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十七歲的生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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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賣章魚小丸子的正義大叔花了他們一點時間,不過這件事很好解決,夏洛克偵探事務所的助手花見有我表情茫然地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黑卡,然後非常抱歉地遞給大叔,鞠躬,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應該這麼說,這是給您的賠禮,隨便刷。”
大叔站在原地沉默不語,把他的卡給推了回去,轉頭看向夏洛克·平井,語氣滄桑地說:“能不能看好你家孩子,他智商好像有點不行。”
工藤新一想這也不是他家的孩子,而且這人早就是成年人了,只是一朝出現意外心理年齡回到了十二歲,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恢復記憶,但現在看來還要很久。
“誰說我不行!”助手氣到跳起來,“我可是很厲害的!”
正義大叔看他:“那你有什麼豐功偉績,說來聽聽?”
助手挺胸,驕傲地說:“我是生於長夜的苦難,我是身披白袍的衛道者,我曾是主宰星空與時間之人,也曾是命運唯一的囚徒,更是跨越殘破世界的救世主——而現在,我是艾爾登之王!”
正義大叔緩緩轉頭,小聲問:“他這樣多久了?”
工藤新一:“……”
好像打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了,而且助手先生肯定是在說他最近玩的遊戲,這沒跑。
除此之外,就算助手跑到偵探事務所里來也沒用。工藤新一感受到手機的震動,拿起來一看是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不用接他都記得這串號碼,前幾天在調查游輪的時候他已經看了所有嫌疑人的資料並記住——
這就是秘書先生的電話。
花見財團的老爺子的秘書,二少爺也就是助手親生父親的情人的兒子……總而言之他們家族的那一筆爛賬工藤新一併不是很想搞清楚,但電話打到他這裏來他也不能裝作沒看見。
於是他接了電話,那邊的秘書先生很禮貌地說希望能聯繫到小小少爺也就是花見有我,花見財團需要他來繼承。
工藤新一問:“整個花見家也不是沒人吧?”
就算大少爺已經發過話了不想繼承遺產,那位花見小姐只是坐牢幾年又不是被剝奪繼承權,實在不行二少爺不是還活着嗎?
那邊的秘書先生沉默了一下,說:“大少爺前天剛下船就帶着自己原本的公司從財團分離出去,跟花見財團一刀兩斷再也不見了。他說財團愛誰繼承誰繼承,他要過自由的生活去了。”
“那花見小姐呢?”工藤新一又問。
秘書先生聲音平穩:“小姐說她一個科研人員不懂管理財團,對財產也沒有興趣,更何況以她現在罪犯的身份繼承財團只會對財團的聲譽造成影響,所以她決定在牢裏多待幾年讓我不要打擾她。”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再問:“那二……你繼父呢?”
秘書先生這次回答得更快了:“他已經失蹤多年,但如果找到他本人,他的繼承權在花見有我之前。按照老爺提前定下的遺囑,財產在這種情況下會交到二少爺手裏。”
他甚至不願意喊一聲繼父。也許是對的,畢竟在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一直以為那人是他異父同母的哥哥。
在旁邊聽了半天的助手先生忍無可忍地搶過電話,說:“也就是說只要我找到他,我就不用繼承遺產了對吧?!”
“是這樣的。”秘書說。
“好!你等着,我這就把他找出來給你看看!想讓我繼承財團,我告訴你,不可能的!”助手氣呼呼地掛了電話,然後看到賣章魚小丸子的大叔欲言又止的表情。
助手兇巴巴地說:“你看什麼看?!”
正義大叔:“沒什麼,我只是為我自己感到悲哀,你加油,我們打工人聽不得這個。”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樓,狠狠地咬了一口章魚小丸子。
助手:“可是……可是那不是我要的章魚小丸子嗎?”
工藤新一抱着貓走到門口,輕聲說:“這時候你應該體諒他一下,而且你還沒付錢。”
助手:“……”
可是他真的很想吃章魚小丸子,而且都拿上來了為什麼不賣給他?
“對了,”工藤新一這時候才問,“你為什麼不願意繼承財團?”
說到這個助手可就不困了,他得意地拍拍胸口,說:“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我現在應該嚴肅地拒絕名譽和權力的誘惑,視金錢如糞土,不然就會走上一條錯誤的不歸路!”
名偵探略加思考,決定群發個消息告訴房東太太和鋼琴師他們,讓他們少推薦點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助手,別再讓他犯中二病了。
不過起碼從現在的情況看,心理年齡只有十二歲的助手,顯然也不適合繼承花見財團。
這麼大一個財團怎麼就沒人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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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太太上來的時候,助手還在嚴肅地規劃怎麼漂洋過海去找他親爸繼承家裏的遺產。
“對了夏洛克,你不在的兩天有個委託人來找過你,不過聽說你不在就先走了。”房東太太把一張名片遞過來,上面寫的是——
克里斯煉金學校二級講師阿克塞爾·梅利耶·弗蘭得斯
……?
位於法國的克里斯煉金學校?那不是梅洛的地盤嗎,怎麼這些人來找他了?難道這件事跟梅洛有關係?
工藤新一仔細回憶了梅洛跟他說過的那些往事,他確信克里斯煉金學校這個披着半神秘學殼子其實跟間諜組織沒什麼區別的學校跟他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假設真要找個參考,那得是某英國魔法學校——但克里斯煉金學校的工作恰恰相反,他們打着煉金學校的旗號,實際上是徹徹底底的科學主義者,校規第一條:古代煉金純屬虛無空想。
順便一提他們的註冊名字其實是化學學院,大多數學生拿的都是正兒八經的化學學位,少數拿的是雜七雜八的證書包括地球畢業證,俗稱死亡證明。
“這位阿克塞爾講師說什麼了嗎?”
工藤新一問。他想不通這些人來找他幹什麼,只能寄希望於他們來的時候有說明情況。
房東太太摸着下巴回答:“他要委託你找人,但沒說具體要找什麼人,只說事情不是很急等你回來之後他會再拜訪。”
不是很急……
但不對啊,最重要的是他們為什麼找夏洛克·平井,以那群人的自負程度根本不屑於接觸日本的偵探才是正常的發展。
“阿克塞爾·梅利耶·弗蘭得斯……”完全沒聽過的名字啊。
就在這個時候,助手忽然舉手:“等一下,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房間裏的另外兩個人齊齊轉頭看過來。
助手在事務所的會客室里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繞了幾個圈子之後他恍然大悟,一個拍手跳了起來:“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就是我上次做噩夢的時候夢到的那個人!”
“做噩夢?”
“東方說那是過去的記憶,不過我不是很清楚……師父大人!我記得這個人!他是跟我一起聯機打遊戲的朋友,所以他一定是來找我的!”助手高高興興地說。
工藤新一:……
房東太太:……
且不說做夢跟真實的記憶到底有多大的偏差,為什麼你的記憶里是跟他一起打遊戲啊!你們FBI的日常生活不應該是非常枯燥無味點着一根煙等待新的任務到來,實在不行就向咖啡與酒精靠攏嗎?
算了,看助手這樣,失憶之前也不像是什麼正經能招到他和鋼琴師這兩大活寶真是見了鬼了。
房東太太:“話說……他不叫東方吧。”
助手先生:“哎是嗎。”
總之工藤新一在詢問了剛剛回來的鋼琴師后找到了助手的八百個遊戲賬號,好消息是這八百個遊戲賬號用的是同一個密碼,為了查清楚跟阿克塞爾·梅利耶·弗蘭得斯打遊戲用的是哪個賬號,他們就坐在偵探事務所里挨個登錄看看。
期間森村先生帶着柚子日常找貓到了偵探事務所,樓下的笹花小姐還帶着零食上來了,於是偵探事務所的下午徹徹底底變成了遊戲茶話會。
助手顯得非常高興,每打開一個遊戲他就在那裏大喊:我想起來了!
然後他就能把這個遊戲的攻略從頭說到尾,說得頭頭是道,讓工藤新一再度覺得FBI招攬他是個天大的錯誤。
“好厲害!”柚子拍手,跟助手先生兩個人宛如親密的朋友。
“真的太厲害了!”三條魚也在拍手,他坐在助手先生的另一邊,眼睛裏亮閃閃的滿是崇拜。
等一下,三條魚為什麼在這裏?
工藤新一轉頭看見賣章魚小丸子的大叔正在把章魚小丸子分了每人一份,但就是沒有偵探事務所主人的份。他盯着大叔看了一會兒,直到大叔擺擺手:“受傷恢復期不能吃這個。”
“你怎麼知道?”工藤新一問。
正義大叔也在看他們連上的遊戲,乾脆找了個地一坐,說:“那天你鄰居說的,就那個長頭髮的男人。”
黑澤先生說的啊。
在這方面琴酒管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他的好鄰居人設是真的不動搖,太敬業了,不愧是琴酒……讓工藤新一都嘆服,如果琴酒不是敵人的話,無論在哪個行業都能卷到最頂層吧。
工藤新一還是覺得大叔眼熟,他又問了兩句,但大叔的回答滴水不漏,一看就是習慣了問話的行家。
大叔:嘿,我就有問題,我就不說,你能怎麼辦?
是不能怎麼辦,工藤新一想,但是要找出真相,這本來就是偵探最擅長的事。從中東廚神爭霸賽查起吧,想必大叔也想不到英國來的夏洛克·平井在那地方有不錯的朋友,還能幫他調查十年八年前這種一般人沒聽說過的小事。
他給剛剛從非洲約翰內斯堡到了中東的卧底C先生髮了郵件:「到了嗎?」
卧底C:「剛到,不是啊老闆,這才幾天,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你又要搞組織一個據點啊?」
工藤新一:「這次不是搞組織的事,那個要過兩天。」
卧底C:「您說,只要錢給夠,就算一個星期被組織追殺一次我也干。」
工藤新一:「八年前的中東雇傭兵廚神爭霸賽你知道嗎?」
卧底C:「嘿,你別說,我不但知道,我還參加了!當初我在那裏遇到了一個漂亮女人,她的廚藝是真的好哇,尤其是一手章魚小丸子出神入化,一口就有三千種味道……」
偵探看着這段話陷入沉思,他看了一會兒郵件又看看旁邊的正義大叔,再看看郵件再看看大家手裏的章魚小丸子,說起來他是真的沒吃過大叔的章魚小丸子,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正義大叔看他表情奇怪,就轉過頭來問:“怎麼了?”
工藤新一說沒事,繼續跟他的卧底朋友聊天:「你確定是個女記者?」
卧底C:「當然了,當初我幫她搞到身份參加比賽,本來約定私定終身,結果比賽之後她就不見了。哎,都怪我當初年輕,就這麼輕易相信了她,雖然我被騙了感情,但我永遠忘不掉那段經歷……」
工藤新一:「……」
卧底C:「我還有朋友保存了當時的錄像,待會我去問問,還有名單也能搞到——對了老闆,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工藤新一:「好消息,我可能幫你找到當年的女記者了。」
卧底C:「我知道一定有壞消息,你說吧,老闆,我挺得住。」
工藤新一:「壞消息,你在她已經結婚和其實那是個男人之間選一樣吧,我這裏拿到那把刀的人是個中年男人。」
卧底C:「那還用說嗎,我選她是男人。」
工藤新一:「……?」
卧底C:「這起碼可以證明當年她對我是真心的,只不過最後因為自己的性別離我而去,反正八年前的事了難道我還念念不忘啊?當然是留點美好回憶就可以……所以老闆你為什麼要說出來啊!」
工藤新一:「因為我是偵探。」留着真相不說是要等過年嗎,而且現在正在調查事件,對面的卧底先生遲早會知道的,長痛不如短痛。
卧底C:「你上次明明不是這麼說的,老闆你變了,你上次說的是“就算是偵探也有無數做不到的事,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真相,這種事……再年輕的偵探也總有一天會明白”。」
工藤新一:「是嗎,但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說。」
卧底C:「老闆你說,我洗耳恭聽。」
工藤新一:「善意的謊言並不意味着不需要承擔責任。潦草的善意只會帶來傷害,那歸根結底也是欺騙的一部分。」
卧底C:「對不起老闆其實我還沒到,我在路上了,我真的馬上就到了!」
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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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最後他們找到了助手先生跟阿克塞爾·梅利耶·弗蘭得斯打遊戲的賬號,發現他們最後一次聯繫是在四月初,再仔細看一下日期,就是助手被意外打暈然後失憶被抓的那天……的前一天晚上。
看聊天記錄他們兩個本來是約好第二天繼續決戰到天亮,但從那之後助手就失聯,阿克塞爾發了幾條消息也就沒了下文。
這個遊戲只能記錄最近的幾十條留言,再往上翻就沒有了,工藤新一看着這兩個的遊戲記錄,發現他們已經認識大概五年。
五年?巧合嗎?
工藤新一從克里斯煉金學校的官網上找到了阿克塞爾·梅利耶·弗蘭得斯的照片,乾脆地發給了赤井秀一,問他FBI有沒有這個人。
最簡單的推測,他們都是FBI的成員,如果這個阿克塞爾也是FBI,那當初梅洛所說的克里斯煉金學校屠殺事件……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當時梅洛並不在,或許人還在封閉的幽靈集市裡過着渾渾噩噩的日子,等他回去的時候——
整個學校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留給他的只有父親的遺書、燒毀的資料、龐大的債務,還有質問他為什麼才回來的友人。
哎,說起來……
梅洛去哪了,不是應該已經從幽靈集市裡出來了嗎?為什麼還沒見到他人?
此時,正在遭到警方第N次詢問的梅洛心酸地想,到底什麼時候才有人能想起來被警察抓走的他……難道那些人真的已經把他忘了嗎?
不行,不能依靠別人了,他要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