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門樓殺人案2

第二章 城門樓殺人案2

倆青年社會人喜笑顏開地扭身直奔李青青而去,文良若有所思地看到李青青與那倆二五仔臨上出租車時還不忘回頭四處張望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情緒正一點點恣意蔓延在他內心深處。

傍晚時分,曹小安、文良、白艷等三人到北城小鎮飯館吃飯,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了飯菜,三個人一邊喝着酒,一邊吃着菜,一邊時不時地觀察着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

此時正是飯口時間,飯館內各個桌子前都坐滿了人,只有曹小安、文良、白艷三個人的桌前沒人來就坐拼桌。

正在這會,一位老人帶着小孫女走到桌前,曹小安下意識地要站起身來攙扶老人坐下,忽然想到自己眼瞎的身份,又立刻停住了自己愚蠢的行為,不過已經晚了。

這一細小的動作,恰好被門口站着的一個禿子看到了,他索性擠了個座位,就那麼盯着曹小安、文良、白艷三個人的一舉一動。

當曹小安意識到自己可能暴露了自己身份的時候,為了掩飾自己剛才愚蠢的動作,立刻換了一副弔兒郎當的嘴臉,假裝起身是給白艷倒酒,嘴裏還嘿嘿淫笑着說道:“來,妹紙,大哥敬你一杯,祝願我們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白艷不愧是常年混社會的,遊走在各種地痞流氓之間的她早已就練就了一雙察言觀色的鳳眼,一看之下就明白了曹小安當下的用意。

白艷面帶嬌羞欲拒還迎地站起身來,聲音嗲嗲地說:“好呀,焦大哥。也祝願大哥發大財、交好運。”說完抬手端杯,一口氣將酒喝了下去,也得虧如此,才巧妙地為曹小安解了圍。

只不過讓他倆萬萬沒想到的是,文良也來了勁兒,就見他也站起來,舉起酒杯叫道:“妹紙,不能光陪大哥就不管我這個二哥了呀,再陪二哥喝一杯。”白艷並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看了一眼文良,一揚脖兒將酒喝了下去。

禿頭朝外一招手,從門外閃進兩個小弟馬仔,年紀在20歲左右,撇着嘴,晃着腦袋,與禿頭一塊兒向曹小安的桌前走去。

“曹哥,不妙,不妙啊。要是我沒看錯的話,那個禿子就是北城保安公司的,大名王語飛,喜歡騎摩托玩飛車,打牌耍錢,放高利貸,也霍霍了不少良家婦女。”白艷小聲對曹小安說道。

文良低聲看了白艷一眼說道:“甭怕,這不是你曹哥和我都在么穩住。”

曹小安並沒有說話,不過眼睛確實不錯神的注視着這三個流氓的一舉一動,心裏盤算着下一步怎麼應付眼下這突發事件。

說話間,禿頭來到眼前鼻孔朝天哼哼着問道:“這位老闆看起來面生的很啊?交個朋友,做筆買賣如何?”

曹小安:“吆喝,哪個褲襠沒拉緊的讓你這麼個玩意兒跑出來了?怎麼著?想耍橫?”

“嘿……你真行啊,別不識抬舉。”禿子語氣很不忿。

曹小安為了不使店老闆受損失,也不願意傷及無辜周圍群眾,抬手朝門外一指:“走吧!哥們,外邊敞亮,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

“好!痛快!”秀頭王語飛一晃膀子,兩個小馬仔隨在他後面跟了出去。

曹小安端起小半瓶啤酒,一揚脖兒幹了,閃身走了出去。幾個人來到卧佛寺公園西南大門外小樹園內,禿頭扭頭對身後倆馬仔說:“你倆先靠邊站,別讓人家笑話咱們人多欺負他們人少。”

其中一個混子往前一跳,站到禿頭身邊叫喚着:“老大,殺雞焉用牛刀,把這小子交給我了,您到後邊給我觀敵瞭陣。”

“也好,明仔,小心點,我看這小子有點炸毛。”禿頭說道這個被禿子稱呼為明仔的小馬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曹小安輕蔑地說道:“小子,你要認了呢,今天啥事沒,否則就別怪我們不講武德了。”

“吆喝!真癩蛤么打哈欠——口氣不小哇。我曹哥渾身上下都是糖,吃一塊兒,蹦你一顆牙。”文良眼看立功的機會來了,還能在白艷面前表演一把男人氣概,雙手抱在胸前絲毫不把禿頭一夥不放在眼裏。

“呵呵……行,夠份兒!”禿頭手下的明仔讚歎道,話音未落一個餓虎撲食便朝文良撲過來。文良往後一閃,一下腰來了一個掃堂腿,明仔一個沒防備摔了個狗吃屎。文良用腳尖兒踢了踢明仔的屁股叫道:“起來再練。”

明仔爬起來,自知不是文良的對手,暗中朝禿頭和另一個流氓使了個眼色,三個人一齊撲向文良,這下雙拳難敵四手,文良很快便招架不住了,顧前不顧後,忙左不忙右了。

曹小安一看,敵人已經不講武德了,我方還堅持個什麼正人君子,打吧······一晃膀子,曹小安抖擻精神,也是加入戰團。

警校日常訓練學的那點散打功夫技巧全施展出來了,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指東打西,踢南踹北。禿頭和手下兩個馬仔根本沒討到便宜。

文良一看來了幫手了,瞬間心裏也有了底氣了,配合著曹小安打得禿頭等人落花流水、抱頭鼠竄。禿頭臨走時叫喊:“‘哥們兒,知道‘金魚眼’嗎?那小子昨晚上被我們小鹿給沒滅了,有種的明天晚上7點咱們娛樂門城門口上見,怎麼樣,敢去嗎?”

“好啊,奉陪到底。”曹小安心中暗暗高興。

“好來,就怕你小子沒那個膽子,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禿頭與那倆小子狼狽逃竄。

“怎麼樣,要不要跟上?”文良問。

“不必了,聽他口氣,他一定是李青青所說的‘禿鹿‘,他說的小鹿就是他們的頭頭‘無耳鹿’,看起來,‘金魚眼’之死必是這夥人乾的,立刻回去彙報。”

二人商議定下一步行動方案之後,隨即把白艷送回家,在回單位的路上,曹小安對文良的輕薄作風進行了嚴肅的批評。

文良卻不以為然的說道:“哎,曹哥,你這不對哈,別上綱上線,我那不也是給你打掩護嗎,再說了,我們的目的是什麼?能破案不就行么。至於方法和手段,有比較那麼較真么。”

看着文良滿不在乎的樣子,曹小安簡直氣炸了肝肺,有心和文良爭論幾句,想起來還要與他配合偵破這起案件,曹小安將衝到嗓子眼的話又壓了下去。

傍晚天剛擦黑的餓時候,曹小安、文良帶着白艷三人鑽過娛樂門城牆台階上的鐵絲網,登上了城牆。他們不知道的是,城下對面蘭州拉麵館內三雙魔鬼的眼睛在密切地窺測着他們三人的一舉一動。

夜晚的城牆上涼風習習,吹在身上除了涼爽舒適之外,還讓人稍微有點渾身起小米的感覺。地面的磚縫中長出一尺多高的野草,樓檐下翻飛着一群燕子和蝙蝠,不時傳來蝙蝠撲稜稜滑翔夜空的聲音,有點拍恐怖片的味道。

城牆上空無一人,文良往城下一看,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裏掠過一絲恐怖感,心中暗道:“此地乃是非之地,萬萬不可久留,保命要緊啊,不能無畏的犧牲,我還是留下來給通風報信吧。”

這小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拍了拍曹小安的肩膀,低聲說道:“曹哥,我還是下去,躲在暗處給你放哨的好”。

“怎麼了?”曹小安問道。

“我哩個去,這玩意兒,咱不能愣沖啊,得留個後手啊。”文良虛弱的說著。

曹小安皺着眉說:“那你下去吧,我和白艷明着殺進去。”

“那你這邊小心點哈?”文良問道。

“沒什麼,這邊就不用你管了,你放心去吧。”

“好吧,那我先撤了,隨時電話聯繫。”

文良要的就是這句話,趕緊縮身下了台階急速躲到了暗處,小心觀察着周圍。

曹小安同白艷等了差不多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見台階鐵絲網的破洞處鑽過來腦袋,正是昨天禿頭他們。一見到曹小安他們禿頭哈哈一笑:“吆喝,早來了啊,哥們兒夠意思。怎麼,那位哥們兒呢?”“

對付你們這幫小崽子用不了那麼多人,我一人足夠了。”

“吆喝,梁靜茹給你的勇氣嗎?今兒晚上可不是上回,老子讓你豎著來橫着去。”秀頭冷笑着。

曹小安滿臉怒容:“少廢話,小鹿怎麼沒來?”

“我就是金魚巷的小鹿。”那禿頭用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說。

“哼!‘七鹿稱雄’的老大怎麼會是你這樣的雜碎?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曹小安借使激將法罵著這幫流氓。

“嘿······我看你就欠收拾,敢小瞧我們大哥?好!我們大哥在城樓里恭候多時了,請吧!”禿頭說完閃身讓出道路。

情況突變,曹小安沒想到今晚自己竟然要來個單刀赴會,本能的預感到事情不妙,如果進到城樓里,便與城下失去了聯繫,後果將不堪設想。如果不去,這條線斷了不說還會引起敵人的懷疑,再想破案無從談起。都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已至此,看來只好隨機應變了,再說文良很有可能一經發現了我這邊的情況。

城樓的大門打開了,裏面昏暗暗的,從箭窗透進的晚霞給大廳裝點了一道道彩色光線。禿頭打了個手勢:“哥們兒,請吧!”

曹小安和白艷跨進門后,光線昏暗,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看清大廳內的情景。在殘破不全的二層上有個平台,中間坐着一個光着膀子,肌肉發達,紋着佛爺頭的花臂男人,唯一不協調的是右耳處光禿禿的使人感到不舒服。曹小安明白,這就是那隻“無耳鹿”了。

左邊站着一個粉面男人,長得一表人才,臉上描眉畫臉,這一定是那隻“淫鹿”了。右邊站着一個尖嘴猴腮,一條腿長,一條腿短的傢伙,看來是那隻“瘸鹿”了。

曹小安再抬頭看到橫樑上站着三個穿紫紅緞子體恤衫的男人。正面一個是麻子臉,肯定是“桃鹿”了。左邊一個後背明顯凸起,想必是“駝鹿”。右邊的一隻眼是那隻“獨眼鹿”。

六個混混個個都叼着煙捲兒噴雲吐霧,房子裏內煙霧瀰漫。

“來了?挺有膽子嘛。”無耳鹿吼了一聲。其他的幾個都從腰間拔出彈簧刀怒目而視。

“不錯,來了。”曹小安朝上拱拱手不卑不亢地道:“想必中間這位是無耳鹿了?”

光膀子的無耳鹿勃然大怒,一口吐掉煙屁,吼叫道:“兔崽子,好大的狗膽?”旁邊的“瘸鹿”踮着腳兒靠上來叫嚷道:“你敢罵我們老闆?當真是廁所打燈籠——找屎(死)。”

無耳鹿揮了揮手,“瘸鹿”退了下去。

“若膽小就不來了!”曹小安不屑一顧地說。

“光有點膽量不行啊,還得有腦子,做哪路買賣?”無兒鹿問道。

“哪路發財干哪路。”

“哈哈·······我看你不像個混混,倒像個條子,你小子不會是卧底來了吧?”無耳鹿詐道。

曹小安一愣,但馬上明白他這是詐語。不慌不忙地說:“哼,還笑話我膽小,你這也不怎麼樣嘛。我在外晃時,你們還不知在哪兒蹭墩呢,如今到來編排起老子了?”

“你可知道金魚眼的下場?若知趣,把你身邊的馬子留下,我便不予追究。”淫鹿鹿淫笑着說道。

“舌操,有本事來啊。”曹小安憤憤地說。

“好,文斗還是武鬥?”無耳鹿叫道。

見對方此語一出,曹小安明白這是準備要動手了,自己來之前已經和周隊長打了招呼,想來周隊長的人差不多也該到了,文良也還在下面暗處,自己先把火燒起來也好,想到這裏脖子一挺豪橫地說道:“我隨便,來吧。”

再說城樓下的周世平見早就來了,見城牆上沒有動靜,也沒有信號發出,知道情況有變。立即帶領偵查員悄悄鑽過鐵絲網登上城樓。

“兄弟們,給我上。”無耳鹿一揮手,幾個歹徒便一齊揮舞着彈簧刀、匕首撲了上來。

白艷畢竟是女流之輩,早已經亂了分寸,驚恐地躲在曹小安身後。就在這關鍵時刻,突然從門外跑進一小馬仔:“大哥,不好了,警察來了!”

門樓外放哨的發現了周世平等人,慌忙進來報告,混混們一聽頓時慌了手腳。“他媽滴,兄弟們,風緊扯呼。”無兒鹿大喊一聲,轉身就跑。

然而,這幫混混們終究是晚了一步,房間外面隨着一陣跑步聲,衝進來十幾名片警。

“前後堵住,一個也不許動!”周世平一聲斷喝,大廳內的混混們全驚呆了。

無耳鹿見大勢不好,“呀!”的一聲向城樓的窗戶奔去。曹小安一個箭步衝到箭窗前,攔住了他的去路。無耳鹿低聲說:“哥們兒,不打不相識,都是混飯吃的,還是跟我一塊兒逃吧!”

“哪個是你哥們兒!”曹小安一拳朝其下巴打去。

無耳鹿閃身躲過驚叫道:“怎麼?你······你是警察?”

“才明白啊,你跑不了了!”曹小安怒喝道。

“呀!他娘的來,好你雜碎羔子,我跟你拼了。”無耳鹿回手掏出了三棱刮刀,直奔曹小安肋骨就下來了。大廳內“禿鹿”和那兩個小流氓很快被擒獲銬在一起,其餘的歹徒仍在頑抗。

周世平見橫樑上的麻子臉向窗戶奔去,急忙順着殘破不全的樓梯登上了閣樓的橫樑。“桃鹿”已竄至窗門正要探身往窗外跳,被周世平一把拽了回來。桃鹿見無路可走,回身就是拳,周世平閃身順勢飛起一腳,奔桃鹿腿彎踢去。桃鹿慌忙向上一跳便躲過了這腳。他從腰間拔出匕首叫道:“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兩人站在閣樓的橫樑上你來我往地搏鬥起來。

桃鹿右手舉匕首直刺過來,周世平右腳向前邁了一步,迅速閃身,左手抓住對方持刀的手腕,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其下巴一個勾拳,將桃鹿的下巴打得摘了鉤(脫臼),疼得他一鬆手匕首掉了下去,正好扎在下面“淫鹿”的膀子上。“淫鹿”哎喲一聲,捂着膀子蹲在地上,立刻被片警銬了起來。

那桃鹿耷拉着下巴,啊啊地叫着,口水順着嘴角往下淌。不敢戀戰,虛晃一槍,轉身想逃,被周世平一腳踢在小腿肚子上,身子一歪從橫樑上翻了下去,被下面的片警擒獲。

“駝鹿”和“獨眼鹿”本身在橫樑上就不好掌握平衡,所以剛一交手就被周世平三拳兩腳打下橫,平台上的“瘸鹿”也被片警擒住。那個放哨報信的流氓看大勢已去,主動扔下刀子就擒。只有“無耳鹿”還在負隅頑抗。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分隊長周世平一聲怒喝!無耳鹿渾身一抖,像一隻斗敗的公雞,可仍舊不甘心。”啊!”地一聲持刀向曹小安腹部刺來,這一刀孤注一擲,帶瘋狂性,所以又快又狠。

曹小安迅速收腹,用左手擋開其持刀的手臂右手一個錐拳,猛擊在無耳鹿的太陽穴上,隨即右手往上扳住後腦部往懷裏猛地一拉,左腳上步,左手臂向前一推,穿過手臂右肩猛往下壓,用胸腹頂住對方肘部,右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拇指緊抓手腕向內猛折,將刀奪了下來。

整個奪刀過程乾淨利落,片兒警們一擁而上給無耳鹿戴上手銬。至此,這伙以無兒鹿為首的小團伙無一漏網。

從無兒鹿隨身攜帶的兇器刮刀與死者曾木光傷口相吻合。經審查,這伙兒混混承認了,以娛樂門城樓為流氓鬼混、**婦女、聚眾械鬥的據點,還供認了為爭女流氓“水仙花”,與“金魚眼”械鬥,殺死“金魚眼”的罪行。

案子結束后,曹小安受到上級的嘉獎,讓曹小安不安的是,他們的主要頭目朱八仍然逍遙法外,更不用那個神秘的白老冒了。文良由於擅自主張,在案件中破中沒有發揮一名偵查員的主動性,受到了嚴肅的批評,被記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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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曹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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