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不落之月 第7章 魔法書朋克·破碎之月

“已經沒有月亮了？”

月亮怎麼沒有了，月亮還能沒有了嗎？

“新曆三年發生了月落事件，之後就沒有月亮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切斯特忍不住問。

“詳細的我也不是很了解。某種可怕的怪物讓時間出現了問題，神明們做了很多工作重新固定人類的時間，回歸正常時間軸后，除了人類大量失蹤外，月亮也不見了。”

“哈？”

切斯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手中的《哈勒沃森對月亮訴說的恐怖秘密·卷一》，最後看了看希比醫生一本正經的表情。

他希望現在能有一群抱着攝像機的人闖進來，大呼小叫，“上當了吧，這裏是人類觀察！本期節目觀察失憶的人面對匪夷所思的事實能接受到什麼程度！”

怎麼樣都好……

切斯特只好強行消化掉月亮已經消失了這件事。

“沒有月亮的話……第一章里提供的魔法就連把戲都談不上了。”

切斯特只好無奈承認，“第二章的魔法需要滿足一定前提條件，要召喚月亮，召喚月亮是個很複雜的魔法儀式，現在做不到。”

“沒關係。”手術床上的希比安慰道，“沒辦法採取行動，我們還可以等待救援。”

“關於這一點……”

切斯特有些猶豫，“我不太想這麼說，也不希望濫用你對我的信任……但從剛剛開始我就有股不祥的預感，我們不能再呆在這裏了。”

聽到切斯特的話，女醫生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掙扎了着下了床，她落到地上，就在切斯特身邊，和他對視。

切斯特被希比的目光看得有點不太舒服，這個語氣總是很軟弱的女醫生的目光變得有些過於尖銳了。

他有些心虛，移開了視線。

突然，就在切斯特把臉扭開的一瞬間，他的臉頰感到一股氣流。

女醫生猛地一發力，她抱着槍的上半身從防護環的範圍探了出去。

砰！

一聲槍響，希比以不可思議的反應速度對着房間的角落開了一槍。

藍色的熒光劃出一條直線，藍光如聲波一樣尾隨在後，覆蓋了上去，映照出一個像瘦長的人形蜥蜴的怪物的輪廓。

子彈正中怪物的腦袋，爆開了一團被藍光籠罩影影綽綽的漿水。

切斯特感到似乎有風從門外吹了進來。

“在手術室里側靠牆的位置。”希比醫生溫和地說，“你看到了嗎，哈勒沃森小姐的輪椅……我想……借用一下。”

…………

切斯特來充當誘餌，希比醫生負責處決，儘管希比醫生一再拒絕讓切斯特置身於險境，但也只好這麼計劃了。

並不是所有怪物都能認知到防護圈的存在。

“千形之暗”所分裂出的衍生體中，有諸如那鐵塔一樣有着異形口器的巨人這樣的高級實體，但同樣也有大量智慧不足的魔怪。

尼科利特臨終前對千形之暗的反擊似乎將衍生體中最為可怕的那些全部消滅了，希比猜測越上位的敵人受到的傷害或許也更強。

作為其結果，現在研究所內部……至少希比醫生所知的一些區域中，現在聚集的都是下級衍生物。

一些有着同等施虐心，但智能則有所不足的存在。

這樣的怪物，雖然在物理層面上仍然難以直接抗衡，但就風險而言，藉助切斯特的魔法和希比手上的這把受福武器“聖哉，醫生”，處於可以挑戰的層級。

無論如何，遇到了緊急情況，切斯特也可以調動因繪製防護圈而形成的魔力，在腳下快速繪製結界，來應對突發攻擊。

他們首先瞄準了一隻造型酷似牛的怪物。

雖然說是牛，但只有怪物腿和臀部的一些輪廓仍然能喚起切斯特對牛這種溫順食草動物的認知。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造主在創造那隻怪物時，錯誤的將一個食草動物的種子塞進了一個食肉動物的卵里，又往上撒了些獵奇趣味。

尤其是那張嘴。

似乎是這些怪物的共性，嘴的造型都極為浮誇，像是昆蟲的口器，但又不那麼幾丁質，只能說讓人感到噁心。

“那麼我上了。”切斯特低聲說。

他壓低重心，儘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一邊避開地上難看的雜物一邊小心謹慎地拉近和牛之間的距離。

當位置拉到足夠近，他便蹲在地上，繞着自己開始繪製月之形，也就是防護圈的輪廓。

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牛，不過好在牛也沒有注意到他。

第一圈完成，開始畫第二圈。

根據書上的說法，月之形可以重複四輪——這裏又一個小疑點，尼科利特繪製的防護圈一共五重，第五重是生效的，而他的不行——

然而，當切斯特畫到第三圈的時候。

他視野里的牛明明沒有動，卻有一根鋼索一樣的長舌狠狠鑿穿了防護圈的保護，戳到了他的肩膀上。

劇烈的痛苦，讓切斯特這樣的一般人完全承受不住的痛苦從肩膀上傳來。切斯特感到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他的視線變得朦朧模糊，右手被肩膀淌出來的血液打濕了。地上的白色圓環清晰的表現了結界被擊穿的現實，能看到圓環出現了一個明顯的缺口。

要動起來。

或許是在被喚醒之前一直連續不斷承受的，現在已經不再能清醒記起的痛苦增強了他對疼痛的抵抗能力，切斯特儘管快要被刺痛壓垮，還是抬起了腦袋。

他發現牛怪的尾巴一搖一甩，它已經轉身，歪向了一邊，而可怕的是——那牛隻剩下了仍然還在活動的後半身，它那生長着可怕口氣的前半身不翼而飛了。

天花板的陰影中傳來了嗡嗡嗡的嬉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