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

練習

權順榮因為潭道先前那兩個多月學的基礎,對人態度好了一些,沒再繃著張臉看他。

在潭道跳完后,權順榮讓他拿出手機錄,自己跳了遍Pledis特有的練習曲目給他看,說他和其他人基礎進度不一樣,所以練的東西是不一樣的,要他先把公司的routine給練會。

文俊輝翻譯后解釋給他聽,“這種routine應該每個公司都有吧,就是由基礎動作編在一起的練習曲目。練起來不難,你看看自己能不能練,不會的話可以來問我或者順榮——順榮就是剛剛和你說話那個金髮男生,他是我們這裏跳得最好的。”

潭道低頭看了眼手機里的視頻,又看了眼權順榮的背影,點點頭,“好。”

他原本也沒指望會有誰能帶着他,先前從星探嘴裏零碎聽到的消息,這裏的人除了他之外都是出道預備役,練習時間最長的都快有五年了。

出道啊……他在心裏嘆了口氣,覺得這個概念在自己這邊還是很虛無縹緲的。暫時來說,他也看不出來Pledis和SM有什麼不一樣——除了窮。

那頭有喊文俊輝歸隊的聲音,文俊輝對他抱歉地笑笑,小跑向其他人。

潭道站在原地看他歸隊,表情和眼神都平靜。他知道自己和他們是不一樣的,移開視線后,走到個不會打擾別人的角落裏,看剛剛錄的權順榮的舞蹈。

Soon、young.

他默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對其長相印象深刻。

挺韓系的一張臉,細眉細眼,五官線條幹凈,面部線條流暢。不是典型的花美男長相,但有屬於自己的獨特魅力——尤其是在跳舞的時候,存在感非常強烈,好像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潭道在SM練習時見過不少跳舞厲害的人,其中不乏童子功。今天看權順榮的示範,他雖不是很專業,也講不出多麼精確的詞語去形容,但他覺得他不比其他人差。

他不想去想類似於“我以後是不是也能跳得那麼好”之類的問題,只想着眼於當下。他起身跟着視頻里的動作動起來,有些青澀地學着那些基礎動作。

他一個人在邊角練習,外套被脫下堆在旁邊,上身只穿着件黑色的衛衣,看背影高高瘦瘦,有種孤獨感。

李燦看了幾秒覺得不忍心,小聲問權順榮,“哥,真的不管他嗎?”就算在SM練習過兩個多月的基礎,但想要讓這樣一個“新人”不被人帶自己去練,多少還是有困難吧。

“先管好你自己吧。”權順榮斜了他一眼,“練習完了嗎,怎麼還有心思管別人?”

“內……”李燦癟嘴應下,覺得奇怪的是這哥今天為什麼那麼凶,只是為了給新人下馬威嗎?

怎麼說都是同年生,潭道又比他小半年,李燦對人還是很好奇的,也想他在這裏過得好一些。

而且這是第17人耶!他懷着“也許很快就可以出道了”的美好幻想在期盼着未來。

權順榮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想到出道的事心裏重新憋着股氣,連帶着動作都兇狠了幾分。

潭道察覺得出來某些敵意,但他可以不在乎。

之前在SM同樣如此,人融入一個新環境需要時間,其他人的感情有時間基礎,自然要比他這個新人要親近許多。他要求不高,不求能和他們快速熟絡,只要不要被針對就可以了,把他當透明人也行。

權順榮總往潭道在的那個角落望,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上前說要帶他,潭道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希望你是來拖後腿的。”權順榮對他說。

潭道半懂不懂,從他的臉色和語氣來看只能知道也許不是什麼友好的交流,就拿出手機打開翻譯軟件遞給他。

權順榮一哽,接過後在上面打字,遞還回去。

潭道拿回手機,看到翻譯后的語句,點了點頭。

權順榮帶着他跳,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其實並不僵硬,和徐明浩、文俊輝那樣小時練武的沒法比,但協調性不錯,好在不是一塊鋼板。記憶力和學習速度還可以,第一遍跳得就和他的韓語水平一樣——磕磕絆絆。

不是有天賦的類型,那要趕上進度、達到標準就得付出更多努力了。

他大概在心裏有了個評估,內心照舊矛盾得很。

一方面覺得人外形出挑,態度尚可,雖然不是天才但也不是笨蛋,在SM打過兩個多月基礎,要加入他們好像不是不行;一方面因為人來得突然,兩個多月的基礎可以看作沒有基礎,天賦欠缺的要在短時間內趕上實在是難,公司這樣直接把人安排過來讓人火大。

他煩得揉了一把頭髮,不想去想了,帶完后糾正了一遍動作,就讓他自己練習。

潭道沒說什麼,平靜地接受了對方的安排。

他韓語不好,話不多也聽不太懂別人在說什麼,但他看得出來這裏的氛圍有些微妙。

星探沒和他說太多,他只大約知道這邊的練習生都是出道預備役,在公司策劃了很久的組合計劃中。

嗯,策劃了很久到現在都沒個準話,加上看到的公司環境,很容易就猜得到Pledis的經濟情況不是很好。經濟情況不好,基本上就意味着練習生們被那個所謂的“出道計劃”磋磨許久,焦慮煩躁等都是正常情緒。

那些對他流露出的一點敵意,應該是來源於此。

潭道清楚自己即使來到了這裏,也不一定能和這群人一起出道,倒是看得很開。

雖然他想出道、成為藝人,但說到底慾望並不強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隻身一人來到韓國,多半為的是“我想試一試”的心理,以及“為什麼別人都說我不可以,我偏不信”的叛逆。

可要說真的現在就有能出道的機會吧,他總覺得不現實,像空中輕飄飄的氣球,想法和想像都沒有實感。實力不提,短時間內他也很難對公司、對身邊的練習生產生歸屬感。

離開了SM來到Pledis,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不一樣。

既來之則安之,他決定先在這兒呆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至於權順榮說的“我不希望你是來拖後腿的”……他現在大概只是剛長出腿的水平。

他被自己的想法笑到,扯了扯嘴角,莫名帶出點嘲諷意味。

潭道是下午過來的,訓練持續到晚上。途中他一直沒有主動去找人說話,其他人因為他那外形也不太敢去搭話,有意無意地瞟過去。

訓練結束后,李燦見潭道坐在地板上喘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了,遞過去一張紙巾。

潭道原本彎着腰,視野里突然出現片白色的紙巾,抬起頭眯了眯眼看過去,看見張同樣很韓系的臉,年紀看上去要小些。

名字好像是……姓李?他回想,這裏有好幾個練習生都姓李,真是大姓。

“李燦。”李燦指了指自己,友善地再次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我叫李燦。”

“李燦。”潭道重複了一遍,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接過他遞來的紙巾,“謝謝。”

“不用謝!”李燦朝人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想跟他說話又怕他聽不懂,放慢了語速,伸出手比了個2,“我和你同年,2月生的。”

潭道聽懂了,嘗試着喊了聲“hyong”。

“……”倒也不是想讓你喊哥。

李燦欲言又止,伸出的兩根手指彎下來,怎麼也沒想到這哥比想像的那麼好說話——甚至感覺好過了頭。

兩人生日相差半年,李燦是2月11日的生日,照韓國人的習慣來看潭道喊他“哥”倒是也沒錯。

李燦在這群人里當夠了忙內,新來了比他小的成員喊他“哥”本來挺好的,不過其他人按年份分有95line、96line等,他如今終於等到個同齡人,當親故的誘惑比當哥的要大。

“……可以喊哥,也可以直接喊我名字。”李燦扭捏了一下,還是沒敢直接跟人說想和他做親故的話。

“好。”潭道沒明白他的意圖,不過對他來說同齡人能不喊哥當然是最好,當下就很乾脆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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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VT: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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