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黃昏電車的旅客
長野縣郊區的墓地依舊安靜。傍晚的光輝將每一座灰白色的墓碑映成有些灼眼的橘色,而躲在墓碑后的少女屏住了呼吸。
灰原哀接通電話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電話那邊的夏洛克·平井開口就是「宮野」這個原本屬於她的姓氏,但他們明明只有一次見面,而且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來。
但灰原哀很快反應過來,對方的情況可以說是非常糟糕,從他斷斷續續的聲音里就能聽出痛苦的喘息,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以至於求助電話打到了自己這裏。
——總不能是打錯了吧?宮野這個姓氏雖說並不算特別常見,但是對於宮野志保來說幾乎沒有認錯的可能。
她接通電話是因為聽到了那兩個人跟夏洛克·平井之間不好說明的關係,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不如賭一把。
“偵探?你是怎麼——”
她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人拿走了。站在她面前的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影子將她整個人罩住,陰影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點涼。
但就算是赤井秀一也沒有當場認出來,因為灰原哀拿黑色橡皮筋給自己扎了一個極具衝擊力的衝天揪。
赤井秀一:……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又完全沒見過。
“小孩子?”有點眼熟但是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的小女孩。降谷零看了一眼手機的屏幕,但隨即就被上面顯示的名字吸引住。
夏洛克·平井。
“還給我!”灰原哀用盡自己最大的演技跳起來去拿手機,這對她來說確實是個極大的挑戰,更不用說她的手還在抖。
手機的聽筒里傳來了腳步聲。
偵探再也沒有說話,但隱約有幾個人的聲音,他們走到附近,然後下一秒,電話就被掛斷了。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在這之前他們需要處理這個小女孩的問題,剛才她聽到了多少還不好說,而且從她的表情來看應該是聽到了吧!
注視着陌生小女孩的降谷零緩緩轉頭看赤井秀一:“你有沒有覺得她長得很像一個人?”雖然她不可能是雪莉,但是長得也太像雪莉了一點吧,而且她還在跟夏洛克打電話……
降谷零直覺跟夏洛克有關係的人都不簡單,連帶着這個小女孩也變得不好說起來。
原本沒怎麼注意的赤井秀一把視線從衝天揪上挪開,半晌才說:“是有點……”
其實赤井秀一剛才就想說了,這個小女孩看起來有點像他認識的一個人,但是這個孩子也太小了。
灰原哀:!
都這樣了還能認出來嗎?怎麼辦,要不然說她其實是因為任務才離開組織先糊弄過去再聯繫其他人?不,就這兩個人的謹慎程度肯定會先找琴酒確認……琴酒一旦知道她還活着的話事情就無法挽回了。
看到她緊張的降谷零蹲下來,用柔和的語氣問:“你叫什麼名字?是迷路了嗎?你家人在哪裏,我們送你過去。”
雖然他的笑臉看起來很有親和力,但灰原哀只覺得可怕。
組織帶來的恐懼感讓她後背發涼,灰原哀像貓咪炸毛一樣往後靠了靠,撞上了不知道誰的墓碑。
“灰……灰原哀。我叫灰原哀。”她小聲說。
降谷零知道這個名字。因為跟工藤優作有所合作,他讓同事調查過工藤家周邊的情況,以及最近半年異常人物的出現,其中就包括被工藤新一的鄰居阿笠博士收養的女孩“灰原哀”。
非常聰明但是不愛說話也很少亂跑的女孩,當時降谷零匆匆看了一眼資料,沒覺得她跟雪莉長得像,現在見到本人忽然就覺得……這不是一個小號雪莉嗎?
降谷零:“……”
首先,這個小孩不可能是雪莉。然後,雪莉只有17歲,根據降谷零對她的了解,宮野一家就沒有多少親戚,至少他小時候沒見過。宮野艾蓮娜說過她有個姐妹,但就算有也……
最重要的是,降谷零又不是沒看出來這個小孩害怕他,看她炸毛的那副模樣可不是見到可怕的人物就差下一秒逃走了嗎?!
難、難道說……
降谷零看看灰原哀,又看看赤井秀一,再看看灰原哀,最後還是看向了赤井秀一。
而赤井秀一注意到他的前同事現合作對象莫名的表情,FBI的王牌搜查官對眼前的情況有點難以理解——準確來說,他沒能理解波本這傢伙又在想什麼東西。
不就是跟明美長得有點像嗎?最多是他們家的遠方親戚吧,他自己都是明美的表哥。
他問:“你想說什麼?”
降谷零:“……”這種話問出來是不是不太好,他只是有點猜測而已,還指望赤井秀一能給出答案呢。而且這個小孩不止認識他還認識赤井秀一,又認識夏洛克·平井,很難說她知道什麼東西。
赤井秀一點着了一根煙,慢悠悠地說:“多說人話?”
有大把人話想說但是站在當事人面前不知道應不應該直說的降谷零跟赤井秀一對視了一會兒,他說:“她很像我表妹走丟的……妹妹。”
“你表妹?”
“上次在東京一起吃飯的時候你見過。”
“……”
赤井秀一想那是我表妹,才不是你表妹。宮野明美的妹妹就是宮野志保,也就是組織已經逃走的成員雪莉,波本在這裏提這件事的原因是……
該不會這個小孩就是雪莉吧?波本什麼時候喜歡開這種玩笑了。
他就算相信夏洛克·平井不是什麼組織的實驗體而是真的兩百年前穿越來的偵探,也不會相信雪莉變成小學生這回事。
起碼前者還有無數的傳說和人類的浪漫幻想,無跡可尋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後者只會讓一眾物理學和生物學大佬揭棺而起問他這已經不是科學了,先不說人類有沒有變小的可能,質量呢,骨骼呢,已經發育結束的東西到底是怎麼變回去的,把身體組織鋸開嗎?!
“給你表妹打電話問問吧?”赤井秀一說。在說“你表妹”這個詞的時候,他還笑了笑。
降谷零也笑了,他說:“不如給你表哥打電話?”
在一邊聽了半天的灰原哀:我覺得他們兩個都不懷好意,但是我沒有證據。
她邁開小腿準備跑,被降谷零一把提溜起來了。
恐怖的黑衣組織成員波本說:“我們還是先找到她的家人問問情況……灰原小姐,不用怕,我是警察,不是什麼壞人。”
灰原哀:你是警察,騙小孩啊?你明明是黑衣組織的成員波本!
如果波本是警察,那她就是FBI!
還有,這兩個人不是擔心夏洛克嗎,怎麼忽然又討論起她的問題了,夏洛克呢?夏洛克那邊是怎麼回事?
“既然、既然你是警察!那能不能救救夏洛克哥哥……”灰原哀小聲說。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再次對視了一眼,問她:“你說的夏洛克是夏洛克·平井嗎?”
“夏洛克哥哥剛才打錯電話打過來,他說……電車,還有塔什麼的。”灰原哀已經努力做出小孩子的模樣了,她開始覺得江戶川柯南那種毫無負擔地扮演小孩子真的需要天賦。
於是降谷零說他們會調查這件事,但是希望她不要參與,因為那邊的情況可能很危險,如果她的家人在這裏的話就送她先回去。
為了證明他們會管這件事,降谷零還當場報了警,旁邊的兩個前組織成員——不敢聯繫警察版本——就眼睜睜地看着現組織成員堂而皇之地打了報警電話,好像跟對面的警察還相當熟悉。這是必然的,因為降谷零其實聯繫了他在公安的同事。
“接下來,灰原小姐,天要黑了,你不打算回家嗎?”
但灰原哀堅定地說她家裏人暫時有事她可以自己在這裏等,而且她剛才已經偷偷給博士發了讓他自己先回去的消息,博士肯定可以領會她的意思,只是希望他們不要亂來。
於是降谷零提議:“……要不我們還是打電話叫我表妹來暫時照顧她吧。”馬上就天黑了,不管這個小孩是什麼人,一個人留在墓地肯定是不安全的。
赤井秀一回答:“你聯繫,我跟她吵架了。”
降谷零稍微有點驚訝,他側過頭說:“和她?你剛才可沒說你們兩個吵架。”
赤井秀一掐滅了煙,說:“本來就沒法走到一起,就算重新見面吵架也是必然的……這件事上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降谷零在新手機的界面里輸入了剛知道不久的號碼,他說:“我可不這麼覺得。”
於是十幾分鐘后,灰原哀跟着這兩個人來到了一座陌生的墓碑前,看着他們兩個把花束放在了那裏。
他們兩個聊了很多語焉不詳的事,灰原哀很想聽懂,但是又好像聽不懂。死去的人,這些人都是誰,為什麼他們說的話好像沒有過去多久,而他們兩個之間又好像根本沒有達成一致?
赤井秀一說:“如果他能活到現在,事情未必是現在這樣。”
輕輕把手放在墓碑上的降谷零頭也不回地說:“沒有如果,我會連他的份一起承擔。”
傍晚的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灰原哀頭上披着降谷零的外套,看向了那邊的墓碑。上面沒寫名字,這個人死的時候連真正的名字都沒能留下。
但她直覺……這個人她可能是認識的。
雨幕里的萊伊和波本都沒有再說話,灰原哀也沒有說話。這樣的氣氛下,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唯一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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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夏洛克·平井那邊的事……要從江戶川柯南在游輪上的遭遇說起。
忽然暫停的展覽會繼續進行,鈴木次郎吉甚至早就料到了寶石會被偷走,直接拿出了另一塊十分名貴的寶石進行展覽。
游輪上的工作人員撕掉了海報,人們才發現在「霧都之章」展覽會的海報下面是早就準備好的另一層海報,就算是目暮警官看了也不得不說一句準備周全。
人們度過了一個平安的夜晚,第二天一早,游輪上又發生了命案。
目暮警官帶着“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走進門,果然發現毛利小五郎出現在了現場。毛利小五郎嚴肅地說,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但毛利先生指的第一個嫌疑人一般都是錯誤的吧?”
“不用管那麼多,這其實是名偵探讓真正犯人露出馬腳的手段啦,偵探多少都有點怪癖的。”
“原來如此,不愧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聽到路人議論的江戶川柯南:“……”
一來二去早上的案件調查到了中午,江戶川柯南走來走去,還沒等破案就聽到鈴木園子闖進來說毛利蘭失蹤了。
這麼大一個人在船上怎麼會失蹤?而且這也不是遭了基德,基德人都走了啊!
調查着調查着他們發現有一群曾經被工藤新一推理出破綻然後抓捕的罪犯越獄了,他們先是混進了鈴木家的工作人員里,然後花時間買通了做邀請函抽獎程序的程式設計師,強行把程序設定為識別到工藤新一的指紋就會中獎。
程式設計師是工藤新一的粉絲,壓根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這群人還特意通過各方面的方式把毛利小五郎請上船,因為他來了所以他的女兒、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馬毛利蘭也會上船。
因此,就算工藤新一本人沒來,他們手上也是有籌碼的。
他們本來是打算在第一天行動,沒想到有人搶在了他們的前面犯案;然後他們打算找到工藤新一,沒想到工藤新一和夏洛克·平井都不是本人。
氣急敗壞的犯人決定第二天早上行動,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又有人捷足先登犯案,他們最終忍無可忍先綁架了毛利蘭。
在下層甲板附近的倉庫里找到毛利蘭的江戶川柯南被犯人抓住,但是犯人看他是小孩子就有點掉以輕心,只是把他也關進了倉庫。
“小蘭姐姐?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用小道具割開了繩索,緊張地衝過去,但是毛利蘭狀態不是很好。
“……新一?”她迷迷糊糊地問。
江戶川柯南愣了一下,他摘掉眼鏡,小聲說:“我在這裏。”
但是他的手機已經被拿走,徽章也聯繫不上人,就憑江戶川柯南現在的狀態,別說想要從這裏逃出去,就算是門把手他都碰不到。
身體是小學生、靈魂是高中生偵探的江戶川柯南找到了宮野志保說是給他的試做型藥物,的解藥。
他之前試過幾次。
只是宮野志保說上個月她收到了一封不知名的郵件,裏面有着的部分研究成果,還有解藥的部分理論。這封郵件的研究思路跟她自己非常相似,而且已經涉及到資料的核心內容,從慣用的手法上來講,就像是未來的她自己做的研究路線一樣。
在仔細檢查過沒有問題之後,宮野志保用郵件里的研究成果製作出了新的解藥,也就是江戶川柯南手裏的這個。
只是她也說了:“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副作用,反正按照說明你也有可能會死,就算不死也不會好過。”
江戶川柯南問:“既然那個人已經做了研究,那他還沒有做出完善的解藥嗎?”
灰原哀嘆了口氣,說:“不,他做出來了,只是解藥是需要根據本人的情況進行調試的,但我們現在沒有那麼多資料和數據可以參考,我現在給你的是另一項研究成果。”
“另一項?”江戶川柯南說。
“並不是以徹底解決帶來的結果為目的,而是以暫時恢復正常狀態為方向的研究,理論上只要不斷服用藥物你就可以一直保持在「工藤新一」的狀態。”
灰原哀說到這裏的時候就看到江戶川柯南激動起來,不過她馬上就潑了冷水:“代價是你需要一直承受那樣的痛苦,接近你前幾次變回工藤新一的那種程度,畢竟……這種臨時性解藥的本質就是藥物作用上的互相抵消而已。”
江戶川柯南聽完之後也覺得有點驚悚,他可是還記得那時候自己以為差點要死了。
“開發這種葯……有什麼用嗎?還是說有人到了不得不使用它的地步?”
“我不知道。”灰原哀轉過頭去,“但你別想長期使用這種東西,你的身體會逐漸習慣藥物,疼痛會減輕,但再也恢復不到原本的狀態,只能一步步瀕臨崩潰。”
江戶川柯南隱約察覺到了她在說什麼,但他還是想多問一句:“最後會怎麼樣?”
灰原哀把葯塞到了他手裏,說:“會怎麼樣?你將對藥物產生依賴性,但健康會被一點點蠶食掉,等到你的身體抵達狀態重合的那個臨界點——也就是再次到17歲的時候……”
她聲音很輕,但是這幾個字卻無比沉重:“你會死。毫無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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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墓碑,兩個人,還有靠在墓碑前遙望遠方的男人。
微微的雨幕,還有穿着厚重大衣的成年偵探正在墓地里穿行。
這是夢。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諸伏景光說。
工藤新一打量着這個早已死去的警察,他死的時候比自己還要年輕,但眼前的人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他的前輩。偵探說:“死人是不會做夢的,蘇格蘭先生,這裏是我的夢。”
這是個清醒夢,工藤新一很清楚自己是在做夢,因為現實的他早已經不是這副二十七歲的模樣。
“那就當做你夢中的我做了夢吧。”諸伏景光並沒有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他說,“我夢到關係很差的兩個人去給我掃墓了。”
“你是說波本先生和萊伊先生?”工藤新一走到他面前停下腳步,他想了想,說,“他們最近的關係已經好多了。”
不過他們去給諸伏景光掃墓還是有點難以想像,畢竟工藤新一記憶里的這兩個人不是在打生打死就是在合作並打生打死的路上。
“那真是太好了。組織呢?”諸伏景光又問。
工藤新一回答:“再給我兩年,我會把整個組織連根拔起。”
“你一個人?”
“這是所有人的事……但作出決定的只需要我就夠了。”偵探肯定地說。
“很辛苦吧。”
“還好。”
“為了做到這些……你付出了什麼?”諸伏景光靠近了偵探,從那雙平靜但帶着悲傷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想他們歸根結底並不是同樣的人,哪怕最開始都是一樣的。
偵探披着厚重的外衣,他的左手手臂一直在往下流血,只是那些血滴落到地面上就消失無蹤。
二十六歲的諸伏景光看着二十七歲的工藤新一,他們在寂靜的墓地里對視了一會兒。
“不是我付出了什麼,”工藤新一說,“是我還有什麼可以付出。”
只要是能夠達成目的,他可以付出一切。無數人的人生毀在這上面,工藤新一也是一樣,只不過他能做到更多,他也願意這麼做。
“你還年輕。”諸伏景光說。你不該這樣。
“你也是。”工藤新一說。但你已經死了。
雖然他們不是同樣的人,也永遠有不同的做法,結局也不同……但就是這些有着分歧、有着矛盾的人,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最終戰勝那個黑色的龐然大物。
陰雲緩緩籠罩天空。
——昏暗的環境。
晃動的燈光和嘈雜的聲音,滾燙的熱度和冰冷的地面,痛覺一直伴隨在身邊,還有陌生的環境和讓人不安的狀態。
工藤新一緩慢地睜開眼睛,看到了頂部極高的山洞、旁邊的帳篷,還有正在一把破舊的椅子上看報紙的中年男人。
往更遠處看去:
高低錯落的石台,奇詭怪異的山壁,寬闊的天然的洞穴里零零散散地坐落着搭建潦草的房屋或者乾脆放置的帳篷,穿着深色衣服戴着帽子或者披着斗篷的人在星星點點的燈光間穿梭,他們低聲交談,就好像害怕驚醒在這裏沉睡的什麼人。
一座倒懸的高塔矗立在整個洞穴的中央,所有的一切都簇擁着它。這是一座老舊的鐵塔,在某個時刻沉入地底,上面已經銹跡斑斑,有的地方還長滿青苔。發光的菌類在上面佔據一席之地,還有五顏六色的彩燈掛在低處——
即使是第一次看到,工藤新一也非常清楚,這座塔的結構跟地面上的那座幾乎一模一樣。
“你醒了?”一直在看報紙的中年男人問。
工藤新一認識這個男人。
他是隔壁書店的店主,找貓的時候他還曾經提供過情報,那是個非常不起眼的男人,名偵探都想不到他的多少情報。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工藤新一隻覺得所有人都很可疑,店主就顯得更可疑了。
“你……”
話剛剛出口,工藤新一就像被掐住了嗓子一樣停下,他猛烈地咳嗽起來,然後書店的店主給他遞了一杯水。
店主說:“雖然不知道這麼小的小孩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但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就把你帶下來了。”
工藤新一隻覺得頭有點暈。
他從那杯水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準確來說,剛剛想坐起來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了。
——這不是「工藤新一」。
早就從少年時代畢業兩次的工藤新一看着自己的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臉,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二十七歲的年紀又變回到了七歲的時候,也就是「江戶川柯南」。
他又變成小學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