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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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陳知然表情不太對,陶雨澤問:“馮老師和你說什麼了?又想搶你當課代表了嗎?”

心事重重的陳知然被他逗得笑了出來。每個老師都喜歡把自己科目學得最好的學生點做課代表,之前馮凡在辦公室里就提過這件事,說吳怡不講道理,一聲不吭把數學第一名給自己薅走了。

“不是。”陳知然把競賽的事情說了,“還有你呢,你想去不?”

“都可以,看你。”陶雨澤無所謂,李青在初中的時候就發瘋地想讓他去,他不肯,穿着單衣就在寒冬臘月里被推到陽台關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高燒不退。

但陶雨澤就算燒死在病床上,也不會如李青的願,所以李青最後還是無奈放棄了。

不過陳知然想去,陶雨澤肯定是要陪她去的。

陳知然完全適應了他的這種綁定行為:“我再想想……”

還沒等她想清楚,吳怡也把她拎到了辦公室:“我不是很建議你去。這種比賽很多都是從高一就開始準備了,那種走的就不是高考的路子,因為進了決賽基本都有985的保送了,更頂級的也能想想。可要求全心投入,基本算徹底放棄高考課程了。”

吳怡是在top學校裏帶過課的,她班裏出過正兒八經的競賽生,競賽生不歸班主任管,歸教練管,所有課程都要為競賽訓練讓路,還要去參加什麼集訓:“你們參加初賽要等明年的四五月份,高二也還好。但是複賽9月,決賽是在第二年的11月份,你算算,那時候你們正高三。中間整整一年多的時間,你要花大量的心思到這個比賽上去,給其他科目勢留的時間勢必會減少,你有信心這麼孤注一擲嗎?”

說到這裏吳怡忍不住吐槽起雷校長:“你們校長倒好,馮老師一提這個,他就興奮得跟什麼一樣,覺得除了數學要搞一搞,物理化學和生物都可以搞一搞。我搞他個……”

想起學生還在身邊,吳怡好懸住了嘴,假意清了兩聲嗓子。

陳知然做低頭狀,表示什麼都沒聽到。

雷校長和吳怡利益相同又不全相同,雷校長要考慮的是整個學校的KPI,吳怡不在十六中擔任任何教務職位,考慮的就只是自己學生。十六中有實力的學生都在9班,按照雷校長的打算,簡直是要把9班的尖子都掏空,全都去參加比賽。

吳怡能答應才怪。

“總之你要想好。”吳怡是很看好陳知然的,她現在成績不算頂尖,可每一次都能比上一次有進步,這種穩定的成長是可怕的,這種孩子要是一時選擇失誤掉下去真的可惜,“即使你要去,我也不會讓其他課給你騰時間的,但凡你哪次成績退步了,我是一定會喊停的,到時候不要說我不講情面。”

陳知然點頭:“我明白的。”

其實反而吳怡這麼說讓陳知然下定了決心,因為有一個長輩能這麼為她着想,還願意監督她,會及時給她叫停,那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吳怡也沒有無腦拒絕雷校長的提議,她挨個問了各科老師,綜合考慮下來沒有那麼多好苗子能參加競賽,最後只選了4個人,陶雨澤和陳知然參加數學競賽,魏薇薇參加化學競賽,林海參加物理競賽。

物理老師嚴華頗為可惜,對着馮凡嘖了一聲:“明明陳知然也很合適物理競賽,你動作倒快。”

“先來後到,先來後到。”馮凡聳聳肩,“而且我覺得她比較喜歡我的數學。”

嚴華冷笑,懶得跟你說。

魏薇薇從化學老師朱昌新那裏聽說了其他的參賽者名單,轉頭就和自己的同桌分享了。蘇宜寧瞬間不服氣:“怎麼又是那一對兒?”

魏薇薇實事求是地道:“陳知然數學一向考得好,這次又只有她做對那一道奧數題,老師肯定會選她的。”

這話並沒有安慰到蘇宜寧,她數學也向來好得很,這次數學就只有最後一道題和一道選擇題錯了,為什麼沒有選她?

蘇宜寧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她下課就主動去找了馮凡,要求參加數學競賽。

馮凡有點猶豫,他被吳怡千叮萬囑,要考慮學生的投入產出比。蘇宜寧數學成績是不錯的,但競賽也不光看這個,是要點天賦在裏面的。蘇宜寧在數學思維上中規中矩,參賽獲名次的希望沒有那麼大。

“老師,我肯定能拿到名次的。”蘇宜寧的語氣鏗鏘有力,“我不比誰差。”

被她的這股好勝心說服了,馮凡也不想太打擊學生的積極性:“好吧,我把名額給你加上。剛好這裏有些資料,你拿給陳知然還有陶雨澤一起看,平時做了多討論討論,自己也可以多找點奧數題來看。”

吳怡不準學生缺課,馮凡也找不到時間來給他們開小灶,只有多找點題給他們自己做了:

“預賽和一試的題是在大綱內的,只是對應用要求更高,但二試就有超綱的部分,想要拿一等獎和進之後的比賽,二試是一定要參加的。不過那個等後面再說,你們先刷基礎題。”

“我知道了老師。”蘇宜寧獲得了階段性承認,心花怒放地捧着一沓習題書回了教室,矜持地送到陶雨澤和陳知然的書桌前,“馮老師給我們的習題,因為每一種都只有一本,我們輪着看吧,你們先選。”

陳知然他們是知道名單里沒有蘇宜寧的,有點驚訝:“你也要參加比賽嗎?”

“是,我也要去。”蘇宜寧自信地笑了笑,“你們都能去,我也能去。”

出於效率考慮,陳知然提議:“那我們不如平時一起刷題討論吧?”

儘管對陳知然很不以為然,可蘇宜寧還是承認陳知然的數學是不錯的,對於這個提議有點點心動。正在考慮時,陶雨澤已經迅速選好了題冊,把其餘的遞迴了蘇宜寧:“我們先做這些,做完了再對調。”

他的態度很明顯,蘇宜寧頓時有種被排斥的感覺。她哪裏受得了這種委屈,拿了習題冊哼了一聲:“你們做快點,不要耽誤我學習。”

說完就扭身走了。

陳知然還沒說什麼,陶雨澤先可憐巴巴地解釋了起來:“我不習慣和其他人一起……”

話說到一半似他覺得理虧,怏怏地道:“對不起,我去找她道歉。”

“不至於。”陳知然已經很充分地了解陶雨澤這種不喜歡接觸外人的性格了,並對此表示擔憂,“你這樣不行的啊,在學校里還好,出了社會你不可能只有我一個朋友吧?”

陳知然自己的人緣也不好,但她到底在職場歷練了幾年,真需要社交的時候還是能勉強社交的。像陶雨澤不僅是性格內向的問題了,他是根本不想去和人交往。

這真的很成問題。

“嗯,我知道。”陶雨澤垂着眼帘,聽話地連聲答應,“我會改的。”

他態度這麼好,陳知然也不好追着說教,畢竟性格這種東西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便說回了他們的競賽專項訓練。

這比賽不是說說而已,真要做好,實在是要耗費大量的精力,而且很枯燥,有時候面對一道題一兩個小時都找不出一個思路來是常事,直叫人抓狂。

陳知然得從本來就不太夠的時間裏又硬擠出一部分來搞競賽題,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後悔自己給自己找事了。

天亮得越來越晚,起床越來越困難,但為了多騰出時間來學習,陳知然堅持在5點起床。周葉純本來不用這麼早起床,可心疼女兒學習辛苦,早上她也得早早起來做好豐富的早餐,至少讓陳知然吃好點。

“樓道里的燈泡又壞了。”周葉純不懂學習,但也能感知到陳知然學得有些走火入魔,所以在飯桌上的時候會找點話題和陳知然聊,不然陳知然真能想題想到入神,筷子都不動了。

陳知然昨晚回來還真沒發現:“等我今天回來修,我上次看林叔叔弄,不複雜。”

“哪用得着你,我一會兒就去弄,你待會下樓的時候小心一點。”周葉純只是隨口叮囑,哪知道一語成讖。

出門的時候陳知然腦子裏反射條件地開始過單詞,下樓時根本沒仔細看路,一腳踩空摔了下去。

這一跤摔得夠狠,直接從最上層滾到了最下面那層,她的額頭和手掌都有火辣辣的擦傷痛,可最痛的是腳踝。

陳知然有股不祥的預感,心中連呼倒霉,咬着牙坐了起來。

屋裏頭的周葉純聽到聲音趕緊出來一看,嚇了一跳:“然然!”

“我沒事。”陳知然拉着欄杆想要站起來,哪知左腳剛一承力,就疼得她叫出聲來。

周葉純看她又蹲下了,知道情況不太好,忙去查看她摸着的那隻腳,就這麼一小會兒時間腫成了饅頭。

周葉純眼淚唰地一下急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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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王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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