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醫藥費另算。”太宰治很是貼心道。
這句話一出,藤井冬野下意識的想要接受這筆交易。
雖然不知道他不知道太宰治這麼做的目的,但他能察覺到,對方是討厭他的。
再者說他怎麼會跟錢過不去。畢竟十萬日元,是黑髮青年在波洛咖啡館周末兼職一個半個月的工資。
如果能和太宰治商量一下,這一刀不要把他捅到無法打工的地步,那麼他就完全能接受了。
太宰治見黑髮青年張了張嘴。正當藤井冬野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太宰治掐斷了他的話。
“我就當你同意了,小冬野。”他長腿一邁,往藤井冬野的方向走近。
太宰治抬手將鈔票塞進黑髮青年的夾克外套,隨即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一柄蝴·蝶·刀。
在空中翻轉兩下,刀尖刀柄就到了前後兩端。動作利落乾脆,很是好看。
太宰治的手指修長,捏着刀柄。刀隔着衣物,抵在黑髮青年的右腰,“我想在這......”
這個位置不錯。
藤井冬野很是滿意。大小腸遊離在刀尖上方,另外以刀的長度,碰不到後方的腎臟。
此處空無一物,最適合用來泄憤的同時不傷及任何要害。
“好。”黑髮青年答應的乾脆。他嘴邊彎起一道弧度,慢慢撩開上衣,露出一小塊病態蒼白的肚皮。
那正是太宰治的刀指過的地方。
“天氣有點冷,麻煩你儘快。另外,我的上司還在等着我。”藤井冬野抓着上衣,膚色和帶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形成鮮明對比。
那雙皮手套緊密地包裹着黑髮青年的手指,不長不短,就是青年的尺寸。
另外藤井冬野的小腹很平坦,腹肌練得恰到好處,甚至整體看來能給外人一種柔和的美感。
當然,前提是忽略那些刺眼、可怖、層層疊疊的瘢痕組織。
他受過很多傷,已經讓他到達了痛覺遲鈍的程度。這一刀,根本不足掛齒。
太宰治選擇性無視了青年的後半句話。有關他上司的一切,太宰治都全然不感興趣。
“我還沒說完呢。”太宰治輕笑兩聲,像是故意把話斷開,好讓對方上鉤。
“我要補充的是——我會從這裏,”繃帶纏繞了太宰治的半個手背,他的刀尖從原來的地方往左上方走。
一直到達了某個地方后,他停了下來,接着道:“一直劃開,到肚臍。想必那個時候,小冬野的腸子會滑出來,一直垂落到地上吧?”
結局毫無疑問會朝太宰治說的方向發展,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在最後的句子裏添加了一個問號。
太宰治身上的繃帶讓他看上去像個病人,可實際上,那些繃帶只是為了遮蓋那顆滿是污穢物的心而存在。
藤井冬野聽到他的補充,嘴角的弧度慢慢斂起。
放下眼裏對上司的狂熱,黑髮青年似乎切換成了另一個人。他的眼神深而陰冷,直直地盯着太宰治。
“你他媽,耍我呢?”
太宰治無辜地眨眨眼,“怎麼會呢,小冬野。分明是你沒聽完我說的話就答應了,現在又把罪怪到我頭上。”
“真讓人傷心。”他握着刀柄,纏着繃帶的手腕不安分地搖晃兩下,就刺破黑髮青年的皮膚。
看到血,太宰治的眼裏閃過一絲光。
“滾開。”黑髮青年放下衣服,語氣冷漠,後退兩步道:“不要妨礙我。”
“妨礙?”這句話當即觸碰到了逆鱗,太宰治的笑容僵在嘴角。
見人要走,太宰治伸手扣住了黑髮青年的肩膀,將他拽回來重重地甩在牆上,“藤井冬野,你是說我在妨礙你和你的上司嗎?”
“對。”黑髮青年病態的咳了兩聲,“你非常礙眼。”
平復呼吸過後,藤井冬野慢慢抬起頭來,看着太宰治露出一個挑事的微笑,“你為什麼要生氣,難道你喜歡我么?”
“不過抱歉,我沒時間跟你玩一些無聊的遊戲。交易馬上開始,我現在要回去找琴酒先生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的餘光透過鏡子,瞥到了一個身影。
藤井冬野意識到之後愣了愣,對方常年攜帶殺意掩藏在夜晚中,與黑暗共融。一時間他竟然沒能準確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
琴酒sama,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洗手間門口的?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開始宕機。這個簡單的問題在重複幾次后,才成功刺激大腦開始思考。
上司並沒有正對鏡子,他挑選的角度十分到位。如果不是藤井冬野恰好被推搡到牆上,那他將會在出洗手間時,才能看到門口的上司。
琴酒沒有抽煙,他兩手插兜,安靜地立在那,聽着下屬和港口Mafia預備幹部的廁所秘密會話。
見藤井冬野發現了自己,他也只是淡淡的迎接了下屬錯愕的視線。
一切的交匯只在一瞬間。見藤井冬野分神,太宰治順着他的視線往鏡子的方向看去。
那裏什麼都沒有。
太宰治不耐地抓住他的領子,強行轉移了藤井冬野的視線。
也只有在眼前的黑髮青年身上,太宰治才會三番五次的受到這樣的對待。
還真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上司上司,滿嘴都是上司。太宰治有些惱火。
他才是第一個出現在藤井冬野身邊的人,憑什麼他總是被後來者吸引去視線。
“錢已經付了,我還沒動手,你跑什麼?”太宰治握着刀柄,直接將刀刃抵在他的頸動脈上方。
他的語氣平靜的讓人害怕,但藤井冬野根本沒心思理會太宰治。
黑髮青年再往鏡子看去,上司不見了。
被無視兩次的太宰治忍無可忍,“萬一手滑,我會殺掉你的,冬野。你確定不看看我嗎?”
藤井冬野想和上司在一起。
眼前這個人實在讓他煩躁。
太宰治不知何時將刀放在了藤井冬野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刃在黑髮青年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藤井冬野的目光轉向,最終放在了太宰治身上。
在太宰治將要掛上一個得逞的笑容之前,他的嘴角僵在了上升的弧度。
“我說過了,滾開。收起你那些多餘的心思,我他媽對你不感興趣。”藤井冬野手上的刀子扎進了太宰治的腰腹部。
具體是哪,藤井冬野不在意。要是太宰治因此死了,也無所謂。
這些小器械總是格外容易隱藏。加上太宰治只是一時興起的來捉弄他——
沒有殺意,就已經足夠致命了。
接着,兩人聞到了一陣淡淡的煙草味。
JILOISES。
琴酒抿着煙,無聲的出現在了洗手間的拐角處。
在看到上司的瞬間,藤井冬野的心臟開始不正常的迅速跳動。
琴酒sama。他在心裏喊道。
“琴酒先生。”藤井冬野說著。想了想剛才說出口的話,他暫時還沒有在上司面前露出馬腳。
黑髮青年見上司到來,欲蓋彌彰的將太宰治身上的刀拔·出·來藏在身後,接着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
太宰治受不住疼,面色霎白,靠着牆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琴酒在兩人身上輪迴掃視一圈,作為一個殺手,他手上沾滿鮮血,對於背叛者,他一向不寬容不放縱。
只是藤井冬野是自己招攬進組織的,在這之前,他進行過詳細的調查。
如果有問題,琴酒絕對不會讓他進組織。
他對自己的能力有足夠的自信,親手調查出來的資料,不會錯的。
但要是其他組織想要把他的下屬挖走,他就需要加以干預了。
不過現在看來,只是兩個小鬼的小打小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