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二十五密碼
“可能嗎？你還騙得了我？”周豪完全就不相信張靖的話，張靖見被拆穿了，也只好坦言：“哪裏嘛，陳輝非要跟我打賭，說你如果接電話了馬上回來，他就輸我十塊錢，否則就是我輸他十塊錢。”
“怪不得你催我，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真有什麼急事呢。”周豪倒也沒有責怪張靖，而是笑着調侃道：“哈哈，那你是不是該分我五塊錢，我好歹也有出場費啊。”
“你先別急，我等會兒還要送你回去，這五塊錢作車費不過分吧。”張靖也打起哈哈來。
周豪點點頭，說道：“可以可以，說起來你只收五塊錢還是虧了，我看其他人都沒在，那我們出發吧。”
張靖表示同意，說道：“剩下來的幾個人本來想去唱歌，但是關門了，就又散了，陳輝他們三四個人就在網吧上網，我實在是消磨時間才去的，早就想走了。”說著兩人就走到DVD影像店旁邊，張靖把摩托車開出來。
“唱歌啊，我跟你講，每次大為中學的元旦晚會，每個班級都要出去租音響設備回來，在班上開演唱會，熱鬧得不得了。”周豪邊說邊跨上摩托車，張靖回過頭，不相信地問道：“是嗎，原來大為中學的元旦是這麼過的，城裏確實大氣哦。”周豪點點頭，肯定自己的說法。
路上張靖邊開車邊問道：“你中午喝了多少啊？我看大家都回家的時候，你臉紅得很，你應該是喝不得酒吧。”
周豪在後排座位，卻沒有頭盔戴，扯着嗓子大聲回答道：“開慢點，口水都吹出來了。中午我就喝了一瓶都不到，其他人來跟我喝的時候，我就沒怎麼喝，意思一下，跟你和胡林我還是喝了滿滿兩杯。”
“那說明你還是很給我面子哦，不過胡林跟我不是太熟，不怎麼了解，我記得好像初三的時候，你跟他來往得比較多啊。”張靖也在前面扯着嗓子問。
“差不多吧，他跟你一樣，都是我在二中很好的朋友。”周豪說這話的時候，張靖明顯放慢了一下速度，半撇過臉往後問道：“是嗎，哈哈，那我還是很榮幸啊。”
說到這兒，周豪還是有些慚愧，當初是自己小氣了些，把張靖這個好朋友直接氣走了。雖然後來重歸於好，但畢竟心裏有疙瘩，想忘是忘不掉的，只能儘力不去回憶，免得大家都心情沉重。
“是啊，”周豪肯定地說道：“應該是我的榮幸啊，能結識你們這些朋友，我覺得還是很開心的，雖然現在沒有在一個學校讀書了，但至少我們還在聯繫，見到了還是和以前一樣。”
張靖回答道：“那必須的啊，對了，後天就是除夕了，我要過生了，你有空過來一起耍不？”
“你不說我都記得的，只怕是你不得空請我來啊。”周豪打趣着，即便張靖不說，自己也要問他今年還有空一起到他那聚不，現在張靖問了，自己肯定要去捧場啊。
張靖問道：“你還跟我客氣哦，咱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但是我肯定要表態啊，對不對，剛才在連家，我也跟其他人說了，應該還有幾個人要過來耍，到時候大家可以再小聚一下。”
說著，車子就開到周豪老家水泥路到泥路的路口，張靖要準備送周豪直接到家，周豪連忙拒絕道：“別別別，今天下雨了，路不大好走，你這車開進去怕是要糊得一身都是，再說了進去也不遠，我自己走回去就是。”
張靖看了看泥路確實路面濕漉漉的，可能也不大安全，只好作罷。
然後掏出一張紙，跟周豪說道：“那行吧，我忘了跟你說了，剛才副班長建了一個qq群，還把大家的聯繫方式都留下來了，我複印了一份給你。”
說著就遞給周豪，周豪接過去看了看，點點頭說道：“我會保存好的，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張靖調轉車頭，擺擺手就走了。周豪看着張靖消失的背影，轉頭踩着泥濘的路面，一路飛奔回到了家。
路上經過何叔叔家的時候，上午還熱鬧的地壩，已經人群散去，連擺酒席的桌子都歸還完了。剛到家，周豪就見到父親他們正在堂屋閑聊。老爸見周豪進門了，有些嚴肅地問道：“我還準備給你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倒是很快。”
周豪嘿嘿笑了一聲，找了個座位坐下，說道：“我說了我回來自己會想辦法的嘛。”
老爸又問道：“你帶去的錢夠用不，本來我還想再給你點的。”“夠用，吃飯才花了四十塊。”周豪的回答讓老爸很滿意，奶奶也點頭表示讚許，對周豪父親說道：“我就說了，你兒子一向都很節約用錢的，每次去學校，我們要多給點生活費備用，他都不要。”
聽着周豪奶奶的話，老爸也露出肯定的表情，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好吧，節約是美德，但太過節約還是要不得，我聽你媽說寒假前你把生活費都拿去捐了，餓着肚皮做好事怎麼行。”
周豪聽老爸提起這事，連忙解釋道：“那個啊，其實也不算捐生活費，我……”還沒說完，老爸就打斷了話，起身說道：“你不用解釋，也用不着謙虛，我馬上要去高家，找你姨叔公說找春節后工地上的事情。”
不等周豪回答，老爸跟周豪奶奶說了兩句，就出門去了。周豪看着家裏其他人，大家也都各做各的事情去了，奶奶上坡摘菜準備晚飯，爺爺去汪姚的房間看電視，汪姚見自己房間的電視看不成，帶着小妹也到二樓她外公的房間看電視去了。周豪見母親不在家，肯定是在外公家沒回來，這下沒話可說，只好默默地回房間去了。
回到房間，周豪才想起還沒給唐耀麗打電話，於是又鑽出來，走到外面田坎上，離家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才給唐耀麗打去了電話。
唐耀麗接電話接的很快，還是只響了兩聲就說話了：“喂，阿豪，你這麼快就打過來了？”“是啊，你說的嘛，叫我到家了就給你回電話啊。”周豪笑嘻嘻地回答，邊扯着路邊的茅草邊往前溜達。
“呵呵，路上順利吧？”“順利啊，我同學送我回來的，就是在中午二中聚會的一個同學，玩得還多好的，大老遠的送我回來，然後他又原路返回，勞煩別人，怪不好意思的。”周豪像話包子一樣，說起來就停不下來。
“那就好，你在幹嘛啊？不要說你在跟我打電話，”唐耀麗笑了笑，周豪也笑了起來，今天真的很開心，既見到了想見的人，也和老同學們聊得很好，心中喜悅之情早就溢於言表了。
周豪還是幽默地回答道：“當然是……在田坎上壓路啊。”“壓路？”唐耀麗對這個詞很好奇，但也隨即明白過來這是周豪的風趣，便答道：“你家裏人知道你到我這裏來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讓周豪緊張了一些，他想起自己跑到唐耀麗家樓下，唐耀麗家人會不會知道這個事，如果知道了，會不會責怪唐耀麗，或者不准她跟自己聯繫了。但是周豪一想不又對，唐耀麗接電話接的這麼快，明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看來應該是自己多慮了。
只聽唐耀麗小聲說道：“知道啊，不過並沒有問我是誰來了。”這個回答讓周豪又緊張了一下，連忙問道：“是嗎？”隨即傻笑道：“好吧，哈哈，其實我覺得這麼跑來見你，有些唐突，生怕會給你帶來麻煩。”
“就是正常的見面啦，不會的，即便我媽知道，也不會說什麼的。”唐耀麗的話讓周豪轉憂為愁，周豪心想着：“原來在她眼裏，這只是普通的見面而已，是自己想太多了。”
周豪一下子像打滿氣的氣球又泄氣一樣，但又不能說出自己跟唐耀麗不一樣的想法，無精打采地回答道：“嗯嗯，本來就是啊，我們正大光明的見面，再說了我又不是空手來的。”
剛說出這話周豪就想收回去，但是卻改不了口的，電話那頭唐耀麗說道：“我知道，阿豪你還是心意很足的，不過你買這麼多東西，我一時還吃不完呢，對了，我媽問我東西哪裏來的。”
“那你怎麼說的？”周豪好奇地問道：“你媽不會又問些其他的吧？”
“我媽看我下樓去又帶着東西上來，就問我哪裏來的，我說是同學送的過年禮物，她就沒問了。”聽到唐耀麗的話，周豪提起來的心又放了下去，感覺跟過山車一樣刺激，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了。
“你喜歡嗎？”周豪小心翼翼地探問，很想知道自己給唐耀麗準備的禮物她中意不。唐耀麗回答道：“喜歡啊，你給我買的東西都吃不完，又要吃幾天了，我感覺回來都長胖了一些，再這麼吃下去，得多難看啊。”
這回答有些答非所問，周豪還是順着話說道：“沒事的，我看你跟上次還有在學校看到的樣子比起來，並沒有變化啊，還是一樣的。”後面一個字周豪沒說出來，周豪是想說唐耀麗還是以前那麼美，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仍然光芒萬丈，想起她，心就跳得咚咚的。
可唐耀麗沒聽出來周豪的意思，自顧自說道：“可是我還是擔心長肉了怎麼辦，我不想變胖。”
周豪又安慰道：“沒見你胖過，你應該不是易胖體質，不要多想了啊。”唐耀麗稍微心安一點，又開心地說道：“阿豪你給我的賀卡我看了，寫得很好，雖然有些詞句字面意思我不是很懂，但是那種氣勢能感受到，我會保存好的，真的很特別的禮物，謝謝。”
聽着唐耀麗甜美的聲音，周豪有些陶醉，看來唐耀麗還是識貨的，但是不知道唐耀麗看不看得出來字裏行間自己委婉表達的意思呢。周豪不禁疑問，可對於自己送給唐耀麗的賀卡，上面寫的東西，現在卻只記得那句“相會相逢難相續，以別以待何以延”，也不知道唐耀麗有沒有注意到這句話所包含的情緒和思想，但是照目前的反饋情況來看，唐耀麗有可能沒注意到。
周豪想到這兒有些失落，但還是打起精神繼續和唐耀麗聊天，說道：“哈哈，你喜歡就好嘛，我瞎寫啦，下次再好好準備。”
“哎呀你還要送我禮物啊？”唐耀麗有些好奇，但口氣說出來像是在打趣，周豪連忙說道：“當然啊，有機會肯定要送啊。”
周豪才想起來一個事情，問道：“對了，我有個事情可以不可以問你？”“怎麼了，你問就是啊。”唐耀麗回答得很快，周豪有些不好意思，拐彎抹角地問道：“我覺得你應該比我小，但是不知道你比我小多少。”
“嗯我是九二年農曆三月初三，你呢？”唐耀麗回答得如此乾脆，周豪萬萬沒想到，本以為唐耀麗會找借口不回答或者岔開這個話題，看樣子壓根就沒有想過保守自己的秘密。
“我啊？我比你大些，我是九一年的，看來我是猜中了，嘿嘿。”周豪壞笑着，暗想這下總算知道核心機密了。
“九一年什麼時候啊？”唐耀麗反問了，周豪也爽朗回答道：“八月十九，是不是比你大得多。”
唐耀麗沒有直接回答，倒是說道：“我覺得阿豪你是比我要成熟些。”
成熟？這個回答讓周豪有些搞不懂，其實在自己看來，在家人和表哥看來，自己壓根就是個毛頭小子，什麼世道都不懂，一天只會悶着腦袋讀書，連基本的人際關係都不會造。所以唐耀麗一這麼說，周豪反倒聯想到自己那張略有些成熟的臉，不過還是因為沒有剃鬍子的原因啦。這個事情母親也說自己。
有一次學校辦醫療卡，在教學樓下採集照片，周豪那天正好沒有收拾形象，也沒有去照鏡子，稀里糊塗地就去拍了照，等卡製作好發下來，周豪簡直不敢相信被拍得如此老氣，母親看到這張照片還說周豪氣血不足，看起來老氣橫秋。
可能唐耀麗說的成熟就是指的這個吧。
周豪無法反駁唐耀麗的詞，因為既是事實，唐耀麗也沒有冷嘲熱諷的口氣，更沒有惡意，反駁就無從說起。但是想想以前楊瞬博譏諷自己的那副姿態，就覺得心中一口惡氣無處撒，越想越覺得鬱悶。
電話那頭唐耀麗問了起來：“阿豪你還在聽嗎，怎麼不說話啊？”周豪才回過神來，發現是自己想太多了，就答道：“沒有沒有，我是一下子想起你說數學試卷的事情，我回來還沒有做呢，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看一看，晚上給你打過來好嗎？”
唐耀麗回答說好，等周豪的電話。接着兩人就掛了電話，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周豪等唐耀麗掛電話之後才掛電話。
接完電話之後，周豪心中竊喜：“原來她真的比我小這麼多，還是九二年，那就是比我小大半歲，挺好的。”隨即一個想法萌生出來。
打完電話，周豪便轉身往回走，正好見到游亮從田坎對面走過來了，對周豪說道：“什麼事情這麼開心，你看你臉都笑爛了。”說著還斜着眼笑着指了指周豪。
游亮從上初中到現在，女朋友都談了七八個了，對這些經歷自然熟得很，也看得出周豪的樣子，全身上下都在散發一種曬滿陽光又墜入泥沼的氣質，於是問道：“你不會是跟哪個美女打電話吧，跟我說說？”
“誰說打電話了？”周豪斬釘截鐵地否定道：“就算打電話，也不見得就是跟哪個女的打電話，也可能是跟哪個男的打電話啊。”
“嘿嘿嘿嘿，”游亮笑得前俯後仰，說道：“沒想到你還對男的有想法，還好這一口啊，咦！！！我還是趕緊閃吧！”說著就假裝一副驚恐的樣子。
這下整得周豪哭笑不得，什麼好這一口，但轉頭一想游亮不過是在捉弄自己，何必跟他認真，於是說道：“關你屁事，管的真寬。”
游亮對周豪的回答倒也不認真不生氣，而是說道：“開玩笑開玩笑。”周豪反過來問道：“昨天我看到你帶着一個美女出去了，老實說你是不是又不老實了，禍害別人家的姑娘。”
“這怎麼能叫禍害，我的天！”游亮反駁起來，說道：“我那叫憐香惜玉，發掘人家的美，懂嗎，說明只有我識貨，你個土包包。”
周豪被這麼一懟，瞬間啞口無言，沒好氣地說道：“好吧，就當你識貨，別人還得感謝你哦是不是，我看你下一個帶回來的又是哪一家的吧？別等明天就換人啊，我先說這放着，不然就賭你的過年壓歲錢。”
游亮皺了皺眉頭，連連擺手，自信回答道：“要換也是明天過了再換。”
“聽你這話你庫存有點多啊，佩服佩服。”周豪也調侃起來，拱拱手作欽佩狀，然後說道：“關鍵是你這帶回來這幾個，我都連個臉還沒混熟你就換人了，走T台都沒你這麼快的。”
“嘿嘿，額，”游亮笑得打起了嗝，趕緊調整了一下呼吸，抬起頭又說道：“你不懂，你真的不懂，你還是好好讀書吧，別被我這樣的壞思想帶壞了，啊。”說著就經過周豪，往前走了。
周豪還要說什麼來着，卻一下子噎住了，只好喊道：“下次帶回來的還是介紹給我認識一下，連個名字都不知道。”
游亮卻不理會自己，抱着頭繼續往前走了。
周豪得不到回應，也懶得再搭理他，繼續往回走。到家后，看到母親已經回來了，連忙問道：“媽，你不是給我辦了張銀行卡嗎？”
“怎麼了兒子，你要存錢嗎？”母親見周豪那副諂媚的樣子，知道他肯定在憋什麼主意，打趣了起來。
周豪回答道：“是這樣的，密碼不是你設的嗎，我老是記不住，我想改改密碼，你看可不可以。”
“我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這種小事你自己就可以去辦的。”母親轉身去找東西了，邊走邊說。
周豪連忙解釋道：“哎呀銀行卡是你的名字，我怎麼改得了啊，要你去才能改啊。”“哦，對頭，我都差點忘了。”母親拿起毛線球出來，坐着開始織毛衣，自顧自地低頭說道：“那你看什麼時候去呢，馬上要春節了，可能銀行人多，不好排隊打擠哦。”
周豪端了一根板凳，坐到母親旁邊，笑嘻嘻說道：“明天早上去吧，反正不是趕場天，人肯定不多，而且明天我也沒有其他事要做。”
“都放假你還有什麼事，除了寒假作業，對了，你這幾天到底在用功沒啊？”母親幾句話就把話題繞到另一個方向了，周豪還沒反應過來，順着話說道：“哦，前兩天我在家把作業做了一些，其實也沒多少，也不難，幾下就做好了。”
誰知母親卻往這個話題引申，繼續說道：“做不做作業是一回事，難不難做又是另一回事，兒子啊，我教過你很多次了，要謙虛要勤奮，沒有你做不完的作業，沒有你做不完的考試，只有你不會的，你不能滿足於一兩次成績就得意忘形吧。”
這話把周豪說得無話可說，想想自己這兩天一直跟唐耀麗打電話，早就把做寒假作業的事情拋到腦後了，現在母親批評自己不用功，確實答不上話來。
見周豪不說話，母親看了看他，又安慰道：“兒子，一跟你說這個事你就沉重，我又願意說嗎，老早你爸和我就跟你說了，你讀到哪兒我們就供到哪兒，我們儘力供你讀書，不是哄你讀書，你看我現在好好跟你說，你爸回來了會這樣有耐心嗎？讀書不是一件任務，是一個過程，你總有一天要離開學校，假如你不趁在學校多學點知識文化，以後找個好工作，難道畢業了來接你爸媽的班嗎？”
周豪連忙搖頭，對於父母在工地上掙血汗錢的經歷是親自體驗過的，三年前還在讀初三的時候，放寒暑假開始就到父母的工地上去幫忙，雖然說是承擔家庭的責任，磨鍊自己的性格，明白父母掙錢有多不容易，但其實周豪已經不再想去工地上體驗那種非人的折磨了。
倒不是周豪吃不了苦，而是去的次數多了，父親就把自己該去頂替母親角色的了，所以一到寒暑假就想讓周豪去工地幫忙，周豪自然漸漸產生了厭惡。
周豪想到這，說道：“那我先去做作業吧，我今天還是好好用功吧，明天你陪我去銀行。”說著看向母親，母親停下手中的活兒，抬起頭看了一眼周豪，說道：“行吧，就將就你小子一次。”
周豪高興得握了一個拳頭，連滾帶爬地去堂屋裏邊的書桌搬出來，開始做作業，也把唐耀麗說的那兩個題一起做。下半個下午周豪都認認真真地趴在桌子上，要想聽歌拿MP4的時候，才想起已經借給唐耀麗了，不過沒了MP4聽歌，有些不習慣，汪姚和小妹在家來來回回地打鬧有些影響周豪的注意力，被母親說了一通之後，兩個人又嘻嘻哈哈到外面去玩了。
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周豪終於做完了兩張試卷，此時已經天黑得都快看不清紙上的字了，周豪母親也收起毛線球和毛衣，喊道：“你小子不怕瞎了眼嗎，都看不清了還在做，先休息吧。”
周豪此時剛好做完試卷，深深懶腰，看着自己都把題做完了，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收起桌子和卷子，就去吃飯了。
晚上等大家都睡了后，周豪又撥通了唐耀麗的號碼，唐耀麗還是接得還是很快，電話里問道：“阿豪你還不睡嗎？有點晚了耶。”
“嘿嘿，打電話跟你說說話再睡。”周豪哈着氣，說道：“冷不，我這被子睡着是越來越冷了。”
“那你還不換了，不怕凍感冒嗎？”唐耀麗有些責備周豪，說道：“我被子蓋得厚，還好，你還是趕緊去換了吧，凍感冒了可不好。”
聽到唐耀麗這樣關心自己，周豪開心得笑了，唐耀麗不明所以，又問道：“你還笑？哎。”
“我知道了，我加了件大衣蓋着的，這會兒好多了，不過我睡覺了有點扯，老是要做夢，睡醒后就發現自己各種姿勢躺着，有可能這件大衣這會兒還在我身上，過一會兒就到床腳去了。”周豪笑扯扯地說著，雖然還有點冷，但是心裏暖暖的，又回想着白天見到唐耀麗的樣子。
“好吧，不過我也愛做夢誒，只是幾天才會做一次。”唐耀麗剛回答着，周豪就接過話，說道：“那你夢見過班上的人嗎？”
其實這話是想問問唐耀麗有沒有夢到過自己，但又不能明說，只能還是拐彎抹角地說。電話里唐耀麗回答道：“記不得了耶。”一聽到這話，周豪瞬間泄了氣，唐耀麗接著說道：“我以前夢到過班上同學的，夢到小梅的，還有誰來着。”
唐耀麗賣關子似的口氣，周豪卻心裏一緊，生怕她口中說出任兵的名字來，要真是那樣，可就對自己太不公平了！
唐耀麗又拖着鼻音“嗯”了一下，說道：“呵呵，我記性有點差，只想得起小梅，其他的我沒印象了。”
“這樣啊，對了，給你的MP4用着還順手嗎？”周豪趕緊岔開話題，其實是想問唐耀麗有沒有聽自己給她點的那首歌。
唐耀麗肯定地回答道：“還可以，挺漂亮的，我也沒用過MP4，還是叫我弟弟教我用我才學會的，聽了一下，音質還可以啦，你在哪兒買的啊？”
這回答差點讓周豪憋着的一口氣差點咽下去，沒想到唐耀麗這個馬大哈完全就沒在意這個事。但是周豪還是強顏歡笑，附和道：“那就好啊，我在城裏買的，位置記不清楚了，那你喜歡你就用吧，開學了再說吧，你不想用了再還我就是。”
“那有點不好意思吧，我用了，你不就沒得用了嗎。”唐耀麗的話有些想推卻的意思，周豪連忙說道：“平時我也沒怎麼用，也很少上網，你那兒方便嘛，給你用的話發揮的價值最大。”
這話一說，唐耀麗果然不再推了，而是說道：“好吧，那謝謝你了阿豪。”
“沒事啦，對了，我下的歌有點多，你有時間的話可以欣賞一下，我給你點的歌也在裏面的。”周豪壯着膽子提醒唐耀麗，但又害怕唐耀麗不耐煩或者沒興趣。
緊張地等待着，卻聽到唐耀麗笑着回答道：“哎呀我知道了，我看到了的，我會聽的。早點睡吧阿豪。”
“那我明天再跟你打吧。”“嗯，晚安！”“晚安！”周豪這下終於心滿意足了，關上手機猜想着唐耀麗會不會也愛上這首歌呢，這首老得門牙掉光只剩大牙的歌。