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9 章 第三百五十九章
“取得勝利的秘訣…就在這裏。”
說著，莉莉——現在是卡桑德拉，單手拿起碎片拼湊出的多邊形扁片，將它捧在手心。
十秒之後，持續得到人體熱度溫養的瓷白扁片忽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隨後緩緩升至半空之中，外表與此同時發生變化，形成一柄短劍的形狀。
卡桑德拉握住短劍，將它展示給薩默，以及聚攏在他身邊的高層們。
這是一柄做工精良的兵器，劍刃上佈滿細緻美麗的花紋，劍柄更是精雕細琢、珠光寶氣，整體呈現出耀目的金色，像是一件無與倫比的藝術品。從某個角度看去，可以在短短的劍身上讀出一行文字——
西爾達那之劍。
“這就是他所說的鑰匙。”卡桑德拉淡淡道，“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只能用來打開那扇他設計出的花哨大門。看似鋒利，實際也很鋒利，唯一的不足是不能對西爾達那造成傷害，因為這是他的造物。換句話說，沒有任何金字塔世界中的東西能對他造成傷害，包括你們的拳頭。”
“所以，我們沒辦法用這柄劍刺殺創造者？”達莉婭忍不住問道。
“是的。但是，這柄劍設計得威力十足，也是為了引誘你們設計刺殺行動。”卡桑德拉顯然對創造者仇恨頗深，語氣不屑，“原本它就是一件普通的藝術品，在發現你們這類組織的存在以後，西爾達那特意強化了這柄劍的威力。這樣，你們就會意識到，這是個刺殺他的機會。你們會帶着這柄劍來到他面前，竭盡全力地刺過去，然後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西爾達那會哈哈大笑，告訴你們，他是這個世界絕對的主人，你們的全部努力從始至終都是徒勞的。”
“被摧毀信念的人更容易被控制。”卡桑德拉眼神冰冷，“這是他一貫的信條。我也是受害者之一。”
在場眾人都不由得面露憤怒之色，就連相對冷靜的薩默也握住了拳頭。
“不過，那傢伙的極度自負，也是我們的優勢。”卡桑德拉展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理論上來講，他在這個世界裏是最安全的。為了保證競賽的‘公平性’，西爾達那不常來到這個世界。因此，他也不知道，金字塔世界中也有能威脅到他的東西，這個信息差就是他的致命弱點，讓他難以防範。如果我們利用這個弱點、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能徹底殺死他。”
卡桑德拉垂下眼眸，目光不自覺看向辦公室平淡乏味的地板。目睹這一畫面，奧爾德斯腦海里倏地閃過一個念頭。
“請問…”奧爾德斯主動開口問道，語氣是難掩的激動，“卡桑德拉女士，您所說的，難道是神秘能量波動的來源？”
卡桑德拉神色微變。她看向奧爾德斯，眼中滿是讚賞：“你就是奧爾德斯？”
“是的。”奧爾德斯面露驚訝，“是我。您怎麼知道…？”
“說來話長，在和平派的這段時間裏，我聽到過很多關於你的傳聞…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卡桑德拉將視線轉向門口，“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秘密武器，就是你們已經發現的能量源。”
“那個能量源，究竟是什麼？”薩默蹙起眉頭，“它的核心好像就在大本營的電梯下面。”
“一起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卡桑德拉微勾嘴角，露出一個神秘感十足的微笑。
大本營已經對外關閉，鑒於電梯內空間有限，其他知情者選擇站在地下一層電梯附近等待，由卡桑德拉親自進入電梯，薩默和奧爾德斯則站在門口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卡桑德拉向薩默索要了一些基礎工具，幸好和平派的儲藏室里原本就有這些，不需要額外購買，也不至於引起創造者的注意。
她熟練地打開電梯轎廂的地板，直接接觸到建築底下的土地，然後小心翼翼地用巴掌大的鏟子一路往下挖，像是一位盡職盡責的考古學家似的，耐心移除一層層泥土，最終在約一米深的地方停住。
卡桑德拉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神色中泛起一抹期待的波瀾，隨即放下小鏟子，目光牢牢注視着小土坑的底部，伸出一隻手，口中默念繁複的咒語。
神奇的事發生了，底層泥土居然有了鬆動的跡象，可惜從薩默和奧爾德斯的角度什麼都看不到。隨後，一柄傳奇色彩十足的木質法杖破土而出，如有神志一般直直飛入卡桑德拉手中。
它看起來小巧玲瓏，和之前那柄短劍一樣做工精良，外表佈滿暗色的寶石，在電梯轎廂並不算明亮的燈光中微微閃亮。不知怎的，凡是看到它的人，心頭都會湧上一股奇異的震撼和退怯，甚至有種源自本能的不適感，像是受到了什麼精神攻擊似的。
薩默望着這突然出現的物件，眼中是難以遮掩的驚愕——
意識到這是個神奇的世界是一回事，真正看到這麼神奇的法杖出現在自己眼前是另一回事。而且，他能感受到，這就是能量波動的來源，那奇怪直覺的出處，一切的根源。
和平派選址在此處的原因，麥倫先生尋找的東西，果然就是卡桑德拉手裏的這柄法杖。
“這是毀滅之杖。”卡桑德拉站直了身子，目光中帶着自豪與期許，她一邊摩挲着法杖上的細膩暗紋，一邊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它雖然位於金字塔世界的地下，但嚴格意義上來講不屬於這個世界。恰巧相反。你們或許會覺得難以置信——毀滅之杖是源自現實世界的寶物。這也就意味着，它可以對西爾達那造成傷害。”
看呆了的旁觀者們這才反應過來。
達莉婭率先道：“難道我們要用魔法去擊敗創造者嗎？還是用這柄法杖把他敲死？”
卡桑德拉搖頭：“毀滅之杖並不能做出你們想像中的魔法攻擊。而且，西爾達那知道這東西的存在，一定會時刻防範。你們要是拿着它迎上去，只會第一時間就把對方嚇跑。”
不等隊員們再次發出疑問，卡桑德拉主動解釋道：“但是，它還有個西爾達那不知道的功能。請把西爾達那之劍拿給我。”
薩默雙手把短劍遞過去。
卡桑德拉把木質法杖對準短劍，再次念出咒語。
法杖有所感應，像是之前的多邊形扁片似的，在光芒的籠罩下，迅速變成和西爾達那之劍一模一樣的樣子。卡桑德拉把“偽造”的短劍在轎廂內壁上輕輕一劃，沒有造成任何傷痕。
“這就是我們的計劃。”卡桑德拉話語中暗含喜悅，“我們不僅可以替換碎片上的文字，還可以替換西爾達那最引以為傲的…打開大門的鑰匙。”
“我們要用毀滅之杖偽裝出的西爾達那之劍去刺殺創造者，對么？”薩默難得感到動力十足，迫切地問道，“弄假成真。創造者以為他設計出的寶劍不能對他自己造成傷害，我們卻擁有偽造那把劍的技術，還可以利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武器’，打他個措手不及。不過…偽造出的這把劍，似乎沒有原先那麼鋒利？”
隊長先生擔憂地望向光潔的轎廂牆面。
“是的，它只能模仿出外形，實際威力沒有任何改變，甚至趨近於零。”卡桑德拉輕鬆道，“但是，毀滅之杖有個關鍵的特異功能。”
奧爾德斯忽然有些激動，情難自禁地插話道：“難道是那個神話故事…毀滅之杖和創造之杖的傳說，該不會是真的吧？我記不清細節了，只是對兩個名字還有點印象。”
“不錯。奧爾德斯，你不愧是金字塔世界內最接近真相的那個人。”卡桑德拉目光變得柔和，有種找到知己的意味在裏面，“金字塔世界、毀滅之杖，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那個有些冷門的神話故事。從我們現在的角度來看，那不僅僅是個故事，更是真實發生過的歷史事件。”
“…簡單來說，你所說的創造之杖與毀滅之杖，都是中心洲大陸一位智者的得意之作。它們並非無所不能的秘寶，反而帶着強烈的個人色彩和嚴苛的局限性，本來是被它們的主人和創造者——那位智者用於收徒和訓練學生。”
“…創造之杖的功能是允許施法者仿照現實世界設計出一個以假亂真的競技場世界，讓其他人類和生物進入其中，並監控參賽者的大致動向，但施法者沒有權限直接殺死他們。這樣的世界對施法者是很大的消耗，因此，智者設計出了與之配套的毀滅之杖，用於銷毀不再需要的虛擬世界，以減輕自己的負擔。”卡桑德拉緩緩講述說，“不過，毀滅之杖最開始只有世界的設計者可以使用。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智者的生命是有限的，即使有能力製造出這樣神奇的法術道具，他也不能永生。智者發現自己的學生之中，有一部分心懷不軌的人在覬覦這兩件寶物，尤其是創造之杖。他們想利用它構造出一個牢籠，把自己的敵人和對手強行關押進去，這是智者不認可的。於是，他不僅添加了選手在虛擬世界中不得滯留十年以上的鐵律，還強化了毀滅之杖的功能，讓它可以通過殺死世界構造者的方式強行抹除那個虛擬世界的存在，釋放出所有受困於那裏的生物，以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後來的故事便是智者去世后的複雜爭鬥。最終，一位優秀強大又善良的學生拿到了兩柄法杖，並一直把它們用於正當訓練。無數人企圖從他手中奪走智者的珍寶，都沒能成功。再後來，便是魔法失傳，時代變革，到了數千年之後的今日。”
“西爾達那是某支考古探險隊的資助者和其中的一員。多年前，他們在一處古老的墓穴中發現了創造之杖，首先接觸到它的西爾達那被默認成為它的新主人。西爾達那本身對所謂的魔法全無了解，但是，被遺棄多年的創造之杖在時間長河中積澱了不少自然法力，甚至不需要它的主人具備優秀的資質，就可以自我運轉相當長的時間，溢出的魔力甚至給西爾達那帶來了長久的青春。”
“所以他創造了金字塔世界。”薩默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