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黃昏電車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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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幻影町嗎?那是個神秘的地方,迄今為止想要去那裏的人,都沒有再回來過。”
長野縣的幻影町是個傳說“不存在的”地方,因為你只能找到「黑街」,卻找不到「幻影町」。它在地圖上是長野市的一部分,但真要說起來的話,它哪裏也不屬於。
這裏流傳着很多或真或假的傳說和故事,有的只是信口杜撰的謊言,有的是用來掩蓋真相的幕布。
工藤新一找到了百貨商場的售貨員,她還記得這個來找她問過小熊毛巾的偵探——或者說夏洛克·平井在整個幻影町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她說那些新聞上的青年確實來買過小熊毛巾,而且她的老闆特別提醒過如果有人要買這樣東西就告訴他們這種毛巾很貴最好換平價商品,大多數本地人都會換一條,但外地來的遊客會說這是紀念品什麼的。
“你家老闆今天關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工藤新一又問。
售貨員想了想,說:“其實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以前老闆都不太管這邊的業務,他有次告訴我說他還幫忙管理朋友的工廠,但我問的時候他又說我聽錯了。”
——工廠啊。
風見裕也聽到這裏,也若有所思。他剛才借了工藤新一的手機跟上面報備,反正夏洛克·平井的號碼在上面也是有記錄的。
接到他電話的公安警察想降谷零和風見裕也這倆人怎麼都丟了手機來報備,不過他們都是比較可靠的人肯定已經互相聯繫上了吧,就不多管閑事了。
意外總是會遇到的嘛。
不過聯絡的公安稍微提了一句,說是前段時間有間諜提到了神秘工廠什麼的,但他們不直接關注這件事,是另外的公安警察在接觸。
“這樣啊,你也不了解關於工廠的事,那麼……”工藤新一還在跟那邊的售貨員聊天,他想了想繼續問,“你們老闆有什麼經常去的地方嗎?”
售貨員冥思苦想,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這就是我聽說的了,我的前輩說老闆以前跟他的摯愛邂逅在這座城市的電車上,所以每到傍晚的時候他就會隨機坐上一班列車,什麼也不做,然後天黑的時候再回自己家。很浪漫的故事對吧?不過老闆說他的妻子已經死了……”
是很浪漫,但是浪漫的故事裏面的真正原因就不一定浪漫了。
工藤新一告別了售貨員,然後看向風見裕也還有一直跟在旁邊的章魚小丸子攤的大叔以及初中生。
他問:“你們為什麼還在這裏?”
大叔坦然地回答:“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畢竟你買了我的章魚小丸子。”
三條魚激動地說:“我想委託你幫我找哥哥!等你調查完這件事就幫我找哥哥吧!我可以幫你找線索!”
工藤新一:“……”
他真的不缺助手,而且正牌助手現在還不知道跑到哪玩了。他喊上風見裕也過來只是因為風見先生真的很靠譜,畢竟他身後站着的是公安。
——雖然花見有我確實經常搗亂而且做不到什麼,但一定要選一個助手的話,工藤新一選擇幫他擦玻璃的這位。
“這應該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你們還是不要牽扯進來比較好。”工藤新一說。
他嘆了口氣。
雖然他剛才沒有說,但是這件案子他已經有點頭緒了。
“怎麼會是小熊毛巾……還有小熊玩偶……”
難道說琴酒跟這件事也有關係?應該不會吧,以琴酒的謹慎程度,就算他真的跟這件事有關係,也不至於把可能作為證據的小熊毛巾隨手送給偵探才對。
現在工藤新一在貓咖旁邊的樓梯上,風見裕也幫忙搬着箱子往樓上走。
——就是那個裝了小熊毛巾和小熊玩偶的大箱子。
走到了二樓,工藤新一拿出鑰匙打開了偵探事務所的門,鑰匙串上晃動的黑貓鑰匙扣非常顯眼,引得風見裕也都多看了兩眼。
“那個是……”風見裕也覺得偵探應該是小熊派啊,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但這不是重點,他現在覺得鑰匙扣上的黑貓太像叼走他手機的那個了。
“啊,是降谷先生送給我的。”工藤新一回答。
“哎?!”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來我家拜訪了一次,你不是知道嗎?”工藤新一打開了門。
準確來說那是降谷零放在桌子上的,工藤新一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就順便掛在鑰匙上了。對於降谷零的態度……偵探再清楚不過了。
他需要保證他自己的安全,降谷零才能保證他的安全。
“啊啊啊……大、大哥,我來幫你搬!”三條魚跌跌撞撞地跑上來,賣章魚小丸子的大叔也正慢悠悠地上樓。
工藤新一:“……不用,你站好,別摔了。”
剛好上原由衣打電話過來,說東京警視廳那邊表示咖啡店老闆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但長野警方已經詢問了那些青年,他們說自己都是在黃昏時刻上了電車。
當時車廂里沒有什麼人,快到某一站的時候乘務員過來告訴他們已經到站,於是他們下了車……剛下車他們就被人從背後打暈,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有人在電車上睡著了,連打暈都省了。
後來他們醒來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好像是在某個地下工廠里,他們被關在工廠製作一些莫名其妙的商品——不是商品本身莫名其妙,最奇怪的事情就在於製造的東西太正常了。
他們製造的是模樣可愛的小熊玩偶!
這群年輕人覺得綁架他們的人簡直不可理喻,但那些人戴着面具拿着槍,他們就沒有反抗的餘地,最終這群要學歷有學歷要能力有能力的人憋屈地在地下製造了幾個月的小熊玩偶,多的還有人待了兩年。
“……小熊玩偶到底有什麼特別的?”上原由衣嘆了口氣,“據說他們的工作還非常合理地分工,有人負責剪裁有人負責縫紉,這種東西有什麼在地下工廠製作的必要嗎?”
工藤新一就問:“關於他們之前出來的通道,那裏你們進去看過了嗎?”
上原由衣聳聳肩,雖然偵探看不到但是可以聽出她語氣里的不悅:“他們大概是察覺到這幾個人跑了,已經把裏面的通道炸塌了,清理需要一段時間,但他們肯定來不及轉移所有設備。現在我只想知道地下工廠的入口在哪裏。”
聽完這些話,捏着一個小熊玩偶的工藤新一說:“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上原警官,我挖到了不知道什麼人埋在地下的小熊玩偶,發現——請等一下。”
他的聲音忽然停住。
工藤新一緩慢地放下手機,他再次捏了捏那隻小熊玩偶,這隻跟他之前捏的都不太一樣。
“正義先生,把刀借我用一下。”偵探說。
風見裕也轉頭去看賣章魚小丸子的正義大叔,他剛想問大叔身上這也沒帶刀啊,然後就看到表情和藹誠懇的大叔從衣服內側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制式折刀。
正義大叔:“哎呀,這可是我參加廚神爭霸賽的冠軍紀念品,想當年我可是……”
風見裕也:“騙誰啊這明明是軍刀吧!為什麼你會隨身帶着這種東西啊?!”
正義大叔:“呃,這是我當初在中東參加雇傭兵廚神爭霸賽的紀念品。”
風見裕也:“……”
中東雇傭兵的廚神爭霸賽確實有可能送這種東西,看看那把刀上好像寫的也是阿拉伯語——但問題難道不是為什麼這個大叔會參加這種比賽嗎?!而且有在這種比賽里拿冠軍的水平為什麼還要回來賣章魚小丸子啊!
就在這個時候工藤新一自然地接話說:“五年一屆的中東雇傭兵廚神爭霸賽?那確實很厲害了,我記得這把刀是八年前那場比賽的獎品,拿到冠軍的是一位女記者……”
正義大叔:“錯了錯了,當時我替朋友送飯被拉過去的,結果他們把我當成參賽選手了。”
工藤新一:“我沒記錯的話她自稱拉萊耶,最擅長的料理是三千種口味的章魚小丸子。”
風見裕也:“……”
什麼比賽暫且不提,總之旁邊的幾個人看着偵探把手裏的小熊玩偶開膛破肚,從裏面拽出了一個透明的袋子,裏面裝着一些黑色的粉末。
在場的人全都沉默了。
在旁邊圍觀的笹花小姐和初中生三條魚對此還有點茫然,但工藤新一、風見裕也和正義大叔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了。
偵探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了手機,對還在等待的上原警官說:“壞消息,小熊玩偶確實有問題。我剛剛在其中一個玩偶里發現了大概50克十年前開始實施管制的精神藥品,應該是——「高天原」。”
它還有個別名叫做TEF,曾經在日本和非洲流行,但原產地一直不明,同時它也是在七年後曾經給工藤新一造成大麻煩的藥物,因此偵探對此還算有所了解。
只不過當時的犯人為了截斷情報直接炸掉了他們的基地還有倉庫,後續警方也沒能追查到他們的下落,直到工藤新一跟組織的恩怨了結,這些人都沒有再次出現過。
&的含義其實是,古埃及神話中的雨之女神,雖然工藤新一也不明白為什麼一種藥物能有日本神話和埃及神話兩個名字,但他更不理解的是為什麼在黑市上購買這種東西還要通過法語水平考試。
“夏洛克?你認識這種東西?”風見裕也問。
就算是再專業的緝毒專家也很難第一眼就辨認出特定的種類來,更不用說在這方面偵探應該是外行。
工藤新一這才從有點恍惚的情況里回過神來,他說:“不……我有個前輩很了解。後來他死在追查毒犯的時候了。”
那場爆炸里,有一位他很熟悉也很尊敬的警察死了。就跟前輩的前輩一樣,他們走得義無反顧,只拋下了他們這些還活着的人。
風見裕也看他表情不對,就多問了一句:“警察嗎?”
“嗯。”工藤新一沒有多說。
但風見裕也已經開始想這幾年有哪個警察在調查TEF的過程中死亡了。如果能知道的話,說不定還能順便挖出夏洛克·平井的真實身份,哪怕他自己不願意說或者根本忘記那是誰,只記得有這樣一個前輩。
先記下來,記下來。到時候告訴降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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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這些東西的時候,警方的動作一向很快。來偵探事務所接收東西的上原由衣看到這一箱子的小熊毛巾和小熊玩偶也有點沉默,她很想知道誰想出來的用這種東西做交易,實在是太天才了。
“真的是挖出來的,事情與我無關啊!”工藤新一的表情相當無辜。
上原由衣聳聳肩,她說:“……我沒有懷疑你,但是你遇到事故的概率是不是有點高了。”
偵探的表情就更無辜了。
這種事,他也想知道為什麼,他活了二十七年都完全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歸咎於這是世界意志的偏愛,只要偵探出現的地方就會有案件,二十四小時加班全年無休。
“總之,這件事就交給警察吧。”上原由衣說。
“知道了,我不會貿然插手的。”工藤新一回答。
警方判斷所謂的“工廠”與“電車”本身確實有關係,但由於原本挖出來的通道塌陷,長野警察本部的其他人還在地下區域探索,上原由衣決定把工作的重心放到電車這部分上來。
那些受害者遭遇的事故都與電車有關,但實際上每班電車晚點都沒有什麼規律,他們也不記得自己究竟在哪一站下車。
而現在,他們逃出來之後,百貨商店也迅速關門,說明對方已經收到了通知,但眼下還有一個機會:地下區域是沒有信號的,要從外面傳遞訊息進去非常困難。
或許裏面的人出來很容易,但根據那幾個受害者聽到的隻言片語,只有在特定的時間那裏才會跟外面聯繫,並且那些人數次提到了“電車”這個詞。
所以在事情有可能敗露的情況下,百貨商店的老闆或者相關的人物再次啟用他們的聯絡渠道,或者直接去傳遞消息的可能性相當大。
黃昏時刻緩慢行駛的電車上,一個年輕的警員小聲對自己的同伴說:“九條前輩,所以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
另一個穿着便服坐在電車上打着哈欠的警員回答:“啊,不是說因為懷疑電車有問題又無從下手,就乾脆守株待兔了?”
“但是電車有這麼多啊!而且怎麼能確定他們聯繫就一定是在黃昏?案件的相關情報也不知道,嫌疑人的模樣也不知道,我們到底為什麼會被派來啊!”
站在旁邊抓着扶手的警員看着他沒什麼幹勁的同事,自從他們兩個從東京調到長野來,自己的搭檔忽然就從內卷狂人變成了摸魚大師。
明明以前還是很有精神的前輩,在東京港口酒店辦了一個案子之後他們就被派到了長野來支援——今天剛剛來報到,就遭遇了這種案件。而且這次案件的人手好像相當不足的樣子,連他們兩個剛調任的新人都能被信任。
坐着的警察打了個哈欠,他往窗外看過去:“不是說有個偵探推理出了可能的線路,排除了大部分電車線嗎?而且組織上信任我們是好事啊,剛來就有這麼重要的任務,不是很厲害嗎……”
好事個鬼。
他很清楚,這保密程度極高的任務之所以能找到他們兩個,完全是因為他是從內部調來的對象,真相是他現在作為舊日法庭和警視廳的雙面間諜活動……
而這次的案件很有可能跟長野縣本地人相關,所以上原由衣在跟同事規劃抽調人手的時候主要選擇了外地來的警察。這也是他們兩個被忽然叫過來的原因。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那裏的年輕警察看向了電車的角落:“九條,你看那裏是不是有隻貓?”
“你看錯了吧五條。”
“是真的啊,一隻黑貓,它還叼着一塊手機啊!真的有會用手機的貓嗎?!”
“都說了你看錯了……啊,新的任務通知來了。這是什麼,找出車廂里可能有的帶了小熊毛巾或者其它同系列產品的人?”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看着領導發來的圖片,陷入了沉思。
此時的上原由衣本人也在某個電車的車廂里。
涉及某些藥品的事件就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所以她讓留在塔橋那裏的警察聯繫還在地下的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說他們所在的區域裏很有可能找到一家工廠,又帶人在黃昏時刻的每輛電車上安排了便衣警察。
警方調查了百貨商場老闆經常乘坐的車次,發現他確實是在隨機乘坐電車,但如果將最近發生晚點的電車單獨拿出來跟他的行動對比,就會發現只有非常明顯的五條線是重合的。
“今天或者明天,只要那家店的老闆不打算潛逃,他就一定會出現。”
工藤新一現在也坐在某一輛電車上,黃昏的光線從車窗外撒進來,金燦燦的,也是名副其實的「逢魔之刻」。
——不要誤會。
雖然警方確實安排了電車裏的便衣警察還有帶着小熊毛巾的誘餌,但上原由衣堅定地拒絕偵探參與這項危險的行動,工藤新一隻是在幫警方確認了可能的電車線之後剛好坐另外的電車回家而已。
他坐的這趟電車跟確定的幾條線一點關係都沒有,幾乎沒有出問題的可能。
雖然以工藤新一的了解,他已經遭遇了案件,再脫身的幾率非常低,還不如順其自然。所以他還是跟上原由衣保持了聯絡,生怕出什麼事。
這個時間的電車上幾乎沒有人,工藤新一坐的車廂里更是只有他一個人。
還不到下班的晚高峰,但是又有着盛大的夕陽,偵探坐的是去幻影町的電車,夕陽的光就從他的身邊輕盈地飄過,電線杆的影子一個個接近、拉長又消失。
“他沒上車嗎?”拿了備用手機的風見裕也小聲在通訊里問。
工藤新一看着上原由衣給出的回復,知道那個老闆沒有上任何電車。但他或許還有別的同夥,或者別的身份,這點不能證明什麼。
上原由衣:【你說的那個售貨員失蹤了。她可能是犯人的同夥。】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雖然有些不太正當,但我知道她在哪裏,那位老闆名下一家製作窗帘的工廠,她往那個方向去了。因為早就發現她不對勁,所以我在她身上放了發信器。】
上原由衣:【……夏洛克,這是違法的。但這次我可以當做是協助警方工作。】
風見裕也:【平井君,我再次為你是個偵探而感到慶幸。】
工藤新一:【不,你看錯了,其實是她問我要聯繫方式的時候我不小心把有定位功能的特製名片遞給她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失誤。】
風見裕也:【……】
上原由衣:【……】
趁兩個警察暫時沒話說的時候,偵探把信號的所在發給了上原由衣。
剛才他問話那會兒就發現了,百貨商場的售貨員說話過於有條理,而且面對忽然關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的百貨商場一點也沒有慌張。她不擔心自己的工作嗎?工藤新一可是記得她上次說自己是鄉下來打工的,家裏還有老人要照顧。
所有的話語都是事前編寫好的說辭,現在她應該是去通知自己的老闆了吧。又或者她的老闆其實無關緊要,這個售貨員才是真正的“老闆”——沒關係,工藤新一已經安排人跟着她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就在他準備繼續打字的時候,工藤新一眼前的景象忽然變模糊了。
手機掉落在地上,他站起來想撿起手機,但是沒能站穩,工藤新一抓住了電車的扶手穩住身形,然後慢慢地摸到自己滾燙的額頭。
很燙、跟快要見到江戶川柯南的時候相差不遠,整個人的體溫都在升高,心臟開始抽痛,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怎麼回事……江戶川柯南人現在明明還在那座游輪上,根本不會到這裏來。
可是現在的情況,就跟那些預兆一模一樣,不對,來得還要更快一點。
身體裏的力氣正在不斷流失。
手機彈出了新的消息,是上原由衣發來的:【那個老闆死了。案發現場附近的監控拍到了售貨員的身影,她正在向……】
後面的內容工藤新一沒有看清。
電車忽然晃動了兩下,到了轉過某個彎道的時候。
手心裏的汗水讓他沒能再抓住扶手,重重地栽倒在地上,工藤新一卻感覺不到撞到地面的疼痛,只有麻木和從心臟那裏傳來的一陣陣撕裂一樣的痛苦。他想發出聲音,但是聲帶已經背離了身體的意志。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
他在混沌的意識里找出一分清醒,用力伸出手觸碰到了不遠處的手機。
手機的屏幕還亮着,不知道風見裕也和上原由衣又在說什麼。要發現他出事需要多久?恐怕這種情況下有一會兒沒說話是正常的吧。
通訊錄……電話……這樣的情況……
工藤新一猛烈地咳嗽起來,他下意識地抓住手臂讓自己保持清醒。手臂上原本已經結疤的傷口被硬生生撕裂,血從淺色的衣服里慢慢暈開。
呼吸越來越費勁了。
公安不可信,FBI不可信,房東太太他們不在長野,諸伏高明現在聯繫不上,黑羽快斗現在還在上課……
他重新伸出手,抓住了手機,在電車逐漸減慢的時候拉開了通訊錄。
確實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且現在來了長野。
他看着電話撥通,過了很久,那邊的人接了電話。
“宮野……”他艱難地發出聲音,“電車……14號線……”
話還沒說完,偵探就已經這麼昏了過去。而他撥出的電話,並不是打給來長野找赤井秀一的宮野明美,而是打給了——
跟宮野明美緊挨着的宮野志保。她們的姓氏備註是「廣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