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缺點
再就是流傳很廣的，老四早期是太子黨的傳聞，如澈倒是覺得不怎麼可信，畢竟太子的壞脾氣可是人盡皆知，老四曾經被他踢踹摔下台階，以至昏厥。
按照他小肚雞腸的性子，就算跟在太子身後混，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說不定在心裏怎麼謀算着報復回去呢。
想遠了，如今距離八阿哥長成還早。
等十幾年後，老大老二對打，老四老八對打，三阿哥便能穩坐釣魚台，兩方不摻和，暗中發展勢力。
不過想在後期多疑的康熙底下混，阿哥們難免要有些不致命的缺點才行。
歷史上大阿哥魯莽勇武，三阿哥醉心書畫，四阿哥鑽研佛學，八阿哥心軟懼內，九阿哥行商賈低賤之事，十阿哥脾氣暴躁……
這些或許是他們的本性，但大概率也是刻意營造出的人設，既能打消康熙的忌憚，又不至於徹底斷絕了皇位。
為了不被針對，阿哥們都不得不裝，胤禪也不能做得十全十美，不然等待他的，只會是比歷史上八阿哥更嚴酷的打擊。
如此，便讓他效仿歷史上的三阿哥吧，醉心雜學，正好她在大學時學習的高數線代和數統無人繼承，胤禪若能沉心鑽研，和外國人時常打交道，對以後國家的發展也有好處。
他若是崇尚西學，鑽研算數科學等旁門左道學科，在大臣們眼中，便是“不務正業”了，正好能掩藏住鋒芒。
打定主意，如澈讓人把胤禪叫來，耳提面命地交代了一番。
胤禪吃過啟智丹，從小便聰慧靈秀，雖因年紀尚小，他還想不到那麼遠，但向來是很聽話的。
況且在他啟蒙時，如澈給他科普不少物理化學的知識，還帶着他做了不少科學小實驗，在潛移默化之下，這孩子對西學算數的興趣不小，很是樂意深學下去。
“額娘放心，明日便求阿瑪讓南懷仁大人當我的西學師父。”
“不急，你還小呢，等你能到上書房再說，不過，雖然要鑽研旁的，你尋常的功課也不能落下，比太子差一點點即可。”
胤禪毫不猶豫地點頭，“是，兒子一定聽話。”
如澈有些欣慰，他今年才五歲，正是爭強好勝的年紀，難得他能沉下心。
也是，宮裏的孩子哪有真不懂事的，都早熟得很，五六歲已經會看人眼色，知道該如何討人歡心了。
太子在永壽宮住了一個月，前些日子宮中解禁，康熙的身子也大好，他便又回到了乾清宮。
有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太子和如澈也熟悉了起來，被這裏層出不窮的好吃的和好玩的迷得樂不思蜀，經常下了學就帶着胤禪跑過來玩。
不過他作為儲君，太傅全是康熙精心挑選，每日的行程都有嚴格的安排，隨着課業越來越多，他的空閑時間被擠占，來往的次數漸漸就少了。
而經過阿哥們遇害一事，宮裏的管理也嚴了許多，所有宮人都要重新登記，徹查家世，身家不清白者全驅逐出宮。
如今宮裏宮外想要傳遞消息和物品也比從前困難了許多，需要經過層層盤查。
這些事都要如澈親眼盯着，她見實在忙不過來，便根據現代企業的管理條例，制定了不少新規定，調整了大半個月，才算是把宮裏的事情給初步理順。
雖然新規定適應起來有些麻煩，但宮人們各司其職，每人負責的工作種類減少，工作量雖有所增加，但都是他們做熟了的。
如此一來，總體效率倒是提高了一些。
康熙還特例開了次小選，往宮裏填了不少宮女太監，把先前的空缺也補全了。
……
時間一晃，便來到了二月，迎春花如火般在院子裏招搖。
“娘娘，儲秀宮來報，成答應有孕三個月了，皇上大喜，晉她為常在。”
“難為她能瞞下來，這孩子是她喝偏方喝出來的？”
“倒也不是，她喝了一年多的偏方，肚子裏卻一直沒有動靜，早就放棄了。誰知前幾個月皇上想起了他，召了她幾回，可巧就懷上了。
如今宮裏都在說呢，可見這種事不能勉強，越勉強越是不來。”
“既然有孕，便送些賀禮過去吧，對了，小鈕祜祿氏不日就要進宮，皇上打算把她安排到儲秀宮，這幾天那裏需要翻修。
敲敲打打，難免驚擾到孕婦。你去讓人把成常在挪到永和宮去，聽說她和章佳答應一向交好，正好能做個伴。”
“是，永和宮如今沒有主位，成常在平日裏心高氣傲的，恐怕不想頭上多個主子來。如此一來，她一定會感激娘娘的。”
“我不需要的她的感激，只願她能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就夠了。”
如澈嘆了口氣，這次的事件雖查出來和她無關，但太皇太后卻似乎認定了她是個威脅。
明裡暗裏對她止不住地敲打，時不時把她叫到慈寧宮去抄經書，懲罰雖不重，但卻弄得她煩不勝煩。
這個月因為她將宮務管理得井井有條，太皇太后倒是誇了她幾句，去慈寧宮請安時，她好歹能得個好臉色了。
在這節骨眼上，要是宮裏的妃嬪意外沒了孩子，就算不是她乾的，恐怕太皇太后也要以此來向她問罪了。
傍晚，康熙到了永壽宮，面上想帶着冰碴子，頭頂上盤旋着陰雲。
梁九功朝如澈遞了個可憐兮兮的眼神，示意她勸一勸皇上。
“都下去吧，朕和康貴妃有話要說。”
“是。”
宮人們全都退去，他坐在椅子上，把桌上的茶水撈過來一飲而盡，之後又把杯子砸在了地上，發出咚地一聲響，倒是沒碎。
如澈心中得意，還好她機靈，早早把地上鋪了兩層進貢的羊毛毯，不論是皇上胡亂摔東西，還是佟佳貴妃在她宮裏為難人，只怕都是不成的。
沒有聽到意料中的碎裂聲，康熙頓了一下，經過打岔，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指着旁邊的椅子說，“坐吧。”
“多謝皇上。”
如澈倒沒有立刻坐下，而是把香爐中的雙井陳韻香換成了一種更清冷的香。
香味飄散出來，冽凜醒腦，如同一潭清凌凌的寒泉，康熙鼻子動了動，滿腔的怒火莫名平和了下來。
“你是個會調香的，這香味倒是別緻，怕不是又從哪收集來的古方？”
“此香名為南朝遺夢，為魏晉時期雅士所制，用於清談提神，有夢醒之感，故而得名。”
“你整日雜學旁收的，倒學了不少東西。朕的向學之心就不如你了，最近朝堂事忙，朕已有好幾日未曾讀過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