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攤牌
一連七天，加德納都生活在和各類物品的鬥智斗勇當中。
睡懶覺的權力被盡數剝奪，床鋪也被他收拾的板板正正。
洗衣間不見了堆放的衣物，廚房裏也被塞滿了各類麵粉和果蔬。
今天也一如既往，在和花鏟、水壺等一併同人聯手打理好了花園的最後一處角落後，加德納終於如願坐在了巨大撐傘下的小桌旁享受片刻的休憩。
這張小圓桌是三天前自己從倉庫里飛出來，當然其上的灰塵都早已被加德納盡數掃凈了。
除去在外出購買物品時經常被老闆們當成精神病外，這幾天加德納的生活就像是回到了曾經的法布蘭一般。
小館依舊冷清卻不再那般缺乏生氣，當然這是加德納的好鄰居布萊茲給出的評價，對此加德納不予置否。
勞埃德期間來過兩次，第一次他言說了案件的僵局以及市長要求儘快結案的信息，第二次他帶來了簽好字的租賃合同以及相應的押金。
格雷森還在靜養，不過是在德麗婭的強制要求下，他是個閑不住的人。
馬克和拉伊齊曾拜訪過小館，他們帶來了格雷森的消息以及預定花朵的期望。
加德納當然也曾帶着花束去看望過格雷森，不過畫面並不美好。
當德麗婭將加德納帶進房內時，格雷森正抱着一瓶葡萄酒狠狠嗅着，至於後面……
瑟雷斯對此次連環案件依舊保持着若即若離的態度，即使市長的威脅都無法另他努力工作。
反倒是伊文思查明了最後兩位死者的身份，但這都是從勞埃德口中聽來的，她還沒有把勞埃德從嫌疑名單中排除，所以對此加德納也一無所知。
同樣的珍妮佛依舊老實的待在警局，正常吃飯、正常睡覺，只是依然對案件的細節閉口不言，並且她還沒換下那身珍貴的衣裙。
她口中的母親同樣沒有任何蹤跡，甚至伊文思也沒能查到她的下落，不過也可能只是她保守了信息。
所以在沒有遇到熱心律師的情況下，竟沒有人對警局非法拘留珍妮佛的行為提出質疑。
透過勞埃德的描述，加德納認識到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七。
想來又是教會那隱匿行蹤的秘法，連老傑夫這樣靈薄弱的協助者都能讓自己暈頭撞向，更何況是驅魔師本人來施行的呢？
約定的最後期限即將到來，一切似乎又恢復了風平浪靜。
威廉沒有再打來電話，安潔莉卡也沒有寄來新的信件，除開身邊這些飛來飛去的物品外，加德納的生活終是回到了往日的正軌。
鮮紅的吊墜在加德納俯下的身前輕輕搖擺，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任何破壞。
隨着水壺與泥土的沉悶碰撞聲傳入耳中，加德納迎來了今天久侯的客人。
“你小子這日子過的倒是舒服。”
“如果生活不用來享受，那將毫無意義醫生。”
老傑夫背着七同款的行囊，不知道是不是七的那件。
不客氣的直接推開了加德納小館的院門，沿着短短的石子路走到了加德納面前。
哼了一聲，醫生對加德納的見解沒有回應，只是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一個人還準備兩個杯子？”
“我還不到三十歲，總不能和半截入土的老頭一樣，得有些社交生活。”
“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
“我倒希望是，如你所見，她就在這。”
淺飲了一口杯中紅茶，加德納一點點的將目光投向了周圍的一件件物品。
“在這？！在哪？！”
“你看不到嗎？也許是她不想讓你看到。”
“你不對勁，小子，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這七天發生的事足夠我寫一本回憶錄了醫生，今天是第七天，我這不算違背計劃，對嗎？”
說話間，加德納摘下了自己胸前的吊墜，向上次在靈界時那般緊緊纏繞在了自己手中。
紅寶石正正好好停留在了掌心之中，就像先前演練過的一樣。
“希望你們不會怪我延長了大家的工作時間。”
一掌拍在桌上，這枚經過特殊處理的寶石瞬間化作了無數碎屑，伴隨着加德納手心的幾道血痕，它將信息轉瞬間傳達了出去。
老傑夫麻利的扯開自己的衣領拉出了枚同樣的吊墜，破碎的吊墜。
“該死的小子。”
不過轉眼一瞬，老傑夫丟下身後的行囊，從中掏出了玩具熊，不過此時它已經被細小的鎖鏈禁錮了起來，其額頭中央還被塞進去了枚紅寶石。
“我都以為這計劃要泡湯了。”
“你要怎麼做，需要我迴避嗎？”
“等這東西碎掉，那代表七成功了。”
指了指毛絨熊的額頭，老傑夫看來對加德納的舉動並無多大意外。
“還真是方便，也就是說我們還有時間，來談談吧。”
給兩人的杯子續上了茶，加德納又坐回了原處。
“從威廉姆斯開始到查德威克，一共有五位不幸的人遭受了襲擊並確實死亡，那麼為什麼沒有第六人呢？如果格雷森是最後一位遭受襲擊的人的話，那還有另外的解釋，可惜最後的受害者是查德威克·休斯。再說哈爾，那位自作自受的巡警也不過是次可悲的意外。那麼我呢，醫生？我會是下一個嗎？很遺憾，除去被你封鎖了部分記憶外我並沒有受到任何外來的襲擊。”
“看看這可憐的玩具熊，看看它的眼睛、手指、右耳、左腿還有心臟，這是巧合嗎？”
“死者要麼死無葬身之地，要麼被做成肉醬，除去不知所蹤的骨頭外，沒人知道他們的屍體發生了什麼。僅存有頭部的查德威克，他右側的耳朵至今還未被警方找到。”
“我見過萊恩，他是你們的人，是位侵蝕者。他寧願採用這種近乎獻祭的方式死去也要留存下來的東西是什麼？”
“七得知小狗在現實中被意外殺死後的反應是否太過激動了？還是說這小小的意外無意中擾亂了你們原本的、真正的計劃呢？”
一群有着堅定甚至狂熱信仰的人，足夠誕生英雄，也足夠招致災禍。
“警方的方向是對的，問題是他們無法把這五位毫無關係的死者聯繫起來。沒有第六位遇害者，這件事本事就足以證明對方的目的早就完成了，那麼它在等待什麼？”
“珍妮佛待在那紙糊的牢籠里是在等待什麼？”
“你們在等待什麼？”
喝了口茶，“算上萊恩，偌大的卡瑟爾竟然只有三位負責人員，除了世界末日，任何一種說辭都無法解釋這件事，那麼醫生，你們其餘的人都在做些什麼？你們似乎比惡魔更擅長謊言。”
“要再添杯茶嗎，醫生？即使是從警局飛過來，也是需要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