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上帝們的人生模擬器（19）

傲天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他對上了少年那雙過於鮮紅的瞳眸。如融化的玫瑰般清亮，摻雜着幾分神秘的紅霧。

他手心手背上都是冷汗，慌張地移開視線,費了好半天勁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沒有，你誤會了,我沒有怕你……”

“沒有嗎？”

盡時知輕笑一聲,姿態悠然地走過來。他語聲淡淡，“你剛才不敢直視我。你知道嗎？在心理學上,這是一個人心虛且逃避的表現。”

“我、我只是……”

傲天腦子一片空白。他冷汗越流越多,在磕磕巴巴許久后，他突然急中生智,大聲道：“我是因為聽說了生命研究所有不好的傳聞！”

“哦？”

盡時知停下了腳步,看過來，咀嚼着這幾個字，“不好的傳聞？什麼傳聞？”

“我聽說生命研究所那邊有在做人體實驗……”傲天模稜兩可地說著，也不敢說太具體,就怕暴露自己其實一無所知。他垂下頭盯着腳尖，“然後你好像也在研究所那邊工作……”

猶豫了一下，傲天裝模作樣地擔憂了兩句，“大少爺,你也要小心生命研究所。那邊不知道在搞些什麼陰謀,你最好不要接觸太深。”

盡時知彎起唇：“你是在關心我？”

“算、算吧……”傲天答得很勉強，“總之，大少你注意點。”

“謝謝關心。”盡時知輕飄飄丟下這句話,他仍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傲天。暴露在那雙惡魔般的紅眸下,傲天感覺頭皮發麻,有種自己整個人都被看穿了的錯覺。

他緊張地攥緊拳,不知道盡時知究竟有沒有相信他的話。

但大抵是信了的。

許久后，盡時知終於移開了視線，往門外走去，“我很好奇你是從哪裏聽到的傳聞。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告訴我這點。”

在對方轉過身的那瞬，傲天情不自禁般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腿肚都在不停抖着。他急忙說：“只是在網上看到的，我已經記不得在哪裏看到的了！”

“是嗎？”

那聲音也隨着距離的拉遠變得縹緲而又虛幻，明明很低，卻又無比清晰。咔的一聲，門被關上，盡時知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

傲天長長吐出口氣，任由自己鬆懈下全身力氣，坐在地板上。他伸手擦拭着頭頂的汗水，心有餘悸地想着。

……那傢伙，是真的信了他的話嗎？

旁邊電視的光仍然亮着，新聞主持人清晰的聲音自上傳出。

“最近市內出現了一個新的非法組織，該組織打着宣傳真理的旗號，在高校學生中極為風靡……文化局在此鄭重聲明，請遠離詐騙，遠離非法組織，避免被其洗腦……”

——

天堂里，南星挑了挑眉。

“我覺得不太對勁。”

他對旁邊的貓咪說著，“小刀的主角……你不覺得他表現得有點奇怪嗎？”

“是很奇怪。”

貓咪贊同道，審視地盯着小刀背後那根一飛衝天的紅色長條，“而且他的討論度和收視率開始飆升，和之前相比漲得太快了。”

“他看起來很得意，”南星重複着，“一看就有鬼。”

恰逢此時，監督者澎湃的聲音又高高響起。

“好——諸位的第七集已經播出，讓我們來看看大家本輪的收視率吧。”

它停頓了下，在營造出完全沒有的懸念感后，才神秘地說道：“目前收視率排名最高的上帝——仍然是我們的小刀！”

迷霧中傳來低低的尖叫和歡呼聲，監督者鼓着掌讚譽道：“小刀已經連續四期拿到收視率第一啊，哎呀呀，這可真是後生可畏啊，完全把其他上帝都甩在後面了嘛。”

“而且除卻收視率一路長虹之外，小刀上帝的討論熱度也是高居不下。讓我們來看一下觀眾們對小刀新劇情的看法吧，來自KU7653位面的芭貝拉小姐說：哦，天哪，我簡直太喜歡傲天了。無論在多麼困難的環境裏，他永不言棄，而且永遠能靠着自己的實力從底層爬上來，他是我的榜樣。而另一位id是‘紳士愛薯條’的觀眾說：每次在我對劇情有點失去興趣的時候，總有新的情節能讓我重燃觀影熱情。我現在很好奇主角重生後會做什麼，他是個英雄，我想他肯定能拯救世界。”

“——以上，這就是觀眾們對《勇破大地》這部劇的評價。讓我們再次為小刀上帝的傑出表現而鼓掌！”

稀疏而又不成調的掌聲響起。

監督者發言漸低，而對其餘考生而言，卻是如一聲驚雷般炸響。

“什麼？這怎麼可能？”彩虹失控地叫嚷起來，“他的主角重生了？竟然還能夠重生嗎？這也太不公平了！”

“我覺得這不合理。”

她的同盟杜鵑也跟着開口，她的口吻冷靜，卻同樣帶着質疑，“未來的發展在我們的干涉下會有很多種不同的可能。假設他真的重生了，那麼他所重生的未來是既定的嗎？”

“現在讓我來解釋一個概念吧。”

監督者仍然笑吟吟的，“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沒有看過一本科幻小說，阿西莫夫的《銀河帝國》系列？這是來自蝴蝶和貓咪上帝所在位面的一本小說，在其餘上帝的位面里也有類似的作品。”

“這本作品裏有一個新的概念——心理史學，這是一門新的學科。這門學科能用數學公式準確推演全人類的未來。而脫離這本作品來看，在現實中我們也可以認為：假定當所得知的信息熵足夠多，多到幾乎可以說是無窮大的情況下，便可以在既定的體系下推斷出未來。”

“也即是說，當你擁有足夠多的信息量和信息密度，你就可以藉此判斷和推論出未來。比如說你此刻不知道你的父親下一刻會摔跤，但如果你得知了你的父親現在精神狀態、他的行走速度、風速、空氣濕度、前方有一顆石子、石頭的硬度……等，當所有條件都變成已知和可控，你就能立刻聯想到，你的父親會因為被石子絆倒而摔跤。”

“未來是薛定諤盒子裏的貓，但如果你知道的足夠多，就能夠將不確定變為確定。你會知道當你打開盒子的那瞬間，裏面出現的是什麼品種的貓。”

“這是合乎情理的預測。”

監督者搖着尾巴，“而在故事世界中的未來同樣如此，傲天本質不是重生，他是獲取了根據既定條件當時最有可能誕生的未來的記憶。當然，從某方面來說，這也約等於重生了。不過他的重生已經打破了這份既定的未來，你們也可以隨意干涉和改變故事發展。”

它優雅地行了個禮，“我這麼說，各位理解了嗎？”

“我大致理解了，”耳朵若有所思着，“但是這還是有點太bug了吧，他等同於比其他主角多出了無法比擬的情報數量。”

“這可不一定哦？”監督者笑眯眯的，“這期的主角，據我所知，就有比傲天bug許多的。”

監督者若有若無地暗示道，沒有明確說出那人的名字，“對吧？在座的某位上帝。”

沒有人接話，所有人都在審視着彼此。小刀不屑道：“切，反正不管那人是誰，都沒有超過我的收視率。”他洋洋得意說著，蔑視地望來，“看來最後的贏家就是我了，奉勸你們還是早日放棄吧，不可能超過我的。”

“這可不一定，”杜鵑食指抵着紅唇，笑意鮮艷，“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彩虹怨毒又羨慕地瞪了小刀一眼，看向自己的主角低罵，“你怎麼這麼廢物。”

小刀不以為意，仍然暢快笑着：“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就說明我的實力在你們之上了。你們唯一的敗因，是與我為敵。”

其他人：“……”

南星和貓咪耳語，“看來這小刀確實是點文和中二作品的忠實愛好者。”

“和他主角有點像。”貓咪低笑了下，贊同。

“我真的很想去告訴他一件事，”南星長舒口氣，“但想想還是算了，我怕他惱羞成怒。”

貓咪頷首：“你想說什麼？”

南星語重心長道：“那就是，重生是改變不了腦子的。重生前愚蠢的人，重生后依然只會是個蠢貨。”

貓咪忍俊不禁：“你說的有道理。”

中央的大屏幕上播放出了小刀的《勇破大地》的最新一集。其中和盡時知交鋒的那段是南星早就看到的，但是和盡時知的視角不同，傲天的視角中能明顯感覺到他對盡時知的忌憚。

除此之外，傲天對生命研究所和阿九也極為防備。在看到新聞上出現阿九時，他立刻如臨大敵。

……南星若有所思，和貓咪耳語，“在系統推測的未來中，我們倆的主角似乎是反派人設。”

“那主角是誰，是傲天嗎？”

“說實話不太像。”

從這集裏傲天閃回的幾秒回憶中，能斷斷續續拼湊出一點未來的碎片。未來似乎是個很糟糕的時代，發生過一場很大的災難，而傲天加入了革命軍，和同伴們似乎正為了解放世界而努力。

目前信息量就只有這麼多，這也是傲天單方面的視角，他們也看不出未來究竟是怎樣的。

不過傲天重生回來后的情節倒是挺讓南星無言的。

一句話概括傲天重生后的情節：碰壁、倒霉、和空氣鬥智斗勇。

接下來幾集因為都是傲天收視率最高，所以大屏幕上連續幾集播放的都是《勇破大地》。在這幾集裏，明明故事世界過去了幾年的時間，但傲天拯救世界的進度卻沒有半點進展，仍停留在0/100上。

起初，傲天試圖聯絡自己未來的同伴，但發現自己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好不容易聯繫上了，結果那些人都把他當成了滿口胡話的神經病，還有人說傲天再來騷擾就要報審判所了——約等於報警。

傲天放棄了，決定從另一條路下手。他打算憑藉自己未來的知識發家致富，賺到足夠多的錢，買下生命研究所，從源頭上遏制這一切。

不過嘛。

傲天很快發現他對金融股市沒有半點了解，知道未來會成為巨無霸的企業還沒有誕生，甚至連彩票號碼都沒有留意過。

未來會誕生的那些科技他也只是停留在了解和會使用上，但要說原理嘛那也半點不知。文娛產業嘛，歌他只會哼還記不得具體的調和歌詞，何況未來的文化流行和現在人的審美區別很大。

他還是只會打架。能吃，而且能打。

……到最後，傲天只能重新走上了老路，空閑時間去地下賭場打（隔）黑（隔）拳。

但這條老路他也很倒霉，總是莫名其妙就惹上了麻煩事，經常把底褲都給賠進去了。

到最後傲天自己都懷疑起來，難道他的運氣真的這麼差嗎？

……

看完這幾集的南星，再次和貓咪感慨道：“我就說吧，重生改變不了智商。”

貓咪說：“這重生也挺人間真實的。打手重生后依然只是打手。”

其他上帝也都感到好笑。彩虹拖長語調，刻薄地嘲諷道：“啊呀，原來這就是某人最受歡迎的主角啊~可真是好能幹啊，除了打架之外好像什麼都不會？”

小刀漲紅了臉，惱羞成怒：“可惡……你們等後面，現在才剛剛重生沒多久，我的主角還需要成長。”

“這都重生幾年了還是沒多久嗎？”

耳朵嘲諷了句。

小刀氣急，“你們且往後看！現在他被你們辱之、輕之、嗤笑之，等到來日，他讓你們高攀不起！”

“你和你的主角還挺有共同榮譽感的，”彩虹輕蔑地說著，“可惜呀，再這樣下去，你的收視率就要被人超過了。”

她高傲地揚起腦袋，示意旁邊的杜鵑。杜鵑仍然笑語盈盈，就像沒聽見彩虹的話般。但她身後代表着收視率的長條卻也在飛速飆升，幾乎很快就要趕上小刀。

這大概也與小刀的收視率在不斷下滑有關。顯然觀眾也不喜歡看主角吃癟的情節，這幾集下來，小刀的收視率節節走低。

而相反的是，杜鵑的《玫瑰人生》卻不斷得到觀眾們的喜愛。目前的討論熱度已經超過了收視率。

……

南星望向前面的水鏡，那裏正好停留在盡時知回家時的場景。他撐着下巴，懶洋洋地說著。

“這年頭，海王果然吃香啊。”

——

盡時知在生命研究所實習了將近四年。在即將從賽爾特學院畢業時，他已經打破了學院內阿九的記錄，幾乎是刷新了學校里所有歷史記錄。

假期時，他剛回到家，推開門就看到了香艷的景象。

客廳內的兩人正在親密、熱切地接吻着。氣氛火辣、滾燙、曖昧異常，親吻聲伴隨着喘息聲響起，煽情到融化人的耳膜。

這本來是很正常的親熱場景。

……如果除卻正在親吻着的對象不提的話。

盡時知站住了。

而客廳里糾纏着的兩人似乎才發現他的到來。黑髮的青年人半眯着眼，滿面紅暈。而他身上的金髮女人挑逗般朝門口看來，媚眼如絲，“時知，你回來了啊。”

那聲音刻意壓低，也像是撩撥與勾引。

“維納斯姐姐，雲棲……”盡時知半點也不為自己撞破偷情的場景而感到尷尬，只是淡定地移過視線，“先生現在不在家嗎？”

雲棲看見他后，迷濛的眼睛逐漸清醒，他臉色驟變。而維也納卻不在意地咯咯笑着，往盡時知這邊走來，想伸手搭在盡時知的肩上，“在意那個老東西幹什麼？”

“過來呀，”她碧藍的眼底溢滿柔情，脈脈含情，“時知，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啊。你看，雲棲也很快樂呢。”

盡時知側身，躲開了維也納的手。

“抱歉，請不要碰我，”他彬彬有禮說著，“我覺得很臟。”哪怕在說這種話時，他眼神依然是澄澈的。

維納斯臉色也白了一瞬，但她很快又若無其事笑起來，“時知，等你嘗到什麼叫做極樂的滋味后，你就不會覺得這種事很髒了。”

她低頭看着眼前的青年。在褪去年少的稚嫩后，眼前的人展現出了幾乎無機質般、語言難以描述的美麗，像是展櫃裏擺放着的釉白瓷器，透露出薄卵般的奇異蒼白。明明是柔和的長相，卻又透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她忍不住看直了眼，舔了舔唇。

維納斯想，如果能把雪白的瓷器塗抹上其他的紋樣、把這精美的玉器打碎，又會是怎樣美麗的風景呢？

這樣想着，維納斯聲線愈柔，她暗示道，如鉤子似的抓撓人心，“這種事很快樂的，你要不要來試試？”

“我不感興趣。”

盡時知仍然不為所動，頰邊泛着淺笑，“倒是姐姐，你不擔心我把這件事告訴我爸嗎？”

“你不會告訴他的，對吧？”維納斯不以為然，意味深長，“因為比起我們，你更討厭他。”她雙唇柔潤飽滿，像是浸透了艷麗的果汁，維納斯愉悅地笑起來，“何況就算你告訴他了，那又有什麼用呢？在你我之間，那個老東西難道會相信你嗎？”

“他的確不會相信我。”

盡時知平淡地看着。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朝樓上走去，邊走邊說，“你們下次最好還是選個隱蔽的地方，如果被其他人撞見就不好了。”

被他丟在身後的維納斯微微挑眉，笑語盈盈地背過身去。她倒是不在意，這次沒成功，以後的機會還多的是。

現在重要的是安撫眼前的小情兒。

維納斯柔聲道：“雲棲，繼續嗎？”

雲棲臉色煞白，怔怔看着前方。他猛然站起身，結結巴巴道：“不，不，寶貝，下次再繼續吧……”

他扶着欄杆，蹬蹬蹬跑上樓去追盡時知。維納斯在客廳里撇了撇嘴，“兩個毛頭小子。”她拿出手機，審視着備忘錄上的一連串號碼，笑得嫵媚而又多情，“那麼，接下來去找誰比較好呢？”

雲棲氣喘吁吁地跑上樓，三兩步追上盡時知，“你……等一下！”

盡時知停住腳步，沒有回頭，“有什麼事嗎？”

“……也沒有什麼，但是，剛才的事情，”雲棲臉色一會兒變青一會兒變紫，“你不準告訴父親。”

“我不會說出去的，”盡時知淡然道，“這下你放心了嗎？”

“……嗯。”

見雲棲點頭，盡時知重新邁開腳步。雲棲再次急了，叫住他，“等等！”

“你還想說什麼？”

“我、我……”雲棲支吾了會兒，突然混亂地喃喃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太奇怪了……這一切……”

他一邊說著，一邊錯亂地往後走，越說聲音越低。直到回到自己房間時，雲棲依然是茫然的。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再聯想到剛才的親吻……他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過的反胃和不適感，但心裏某種聲音卻在告訴他，他深愛着維納斯，他無可救藥地迷戀着維納斯。

和她接吻、和她親熱，這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過的快樂。

……是嗎？這就是快樂嗎？

但為什麼……他的內心深處卻又是無比的排斥呢？

——

天堂里。

“我懂了。”南星說著，“我懂為什麼杜鵑這幾集這麼受歡迎了，看這幾個關鍵詞，實在是看點拉滿啊。”

豪門，禁斷，小媽，偷情。光是這幾個詞單獨拉出來，就能感覺到一出大戲，流量滿滿。

他若有所思望向杜鵑和彩虹那邊，“她們應該是用了角色牌，所以才會讓維納斯和雲棲這麼快墜入愛河。”

“能纂改一個角色意志的角色牌嗎……”南星重複着，感慨道，“還真是可怕啊。”

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扭曲一個人的意志。

南星突然理解，為什麼角色牌會比事件牌昂貴那麼多了。

《上帝的人生模擬器》第十集播出完畢。

南星一如既往登錄博客，發送了一條敷衍的營業微博。

[@《上帝的人生模擬器》官博：

第十集播出啦，撒花~感謝各位觀眾們一路的陪伴和支持。從這集開始，我們的主角就十八歲啦，他已經成年了。不知道大家看到這裏，對主角又是什麼感覺呢？有任何想法的話，歡迎在評論區留言哦。]

下面消息很多刷開了，大多數是抱怨劇情的。

[等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打臉豪門極品家人]

[唯一的感想是：來個女主吧，這沒有半點感情戲啊]

[不會真的和繼母有什麼糾纏吧，這也太毒了……]

[主角好帥啊，麻煩給我個演員的地址，我要去關注]

……

南星翻了翻，發現真正討論角色的人並不多，可以說是寥寥無幾。而這時候滴的一聲響起，他發現@盡時知又給他留了一條言。

這個盡時知可以說是這部劇的忠實粉絲，每次都會以最快的速度打卡留言，雖然每次都只有幾個字或者表情包吧。但看在對方當初打了那麼多錢的份上，南星還是都會友好地回一個笑臉。

這次盡時知難得打出了完整的一句話。

[@盡時知：你對主角是怎麼看的？]

南星愣了下。他真的被問住了……他對主角是怎麼看的？南星從沒有明確想過這個問題。

他抿抿唇，跳過了盡時知的這個問題，也沒有給出任何回復。

就在這時，頭頂光球突然亮起了刺目的光。

上方的沙漏矇著一層細微的光，仍在不停旋轉着。

喇叭聲響起，顏料在空中塗抹出亂七八糟的形狀。監督者高昂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主角都已經滿十八歲，那我們接下來即將開啟第二輪的比賽——”

空中突地綻放出一朵朵鮮紅的玫瑰。

“這次，各位上帝們，你們需要親身降臨到故事世界裏。你們可以在故事世界裏停留二十四個小時。在這二十四小時裏，你們中收集到玫瑰最多的人，會得到這輪的驚喜獎品——”

大屏幕上的畫面也在飛速變化，由遠到近地不斷拉伸，最後停留在一棟建築物上。

“這是你們這輪的比賽場地——不夜之城裏的一處酒吧。這家名為‘夜色’的酒吧每年都會舉辦長達24小時的特別活動，這是一場面具舞會，每個進入酒吧的人都會得到一張面具和一朵玫瑰。在這裏最後獲得最多玫瑰的人，會被稱為‘King’或者‘Queen’。”

“這將是你們同場競技的舞台。而你們的主角也將會被系統灌輸合情合理的理由，讓他們來到這裏。”

“來吧，和你們的主角一起共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