法名狀的吼叫聲與來自遠古的威壓充斥在腦海中，。

阿萊爾的匕首突然顫動起來，黑色的刀刃透出怪異的白光，他身上儲存的那些微塵頓時被吸入刀刃中，隨後匕首恢復到以往一樣的顏色。

“我收集的塵怎麼被？”阿萊爾看着灰藍黃三色的塵被捲入匕首，一下消失不見。

他左右端詳着，“老頭說過這把撒多斯刃還有別的功能……”

阿萊爾調動意念與感知，小心地握緊匕首。光芒交錯間，匕首的體積迅速延伸，變為一把長矛。形狀就如先前聖騎士使用的那把，但尖端的顏色是金黃色，矛頭以及長柄整體卻是灰藍色。

“是因為剛才我想到了打倒聖騎士的場面嗎？這個武器的功能究竟是什麼。”阿萊爾握着長矛左右揮舞一番，卻沒法把匕首變回原樣。

“怎麼變成這樣了？！”莫特亞斯神父勉強支撐着自己，卻看到了無比驚駭的一幕。

龍骨被那黑色短斧砍中后，直接斷為長度相仿的兩截。而特拉多莉已經取走一截，交給芬格斯。

“要不是那些傢伙的委託，我才不用這種武器呢。”特拉多莉嘟囔着，一邊整理着自己的斗篷，靠在芬格斯身上，“團長，然後呢？這些人要殺嗎”

切西克仰望着聖堂穹頂上的缺口，一邊將魔槍背到身後，“時間差不多了，芬格斯。”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橢圓狀陰影，那是切西克的飛艇。

由於龍骨的影響，芬格斯三人無法被傳送魔法作用，而切西克為此準備了特殊道具。

特拉多莉抱在芬格斯懷中，切西克遞給芬格斯一個由金屬製作的背包。

“雖然是一次性的東西，但這點距離夠用了。”切西克又在自己的雙腿上一番調整，露出機械結構的推進裝置。

“你們……竟然把龍骨切開了……”查雷斯眼中的怒火和驚異已經達到極點，精神力凝聚后飛向芬格斯等人。

“下次如果再遇到，我肯定跟你認真打一場，‘人造神眷者之父’，查雷斯”。芬格斯對準如同潮水般襲來的精神力使出踢打，一一偏轉其方向，而雙腿也扭成奇怪的角度，受到嚴重骨折。

芬格斯的背包噴射出強烈的火焰，徑直穿過穹頂上的裂口，切西克緊隨其後，推進裝置爆發出驚人的速度與熱量，融化了地面上的碎石與玻璃。

“都別想——”查雷斯正欲再次發起精神力封鎖，卻突然閉上了眼睛，落地醒來時，才又發出怒吼。“別想走！”

“查雷斯對自己做了那麼多實驗，結果成了現在這樣。控制身體的人格都時有時無。”莫特亞斯神父艱難地爬起身，“這次事情可嚴重了。”

天空中的飛艇已經無影無蹤，而數秒后，新教調查團抵達第三十四聖所，其中包括艾格尼斯在內。

在普蘭神父指揮下，為在場眾人提供治療，整理情況。聖壇上的半截龍骨依然靜靜地擺放着，而在場的新教人員都明白這是多麼嚴重的含義。

“事關龍骨。”普蘭神父的鏡片后閃出刺人的眼神，“我會向凱恩大主教彙報的，稍後請你詳細說明，莫特亞斯神父，還有那邊的，查雷斯·克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