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十七歲的生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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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很快就找到了夏洛克偵探事務所。
助手剛看到他就直接躲到了工藤新一的背後,還打開的遊戲正在播放着有點老舊的背景音樂，此時的秘書先生稍微推了一下眼鏡，禮貌地站在門口說：“如果您這裏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稍後再來拜訪。”
工藤新一把助手從他背後拉出來，說：“抱歉，事務所有點亂，剛才我們正在找線索。”
秘書先生並沒有對“打遊戲能找到什麼線索”表示疑問，他就像是那天在游輪上被詢問的時候一樣平靜而挺直地站在那裏,好像一棵每一寸都用尺子比着畫出來的樹。他點點頭，就站在門口，等這些人把偵探事務所里騰出一條能走的路來。
鋼琴師伸了個懶腰：“是你啊,你怎麼不去繼承遺產？”
秘書並沒有對他這樣明顯帶着敵意的話語做出過多的反應,他說：“很遺憾，我並沒有繼承權，我的職責只是輔佐新任家主管理財團。”
鋼琴師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冷笑,不知道在想什麼，就不說話了。
還在收拾各種遊戲卡帶遊戲機的工藤新一把助手的珍藏放回到他的百寶箱裏,把柚子從地上抱起來放到森村先生懷裏,然後問秘書先生：“我記得你之前說要回東京,現在過來是因為……”
秘書先生點頭,回答：“是這樣的,平井先生還有森村先生，鑒於你們兩個是他的代理人,我就在這裏直說了。我們通過財團的情報網絡找到了二少爺的消息,得知就在兩個星期以前,他回國了。”
“兩個星期前？”工藤新一思考着這個時間點,但是這期間並沒有發生讓他記憶非常深刻的事情，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你是說他可能在游輪上？”
跟偵探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非常順利，秘書想。
不過秘書先生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高興的情緒，他說：“是的，根據我們的調查，他很有可能就在前幾天的游輪上，只是這麼多年過去，我們對他的外貌和其他信息已經一無所知，唯一能確認的是老爺在去世之前還跟他見過面。”
“那在游輪上為什麼不說啊……”助手小聲嘀咕。
“非常抱歉，這件事我也是剛剛得知。我整理了老爺生前的聯絡，發現在兩個星期之前，有一通越洋電話打到了老爺的私人手機上，但通話記錄現在已經被刪掉了。我嘗試回撥，那個電話號已經被註銷，只能確定是從法國打來的。”秘書說。
法國……剛剛到這裏來……很有可能跟財團有關係……
助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所以那個叫阿克塞爾的其實就是我爸，他來日本是來找我的，因為聯繫不上我所以他就親自來了日本！”
工藤新一：“……”不，依他的了解，克里斯煉金學校的那群人應該不收日本學生，更不收日本教授。更何況那位花見財團的二少爺學的是經濟學。
秘書先生不知道他們在說誰，他問：“請問你們說的是？”
助手就找出了之前的名片來跟他說，有個人來偵探事務所找偵探，說是想要找人，但是當時大家都不在，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在說的花見集團二少爺。
雖然覺得這件事有點懸，但秘書先生還是非常認真地看了阿克塞爾·梅利耶·弗蘭得斯的證件照，然後說：“他還會來嗎？”
工藤新一把名片從助手手裏抽回來，再看了一眼上面克里斯煉金學校的校徽。
“會，他明天或者後天會來拜訪。”
這位阿克塞爾講師的另一個姓氏是花見的概率幾乎為零。
工藤新一已經順便查了他的生平，發現這個人從出生開始的記錄都有跡可循，至少表面上這個人是存在的。就算不存在，花見集團的二少爺是二十多歲才前往海外，那時候阿克塞爾就已經是煉金學校的問題學生；除此之外，阿克塞爾先生是坐上個星期的飛機剛剛來日本，跟秘書先生的調查對不上。
不過，既然事情同時牽扯到了梅洛和助手，這兩個人一個是組織的成員，另一個是舊日法庭的首領兼FBI的探員，恐怕這個阿克塞爾講師忽然來日本的事也沒這麼簡單。
這些調查和線索已經超出了偵探能獲取信息的範疇，所以他並不打算跟這幾個人直接分享相關的情報。
說起來，既然是克里斯煉金學校的事，問問梅洛應該會有線索吧？
那梅洛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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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見到梅洛的時候，他正在策劃怎麼從警局逃出去。
看到年輕的陌生偵探還有那天見到的諸伏警官，梅洛立刻擺出了一副“我真的很配合我也很無辜請放我出去”的態度。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兩個人過來，今晚上他就找機會從警局跑了。
“所以他為什麼還在這？”工藤新一問。
他覺得梅洛現在要麼已經到了公安手裏要麼已經自己跑了，能老老實實地留在警局真是一件稀奇事。君不見鋼琴師都能在監獄裏三進三出完全不當回事現在甚至活蹦亂跳地在警察面前晃悠，梅洛好歹也算是個黑衣組織的代號成員，他不會真的出不去吧？
不會吧梅洛？
諸伏高明看着那個青年，他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按理來說這種明顯有問題的人物一般就被上層機關或者別的單位帶走了，但到現在都沒有人來管他；而梅洛本人又是涉及到幽靈集市案件的一員，不可能直接放他走，長野還在考慮到底應該怎麼處置這些人。
殊不知當時的降谷零是這樣想的：既然梅洛是跟夏洛克也就是K·S一起出現的，他們之間必然有着聯繫，那就暫時賣K·S一個人情，先不管梅洛的事，反正想問的時候只要找到K·S就還能找到梅洛。
而FBI就更不可能越過公安插手這件事了，所以梅洛就被所有人遺忘，每個人都覺得會有人來管他的事，但實際上誰都沒有管。要不是這個克里斯煉金學校的講師找到工藤新一這裏來，他也不會問起梅洛，更不會知道他人竟然還在警局。
“我也不清楚，”諸伏高明說，他對組織的事向來沒有太多了解，但從那幾個人的態度里也察覺到了梅洛的真實身份，“倒是你那天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
工藤新一搖搖頭：“巧合而已，我知道他。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也在我的意料之外，諸伏警官，我想問他幾個問題。”
此時的梅洛還在滿腦袋問號，想他們在哪裏見過。
工藤新一走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得出了結論：他明明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對方卻說他們見過，也就是說現在的他是易容來這裏的。排除跟警察不可能有關係的幽靈集市的幾個熟人，今天會來的人就只有可能是……波本或者萊伊！
他們都是公安警察，難道說他們是來撈自己出去的？！那這個年輕人是波本還是萊伊呢……
從身高來看應該是波本！沒錯萊伊還要高不少，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波本沒錯了！
——梅洛先生忙着說服自己這個推理是正確的，也完全沒有在意波本其實比偵探還要高六厘米的事實呢。
“梅洛，”工藤新一打斷了未來友人的思考，說，“就在前兩天，克里斯煉金學校來人了，這件事你有頭緒嗎？”
梅洛：！
波本怎麼會知道學校的事……等等，難道說那個自稱從未來回來的小偵探把事情都告訴他了？當時他們確實把小偵探帶走了，現在小偵探的情況也無從知曉……該不會已經被他們給切片了吧？
他越想越害怕，雖然他跟小偵探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小偵探知道他的黑歷史啊！要是把他當年的事抖擻出去，說一聲梅洛當年追的人其實是琴酒哦，那他還要不要面子？
“有，有一點。”梅洛絞盡腦汁地想，生怕波本下一句就是琴酒已經知道了，他說，“首先他們肯定不是來找我的，我已經失蹤好幾年了，沒道理現在才找來，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們知道了‘永夜之章’的蹤跡。”
“它在長野？”工藤新一還有點驚訝。
他當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塊寶石的名字，這確實是一塊寶石跟煉金這塊無關，但它有着非常特殊的象徵意義。永夜之章曾經是克里斯煉金學校校徽的一部分，但是在戰爭中丟失，直到重新出現在拍賣會，最終由一位女性出嫁的時候從歐洲帶到了日本。
要說相關的案件，前段時間他還剛好遇到了一個，但寶石已經被當時的犯人之一惠子小姐變賣了，繼續調查也沒了音訊。
“當然在長野，咳咳，實際上這東西就在我手上。”梅洛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他本來是沒打算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工藤新一微微頷首，如果是為了這樣東西，那些人確實有可能不遠千里從法國跑過來，但還有一件事。他繼續問：“既然東西在你手上，你已經幾年沒上來過了，那他們是怎麼知道這塊寶石的消息的？”
梅洛雖然有點心虛，但還是做出理直氣壯的模樣，說：“手頭有點緊嘛，反正我拿着也沒用，就打算賣了，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來，還遇到了這種事……”
本來那天他是等着客戶過去，但幽靈集市被警察和一夥不知道哪裏來的女人一網打盡，別說寶石交易了，說不定本來要跟他買寶石的客戶也一起被抓了。
“那不是你們學校的象徵嗎……”
“我打十幾年前就跟那個學校沒什麼關係了，找我幹什麼，而且當初是他們把我開除的！”梅洛一說起這件事就很生氣，他一點都不想跟那些人扯上關係。
“好吧，”工藤新一嘆了口氣，現在的梅洛還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可靠又沉穩的前輩，只是個離家出走還沒有經受過人生真正大起大落的年輕人，不過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件好事。
他找出了那張名片，拿給了梅洛，問：“阿克塞爾·梅利耶·弗蘭得斯，克里斯煉金學校第四教室的講師，這個人你認識嗎？”
聽到這個名字，梅洛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他的手都在發抖，整個人就跟見了鬼一樣……不對，他那個表情就是見了鬼。梅洛顫顫巍巍地指向那個名字，問：“你認真的，阿克塞爾講師？”
“至少那個人來的時候留下的是這個名字，樣貌也跟官網上放出的照片一致。他怎麼了？”工藤新一說。
梅洛深吸一口氣，他壓低聲音說：“他不是死了嗎？他已經死了啊！當初組織的暗殺名單里有他，還是我和蘇格蘭一起去的！不信你問蘇……哦，沒的問了，要不然你問問琴酒？”
說到名字的時候他的聲音變得含糊，幸虧工藤新一對組織的酒名非常熟悉，不然就得問他嗚哩哇啦說了些什麼。
既然眼前的這個人是波本假扮的，那找機會問問琴酒也是可能的吧，梅洛想。反正他們當年確定這個人已經是死了，再見到的必然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本來他應該這麼想，但見到從未來回來的偵探之後，梅洛開始思考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幽靈存在了。
萬一有呢？萬一這個阿克塞爾·梅利耶·弗蘭得斯就真的是從地獄裏回來找他報仇的鬼呢？
當初他和蘇格蘭威士忌兩個人執行組織的任務把他幹掉，事後還碰到了等在那裏的波本和萊伊，波本當時說了句什麼，任務還是確定目標有沒有死透比較好。當時的他還年輕氣盛覺得既然蘇格蘭出手那人肯定死了，但是波本堅持說要回去看看，結果他們回去的時候發現目標還有半條命，波本就補了一槍。
事後梅洛就對波本敬而遠之，現在梅洛決定對所有的公安警察敬而遠之，他們下手是真的狠，太可怕了。波本，萊伊，蘇格蘭，組織到底是怎麼做到在同一時間通過三個不同渠道招到三個公安卧底的？
“我知道了，”那個年輕人好像剛剛想起來一樣，問了一句，“對了，剛才忘記說了，你知道我是誰吧？”
工藤新一想，警局畢竟是說話都會留下記錄的地方，剛剛他在跟梅洛說的時候都刻意避開或者模糊了組織相關的內容。不過江戶川柯南和工藤新一之間是看到就會差點認出真身的程度，當時他又沒有戴上眼鏡，梅洛應該能認出他來才對。而且剛才的問話與回答太順暢了，梅洛應該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梅洛點頭。
不就是波本嗎，他清楚，非常清楚！所以波本是打算插手學校的事，還是學校已經調查到組織頭上……該不會是學校正在跟公安作對吧？波本和萊伊可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他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老家的那群蠢貨？
“好，”工藤新一說，“過兩天你就能出去了，暫時不要聯繫其他人，我會想辦法給你做新的身份。”
“那……麻煩你了。”
“還有，阿克塞爾的事我會調查，當年的任務情況你還記得多少？”
“差不多吧，但動手的是蘇格蘭。”梅洛想這事他也不知道哇，真想知道任務的情況只能去問蘇格蘭了，難道還能真的問死人不成？波本和蘇格蘭關係是不錯，也沒好到能死後託夢的地步吧？
但是站在那裏的年輕人只是平淡地點點頭，說：“先把這部分內容說一下。”
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有幽靈嗎？梅洛再次打了個寒戰，他決定不去深究這件事，一五一十地給眼前的“波本”講述當初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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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高明一直等到他們兩個聊完。
相關的談話內容都沒有避開他，就連梅洛壓低聲音說的東西他也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對“那個組織”的事情不是非常了解，但諸伏高明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這個梅洛也是組織的成員，雖然他現在的立場已經不在組織了，但偵探對他依然有所防備。
諸伏高明之所以留在這裏就是為了保證偵探的安全，雖然偵探好像不覺得自己可能會出事，但由於放鬆警惕而遭到意外的事件諸伏高明見得太多了。
“說完了？”他問。
“嗯，我們回去吧，過兩天應該會有人來帶他走。”工藤新一回答。
他算是明白沒有人準備撈梅洛了，那能把他撈出來的就只有工藤新一，幸好梅洛本人的案底不在日本而是在歐洲，而且就幽靈集市這件事，本來上面就不打算管裏面的非犯罪者，把梅洛撈出來根本小事一樁。
雖然現在的梅洛並不是曾經幫助他很多的梅洛……但工藤新一併不打算就這麼讓他牢底坐穿。不是因為念及舊情，只是現階段梅洛的存在對他們有利。
離開的時候諸伏高明說送夏洛克回去，工藤新一知道自己還欠他一個解釋，就跟諸伏高明一起步行往回走。
路過一家店的時候，兩個人都停下了腳步。
“現在還有小熊玩偶賣？”工藤新一看着路邊抓娃娃機里的小熊玩偶，半開玩笑地問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回答：“百密終有一疏，這個玩偶里不一定有TEF。”
此時的偵探已經走上前去操作抓娃娃機，比起用□□征服抓娃娃機的黑澤先生，偵探的動作就要熟練很多了。操作桿被調整到合適的位置，鬆鬆垮垮根本沒有打算讓人抓起東西來的勾爪勾住了小熊玩偶，然後晃晃悠悠地往邊緣去。
啪嗒。
小熊玩偶落到了邊緣，只差一點就要被帶出透明的玻璃房外了。
工藤新一回過頭來：“要不然諸伏警官來試試？”
諸伏高明只是站在原地，他已經很多年沒碰過這種東西了。記憶里最後一次還是跟小時候的景光一起出去，那時候他們兩個的父母都還在，家庭的血案沒有發生，誰都沒有想到過後來會變成那樣。
他說：“好啊。”
本來打算自己再試一次的工藤新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稍微愣了一下之後他讓開了位置，把剛才換的遊戲幣塞到了諸伏高明手裏。
“那就看諸伏警官的本事啦，肯定不會比我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