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鷸蚌相爭，誰是漁翁
“滴答——滴答——”，不知哪具屍體上的血還未流干，血珠有規律地滴落着，就像在訴說時間的流逝。
原本一塵不染，莊嚴而輝煌的聖堂，在激斗過後，現在遍地屍體，血肉橫飛。深淺不一的紅色已經完全將潔白的牆壁污染，穹頂隱隱反射着紅光。
不過這些都來自於戰鬥中倒下的聖騎士與牧師們。
芬格斯渾身沾滿血跡，但實際毫髮無傷。作為半精靈來說，他的魔法抗性出奇地高，至少是大魔法師和傳說級法師才有機會用魔法對他造成傷害。而這來源於他百年多來不斷磨練的獨特技藝，利用身體吸收魔法攻擊中的魔力，轉化后增幅成自身的攻擊和防禦力。
牧師們魔法的狂轟濫炸下，不過是給芬格斯提供養分。試圖接近他的聖騎士都被力量巨大的近身攻擊直接秒殺，連同盔甲被一併擊穿，甚至是身體都爆裂開來。
而很快，牧師們發現了更大的異常，使用魔法與禱告都似乎越來越吃力。
“發現沒，身體裏的魔力是不是快不足了？”切西克舉槍擊中一個試圖砍向自己的聖騎士，對方頓時被紅黑色的火焰灼燒全身，撲通一聲倒下去。
“一開門的時候，我放的那發子彈，可不只是為了擾亂視線。”切西克又拿出一塊手帕撫摸着槍膛。“其中摻入了些暗元素，煙霧擴散下，會讓範圍內生物使用魔法的消耗加劇。”
最後還在堅守的幾位牧師咬牙試圖凝聚魔力，但顯然是無用功，兩位牧師甚至因為魔力不足還強行發動魔法，直接昏厥在地。
場中還能戰鬥的新教勢力僅剩下莫特亞斯神父，提卡，與零散幾位聖騎士。
“哎呦呦，半精靈！那次合作后……多久沒見了？”像打招呼般，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雙方都是一驚，莫特亞斯神父明白，這是那個瘋子的聲音。
芬格斯則神色嚴峻，警惕地盯着從聖堂後方出來的矮小身影。“查雷斯，你果然在這個地方。”
“新教現在鼓搗的那些東西出了問題，還得指望我這個神眷者。可惜關了這麼久，他們也沒整出多少有用的。”查雷斯打了一個哈欠，“你帶的人動了法陣，對我待的那間影響很小，不過倒也夠了，正好出來看看。”
“你是怎麼進來……”提卡望着查雷斯，斷斷續續地問道，“備用鑰匙保存的地點明明……”
查雷斯哈哈大笑，“我可是‘真正的’神眷者，沿途過來的守衛腦子裏信息這麼多，何止鑰匙，直接去藏經閣里找點東西都行。當然，我確實是從藏經閣穿過來的，畢竟這條路短。”
莫特亞斯神父臉色飄忽不定，封鎖查雷斯的數個法陣明明是單獨形成循環的，怎麼會因為聖所的魔法通用迴路遭到襲擊而被破除。
“莫特亞斯，有些東西·你不用知道，何況你肯定也不會信。”查雷斯踱着步，走到聖壇旁
芬格斯沉聲問道：“看在那次合作的面上，希望你別攔着我們拿龍骨。”一旁的切西克舉起魔槍，手指已經搭在扳機上，槍膛上的魔法陣開始運轉，淡淡的紫光浮現。
“你想要龍骨？這可不行。舊教派你來的吧”查雷斯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還有你邊上拿着玩具的小傢伙，大可以開槍試一試。”
切西克望向芬格斯，後者凝視着查雷斯，一字一句地問道，“瘋話，還是認真的？”
……
藏經閣附近原本有不少巡邏的聖騎士和牧師，那是莫特亞斯神父封鎖聖堂的時候就安排好的。此時他們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老頭給阿萊爾的地圖並沒展現所有的建築分佈，而備用鑰匙的存放點正是之一，實際上就算標記出來，阿萊爾也沒機會拿到備用的鑰匙，因為需要特殊的教會認證和物品才能開啟保存的容器。
阿萊爾隨便翻了翻幾個人的袍子，確實有些高級的魔法道具，但這些東西已經是綁定主人的，使用起來也有更高門檻，自己拿着發揮不了。
“這老頭一開始就沒提到一句關於鑰匙的事，想讓我怎麼進藏經閣？”阿萊爾靠近藏經閣的門口，端詳着表層複雜的魔法陣紋路，但忽明忽暗。隨後，他緩緩伸出右手，試着與其解除。
魔法陣先是冒出耀眼的金光，但不一會兒，金色的細微粒子一點一點的剝落下來。
“既然我的能力可以解開囚室的禁錮法陣，應該也能破這個門，不過有些費力。”阿萊爾才剝落了大概四分之一的法陣，就感覺筋疲力盡。
咬牙堅持下，阿萊爾集中了自身所有的精神與意念，右手按在門上，皮膚滲出絲絲鮮血，終於把一半多的法陣消解。
“嗞——”藏經閣的活動門發出聲響，一陣鬆動后，被阿萊爾用肩膀撞開。
成千上萬的書籍與藏品映入眼帘。
足足有數樓高的書架一排又一排，鱗次櫛比。而在空隙中又擺着許多稍小一些的柜子，裏面封存着各種各樣的物品，有些是生物的某部分身體組織，有些是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的奇異珠寶。
“好東西這麼多……罷了，亂動指不定引來什麼，先找匕首。”環顧四周，阿萊爾尋找那把小小的匕首。
在一個角落有張桌子，堆積着許多雜物，掃地的掃帚靠在一旁，而匕首和桌上的其他東西堆在一起，似乎也是一些被囚禁者的物品，諸如皮製的帽子，嵌着照片的破吊墜等。
阿萊爾一把抓起匕首，左手握住后耍了幾下，熟悉的感覺回到了身邊，匕首深黑色的刀刃似乎變得明亮了一些。
“……老頭給的地圖上，出口有三個。從藏經閣往北，到達聖所後方的外牆一帶，有最近的出口。”阿萊爾在意識中審視着老頭給的地圖。
突然，他發現地圖的邊緣開始模糊不清。“這地圖原來時間長了會消失？還好我沒花多久——”察覺到地圖崩解的預兆，阿萊爾不得不迅速做出決定。“這回就走近路吧，餘下兩條路太長，萬一地圖在中途完全消失，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