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掉倆門牙

笑掉倆門牙

周場在旁邊呲個大牙看熱鬧。

周洪山伸出來腳踢他一下,“明個去縣裏一趟,你大哥估計弄了些東西,你去拿。”

周場大牙還沒收回來就被安排了活,“行,我去。”他最愛幹活,說著拿過來倆包子,一大口下去,三分之一都沒了。

一家人圍着灶台坐在廚房裏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端着湯開始吃起來飯。

周溫上學的時候因為是個孤兒,是被學校跟同學照顧的對象,她很能理解大家的做法,但她覺得被人照顧真的麻煩,所以就一直不斷的跳級,直至考到最好的大學,遇到最好的導師。

這種家庭的氛圍她其實不太習慣,但她覺得以後可以慢慢習慣。

晚上吃過飯,周洪山又去了大隊廣播叫了兩位過來。

萬嫂子還直誇劉洪山,不過也挺感慨的,“這下咱們鄉親們總算是能吃點帶肉的了。”

劉支書提一下自己的身上披着的軍大衣,啄一口煙,“吳主任這次這麼好說話,我總是覺得這事還不算完。”

周洪山也知道,但左不過公社大隊事情就那麼幾件,到時候吳主任拿這件事情來讓他做事,不過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件事情也算是定下來,周洪山還廣播通知了一下。

第二天村裡就熱鬧起來,兩頭豬多少還是有些盼頭的。

周場一大早吃了飯就腿着出發,積雪太厚,到公社再坐到縣裏的大巴車,不過這種路過各個公社的大巴車不是很準時,有時候可能等一個小時都不來一趟。

大巴車上人擠的都不用扶,車開動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似乎像是匍匐前進。

但這是進城最快的方式。

周梅枝抱着自家的小孫子過來串門,這一個多月她都沒咋出門,外面太冷。

田耽在家裏削紅薯,準備曬紅薯干吃,紅薯干晒成硬硬的片子,到時候跟水放在一起煮開,一人盛上一大碗,紅薯干甘甜,還帶着一絲絲的嚼勁。

周梅枝一進屋就感受到一陣暖意,看着他們家堂屋裏放着的煤爐子,滿臉的羨慕,主要是煤爐子不難弄,這裏面燒的煤不好找。

“還是你家暖和。”

周喜有眼色的給周梅枝遞過去一個板凳,“大娘坐。”她今天上午剛剛複習過書。

周梅枝才看到她,“你們學校放學了?啥時候回來的,周繁還沒放假?”

周喜手裏嚼着剛剛切好的紅薯片,“昨個,我姐還不知道,沒信呢。”

余秀梅抱着周溫從東屋過來,“大娘來玩啊。”

周梅枝其實沒見過周溫,這還是第一次,略微是有些吃驚的,怎麼長的這麼好看,這孩子好像就挑着家裏的優點長的,白白嫩嫩的,眼睛像是單眼皮,但很大,這幾個大隊去找也找不到長的這麼好看的,又低頭瞅瞅自家的孩子,老話都說莊稼都是人家的好,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但這麼瞅着並不覺得自家的哪裏好。

周喜伸手就要抱她,“讓小姑抱一下。”

田耽抬頭略皺着眉頭,“你抱啥抱啊,她那麼小能讓你抱。”冒冒失失的,她還怕把孩子摔了呢。

周喜哼了一聲,不抱就不抱。

周梅枝看到余秀敏想到個事情,“我還是聽我兒媳婦說的,余親家在草廟大隊一直說秀梅不孝順,還說你們家欺負人,改天來要說法。”

余秀敏抱着周溫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其實有些內疚的,畢竟那是她爹娘。

周喜伸手戳戳侄女的小臉蛋,語氣再正常不過,“哼,他們哪是做爹娘啊,比周扒皮都狠,連地主都沒他們能剝削。”

周梅枝笑呵呵的,她就早就知道周喜這個小姑娘厲害,從小打架就沒輸過,嘴皮子更利落。

“你看看你這張嘴,這是你嫂子家的事。”

余秀敏只是抿抿嘴沒說話,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她是不怕的,這樣的娘家也不用要。

“周喜說的有道理。”

周喜之前一直覺得大嫂的性格太軟,現在看起來改變不小。

屋子裏正說著話,外面就聽到有動靜。

周喜站起來掀開門帘去大門口開門。

“大姑,二姑。”

周槐花跟周荷花,在周家排第五跟第六,小輩們喊人都是直接按照大姑跟二姑喊,周槐花結婚有三年了,周荷花去年夏天才結婚。

“周喜放假了?我聽說你大嫂生了,來看看。”

周槐花兜着一個圍巾,手上提着一個小竹籃,上面蓋着一層布,說話吐出來的熱氣都變成了白霧。

周喜接過來籃子,“大姑,這麼冷的天,咋過來了?”另外一隻手扶着周槐花,就往屋裏走。

周荷花跟在後面,本想開口說話但沒想到被這個小丫頭片子忽略過去,咬着牙往裏面走。

田耽掀開門帘看了一眼,“這麼大的雪,你們咋過來了?快進來。”

周槐花開口叫了二嫂,周荷花不情願的也喊了一句。

田耽都笑呵呵的接了進來。

周梅枝看到她們來,也站起來迎親戚。

“老二都說不讓告訴你們,你們咋還是知道了。”各家各戶都過的不容易,到時候來看孩子也要拿東西,周洪山還特意交代不讓說的。

周槐花記得幾個哥哥的好,特別是二哥,小時候幾乎他都會拿自己的口糧出來讓她多吃點。

家裏有喜事,好的拿不出來,一般的也是行的。

“我二哥呢?”

田耽把削的筐里的活都給收起來,“你哥他閑不住,出去溜達。”

屋子裏頓時都坐滿了人。

田耽又給倒上熱茶。

周槐花先問問余秀敏的情況,才伸手抱過來孩子,“這孩子真聽話啊,誰抱着也不哭不鬧的。”

余秀敏聽到這話心裏就有些突突的。

周喜忙湊上去接了一句,“那不是因為像我,我小時候就可乖。”

周槐花哈哈笑了起來,“這家裏就屬你最能折騰,你娘哪次不是在滿院子裏要揍你,每次都是我攔着。”

周荷花坐在板凳上特意伸出來自己的腳,臉上帶着笑意,“誰說不是呢。”

周梅枝打眼看過去,“哎呦,荷花,你腳上的是皮鞋?不便宜吧。”

一時間大家都看向她的鞋上。

周荷花點點頭,臉上的笑意都要溢滿出來,“嗯,我也不知道多少錢,我男人買的,他說大冬天下雪穿這個不會濕腳。”

田耽也只是低頭抿嘴笑笑。

周荷花生的漂亮,前年去國棉廠找周將有事,不知道怎麼回來就說談了一個對象,還是城裏吃商品糧的。

周洪山對兩個妹妹是很疼的,他小時候親眼看着一個兄弟跟一個妹妹餓死,當時就發誓以後一定得讓她們吃飽,所以從知道這個事情,特意去查了人家家裏,結果那個男人家裏還有媳婦,回來周洪山就讓周荷花跟人家分了,周荷花答應的好好的,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誰知道沒過幾個月,周荷花說她要結婚,對象還是那男的,那男的已經離婚而且還要娶她。

男的家裏基本上都是吃商品糧的,家裏條件這麼好,怎麼會想要娶她?

周洪山跟田耽都攔着不讓嫁,周荷花鬧了好大一場,全大隊的人都知道。

最後還是沒擰過,嫁了過去。

周梅枝抱着孫子看睡著了,正準備站起來回去。

周荷花看看田耽,眉毛一挑,“嫂子,你說是不是啊?”

當年鬧的很兇,田耽自從嫁進來,對兩個妹妹都是盡心儘力,全都是因為周洪山,她知道他的心思,所以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三五不實的勸周荷花,但周荷花罵了她一頓,現在反正都已經結婚,她也不會再慣着出了門的小姑子。

“挺好的,你能過的好,你哥會高興,我說是或者不是有啥關係。”

周荷花覺得她就是看不得自己過的好,嫁到城裏多好啊,不用靠每天地里的七個公分。

“二嫂,你這話說的。”

周喜眼睛一蹬,小嘴一張就開始,誰也不能為難她娘,“怎麼了?我娘說的哪裏不對嗎?小姑你是蠢嗎?我娘從前對你好,那是因為我爹,你真是讓人笑掉倆門牙,你過得好不好我們都不沾邊,也不佔便宜,我看你今天就過來噁心我家呢?”

周梅枝尷尬的笑笑,“你這孩子怎麼跟大人說話呢。”

周荷花騰的一下就站起來,她是長輩,居然被這個死丫頭站起來說教了一頓,提着自己的小竹籃掀開布簾,“看看,我帶過來一塊五花肉,但今個我不樂意給你們,大嫂,我去你家吃飯。”說完氣沖沖的提着籃子轉身就出去。

周梅枝手裏還抱着孩子,為難的看看田耽又看看門外。

田耽知道今個周荷花就不是真心實意來瞧孩子的,左不過就是發泄加炫耀。

“沒事,大嫂你快跟上去吧。”

周梅枝只是哎了一聲,抱着孩子追了出去。

周槐花也沒想到妹妹還記着結婚時候的事情。

“這?咋辦?”

田耽看了一眼周喜,“你知道自己錯哪裏了嗎?”

周喜噘着嘴,又縮縮脖子,“娘,我知道。”她娘之前就跟她說過,做事最好要滴水不漏,不要讓自己的名聲變壞,不然只會讓自己變成眾矢之的。

可她就是沒忍住啊,逞口舌之快罷了。

周溫想她應該是要給鼓掌的,能這麼吵架的人是很厲害的,上輩子她也沒什麼機會跟人吵架,周喜言辭犀利,很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對方的身份,是她的長輩。

周喜低頭看着小侄女,發現她像是在笑,皺着眉頭虎着聲音,“哎,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還偷着樂呢?”

田耽也不想再說她,轉身跟周槐花說話,“不用擔心,她出門的前一天,你二哥就跟她說過,以後不讓她再來我們家。”人可以有很多缺點,但唯獨不能品行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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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河山溝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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