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白蘭地)番外
〈一〉原世界,琴酒穿越之前
青啤推開房門,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陣低氣壓。
他下意識地回憶自己最近乾的事情,簽了幾個合同,整理了三四個資料庫,處理了資金流的問題,還開了五六場會……好像沒幹什麼會惹到自己直屬上司的事情啊,難道是白蘭地發現了他偷偷往日本派人的事情?
正思忖間,白蘭地已經抬眼看向他:“你來了。”
“來了來了,”青啤招手,晃晃蕩盪地走向自己的位置,“怎麼了呀白老師,發生什麼麻煩事了嗎?”
他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卻見白蘭地只是把手上的紙張放到一邊,淡淡地說:“沒事。”
這下青啤有些好奇了,他腳步一轉,向著白蘭地的辦公桌走過去:“你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呀,給我看看?說不定能看出什麼?”
白蘭地一反手把那張紙翻過來,讓青啤沒看清上面的內容,但他也沒有把青啤趕走,而是看着他沉思了幾秒鐘,突然道:“他好像很喜歡你。”
青啤眨了眨眼,突然意識到白蘭地說的是誰,這讓他覺得有點想笑:“你說Gin嗎?”
白蘭地看着他沒有說話,但表情算是默認,青啤笑出聲來:“他才不喜歡我,他只是覺得我很好用,然後……稍微有那麼一點寬容吧。”
白蘭地的臉陰下去了:“那可真是非常寬容。”
青啤更想笑了:“怎麼,你在吃醋嗎,白老師?放心啦,我在他心裏的地位怎麼可能比得上你呢。”
白蘭地皺起眉,看起來很不爽:“那不一樣。”
“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啊,”青啤一手撐在桌上,略微靠近了他,這個男人有着一雙深淵一樣的黑色眼睛,現下卻笑得愉快又隨意,“你應該不至於認為血緣對他來說是什麼需要在乎的東西吧,既然這樣,你對他來說就只是白蘭地——唯一的白蘭地。”
他抬起另一隻手去拍白蘭地的肩膀,被對方閃過,青啤並不介意,他重新站直,眼中透出思忖之色:“這樣看來,你才是特殊的也說不定,畢竟我和Schwarzbier,都不是很正常……”
你還知道你倆不正常嗎,白蘭地黑着臉想,我以為你心裏不正常的是這個世界呢。
“不對,還有可能是你也不正常,”黑髮黑眸的亞洲人偏過頭來看着面前的上司,目光中滿是興味和探究,“畢竟……”
“不要把他說得好像一個精神病院院長,”白蘭地打斷他,單手扶額,面露無奈,他拿起那張被放在一邊的紙,拍在青啤臉上,“去幹活。”
青啤聳肩,乖乖應了聲“是”,把紙從臉上拿下來掃了眼,頓時又笑了:“又不是我讓他跑出去的。”
明明是琴酒自己喜歡外勤吧,他只不過是給了boss先生一個溜出去的借口罷了。
“少說兩句,我可以只給你加一半的工作量。”白蘭地面無表情地看電腦,這個姿態下的他有點像琴酒,不過了解他們的人就能發現,比起琴酒純粹的鎮定,白蘭地更像是在努力讓自己冷靜。
青啤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沒再開口刺激自家上司,逛盪着走向自己的位置。
精神病院院長嗎……好像確實有這個趨勢,難道說Gin其實有不為人知的收集神經病的喜好?那這樣看來,貌似很正常的白蘭地說不定只是瘋得不太明顯。
畢竟……眾所周知,白蘭地才是得到琴酒最多關照的人。
〈二〉琴酒離開俄羅斯之後
“老大這幾天好像心情很好啊。”一名特工對自己的同事說道。
他的同事面露驚訝:“心情很好?他之前不還因為被騙氣得半死嗎?這幾天都在加班找人,哪裏看出心情好了?”
一周前,老大帶着他們去找那個很像當初死掉的特工的翻譯,開始時倒還正常,但在把所有人趕出去之後,老大和翻譯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出來之後,老大就宣佈對方並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隨後開始加班,滿世界尋找那個用翻譯當幌子欺騙了自己的殺手。
堂堂fsb副局長被一個殺手耍了,這事着實丟臉,大家也都能理解老大的憤怒,這段時間都在努力加班,但眼下自己的朋友卻說老大很高興?伊利亞不由地懷疑朋友的感官出了什麼幻覺。
“我也說不清,”特工安德烈一手摸着下巴,思索着說道,“就是感覺……他好像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生氣,而且之前去抓那個翻譯的時候,你不覺得也有點奇怪嗎?”
伊利亞沉思幾秒,對他做了個手勢,安德烈心領神會,兩人悄悄挪到一個沒有監控的角落,開始竊竊私語。
“我確實也覺得有點奇怪,”伊利亞低聲說,“那天在賓館裏……他的反應不像是被騙了啊。”
老大剛從屋子裏走出來時的表情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高興更恰當一點,直到他們回到局裏,赫爾曼的態度才突然大變,一下子暴怒起來,把手下們都嚇了一跳。
如果真的是因為被騙了,那反應也未免太奇怪了。
“是啊,”安德烈點頭,“而且在賓館的時候,我離門比較近,所以我其實聽到……除了一開始那個打鬥的聲音,老大還說了些什麼……‘十年’,還有‘我身邊’之類的……”
只不過那些話語並不清楚,而且內容也過於離奇,他才一直沒敢說,現在七天時間過去,安德烈實在憋不住了,這才找上一向嘴嚴的朋友伊利亞。
伊利亞大吃一驚:“你怎麼不早說?”
“這我哪敢啊!”安德烈連忙讓同事降低音量,“萬一傳出去老大不得手撕了我,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你可千萬別亂說啊。”
伊利亞鄭重地點頭:“放心,咱們可是最好的八卦搭檔。”
說著,他面露沉思:“所以說……老大果然跟那個翻譯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他跟十年前死的那個……”
“說起來,這次的事情老大這麼關注我已經覺得很奇怪了,”安德烈接話,“雖然確實不算小事,但他都多久沒有親自出動了,而且出動之後竟然沒有把人帶回來……”
“要我說,那個粟木琴……可一點也不像是個普通人。”伊利亞突然說道。
兩人默默對視,一時竟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安德烈再次開口:“這事咱們還是別管了。”
伊利亞點頭:“你說得對。”
兩人迅速轉換表情,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這時又一個同事跑過來:“安德烈,你去哪了?老大找你!”
安德烈一驚,連忙應了一聲,隨後快速地來到赫爾曼的辦公室:“老大,您找我?”
“嗯。”赫爾曼坐在書桌後面,平靜地看着自己的下屬,“安德烈,我記得……一周前的行動,是你負責警戒吧?”
“是。”安德烈連忙點頭,心裏默默叫苦,老大這幾天都沒找他,他還以為對方已經忘記這事了呢,結果還是沒逃過,他就說老大不可能忘記當時自己有可能聽到屋裏對話的事情。
果然,赫爾曼以讓他驚恐的平和語氣問:“你聽到了什麼?”
“沒什麼……”安德烈剛說了一個單詞,就在老大目光的注視下改口了,“很少,我只聽到您說到‘十年’,還有‘身邊’什麼的……”
赫爾曼微微偏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在和伊利亞聊這個?”他突然問。
“不!”安德烈下意識地否認,又連忙收聲,語氣艱難地緩緩說道,“我們……只是有點好奇。”
“瞧你,”赫爾曼露出微笑,看着身體微微顫抖,卻不敢做出任何動作的下屬,“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安德烈露出一個僵硬的笑。
然後他聽到自己這位以冷酷著稱的上司以一種略帶悵然的語氣說道:“既然你這麼好奇,那我可以告訴你……那位粟木先生,確實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赫爾曼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繞過書桌,來到安德烈身側:“所以,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還有伊利亞。”
他拍了拍下屬的肩膀,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安德烈走出赫爾曼的辦公室的時候,感覺自己半邊身體都是僵硬的,他僵硬地走到同事身邊,直到對方用疑惑的目光看過來,才稍微緩過神來。
“怎麼了,”伊利亞有點緊張地看着他,“老大找你做什麼?你……不要緊吧?”
安德烈緩緩搖頭,目光中透着茫然。
“伊利亞,”他有點恍惚地說,“老大好像真的心情很好。”
“啊?”伊利亞也茫然了。
安德烈定了定神,看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才說道:“老大沒管我們八卦的事情,但是接下來三個月,我們要在不打擾到對方的前提下關注一個人。”
伊利亞一愣,然後很快意識到他說的是誰。
“啊?”他更茫然了。
“我不知道他跟老大到底是什麼關係……”安德烈語氣飄忽地說,“但是希望他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