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對策
梁州鬼災比邸報說的還要嚴重，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被梁州百鬼夜行隱瞞了，那就是梁州的山水正神竟然出現了鬼化現象，夜行衛精銳基本全軍覆沒，百鬼衛只能龜縮城牆內被動防守。
鬼災爆發初期，夜行衛就全軍出動出動前去鎮壓，初期的戰事很順利，甚至隱隱有一舉鎮壓鬼災的趨勢，但當夜行衛都統陳懷德率領夜行衛精銳前往白狼山圍剿最後的幾隻異鬼時卻發生了意外，白狼山的山神竟然鬼化，夜行衛的精銳十二人全軍覆沒，之後的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多處受朝廷冊封的山水正神竟然都有鬼化狀況，梁州夜行衛的人數在九州不算少，足有六十多人，但在這次鬼災中竟然損失了三分之二。
“山水正神鬼化？這倒是不足為奇，畢竟山水正神就是有功德之人死後得到九州認可，被朝廷冊封的，本質上來說，山水正神就是鬼，只不過是守護九州的鬼而已，現在的問題不是祂們為何鬼化，而是何人以何種手段讓祂們鬼化，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不然九州的山水正神都有鬼化的風險！”林十三沉聲說道。
董福山聽了林十三的分析，頓時面色蒼白，當初寫邸報的時候故意隱去山水正神鬼化的問題，就是為了躲避朝中政敵的攻擊，但如今看來，這反而成了斷送自己仕途的屠刀。
“不過這是之後需要解決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快速平定鬼災，還有一個問題，梁州為何怨氣如此之大？是否有民變發生？”林十三盯着董福山，只要董福山說謊，他就當場緝拿董福山，就算朝廷有天大的懲罰，他也要先斬後奏。
董福山疑惑的看着林十三，然後斬釘截鐵的說道：“本官雖然不是治世之才，但卻愛民如子，平日裏更是多次微服私訪，梁州各地百姓這幾年豐衣足食，絕無可能爆發民變。”
林十三沒有說話，又看向薛良和錢不易。
薛良明白林十三的意思，他起身行禮，朗聲說：“下官願意用人頭擔保，董太守愛民如子，梁州絕沒有發生民變。”
“下官同樣願意擔保。”錢不易也肯定的說道。
林十三皺眉，他知道三人說的都是真話，但這裏就奇怪了，既然梁州沒有民變，那梁州如此重的怨氣又從何而來呢？看來梁州鬼災並不簡單，只怕鬼災其實是人禍。
“我信三位，那下面咱們就商討一下對策。”林十三看向三人，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林鎮守做主就好，以梁州目前的力量，只怕是無力獨自平定這次的鬼災。”錢不易對這次鬼災最為熟悉，畢竟就是他指揮的第一次平定鬼災的戰鬥。
林十三清了清嗓子，然後正色道：“既然三位讓我做主，那我的計劃很簡單，百鬼夜行湊出一百人，每人帶上我的三張符，十人一組，分散到各地鎮壓異鬼，至於鬼化的山水正神，由我親自解決。”林十三說完，便拿出了一個裝着符籙的袋子。
薛良與錢不易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手筆？一次性拿出三百張符籙，這是得是多敗家的宗門弟子？又是哪家仙門有如此底蘊，讓門下弟子如此喪心病狂。
薛良拿起一張符籙，發現符籙品質竟屬上乘，即使在仙門中，恐怕也不多見。只是隨着他多拿起幾張看了看，面色便越來越凝重。其中有些符籙更是達到了天師府天師親筆動手的水準。
“鎮守大人，這些？”錢不易不會在乎符籙從哪裏來，只要能斬殺惡鬼異鬼，那就是偷來的，搶來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用上這些符籙。
“這些你們分一分，不夠的話就一人兩張，還有，我需要一個嚮導。”林十三看向董福山，開口提出條件。
董福山沉吟片刻，梁州軍中確實有不少高品武夫，但面對異鬼惡鬼，武夫最沒用也是九州共識。
“董某會安排一支三十人的衛隊護衛林鎮守。”董福山想了一下，決定從軍中挑選一些高品武夫，護衛林十三在梁州巡查山水神廟。
林十三覺得人數太多反而不方便行動，便說道：“五人足矣，人多眼雜，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錢不易想了想，說道：“那就由下官帶隊護衛林鎮守。”
“也好，除異鬼外，死於鬼患就由百鬼衛負責，凡是發現異鬼，必須上報，由我與錢大人親自率隊圍剿。”林十三做了最後的決定。
對於普通惡鬼，他相信百鬼衛有能力解決，但是讓他們對付異鬼，無異於送死。
“今日就先請林鎮守沐浴更衣，晚間由本官親自設宴款待。”董福山見林十三心意已決，也不便多說，決定順勢而為，借林十三之力來平定鬼災，即使最後不成，朝廷問責下來，也是林十三一人承擔。
林十三一聽沐浴更衣，便有些開心，連日的奔波讓他一直沒有機會能好好休息一下，現在有免費的服務，他自然是不假思索的就應了下來。
林十三來到董福山為他準備的客房，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地方沒有交代清楚。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兩個粉妝玉砌的侍女站在浴桶旁含情脈脈的看着他。
“大人，請沐浴更衣。”年長的侍女神色平靜的說。
林十三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自己洗更方便一些，於是有些緊張的說道：“我自己洗就行，我自己來，不用麻煩兩位姑娘。”
“大人，董大人特意交待我等，一定要伺候好大人，如果怠慢了大人，董大人一定會懲戒奴婢二人。”侍女跪地，泫然欲泣的說。
看着兩位嬌滴滴的侍女，林十三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老道士說女人如老虎，讓這兩個人幫自己洗澡，豈不是如同身旁站着兩隻老虎？但看他們楚楚可憐的樣子，林十三又有些不忍，而且他也實在不懂老道士為何總是說女人如老虎，等有機會，他想要問一問紫雲祖師，畢竟老傢伙活的長，見識廣。
“看來千行把你教的很好。”就在林十三剛有請教紫雲祖師的念頭，紫雲祖師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老祖，老祖，這女人怎麼就如同老虎了？我這些天也接觸了不少女子，除了白白，其他女子看着都很溫柔的。”林十三不解的問道。
紫雲祖師輕笑一聲，說：“有兩個意思，你現在只需要知道一個就夠了，身為紫雲傳人，功法大成之前，是不得與女子雙修的，如果與女人有染，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身隕道消。”
“這，這麼嚴重嗎？”林十三猛然打了個寒顫，老道士說的還是輕了，如紫雲祖師所說，那女子可比老虎危險多了。
“只要你心智堅定，在功法大成之前不碰女子，便無礙，既然有兩個侍女服侍你沐浴，那正好可以磨練你的心性。”紫雲祖師突然開口，只是語氣之中好像有些揶揄。
林十三不懂紫雲祖師的意思，但磨練心性對修行有幫助，那他自然是願意接受的。
“那好，你們兩個就留下吧。”林十三說著，便準備脫衣進入浴桶。
還未等他動手，兩位侍女就上前一步，就在林十三遲疑的片刻功夫，兩雙纖纖玉手就已經褪下了他的黑袍。
“這？這樣不好吧？”林十三有些結巴，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心神不寧，從小到大，除了老道士，還沒有人為他脫過衣服。
“大人只需待好，其餘的交給奴婢二人便是。”年長侍女柔聲細語道。
林十三索性閉起眼睛，心想自己的內衣她們總不會脫了吧。只是他終究低估了大周上層人士的享樂之風。林十三突然感覺自己胯下一涼，一陣清風拂過，讓他不由自主的雙手捂住襠部。
“這是幹什麼？”林十三猛地睜開眼，慌張的喝問道。
兩位婢女掩嘴輕笑，她們平日沒少服侍這個達官顯貴，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羞澀的大人。雖說這位小大人的年歲不大，但大周紈絝子弟們在他這個歲數早已是風月場的老手，而且在九州十五六便可以成親，如果男女到了二十不成親，便是觸犯了大周的律法。
“奴婢往日裏便是如此服侍大人們的。”年輕侍女有些好笑，但她還是忍住笑意，輕聲開口解釋。
“那個，你們先轉過身去，我自己來就行。”林十三說完，見兩個婢女絲毫沒有轉身的意思，便穿着褻褲一躍蹦到了浴桶中，飛濺的水花漸了兩位婢女一身。
兩位婢女見林十三已經入浴，相視一笑，竟然自顧自的脫起來了自己的羅裙。
林十三不敢再睜眼看之後的情景，他只能屏息靜氣，默默運轉起老道士教他的十三路運氣功法。
即使林十三已經入定，還是能感覺到兩位侍女進入浴桶，隨着兩雙玉手在他渾身遊走，他感覺自己身體似有一團火要冉冉升起，只是隨着十三路行氣不停的運轉，勉強將那慾火壓制。隨着時間的流逝，十三路行氣越來越快，而他身體的溫度也越來越高，本來還笑盈盈的兩位婢女一時間有些忍受不了越來越高的水溫，便一一退出浴桶，雖然兩位婢女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她們二人沒敢擅自出聲，就這麼一直站在浴桶旁。
過了一會兒，浴桶中的水竟然已經沸騰起來，而林十三端坐桶中，竟然毫髮無損。兩位婢女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不由想到了傳說中的山上神仙，她們二人身份低微，平日就是董福山拿來伺候來客的婢女，生殺予奪盡在那些大人一念之間，如今碰到傳說中的山上神仙，一時間就有些想入非非。
“姐姐，如果能得到上仙的臨幸，你我二人有無可能脫了賤籍？”年輕侍女輕聲開口。
年長侍女神色一喜，但隨即就神色黯淡的說：“我等這種殘花敗柳，怎麼入的了上仙的法眼。”
年輕婢女緊緊咬住嘴唇，滿臉不甘，只是她知道，正如姐姐所說，上仙又怎麼會看上她們這種卑賤的婢女呢？
“呼！”林十三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笑着說道：“沒想到進境如此之快？”剛剛林十三運轉十三路行氣，竟然讓識海中的千年魂力封印有了些許鬆動，現在的他已然能夠藉助千年魂力來對敵了。
林十三轉頭看着兩個身無寸縷的婢女，眼中有些欣賞，他將自己進境神速歸功於兩個婢女與他一同沐浴，便開口說道：“你們兩個以後就留下天天陪我沐浴便是，董大人那裏，就由我去知會一聲。”
兩位婢女怎麼也沒想到，兩人歪打正着，竟然得到了林十三的垂青，這種事無異於天上掉餡餅，她們兩人也只是敢想一想。
“多謝大人，奴婢必定做牛做馬報答大人的恩情。”兩位婢女跪地激動的說道。
林十三笑了笑，剛剛站起身，又覺得自己胯下一涼，猛地又坐回了浴桶，而兩個婢女這次識趣的悄悄扭過頭，他這才敢走出浴桶，穿戴好衣服。
“大人，可需奴婢二人侍寢？”年長女子低頭輕語。
“不，日後你們兩個只需要和我一同沐浴便可。”林十三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兩位婢女面面相覷，臉色羞紅，心想這個少年道士竟還有如此癖好，也不知應該是喜還是悲。
時間尚早，林十三不想浪費時間，便坐在榻上盤膝打坐，只是他剛坐下，紫雲祖師就戲謔的說道：“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林十三疑惑道。
“那兩位女子怎麼樣？溫婉如玉……”
“停，您老人家別說了！我就是洗了個澡，而且，當時我運轉十三路行氣，只覺得渾身燥熱，醒來后，發現自己功力增長了不少。”林十三趕緊打斷紫雲祖師的話，生怕他再說下去，就要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
紫雲祖師沉吟片刻，嘿嘿一笑，說道：“千行沒教過你雙修之法吧？”
“雙修有什麼好的？老道士說了，女人只會影響我們拔劍的速度。”林十三得意的說道。
“迂腐，死腦筋，道門講究的是陰陽結合，只怕你再如此下去，就要和那幫禿驢一樣，四大皆空了。”紫雲祖師恨鐵不成鋼的說。
林十三想了想，然後認真說道：“那好像也不錯，當和尚有什麼不好的？不用種地就有飯吃，不用織布就有衣穿，香火錢也不少，怎麼看，都好像比道門強。”
“孽障！當了和尚，你還能吃肉喝酒嗎？”紫雲祖師惱羞成怒的罵了一句。
“肉不能不吃，酒嗎，老道士說了，酒亂性，能不喝，就不喝，大不了當一個酒肉花和尚不就行了？”林十三無所謂的說。
“你這是欺師滅祖。”紫雲祖師覺得應該抬出千行真人來壓一下林十三。
林十三聽到這裏，懟了一句：“那也總比你殘害弟子好，一殘害就殘害了差點一千年。”
“你！”紫雲祖師無言以對。
“我不會當和尚的，畢竟我捨不得我這一頭烏黑秀髮。”林十三嘿嘿一笑，覺得故意氣一下紫雲祖師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紫雲祖師沒有答話，又隱於識海之中。
“大人，門外有人求見。”年輕婢女輕聲提醒道。
“哦？知道是誰嗎？”林十三睜開眼睛，問道。
“奴婢不知，不過看那人裝扮，應該是百鬼夜行中人。”奴婢臉色有些畏懼，畢竟在九州，被百鬼夜行盯上，那就說明離死不遠了。
“讓他進來吧，對了，你和那個姐姐叫什麼？”林十三覺得不知道她們倆的名字，很不方便。
“奴婢翠竹，姐姐叫紅梅。”年輕婢女面露喜色，施了個萬福禮回道。
“翠竹，紅梅，應該是梅蘭竹菊吧？”林十三隨口說了一句。
只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翠竹聽了林十三的話，便有了邀功的心思。
來人是百鬼衛薛良，他見到林十三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榻上。
“薛大人這是有事？”林十三微微皺眉，他覺得這個大鬍子有些太不知禮數了，不過他旋即想到自己面見李月奴時的表現，這麼一對比，這個大鬍子做的好像也不太過分。
“鎮守大人，卑職這裏有些密報，是關於百鬼夜行中……”大鬍子說到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盯着林十三的眼睛，想看看林十三的表情。
“沒關係，你繼續說。”林十三努了努嘴，說道。
薛良輕輕嘆息一聲，覺得這位酆都鎮守好像也沒什麼不同，只怕也是那些山上仙門的棋子。
“沒什麼，卑職就不打擾鎮守大人休息了。”薛良輕輕抱拳，起身要走。
“你是想說那些仙門中人吧？有什麼關係嗎？”林十三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反問道。
薛良眉頭一挑，又重新坐下，說道：“鎮守大人也知道些什麼吧？”
“你知道的，我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只會比你多。”林十三得意一笑，然後掏出一個小本子，那是李月奴給他的，裏邊是西北百鬼夜行密探的名單，這其中，就有薛良。
薛良一怔，然後壓低聲音問道：“長公主大人可好？”
林十三想到李月奴那個女人就一陣頭大，不過他點了點頭，算是確認了李月奴的狀況。
“鎮守大人，卑職這些天一直在暗中調查，發現這次鬼災的幕後黑手，只怕是那些仙門之人。”薛良附耳說道。
“我知道，除了他們，別人沒有這個手段，當然，這也是別的東西教他們的。”林十三想到了酆都，他沒想到酆都里已經出現了這種厲害角色。
就在兩人密談之時，翠竹清脆的聲音突然傳進屋中，“大人，秋菊，春蘭兩位姐姐帶到。”
薛良一臉恍然的看向林十三，林十三則是一臉茫然，心想這又是做什麼？但薛良則又變了一副我懂得表情。林十三無奈，只得先讓兩位婢女進來。
“秋菊拜見大人。”
“春蘭拜見大人。”
二女異口同聲的說道。
“林鎮守，卑職在這裏是不是？”薛良似笑非笑的說道。
“等等，咱們還有正事要談。”林十三留住薛良，然後看向兩位姿色絕美的女子。
“董大人的意思？”林十三試探道。
秋菊與春蘭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翠竹明明說的是這位大人看上了她們，董大人這才讓她們過來，怎麼這位大人還要反問一句？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林十三笑了笑，然後讓三位婢女先退下。
“鎮守大人？”薛良想要提醒林十三，小心隔牆有耳。
“沒什麼問題，他們不是仙門中人。”林十三說道。
“但就怕她們無意間就成了仙門中人的耳目。”薛良還是不太放心。
“有我在，就不會。”林十三自信說道。
看着林十三如此自信，薛良有些無語，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既然林十三這麼說了，那他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